第五章(上) 五毒圖騰
古樸,典雅,,端莊,,落落。這是中研局一把手蒼龍總長在龍虎山分部的辦公室。
蒼龍正戴著老花鏡看著《首都時報》,,門口傳來一陣敲擊聲,,中研局金絲猴偵察員推門走了進來。
他要反映重要的情況,。
“總長,。”金絲猴偵察員拿著一疊照片,。
“呃,。”一絲不茍的蒼龍放下了老花鏡,,他舒展開眉頭,,抬起了頭:“金絲猴隊長,派出去龍虎山巡邏的隊員怎么樣了,?”
金絲猴偵察員坐在了蒼龍總長辦公桌對面的訪客椅子上,,把照片放到了桌上:“正想向您匯報,發(fā)現(xiàn)了外來的人,,一個中年女士帶著四個青年人,。”
他把照片往蒼龍跟前一推,。
“其中像有一對情侶,。”金絲猴補充道,。
蒼龍舉起照片問道:“據(jù)你看,,其他人之間什么關系?”
“看長相,,情侶中的男生像是女士的兒子,,另外幾人暫時看不出來,但是他們關系很好,,應當是熟人,,不像是臨時組隊執(zhí)行任務的?!苯鸾z猴答道,。
“還有什么特點?”蒼龍問道,。
“其中一個男的,,不是情侶的那個,像是練家子,?!苯鸾z猴說道,。
“保鏢?!鄙n龍問道,。
“不像?!苯鸾z猴說道
“怎么說,?”蒼龍又問。
“眼神,??此麄兊难凵駴]有保鏢的那種銳利和警覺?!苯鸾z猴答道,。
“嗯。好,。那你們引發(fā)沖突了沒有,?”蒼龍關切地問道。
“沒有沒有,,您放心,。不過,南方隊的人盯上了他們,?!苯鸾z猴說道。
“南方隊,?認得出是誰嗎,?”蒼龍微微地一別頭。
“銀杏,?!苯鸾z猴說道,“而且形勢一度緊張,,那位中年女士甚至拔出了雙節(jié)棍,。”
蒼龍在桌上敲著簽字筆,,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銀杏也盯上了他們,。難道除了我們中研局和南方隊,,還有第三方勢力攪進來了?”他擺弄了一下辦公桌上的上渚帝國第五代戰(zhàn)斗機模型,,暗暗心想:看來南方隊形勢有異,。
金絲猴隊長看見蒼龍在沉思,,剛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蒼龍捏著簽字筆的手停頓了一下,,兩指一松,,簽字筆橫倒在了桌上:“金絲猴隊長,你通知一下北極狐副總長這個情況,,讓他親自盯住這幾個人,。”
“得令,?!苯鸾z猴敬了個禮,“不過……”
“嗯,?你是不是有話要說,?”蒼龍總長看出了金絲猴隊長欲言又止的樣子。
“有的,,只是……”金絲猴隊長眼神飄忽不定,。
“沒事的,你盡管匯報,?!鄙n龍總長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我們的機器松鼠還拍到了他們的影像,,您要不要先看一看,。”金絲猴從口袋里摸出了手機,。
“好的,。”總長點了點頭,。
金絲猴偵察員滑動著手機屏幕,,點開了視頻,遞給了蒼龍:“總長,,給,。”
蒼龍接過手機,,調(diào)轉了個方向,,隨手又拿出了筆記本,戴上了老花鏡,,拔掉了簽字筆的筆帽,,在本子上記錄著:8月5日……
誒?筆怎么寫不出,?他在心里念叨著,。
蒼龍順手在草稿紙上劃了兩劃,,墨水總算流了出來。
他一筆一劃認真地勾寫著:天氣,,霧,。
筆記本上的字跡蒼勁有力,絕對是出自一個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手,。
蒼龍按著快進鍵查看著影像:“從舉止看,,這兩個青年看著倒是像情侶,只是這個男生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見過,。誒,,錄像怎么就這么一點點?還天旋地轉的,?”
