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暗道
四人從穿山甲“挖”出的洞穴向下,來到了一間密室,。
密室里不斷有水從墻壁上的孔洞里滲出,,順著墻壁上的植物流下,像一把剛從水里撩起的芹菜,。走上一個小坡,,一陣清風(fēng)襲來,洞壁上凹陷處的回聲聽得人身臨其境,,仿佛水流就從這洞壁里而來,。
水里魚兒在游蕩,,它們不時地浮到水面張著嘴巴,似乎等著什么人來投喂,。河水蜿蜒地流淌,,穿過兩扇石壁,進石壁前和出石壁后,,水都很清澈,,然而石壁中間的水卻很混濁。石壁上方懸掛著一幅石軸,,上頭畫了一個宅門,,一個侍女從半掩著的門口探出頭,仿佛提示著人們門背后還有另一番天地,。石軸對面是一尊佛像,,只是佛像的身子顯得略短,不太符合美學(xué)比例,。密室四周圍畫著壁畫,,然而河流上方的壁畫并不完整,有一部分內(nèi)容藏在了河流以下,。
這眼前的景象又說明了什么呢,?
“哇,這里藏著好多壁畫啊,?!钡唤@呼贊嘆。
淡仟以往只在博物館里見過這種壁畫,,這次能親眼看到原生態(tài)的,,也算是大飽眼福。
“也不知道是什么朝代留下來的,?!惫P齡說道。
筆齡不識得賞畫的技巧,,現(xiàn)在想來,,要是能有一位壁畫的發(fā)燒友隨行就好了。
“要是能把它們挖走,,那值老鼻子錢了,。”淡仟說道,。
確實,,上渚帝國的壁畫盜采現(xiàn)象嚴重,許多名勝古跡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壞,。
“那你成盜墓賊了,,小心坐牢,。”筆齡很痛恨那些盜墓賊,。
“你放心,,開個玩笑啦。我出去以后一定不跟人家說這里有這些壁畫,?!钡f?!罢O,,你們瞧,這一幅畫是二郎神,?!?p> 大家拿著手電走了過來,。
“不錯,,沖他那三只眼睛就知道是二郎神?!毕痴f道,。
“右手持寶劍,左手……”淡仟端詳著,。
“左手拿了個電視機的遙控板,。”筆齡說道,。
“遙控板,?好樣的!”澗循砸了砸拳頭,。
“怎么,,你好像很高興似的?!惫P齡問道,。
“澗循哥會高興很正常啊,而且我也很高興,?!毕骋操u起了關(guān)子。
“呃,,我明白了”筆齡說道,,“你們的意思是這些壁畫是現(xiàn)代的人畫的?!?p> “沒錯,,現(xiàn)代人特地在這里留下一這些畫作,,一定別有用意,說不定隱藏著什么機關(guān),?!?p> “那我走近些,好好研究研究這幅畫,?!钡呱锨啊?p> 只見二郎神的肩膀上揮舞著彩帶,,像是一條五彩大蛇,,蛇身鱗片上的花紋順著一個方向,質(zhì)地精美,,白里透亮,。
淡仟被這活靈活現(xiàn)的圖案吸引,不禁走上前去,。
淡仟沒有注意到,,蛇身蠕動了一下。
他已經(jīng)完全陶醉在這精美的“圖案”中,,只見二郎神的衣服上也紋著一條“龍”,,這條“龍”纖細的頭頸部分躲入了粗壯的身軀中,活像是一條盤曲的大蛇裹著一條不起眼的小蛇,。
淡仟湊著鼻子靠近這條蛇,,伸出手想試探一下。
那蛇吐了吐信子,。
淡仟依然沒有覺察,,他仍在靠近、靠近,,就在他接觸到蛇的一瞬間,,那涼涼軟軟地手感像觸碰到了吸噬人魂魄的蛇精,人和鬼皮膚的差別讓淡仟愣了愣神,,隨后失聲大喊:“澗循,、筆齡,不好,!這兩條蛇不是裝飾,,是活的!”
他驚叫著,、摸趴著逃了回來,。
只見兩條蛇緩緩地從墻上游了下來。它們的腹部與潮濕的土壤摩擦,,仿佛正沿著人的靜脈游走,,冰涼的皮膚像給血管注射著藥水,,冒著絲絲的寒意,不禁使人全身的汗毛豎起,。
四人沒有對付蛇的經(jīng)驗,,邊走邊退,漸漸地退到了河邊,。
一顆小石子被澗循碰進了河里,,突然,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大家快回頭看,!這邊的河水有情況,!”
