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否值得,?
平云國,,某處林間的山谷中。
這里曾經(jīng)是有過一個門派的。
至于說,這個“曾經(jīng)”是指多久之前?
——就熊熊燃起的大火和遍地的尸體來看,應(yīng)該是不足一個時辰前。
地上的尸體,,身上穿著的都是黑紅相間的衣服。而四周正在燃燒的旗子和建筑,,形狀也透露出濃濃的詭異味道,。
不過再詭異,也都是過去式了,。無論是善是惡,,火焰都會將其洗刷干凈。
而在大火的中央,,竟然站著一個小姑娘,。
她身材嬌小,,身上穿著破舊的黑衣,秀眉纖長,、面如芙蓉,,如果只看身材和樣貌的話,就是個粉雕玉琢的豆蔻女子,。
但是,,她有著一頭雪白的頭發(fā)。
這一頭白發(fā),,比她滿身的血跡更加顯眼。
火焰早已將她包圍起來,,但都停在了她的一丈外,。
此刻,她握著品紅色匕首的左手緩緩垂下,。
她右手舉起,,手中拿著一個翡翠鐲子。
白發(fā)姑娘仰起頭看著鐲子,,睜大眼睛仔細(xì)觀察著,,染血的白皙臉蛋上滿是好奇:“就為了它,這些邪派的人便滅了公孫家滿門,?”
看了一會兒,,她把翡翠鐲子戴到自己潔白的手腕上。
“好丑……”她一臉的嫌棄,,“我才不要,。”
說完,,她隨手扔掉了鐲子,。
不知沾染了多少條人命的翡翠鐲,就這么摔到了地上,,碎成了幾塊,。
而那白發(fā)小姑娘,已經(jīng)向山谷外走去,。
原本似是畏懼不前的火焰,,在她走后迅速蔓延,吞沒了她之前所在的位置,。
……
天星國,,正午時分。
凌飛到了一座莊園外,。
這座莊園修得很是豪華,。
氣派的朱紅大門和威風(fēng)凜凜的石獅子,,此時就像是在緊緊地盯著凌飛。
凌飛看到這等架勢,,陷入了思考,。
他本來是打算,直接抽出刀殺進(jìn)去的,。
“人家建得這么氣派,,意思自然是讓登門的人客氣點、正式點……”他喃喃道,,“二話不說殺進(jìn)去,,就顯得沒禮貌了?!?p> 所以,,他沒有拔刀。
打開那壇提了一路的酒,,他猛地一仰頭,,一口氣便喝下了一半。
“一會兒,,可不能把酒給碰灑了,。”喝完這一口后,,他四處看了看,,把剩下的半壇酒放在了石獅子后面。
做完這些,,他走到大門前,,深吸一口氣。
接著,,他抬起右腳,,踹在了大門上。
“轟”的一聲,,被踹的那扇門竟然直接飛了出去,!
它一直飛出了十幾米遠(yuǎn),撞在了莊園里面房屋的墻上才停下來,,不過還是把墻撞塌了一些,。
“在下凌飛,來取令狐信性命,!”
聲音落下,,莊園里很快便出來了一大群人。
其中為首的,,是一個魁梧的中年人,,他看著飛出去的大門,,臉色陰沉。
“莫非是人稱‘飛公子’的凌飛,?”他問道,。
“不錯,”凌飛打量著這個人,,“你就是令狐信,?”
魁梧中年人點頭道:“正是在下。不知飛公子為何打上門來,?”
凌飛沒有多說什么,,只吐出了三個字:“上官興!”
“上官興,?”令狐信皺著眉頭道,,“他是何人?”
“死在你手上的人,。”
令狐信仔細(xì)想了一會兒,,終于有了一點印象:“那個鋼筋鐵骨境的跛子,?”
“對?!?p> “你朋友,?”令狐信問道。
他很懷疑,。
上官興只是一個籍籍無名的下品修士,,飛公子無論家世、聲望還是修為,,都比他高得太多了,。
他們怎么會是朋友?
凌飛聽到這個問題,,竟然認(rèn)真思考了一下,。
“不是?!彼伎剂艘粫?,得出了答案。
“親人,?”
“不是,。”
令狐信松了口氣,,既然不是朋友親人,,那就好說了,。
他還以為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不是朋友親人,,就不用拼命,;不拼命,那頂多就是擺樣子過幾招罷了,。
至于被毀掉的門……一扇門而已,,值不了幾個銀子。
而且,,若是能借此機(jī)會與赫赫有名的“飛公子”結(jié)交,,那真是賺大了。
“既是如此,,那飛公子這次是……”他試探地問道,。
凌飛有些疑惑,他記得剛才自己說過是來干嘛的,。
不過人家這么客氣,,自己也不能失了禮數(shù)。
于是,,他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來取你的性命,。”
令狐信愣了一下,。
不是說了,,不是朋友、不是親人嗎,?
怎么還要取我性命,?
下一刻,他突然明白過來,。
不是朋友親人,,不代表沒有多少關(guān)系。
飛公子出了名的風(fēng)流,,指不準(zhǔn)他昨晚碰過的女人里,,就有上官興的妹妹之類的。
“那上官興……與飛公子到底是何關(guān)系,?”
令狐信還是要問清楚的,,畢竟作為附近小有名氣的“俠士”,他要根據(jù)關(guān)系遠(yuǎn)近,,來確定如何應(yīng)對,。
“他請我喝過一頓酒。”凌飛回答,。
令狐信難以置信:“只見過一次,、喝過一頓酒,就要來替他報仇,?”
凌飛點點頭:“對,。”
他見令狐信不太相信的樣子,,補充道:“他是個好人,。”
“僅見過一次,,何以見得就是好人,?”
令狐信覺得凌飛在說笑。
凌飛回憶了一下,。
“我遇到他時,,他買空了小酒館的酒?!彼肫鹆水?dāng)時遇到的情形,。
“就因為他愛喝酒,飛公子就知道他是好人了,?”令狐信冷笑道,。
“不是,”凌飛搖了搖頭道,,“是因為當(dāng)時……我也想買空小酒館的酒,,只不過被他搶先了,?!?p> 令狐信沒有說話。
早聽說飛公子行事怪異,,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不過凌飛也不在乎令狐信的看法——或者說,,誰的看法他都不在乎,。
所以,他不想再說下去了,,緩緩抽出了刀,。
令狐信見他這就要動手,忙道:“飛公子稍安勿躁,。在下還是沒明白,,我二人為何要性命相搏?那上官興值得飛公子動手,?”
凌飛本不想再搭理他,,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令狐信是要死的人了,,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的。
于是,,他似是答非所問,,說道:
“那時酒館老板娘病重,急需銀兩……”
“而他們一家人已經(jīng)無米下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