金絲猴隊長心里七上八下,,忐忑地匯報道:“總長,他們絕對有來頭,,因為機器松鼠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要不是巡邏的揚子鱷同志狙擊了他們,機器松鼠險些被俘虜,?!?p> “什么?你們開槍了,?”蒼龍很震驚,,“有沒有傷到他們?”,。
“沒有,,請總長放心,我們狙擊的是巖石,?!苯鸾z猴偵察員的心臟一陣發(fā)跳,生怕蒼龍總長會怪罪他們冒然開槍,。
“那就好,。”蒼龍沒有說什么,。
“另外總長,,還有一個重要消息,他們往我們這里來了,,監(jiān)控顯示,,幾個青年人進了地下城?!?p> “那位中年女士呢,?”蒼龍追問道。
“總長……”金絲猴偵察員脊背發(fā)涼地說,,“那位女士進了南方隊的基地,,我們還不能判明她的身份和目的?!?p> “這就奇怪了,。女士和青年是一起的,女士又和南方隊是一起的,,那銀杏還要逼得女士拿雙截棍,,整個一個自相矛盾么?!鄙n龍感覺到腦海中一陣混亂,。
“總長,確實很矛盾,,所以會不會是……”金絲猴偵察員憂慮地說,。
“我也在想會不會是夫昭帝國的人?!鄙n龍篤著筆,。
他看了看掛在墻上的鐘,問道:“他們進地下城多久了,?”
“剛進,。”金絲猴偵察員回答道,。
“嗯,。你們匯報得很及時?!鄙n龍放下了筆,,“那先就這樣吧,你趕緊聯(lián)絡北極狐副總長,,跟他說,,有一伙人進了地下城,一定要盯緊了,?!?p> “明白?!苯鸾z猴會意,,收起了照片和手機,轉過了身,。
他離開后,,蒼龍拿起了機要電話的聽筒:“喂——接云豹衛(wèi)隊長……”
蒼龍總長室的樓下就是北極狐副總長辦公室,,金絲猴向他簡要匯報了情況。
“好的,,我有數(shù)了,,你先去吧?!北睒O狐副總長擺了擺手,。
他一邊思索著澗循等人的身份,一邊判斷著蒼龍的意圖:“這伙人,,會是哪方面的呢,?他們跟南方隊關系密切,但又不像是南方隊員,;既然蒼龍讓我盯著,,可見也不是中研局的人。難不成是夫昭帝國,?等等,,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可能……又或者他們是一隊誘餌,,引誘中研局出動的,?或者是來偵察情況的?再不然他們就是中研局的人,,是蒼龍在故弄玄虛,,自導自演?”
北極狐副總長轉著圓珠筆,,最后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先盯住這伙人,總沒錯,?!?p> 于是,他前往了監(jiān)控室,。
伙伴們那邊,,摔進滑道的澗循和溪沙踉蹌地站了起來,眼前所見的是一個收拾得井井有條的廚房——油鹽醬醋一字排開,,都在廚師隨手可及的范圍內(nèi),,只要做菜時輕輕擺動手臂就可以取到。勺子鏟子紛紛底朝外,,一副下了班慵懶的樣子,。燃氣灶擦拭得精光锃亮,一看就是每次做飯都不留尾巴的大廚所為。蔬菜瓜果整齊地擺在竹籃里,,隨時恭候挑選,。
還有一臺驗鈔機。
溪沙拉著澗循的手,,廚房的出口緊閉著,,兩人邊走邊張望。
墻壁斑駁陸離,,也許是長年經(jīng)受了油煙的炙烤,地磚布滿了凹凸不平的陷坑,,或許是曾經(jīng)擺放過一張實木的八仙桌,。
廚房的角落里有一尊土灶,似乎已經(jīng)廢棄了很久,,灶臺上黑黢黢的蒸籠罩著一碟加工到一半的點心,,鍋里的水早已干涸。鍋底曾被火苗反復地撩著,,像隕石表面形成的熔殼,。灶口里是一堆柴草的灰燼,不知經(jīng)過了多久,,依然保持著原貌,,似乎是突然有一場大的意外,將這里的一切封存了起來,。
澗循撿起落在地上的火鉗,,在灰燼堆里撥弄了一番。
“有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溪沙問道,。
“呃,沒有,,我本來還指望這草灰里藏著開門的鑰匙,。”澗循順手把火鉗架在了灶口,。
灶臺邊堆放著幾捆沒有使用過的稻草,,把墻角掩埋了起來。
“你看那堆柴稻草,?!毕诚驖狙疽庵?p> “鑰匙藏在草堆后面,?”澗循提高了聲調(diào),。
他說著用手指勾著打結用的麥稈,把稻草一捆一捆拎了起來。
墻角空無一物,。
澗循對著空蕩蕩的地面心想:看來沒那么簡單,。
他把稻草丟在了地上。