“這河水怎么了?”筆齡問道
“大家看,,我們頭頂上有一幅侍女圖,,左邊有一段石墻,河水從左側(cè)流入石墻前,,總體很清,。”
只見河流潺潺而來,。
“大家再看,,侍女圖右側(cè)也有一段石墻,河水從右邊流出石墻后,,總體也很清?!?p> 又見河流汩汩而去,。
“這是為什么呢?”澗循設(shè)問,。
“這還不簡單,,這地下河是活水,和外面相通唄,?!钡f道。
“這就對了,,那為什么左右兩段石墻到侍女圖中間的這段水就渾濁了呢,?”澗循接著提問。
“??!你是說——水流被截斷了!變成了死水,!那,!石墻之下有水壩,!”溪沙反應(yīng)了過來。
“難道這地下河并不像我們眼睛看到的是穿過侍女圖流淌的,?那它是從什么地方繞了一個圈,!兜出去再回來的!”淡仟說道,。
“移花接木,。”筆齡說,。
“所以說,,侍女圖背后的墻壁一定有機關(guān)!”澗循說道,。
見眾人發(fā)現(xiàn)了侍女圖的蹊蹺,,兩條蛇仿佛通靈似地游走了。
“另外,,大家看對面的佛像,,有沒有覺得什么地方奇怪的?”澗循又問道,。
“沒有啊,。”淡仟打量著佛像,。
“再仔細瞧瞧,。”澗循很堅定,。
“真要說的話,,佛像的身子顯得偏短?!钡f道,。
“對了,就是身子偏短,?!睗狙f道,“另外還有一點,,你們看,,這河流上方的壁畫似乎到了墻底部分就不完整?!?p> “澗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溪沙問道。
“不錯,,壁畫的內(nèi)容不完整,,感覺被生生截斷了,總好像在地平線以下還存在一部分內(nèi)容,?!睗狙f道。
“對哦,,經(jīng)你這么一說,,我也有這種感覺,而且好像越靠近這個侍女圖,,藏掉的畫作部分就越多,。”淡仟說道,。
“我有點知道了,,從壁畫底沿的痕跡來看,這里還有一條下坡道,!這完整的壁畫應(yīng)該是沿著下坡道而畫的,。”筆齡說道,。
“如果真存在一條地下甬道,,那就能解釋另外一件事情?!毕晨戳丝创蠹?,“就是那尊比例不協(xié)調(diào)的大佛?!?p> 眾人一時不解,。
“溪沙,你接著說,。”澗循投去了信任的目光,。
“嗯,。從視覺上來講,如果人從下向上仰視,,塑像的身長和頭長之比就會顯得更大,,所以站在地下甬道上來看,原本偏短的身子就會符合比例,!”
“好好好,,這樣幾個反常的地方就歸結(jié)到同一點上了。這里有一條地下甬道??蓡栴}是怎么打開它,?”
“那可得好好花點工夫了?!惫P齡撿著地上的石子,,隨手拋進水里,驚擾得小魚四散逃去,,但魚隨即又聚攏到墜入石子的水面,,一張一翕,像在迎接著什么,。
大家沉寂了一陣子,,澗循突然開口了:“既然佛像比例失調(diào),機關(guān)也許在佛像上,,我們不如爬上去看看,,佛像的眼睛是否會動?!?p> 三米高的佛像注視著前方,,露著神秘的微笑。
“恐怕我們夠不到那么高的地方,?!惫P齡說道。
“咱們搭人梯,!”澗循揮了揮拳,,接著盯著筆齡。
筆齡看著澗循,,說道:“盯著我干嘛,?”
澗循勉為其難地說:“筆齡大哥,這里也只有你能撐得住一個人的分量,。你看……”
“看來是有求于我咯,?好!”筆齡二話不說走到了佛像旁,,他蹲了下來,,開始吧。
澗循脫下了鞋子,,踩到了筆齡的肩膀上,。筆齡握著澗循的雙腿,慢慢地站了起來,。他雙唇緊閉,,人在發(fā)抖。澗循則抓緊時間查看著佛像的眼睛。
然而,,佛像的左眼什么發(fā)現(xiàn)也沒有,。
筆齡的額頭已經(jīng)在冒汗,澗循抓緊時間查看著另一只眼睛,。
大家的心中都在祈禱澗循能快點有所發(fā)現(xiàn),。
“澗循……好了沒有……”筆齡咬著牙縫說道。
澗循試圖挪動佛像的眼睛,,但是沒有成功,。
“筆齡大哥,沒有發(fā)現(xiàn),?!彼f道,“我準備下,?!?p> 兩人一個配合,澗循從筆齡的肩膀上跳了下來,。
他們得另找線索,。
這時淡仟開了口:“河水上方的壁畫有隱藏,那機關(guān)會不會在壁畫上,?”
