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官城。
一個身形魁梧、皮膚黝黑的大漢背著一個碎花行囊在街上飛奔,,見到的人都害怕被大漢撞個結(jié)實,。
“不長眼嗎,,真是,?!币恍┢獗┰甑牧R道,。
大漢立刻轉(zhuǎn)過頭來,,憨厚地笑了笑道歉著:“兄弟,,不好意思?!?p> 眾人見大漢態(tài)度還算好也沒再計較,。在大街小巷里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之后,憨厚大漢在一家店門前停下,。
店面很簡單甚至有點簡陋,,是那種任人走過無數(shù)次都不會看一眼的那種感覺。大漢望了望眼前門匾上龍飛鳳舞的大字——槐安夢……
店面不怎么樣,,倒是那字寫的蠻對味的,。
大漢突然感覺有人在拉他,他低頭一看是一體態(tài)豐腴的胖女人,。
大漢身后正是一家在周邊地區(qū)都小有名氣的青樓,,胖女人就是青樓的老鴇。
“喲,,御淵小子又來了,,是過來看我的吧?!迸峙藢χ鬂h搔首賣弄著,。
大漢和胖女人也算是相識,但大漢雖然憨但他不傻,,他知道胖女人叫花姐,,青樓里的頭頭兒。
大漢撓了撓頭,,憨笑說:“花姐前陣時間我太忙了,,沒來看你,這次我?guī)Я它c娘自己做的桂花餅,,你嘗嘗甜不甜口,?!?p> 說著大漢真從碎花袋里取出一盒餅給花姐,,花姐二話不說就把餅?zāi)米撸矝]跟大漢客氣,。
“算你吧,,花姐就替家里的姑娘們謝謝您嘞。”
“好嘞,,花姐我要進去買點東西,,要一起嗎?”大漢指了指槐安夢,,問道,,御淵實在招架不住花姐的熱情。
花姐的腦袋立刻如同撥浪鼓一樣搖動:“不了,,我家那些姑娘這段時間鬧得厲害,,我回去看看?!闭f著,,花姐邁著她的短腿,飛也似地跑回樓里,。
大漢覺得好奇,,花姐好像很不喜歡槐安夢,那為啥還要在對面做生意,,不明擺著和自己過不去,,奇怪奇怪。
他沒想明白,,干脆就不想了,,闊步走進槐安夢中?;卑矇衾锊]有什么神秘之處,,就一賣琴的地方,就叫它琴行吧,。
剛一進去,,大漢就看見老板娘坐在柜臺前,雙手托著下巴,,像是熟睡了一樣,,他每次來都這樣,老板娘好像很愛睡覺,。
大漢眼里,,老板娘是全世界最好看的女人,他不知道怎么去形容,,他只覺得就算是青樓里最好看的女人都比不上她,,雖然他沒去過。
但他發(fā)現(xiàn)今天的老板娘好像不太一樣,,平日里亂蓬蓬的頭發(fā)今天竟然盤了起來,,頭上還束著一根碧玉簪,很好看。
大漢沒打擾她,,按照慣例放了點銅板在柜臺上,,就自己抄起了店里的工具,再從行囊中捧出一塊破破爛爛的爛木板,,一塊帶弦的爛木板,。
大漢用他粗糙的大手在爛木板上摩挲著,這是他最愛惜的琴,。
也不是大漢不想換,,他可是很眼紅店里的琴,大漢識琴還是很在行的,,他看得出店里的琴每一把都稱得上驚世駭俗,,隨便扔在地上的一把都讓大漢戀戀不忘,但這不能說他不愛惜自己的琴,。
像角落里的那把,,琴身刻有一只騰飛的禽鳥,大漢認得,,那叫彩鳳,,雕刻出的紋痕脈絡(luò)清晰可見,工筆曲筆都妙到巔毫,;每根弦是不同的顏色,,如同彩鳳那樣斑斕;那把墻上的透著玉色的琉璃玉琴,,琴身折射著各色的光芒……
要說大漢最鐘意的,,還是柜臺上面那把看上去很厚重的琴,它并沒有哪里特別,,可以說還很笨重,,但是大漢就是喜歡,可是喜歡也招架不住窮啊,。
拉弦,,調(diào)音……修修補補直到日入,才總算搞定了,,臨走的時候,,大漢又從碎花行囊中取出了一盒包裝好的桂花餅放在柜臺上。
大漢小聲說道:“老板娘,,多謝那么久的照顧,,以后就不常來這了,現(xiàn)在我到外面去,,帶我娘去治眼疾,。”
說完,,大漢就往外走,,離開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門匾。
“你全家的老板娘,,你姥姥的……”“老板娘”睜開眼睛,,喉嚨發(fā)出粗獷的聲音,罵道,,他伸出手算了算,,“也真是巧了……有段時間沒見過老子娘了?!?,他嘴角勾出一道弧線。
“老板娘”低頭看著眼前那盒桂花餅,,掩得密實的盒蓋讓桂花香變得若有若無,,平添了一股誘人的味道,他拿起一塊輕輕咬下,,一股混雜著青草味的濃郁花香……
“花姐花姐,,不好了不好了,呸,,太好了太好了”一個頗有姿色的女子從街上跑進,。
“這不是小芹嗎?!币恍┦炜驼{(diào)戲女子道,。
“滾!”男人似是沒料到先前還乖巧聽話的女人竟有兩幅面孔,,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不知怎的,就見到一雙手臂掉在地上,,他到死也想不明白,,一個青樓的賤女人怎敢對他動手。
一個玉手從天而降,,男人就被打成了肉餅,,血濺得到處都是,有些客人忍不住,,就把剛下肚的酒吐了出來,。
出手的正是花姐,只是此時的花姐哪還有原來龍鐘老態(tài)的模樣,,此刻的她身材高挑,,穿著暴露,,大片肌膚裸露在外,一頭白發(fā)披散肩上,,妖媚無比,。
花姐光著腳丫,踩著階梯而下,,一些人眼都看直了,。
“小芹,怎么了,?”花姐毫不在意,,似乎剛剛只是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
“那個惡人走了,?!毙∏壑噶酥搁T外。
花姐愣了一下,。
“真的,?”花姐似是不相信,便一溜煙跑到街上,,槐安夢里面早已人去屋空,,只剩外面的門匾,花姐看到后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這惡人總算走了!”