年久失修的水泥地揚起了一陣灰,,打結用的麥稈搖了搖結在稈子上的麥穗,,仿佛一個勝利者搖晃著自己的手指。
真是奇怪,,成捆的稻草,,其中一捆卻是用小麥稈扎的。溪沙心想,。她走上前,,彎下腰,從這捆稻草里頭抽出了一根,。
“這些稻草重嗎,?”她問澗循。
“咋瞧不起我,,怕我拎不動啊,,這些可是草啊?!睗狙瓎问峙跗鹨焕Φ静莸嗔说?。
“我的意思是這些稻草里會不會嵌了什么東西?!毕痴f著舉起稻草對著燈光,,像一位正在查看X光片的醫(yī)生。
澗循暗暗心想: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說著也抽出了一根,,“從分量上看,應該不會,?!?p> 澗循扯斷了手中的稻草。
溪沙也掰斷了一根,。
里面空空如也,。
溪沙攤了攤手:“算我沒說?!?p> “可是我們只是檢查了兩根而已,,說不定線索嵌在其他的稻草里?!睗狙粗@些稻草,。
“你先等一下,。這些稻草沒有什么特點,長得都一樣,,如果鑰匙的線索真在這些稻草里,,你覺得藏這個線索的人,會弄到到連自己都找不到嗎,?”溪沙說道,。
澗循繼續(xù)盯著稻草看著、看著……
他心里反復出現(xiàn)著溪沙的話:特點,、特點,,不一樣、不一樣,,不會讓自己也找不到……難道說,?
“啊,我知道了,!”澗循激動得一砸拳,“是水稻和小麥的區(qū)別,!”
他上前解開了打結用的麥稈,,手不住地顫抖:“剛才我就覺得奇怪,這一捆都是水稻稈,,唯有打結捆綁用的這一根是小麥稈,!”
澗循小心翼翼地摳開了麥稈。
只見一卷細長的宣紙被倒了出來,。
“真有?。 毕丑@喜萬分,。
真是久旱逢甘霖,。
澗循仿佛一個正在進行腦外科手術的醫(yī)生,一絲一縷地將宣紙展開,,生怕殘破的紙張經(jīng)不起自己的拉伸,。
溪沙也走了過來。
宣紙上的字跡逐漸清晰了起來,。
“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p> 澗循倒吸一口冷氣:“這,,這,是不是說我們必定會在這里粉身碎骨,?”
溪沙想了想:“這首詩應該還有前兩句: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題目是石灰吟?!?p> “對對,。”澗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那我們快找找這里有沒有石灰,,也許開門的鑰匙就藏在石灰粉里?!?p> 溪沙走到灶臺前,,掀開了籠屜,只見六只精致的瓷流沙包露出了真容,。
瓷器,?流沙包?
溪沙取出了它們,。
澗循湊過來瞧了瞧:“做工還挺考究,,可惜是瓷做的,不能吃啊,?!?p> “你什么時候也跟淡仟一個頻道了,吃啊吃的,?!毕晨嘈χ?p> 澗循也不理會,,順手就從灶臺上拿下一瓶調(diào)味料,,擰開瓶蓋聞了聞,又放了回去,。
“有什么發(fā)現(xiàn),?”溪沙問道。
“是胡椒粉,?!睗狙f道,“勾起了我的食欲,?!?p> 說著澗循又取下了一瓶調(diào)料。
“看看這瓶怎么樣,?!睗狙蜷_蓋子輕輕嗅了嗅。
“這瓶是什么,?”溪沙問道,。
“五香粉,。”澗循又把瓶子放了回去,。
“就是沒有石灰,。”溪沙旋轉著角度端詳著手中的瓷流沙包,。
“奇怪了,,石灰在哪兒呢?”澗循思索著,,“溪沙,,一起想想辦法,生石灰可以用來做干燥劑,,也許廚房里能找著,,別老盯著不能吃的包子發(fā)呆?!?p> “澗循哥,,你說,我們是不是方向錯了,?!毕扯⒅种写闪魃嘲f道。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澗循問道,。
“嗯,。宣紙上的詩特地隱去了前兩句,也沒有寫題目,,或許就是不想讓我們往石灰上思考,,我們不如把問題想得簡單一些?!毕痴f道,。
“粉身碎骨渾不怕……你的意思是,讓這些瓷器‘粉身碎骨’,?”澗循瞪大了眼睛,。
“對,把它們摔碎,!”溪沙直視著澗循,,斬釘截鐵地說。
女生的剛毅一旦出鞘,,也是充滿了力量,。
“雖……雖然有點野蠻,,但……但還是值得一試的?!睗狙幌车难凵駠樀搅?。
“嗯!”溪沙說著,,把瓷流沙包往地上用力一擲,,“走你——”
流沙包碎了,七八個骰子從里面滾了出來,。
“澗循哥,,快看,這些骰子上面有圖案,!”
