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嘯月傳奇

第七章 界天

嘯月傳奇 方戰(zhàn)云 7942 2004-04-15 21:54:00

    入得廟門,,便見殿內(nèi)正中供著禹王神像,。那禹王五柳長髯,一派斯文,眉眼間亦不失帝王之氣,,足下伏著個紅身青面的妖物。兩側(cè)分站著輔助禹王治水有功的天地十四將,,神態(tài)各異,。

  破軍三步并作兩步,走到神像前,,一聳身,,竄上神龕。

  秦弓在后叫道:“你不去救蓼莪姐姐,,在這里瞎搞什么?。俊?p>  破軍看了他一眼道:“若是蓼莪真的被天府所擒,,你能救出來么,?”

  “不能?!鼻毓鸬玫箻O是爽快,。他的功夫全是蓼莪所授,若蓼莪尚且不敵,,自己自然更非對手,。

  破軍聽他答得干脆,笑道:“你倒是坦白,?!?p>  秦弓怒道:“即使不能也要試一試的啊,在這里白耗時間算什么,?”

  破軍俊臉一端道:“我并沒有白耗時間,,若要救出蓼莪,須要靠一個人,?!?p>  “誰,?”秦弓一指禹王神像道,,“不見得是他吧?!?p>  “當然不是他,,而是——你!”

  “我,?”

  破軍點頭道:“正是,!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身份么,?”

  “我的身份?”秦弓奇道,,“我有什么身份,?”

  破軍遲疑了一下,方沉聲道:“你是魔尊轉(zhuǎn)世,!”

  “魔尊轉(zhuǎn)世,?!”秦弓聞言,,心中猛然一跳,,“我,我當真是魔尊,?,!”

  看破軍的神色,絲毫不似作偽,,而他更沒有騙自己的必要,。秦弓心知其所言非虛。其實秦弓早就在今天一日所聞中猜到七分,,但卻不自覺的回避著,,不讓自己朝這個方向去想。現(xiàn)聽得破軍當面道破,,雖在意料之中,,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陣凌亂,一種無名的憂傷與惆悵交織在一起,,猛然掠過心尖,,禁不住心神搖曳,無數(shù)思緒紛至沓來,,卻絲毫理不出半點頭緒,。他奮力的搖了搖頭,暫且不去多想,,心神稍定之下,,開口問道:“我是魔尊?怎么也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的力量,?”

  破軍續(xù)道:“當然沒有,,因為如今的你真元未蘇醒。現(xiàn)在想要去救蓼莪根本就是白搭,?!?p>  秦弓一批嘴道:“說了半天還是廢話,照這么說,,最好我現(xiàn)在真元蘇醒就萬事大吉了,?”

  破軍看著眼前這半大孩子頑皮的神色,,心中著實懷疑自己是不是判斷錯誤:“他真的是魔尊轉(zhuǎn)世么?”天魔兩界的傳說中,,魔尊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角色,,便是聽得他的名字也要暗暗打個冷戰(zhàn),便是在天界,,也沒有人敢隨口說他的名字或肆意詆毀他,。這毛頭小子又哪里有半點魔尊的神髓?難道轉(zhuǎn)世之后真的有這么大的變化,?

  破軍沉吟了一陣,,答道:“我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過能否成功也不得而知,,更不知道我這么做是對是錯,。”

  秦弓想了想道:“那個什么真元醒過來要多久???來得及救蓼莪姐姐么?”

  破軍道:“蓼莪機智百出,,未必便被天府抓住了,,何況天界要的不是她,是你,!找不到你想來也不會為難她,,至少不會置她于死地?!?p>  秦弓苦笑道:“也許罷,,那如何才能使真元蘇醒呢?”

  “很簡單,,也很復雜,。可能只要剎那,,也許需要百年,。”

  秦弓皺眉道:“你還真羅嗦呢,,別賣關子行不,?”說罷兩眼沖破軍一瞪。

  那雙目如炬,,眼神凌厲異常,。破軍心中一驚,,不由自主的低頭答道:“是,!”話音出口才回過神來,,心中暗自稱奇,自己堂堂神將,,竟被一少年的目光給震懾住了,。轉(zhuǎn)念想到此子乃魔尊轉(zhuǎn)世,也便釋然,,更將適才的疑慮一掃而空,。

  他定了定神道:“這個禹王神殿乃是一處通道,可自人間界通往上界,,你如能在非想非非想處天憶起前世的話,,便可使真元復蘇?!?p>  “什么飛啊飛的,?”秦弓又恢復了平時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搔著腦袋問著,。

  “不是飛啊飛,,是非想非非想處天?!逼栖姷?,“咱們別浪費時間,邊走邊聽我解釋,?!闭f罷,破軍推開神像,,神像背后竟現(xiàn)出一個黑乎乎的洞口來,,洞口高約五尺,恰可供一人穿過,。破軍將銀槍綽在手中,,道得聲:“隨我來!”引著秦弓進入洞口,。