說著花姐就抬起手,,想把牌匾打碎以解心頭之恨,,突然那刻有槐安夢的門匾發(fā)出金光……就沒有然后了。
這條街上依舊人來人往,,對面的青樓也還有老鴇在街上攬客,,似乎什么都沒變,一切都在繼續(xù),。
只是對面槐安夢已改為南柯夢,,大家都知道一個叫花姐的胖女人在里面賣著好吃的桂花餅,店里常常門庭若市,,連周邊鎮(zhèn)上都算小有名氣,。
……
御淵背著酷似棺材板的琴往后山跑去,先前他把他娘背到了后山一塊安全的地方,,想著等到他修琴回來,,便再到后山與娘匯合,而且那里離道路近,,也沒有什么野獸,,方便娘倆等候過路的馬車,。
可當(dāng)御淵到那時,就見到一個鬼鬼祟祟的白衣人,,竟站在一具滿身鮮血的尸體旁,,當(dāng)御淵定睛看去時,那竟是自己的娘親,!
“娘!”御淵立刻發(fā)了瘋似的沖到尸體旁,,顫巍巍地扶起他娘親的遺體,,遺體內(nèi)的五臟六腑被殘忍地掏空,只剩下一副軀殼與骨架,。
他扭頭看向白潛時,,發(fā)現(xiàn)他此刻滿嘴鮮紅,御淵立刻瞪紅了雙眼,。
白潛被他的眼神嚇住了,,不禁往后退了半步,這在御淵眼中無疑是心虛的表現(xiàn),。白潛順著御淵的視線,,摸了摸嘴邊的紅色液體,立刻明白自己被冤枉了,,旋即擺手搖頭,。
“不、不是我……”,,御淵哪管那么多,,一個竄步就到了白潛身前,一拳揮出,;白潛下意識抵擋住他的拳頭,,卻沒想到另一拳實實在在地轟擊在了他的腹部。
白潛一下被打飛,,他無法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知撞斷了多少根樹木才停下,白潛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受到不小的沖擊,,這家伙的拳頭可真硬,,不能被近身了。
他只是一根草啊,,本來就脆,,再被轟上幾拳,估計小命不保了,。打定主意后,,白潛迅速往后撤,,拉開與御淵的距離的同時打出靈氣,試圖延緩御淵的進攻,。
仇恨讓御淵失去了理智,,現(xiàn)在的他如同一頭發(fā)瘋的餓狼,只知道一定要手刃眼前這個殺了自己娘親的人,。他不斷向白潛逼近,,而白潛的阻撓幾乎起不到任何作用。
“這特么什么肉身,,爺今天不會栽在這里了吧,,不對,小爺可是冤枉的,?!?p> 白潛一副要哭的表情,雖然這么說但他小手一揮,,一根藤蔓鉆出,,纏繞在御淵腳上,不出意外又被扯斷,。但他沒有停下來,,左手牽制,右手打出靈氣,,畢竟能消耗一點是一點,。
只見打在御淵身上的靈氣在他身上最終化作一簇簇花草,沒一會兒御淵就變成了一團移動的草叢,,上面點綴有各色的鮮花,,然而白潛已經(jīng)打出了不下百道靈氣,他體內(nèi)的靈力也已經(jīng)完全枯竭,,身后還是擋住自己去路的巨樹,,白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御淵慢慢逼近。
就在御淵的拳頭碰到白潛鼻翼時,,御淵似乎也達到了極限,,一下倒在他面前,于此同時白潛背后也是一身冷汗,,他靠著樹木也癱坐了下來,。
高處,兩道身影浮現(xiàn),,看著倒下的兩個身影,,其中一人開口道:“你這老子娘倒也舍得?!?p> “哼!”另一道身影竟然出奇地沒有反駁他,,他知道此刻“老子娘”的內(nèi)心肯定不好受,,便不再揶揄。
只見他隨手點出,,一頭兇虎出現(xiàn)在了白潛和御淵倆人身旁,,另一道身影沒有阻攔,因為她知道那人為什么這么做,。
“好了,,該回去了,萬域要開啟,,給他一點成長時間吧,。”如果此刻御淵能看得見,,一定會感到驚訝,,因為此人竟是槐安夢的“老板娘”,!
兩人轉(zhuǎn)身離開之際,,“老板娘”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潛,然后甩向他一道綠光,,暗想,,不要讓我失望了,有趣的小家伙,。
子酹
槐安夢,,也作南柯夢、南柯一夢 日入,,天色計時法,,指17時至19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