這時,,墻上傳來了一陣陣陰森的笑聲:“呵——呵——呵,是誰攪擾了我的美夢——”
“是誰,!”澗循嚇了一跳,,順著笑聲找去。
“看墻上——”那個聲音呵斥到
只見墻上一點一點出現(xiàn)了五個圖騰:蜈蚣,、毒蛇,、蝎子、壁虎和蟾蜍,。
“原來這只流沙包是開啟墻上圖騰的機關”溪沙大喜過望,。
澗循沒有過分的驚喜,雖然圖騰機關已破,,但他們依然被困在房間里,,顯然還有下一道機關。
“這五種動物組合,,我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澗循喃喃地念叨,。
這時,密室內(nèi)四個墻角的磚頭自動移了開來,,黑黑的洞口注視著澗循,。
“啊,對,。我想起來了,,是民間傳說中的五毒!五毒圖騰,,你想怎么樣,?”澗循略帶興奮地問道。
“呵呵呵,。能知道五毒,,這很好,。我是五毒中的一種,你們要是能大聲喊出我的名字,,我就可以讓你們出去,,否則……”墻上的聲音說道。
說話間,,一陣陣煙霧從墻角的洞口里噴來,。
“否則時間一到,就憋死你們在這里,。呵呵呵,。”聲音消失了,。
煙霧從墻角呲呲地噴了出來,,像是剛被一個醉漢扎破了輸氣管道。房間的能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降,。
“澗循,,我們怎么辦?”溪沙努力保持鎮(zhèn)靜,。
“冷靜,,想?!睗狙f著,。
房間里的煙霧正在彌漫。
突然,,土灶正上方的日光燈像是得了羊角風,,咔嚓咔嚓不停地閃爍了起來。
忽明忽暗的燈光折磨著澗循的眼睛,。
澗循抬起頭,用手掌遮擋著:“真是的,,這個日光燈偏偏在這個時候壞,,閃得我好難受啊?!?p> “澗循哥,,心靜自然涼,穩(wěn)住,,穩(wěn)住,。”溪沙抬頭看了看,,“實在不行,,咱把那只日光燈拆下來,。”
“對,,拆它下來,,看它還怎么嘚瑟!”澗循說著一只手撐著灶臺,,翻了上去,。
霎時,日光燈像聽懂了人的話似的,,立刻恢復了正常,。
澗循抬起頭:“誒,不閃了,?!?p> 溪沙愣了一秒鐘:“太可怕了,這燈成精了,?!?p> 澗循疑竇叢生。奇怪,,這難道又是什么提示,?
一直以來,澗循總有一種感覺,,這地下城里的機關冥冥之中似乎都有人指引,,好像想引導他們接近一些事情的真相。
想著想著,,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土灶上,。
“溪沙,你說這只日光燈是不是在給我們發(fā)信號,?”澗循邊說邊從灶臺上跳了下來,。
“會不會跟剛才的麥稈一樣,在那燈管里藏了東西,?”溪沙說道,。
澗循擺了擺手:“不會的,我看這燈光里沒有陰影,,所以不可能藏了東西,,包括刻在燈管上也都不可能?!?p> 澗循走到了土灶旁,,彎腰拾起了剛才流沙包里摔出來的骰子:“我倒覺得,如果日光燈是提示,,那恐怕問題依然出現(xiàn)在這些包子上,?!?p> 這時,日光燈又閃爍了起來,。澗循扭頭注視著土灶,,又抬起了頭——這個不大的廚房里,忽明忽暗的燈光悄無聲息地將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似乎是話劇主角專享的配置,,而閃爍的日光燈管恰巧位于土灶的正上方,似乎提醒著解迷的人,,土灶上的東西才是一切的關鍵,。
澗循撥弄了一下手中的骰子:“溪沙你看,這些骰子上刻的不是代表數(shù)字的點,,而是圖案,。”
“是的,,剛才我不就發(fā)現(xiàn)了,。”溪沙將散落一地的骰子一枚一枚地拾了起來,,“我看,,也許將這些骰子拼成一幅圖,就能夠顯現(xiàn)出動物的圖案,!”