大家都看著淡仟,。
淡仟繼續(xù)說道:“我聽說有的墻壁潑上水后會顯露隱藏的圖案。我們可以試一試,?!?p> 澗循點了點頭。他走到地下河邊,,蹲下身子,,往墻壁上撩水。
筆齡,、溪沙,、淡仟也趕了過來,幫著一起,。
壁畫沾上水,,顏色有所改變,然而卻沒有什么新的內(nèi)容出現(xiàn),。
“會不會用火烤?”溪沙說道,。
澗循立刻點燃了一根蠟燭,,綁在了樹枝上,伸到了壁畫跟前。
壁畫經(jīng)歷著火的炙烤,,除了外表有些熏黑,,內(nèi)容依然沒有改變。
澗循拿回了蠟燭,,向大伙兒搖了搖頭,。
淡仟有些不耐煩了,他憤怒地拿起一把榔頭,,朝著石軸上的侍女圖砸了上去:“我直接給它砸出條路來,。”
“淡仟,,別——”溪沙大喊著,。
“砰?!笔S紋絲不動,,淡仟的手卻震得生疼。
“淡仟,,小心骨裂,。”筆齡說道,。
一晃兒,,一個小時過去了,下坡甬道的開關(guān)依然沒有找到,。
大家圍坐了下來,,細細地商討著。
澗循率先開了口:“我現(xiàn)在懷疑這里是不是真的能通向中研局錢莊,?!?p> “你是懷疑云豹?”溪沙說道,。
“不錯,。”澗循說,。
“可云豹幾次就我們于危難,,不應(yīng)該是敵人吧?”溪沙說道,,“我倒覺得那個北極狐副總長才是壞蛋,。”
澗循說道:“云豹和北極狐副總長似乎是不對付,,也許正是因為他們有矛盾,,所以云豹才救我們,,可即便這樣我們也不能輕信云豹。畢竟,,我是不太認同‘敵人的敵人是朋友’這句話的,。”
筆齡開口了:“這句話我也不認同,。敵人的敵人如果是個奸佞小人,,難道我們也要去同流合污嗎?”
“不錯,,決不能與心術(shù)不正的人為伍,。”澗循說道,。
“誒,,可是話說回來,我卻覺得云豹是自己人,?!惫P齡又說道。
“怎么說,?”澗循問道,。
筆齡說:“我在檔案室的時候,是云豹讓我用信鴿給你們捎的話,,我在想,,飛鴿傳書是需要經(jīng)過一定的訓(xùn)練的,既然云豹的信鴿熟知南方隊大本營睫谷觀園的航線,,那么我有理由相信,,云豹他是南方隊的人?!?p> “你的意思是說,,云豹是南方隊在中研局的臥底?”澗循問道,。
“正是,。”筆齡說,。
“對了,,云豹還跟你說過什么沒?”澗循問,。
“他給過我們一瓶醬汁,,還說過‘再怎么好吃也不可以吃光?!前?,溪沙,?”筆齡說道
“是的?!毕炒鸬馈?p> “不可以吃光,,是留著給誰吃不成,。”澗循說道,,“誒,,淡仟,你在干嘛呢,?”
只見淡仟沒事干抓起了魚,,可魚兒的身上有粘液,每次都能從淡仟手中滑脫,。好不容易淡仟把魚按在了河浜上,,這才逮住了一條。
“誒——”淡仟有了發(fā)現(xiàn),,“這條魚也是機器魚啊,,手感不對啊?!?p>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筆齡聯(lián)想著魚聚在一起等待投喂的場景,突然想到了什么,。
“留著給誰吃……再怎么好吃,,也千萬不可以吃光,千萬不可以吃光……”
筆齡的目光挪到了河里的魚身上,。
“或許這瓶醬汁配上這些魚,,會發(fā)生什么奇妙的事情?!?p> 他決定試試看,。
“澗循,那瓶醬汁呢,?”筆齡問道,。
“在這兒?!睗狙_了背包,。
筆齡拿著醬汁,走到地下河邊,,擰開蓋子,,往水里滴著,。
水里的魚紛紛聚攏,像收到指令似的,,一層層疊著,,靜靜地吮吸著養(yǎng)料。接著,,領(lǐng)頭的魚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深水游去,,其他魚跟隨而至,消失在了水底,。墻壁上,,二郎神手中的遙控板亮起了紅燈,佛像頭背后的圓圈開始閃爍,,清水開始翻滾,,濁水倒吸進了河床,河床開始下陷,,隨著坡度不斷加大,,壁畫上隱藏的內(nèi)容逐漸顯現(xiàn),一陣劇烈震動之后,,坡道的邊沿與壁畫的邊沿重合,,一條地下甬道展現(xiàn)在了眼前。
大伙兒驚嘆不已:“竟然還有這樣的機關(guān),!”
澗循走在甬道口,,回頭看了看那尊大佛:身形和儀態(tài)都那么的惟妙惟肖。
中研局錢莊就在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