“有道理,。這樣我們就能知道圖騰是五毒的哪一種了?!睗狙謴幕\屜上拿起了另外兩只瓷流沙包,,湊到耳邊輕輕晃了晃。
里頭叮鈴哐啷的,。
澗循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他對溪沙說道:“其他的包子里似乎也有東西,?!?p> 此刻,房間里的煙霧已經(jīng)很濃了,。
“咳咳,?!毕巢蛔〉乜人粤藘陕?,“澗循哥,事不宜遲,,我們趕緊把剩下的包子都摔碎,!”溪沙嘟著嘴,,一握拳,危急之下,,變身為了一個破壞狂,。
“啪——啪——”澗循從籠屜里一個一個取出流沙包,摔在了地上,。
溪沙走上前,,端起了整個籠屜,往地上一倒,。
噼里啪啦,,所有的瓷流沙包都變得粉身碎骨。
幾十個大小相等的骰子散落在地上,。
“呵呵呵,。好樣的?!眽ι系膱D騰又傳來了笑聲,。
澗循和溪沙互相豎了豎大拇指:“看來方向對了?!?p> “干——得——不——錯——不過想要查出我的身份,,還需要借助房間里的另一樣東西,慢慢找吧——”圖騰的聲音又消失了,。
這時,,天花板上落下了兩個氧氣面罩,仿佛客機遇到了緊急情況似的,。
正當澗循和溪沙面面相覷時,,圖騰又發(fā)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對了,,送你們一個禮物,!”只見一支著火的箭劃過天花板而來,落在了稻草堆上,,瞬時,,屋內(nèi)火光沖天。
“澗循哥,!”溪沙不禁倒退了幾步,。
“溪沙,快戴面罩,!”澗循說著一把把面罩扯了過來,。
“可是我們不會燒死在這里吧!”溪沙顫顫巍巍地接過面罩。
“這間房間的地面,、墻體,、天花板全是水泥,沒有易燃的裝修材料和家具,,除了這些稻草,,沒有其他可燃物,火應該很快就會滅的,!倒是燃燒產(chǎn)生的煙比較致命,!”澗循迅速戴好了面罩,并且?guī)拖硻z查著,。
面罩里源源不斷輸送著的是——氧氣,?是的,至少目前是的,。
“澗循哥,,咱們趕緊拼圖!”溪沙戳了戳骰子,,跟澗循示意著,。
“嗯!”澗循點了點頭,。
兩人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拼圖的工作,。
可是這完整的圖案應該是什么樣的呢?
他們毫無頭緒,。
溪沙扒拉著骰子堆,,骰子與地面摩擦聲仿佛正給她的思緒伴奏:“誒,澗循哥,,你快看,,這三個骰子上有字!”
“步輦圖”三個字赫然在目,。
“是唐朝閻立本的作品,。”澗循激動地喊道,。他緊接著掏出手機,,想在網(wǎng)上搜出原圖做參考。
可是沒有信號,。
澗循猛地一砸大腿,。
“澗循哥,你別著急,,這《步輦圖》我有印象,,拼出它來不是什么難事,,可問題是這跟五毒有什么關系呢?我們恐怕想錯了,。”溪沙皺著眉頭,。
澗循沉默不語,。他心想:難道日光燈提示的不是這些骰子?又或者日光燈的閃爍純粹是個巧合,,根本就不是什么提示,?
危急時刻,澗循感到心中一陣發(fā)涼,,這面罩里的氧氣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既然能拼出《步輦圖》,照理說不會是空穴來風啊,。再仔細想想,,一定還有什么遺漏的線索。澗循邊思索著,,邊環(huán)顧四周,,審視著房間里的東西。
這時,。那臺突兀的驗鈔機印入了澗循的眼簾,,仿佛牡丹叢中的一朵玫瑰,那樣的引人注目,。
這廚房里怎么會有驗鈔機呢,?
澗循放下手中的骰子,走到了驗鈔機前,。
這款驗鈔機的尺寸似乎有點大,。
“澗循哥?!毕称鹕砀诉^來,,“澗循哥,我記得剛才圖騰好像說過,,要我們借助房間里的一樣東西,。”
“嗯,?!睗狙两谒伎贾小?p> 溪沙望著思索中的澗循,。
“你是覺得這臺驗鈔機有名堂,?”溪沙說道,,“驗鈔機無非就是清點紙幣的數(shù)量,要么就是檢驗鈔票的真?zhèn)?,啊,,難道你懷疑?”
溪沙想到了什么,。
澗循點了點頭,,越點幅度越大:“對,也許這些骰子拼圖上涂了熒光材料,,需要驗鈔機才能讓它們顯現(xiàn),。”
一不做二不休,,溪沙立刻取來了一個骰子:“澗循哥,,給你?!?p> “嗯,。”澗循鄭重地接了過來,,把它放到了驗鈔機的光源下,。
此時此刻,有如奧斯特發(fā)現(xiàn)了電流磁效應,,法拉第揭示了電磁感應,,未知的世界被思維和實踐的火花叩開了大門。
驗鈔機下,,骰子拼圖上隱藏的熒光涂料無所遁形,。
“漂亮?!睗狙男膬?nèi)泛起了一陣波瀾,,他壓制著心中的狂喜,把所有的骰子都取了過來,,有如查明了真兇的刑警,,趁著歹徒還在酣睡,驅車趕往罪犯的駐地,。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的骰子都涂有熒光涂料。
這下形勢逐漸明朗,。溪沙立刻根據(jù)記憶,,恢復《步輦圖》。
澗循心里默念著:加油,、加油,。
終于,,隨著最后一顆骰子就位,一幅微縮版的《步輦圖》恢復了真身,,紫外燈光下,,熒光涂料閃耀著真理的光芒——蟾蜍的圖案赫然在目。
澗循欣喜若狂,。成功了,!他不顧危險,一把扯掉了氧氣面罩,,大聲喊道:蟾蜍。
一陣濃煙直逼澗循的喉嚨,。
“咳咳,。”澗循趕緊手忙腳亂地戴上面罩,。這時,,蟾蜍的圖騰亮起了綠色的燈,灶臺上方的油煙機運轉了起來,。
澗循一拍腦門,,傻傻地看著溪沙:“真是的,剛才怎么沒想到用油煙機調(diào)走房里的煙呢,?!?p> 溪沙微微一擺頭:“現(xiàn)在啟動也不晚吶?!?p> 房內(nèi)的煙霧漸漸消退,,危機解除了嗎?
隨著圖騰身份的揭曉,,水龍頭涌出了不明的液體,,嘩嘩的水聲不斷,仿佛饑餓了三天的囚徒打破了牢房的鐵門,,蜂擁而上地躥了出來,。蟾蜍又傳來了指令:“很好,很好,,看見自來水了嗎,?喝——了它?!?p> 喝了它,?
澗循跟溪沙神情緊張,面面相覷,,面對突如其來的情況,,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
澗循心想:真的要喝下這個液體嗎?萬一這是個圈套,,我們就都交代在這里了,,我才十九歲啊,怎么可以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里,?怎么辦,?怎么辦?澗循偷偷看了看溪沙,。溪沙的神情凝重,,仿佛也在想著什么。
無論如何,,我也要讓溪沙活著出去,。澗循捏了捏拳頭。
正思索著,,水池底部升起了一個骨質(zhì)的杯子,,自動接滿了這陌生的飲料,那幽靈般封印人神志的聲音再度響起:喝——了它,。
澗循往前邁了一小步,,伸手握住了這杯液體。
這杯子冰涼刺骨,。
澗循伸手去摘氧氣面罩,。
溪沙趕緊拉住了澗循的手,懇切地注視著他,,搖了搖頭,。
澗循看著溪沙說:“溪沙,也許喝了它,,我們就能出去了,。”說著,,澗循毅然掙脫溪沙的手,,拿起杯子。
拼了,。
“不要,!”溪沙像沖著即將沖下懸崖的烈馬喊道,“你知道這里頭是什么??!這個圖騰是什么來頭,是敵是友,,是機器還是人,,我們都不掌握,,怎么能就這么照著它的指示去做?”
她一把拉住澗循,。
“你干什么,!”澗循努力地擺脫溪沙,又怕會傷到溪沙,,“這是我們的機會,,放手!”,。
澗循心想:只要能把你給給救出去,,就是犧牲我也在所不惜。
“不行,!我不放,!”溪沙又加上一只手要按住澗循,她使出了全身的勁兒,,一種澗循即將離自己而去的感覺襲上心頭,。
兩人爭搶的身影映在墻上,,像是一番激烈的爭斗,。
爭執(zhí)間,液體晃出了一些,,
“小心吶,!”溪沙本能地呼喊。
澗循連忙一個松手加側身一個閃躲,,飲料翻到在了桌子上,。
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兩人——桌上的草紙被溶解了,泛起了一陣泡沫,。
“這液體……能溶解紙張,。”澗循怔怔地看著被溶解的紙頭,。
他害怕了,。
澗循看了看墻上的圖騰,蟾蜍張大的嘴巴空洞洞的,,甚是嚇人,。
水龍頭里的液體依然在流淌。
我該怎么辦,?
猶豫間,,澗循又拿起骨杯接滿了液體,一時的愣神,,這莫名成分的水滿溢了出來,,流淌在澗循的指縫間,。
“哎!小心……”溪沙剛想提醒澗循,,卻發(fā)現(xiàn)水流侵蝕過的皮膚似乎安然無恙,。
難道這液體只對紙張起溶解作用,對人體卻沒有影響,?溪沙心想,。
她思索了一下目前的處境,沉默了一會兒,,開口了:“澗循哥,,現(xiàn)在走投無路,被困在這里,,筆齡和淡仟也不知去向,,你要是倒下了,我一個人也出不去,。所以這杯飲料我來喝,。萬一我出了什么意外,你還有機會,?!?p> 溪沙瞟了一眼墻上的蟾蜍圖騰。
圖騰只是張著饑渴的大嘴,,沒有出聲,。
澗循說:“不,我是男生,,出了危險我得在前頭扛著,,別說了?!睗狙话涯闷鸨?,趁溪沙沒有反應過來,取下面罩,,一口氣灌下了肚,。
“澗循哥!”溪沙大驚失色地喊著,。
“嗯,,味道還不錯?!睗狙ξ乜粗?。
“你確定嗎?”溪沙的聲音在發(fā)顫。
澗循咽了一口唾沫,,隨后朝著蟾蜍圖騰舉起空杯,,像是剛給人質(zhì)交完贖金似地問道:“蟾蜍!我喝了,!你怎么說,!”
蟾蜍沒有說話。
突然,,澗循只覺得一股后勁涌上大腦,,褫奪了各條神經(jīng)的指揮權,他暗自心想:不好,!是麻藥,!
“溪沙,你千萬別喝……這水里有……”話還沒說完,,澗循就閉上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他手中的骨杯帶著杯底的殘液,,滾落在了一旁,。
“澗循哥!澗循哥,!”溪沙抱著澗循大叫,,眼睜睜地看著澗循倒下,她完全不知所措,。
“澗循哥,,醒醒??!”她拍著澗循的臉。
“你醒醒??!”她又掐著澗循的人中。
澗循完全沒有意識,。
“這是怎么了?。 眰}促間,,溪沙搭上了澗循的手腕,,還好,還有脈搏,,澗循只是昏睡過去了而已,。
可是此刻,溪沙感到了無比的絕望。
她的眼眶酸楚著:“澗循哥,,你讓我一個人在這里怎么辦?。 ?p> 溪沙抹了把眼淚:“蟾蜍,,你這個騙子,!”
這時,只聽得頭頂上傳來了冷峻的笑聲:“哈,,哈,,哈……你們一個也跑不了……蟾蜍的鼻孔里噴出兩股煙霧,像一個多年煙癮的老煙槍,,憑借一己之力將整個房間熏得七葷八素,。
溪沙手忙腳亂地摸了摸自己的氧氣面罩,企求著它的保護,。然而此刻的氧氣面罩就像潛伏的臥底露出了真容,,它輸送的不再是氧氣,而是迷煙,。溪沙只覺得眼前也模糊了起來,,頭腦昏沉,沒過多久,,她也暈了過去,。
澗循和溪沙都倒下了,誰能來解救他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