  秦弓一腳剛踏入洞中,,便見腳下茫茫一片,身子竟如浮在半空一般,,不由得吃了一驚,。他小心翼翼的走上數(shù)步,覺得并沒有往下墜,,這才大步向前,,趕上破軍,只是心中依舊有些惴惴不安,。破軍見他走得遲疑,,一把抓住他的手,,飛奔起來。秦弓抬頭察看四周,,周圍更無一物,,一切都似分光錯影,又如無數(shù)排列得很整齊的粒子向后迅速飛逝,,更不知己身是以多快的速度在飛行,。

  破軍口中道:“莫怕,這乃是人間界與諸天界間的通道,,只管放心行走好了,。”

  秦弓聽得“莫怕”二字,,心中傲氣突生,,道:“哪個怕了?”用力甩掉破軍抓住他的手,,用盡生平氣力,,向前沖去。破軍也不阻攔,,只是和他并肩而行,,口中不停和他解釋那諸天所在。

  原來常人所處的謂之人間界,,又稱娑婆世界,。往上一層叫做欲界天,有各路散仙居住,,并能見各種瑞獸奇樹,,與人間界仿佛相似;再上一層乃是色界天,,分作天魔兩界,,如破軍便是天界中人,蓼莪則是魔界之人,;最高一層方是非想非非想處天,,所謂非想非非想處,實乃神鬼仙魔亦不可名狀之處,。這里空無邊,,色無邊,無所有,,一切皆無,,便是連身心也無。而這三處天中又有無數(shù)層次,謂之無量諸天,。

  秦弓奇道:“那什么飛來飛去天既然什么都無,,那又如何去得?”

  破軍苦笑:“我也沒有去過,。”

  “什么,?,!”

  “我只能帶你到色界天,往后如何只有看你自己了,,我亦無能為力,。”

  秦弓默然,,心中亦無法可想,,只得繼續(xù)前行。

  又行得一陣,,秦弓發(fā)覺雙腳已踏在實地上,,抬頭處,猛可的一座高山拔地而起,。四周一片荒蕪,,寸草不生,更襯得那山險峻突兀,。山嶺間透出濃厚的邪異瘴癘之氣,,似是藏有無數(shù)毒蟲惡獸。

  破軍站住腳步,,緊了緊手中銀槍,,道:“小心了!”

  秦弓笑道:“有野獸么,?不用那么害怕吧,?”

  破軍皺眉道:“不是野獸……”

  話音未落便聽得不遠處傳來一陣叫聲,如同鬼哭狼嚎,,如同銼刀在心尖刮過一般,,讓人渾身發(fā)毛。怪聲過處,,山腰里現(xiàn)出個怪物來,,那怪物紅身、青面,、赤發(fā),,精赤著上身,三竄兩跳,蹦到秦弓,、破軍兩人面前,。

  怪物一見秦弓,赤發(fā)頓時根根倒豎起來,,宛如一頭烈火,。它怪眼圓睜,雙目中仿佛要滴出血來,,無限的憤怒與怨毒盡溢于表,。只聽得它吼道:“文命,還我命來,!”伸爪如刀,,直取秦弓。

  秦弓見它來得迅疾,,不及避讓,,當下大喝一聲,蹲身出拳,。拳爪相交間,,秦弓只覺拳背上一陣劇痛,已被那怪長爪所傷,。那怪卻禁不住秦弓一拳,,身子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啪”得一聲,,摔落在地,。破軍更不待它起身,補上一槍,,結(jié)果了它,。再看處,那怪的尸體竟化作一縷蒼煙散去,,更無半點痕跡,。

  秦弓噓了口氣道:“長得那么兇狠,原來那么不濟,?!闭f著看了看自己的手,手背上被抓出五條血痕來,,無甚大礙,。轉(zhuǎn)頭去問破軍:“這怪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啊,?它為什么叫我文命,?”

  “此怪叫做罔象,在大禹治水時被禹王所殺,怨氣不滅,,托身于此,。文命正是禹王的名字,想來千年來的怨恨依舊沒有消吧,?”說到這里,,破軍嘆了口氣,“怨恨總是越積越深,,又哪里容易消得,?”

  秦弓又問道:“你不是說欲界天是散仙居住的地方么?怎么這么陰氣沉沉的,?又哪里來的瑞獸奇樹,?”

  “這里不是欲界天,,而是諸天界與人間界的交界處,,正是個無人管束的地方,所以一班鬼怪都聚集在此,,我們還是小心為妙,,恐怕還有比罔象厲害百倍的怪物出現(xiàn)?!?p>  秦弓嘀咕道:“你來人間也要過這里么,?豈不是很麻煩?”

  破軍搖首道:“我不用走這里,,因為你還不是神魔之屬,,所以只能帶你從這條通道走,而且這里可以直通色界天,,是條捷徑,。”

  秦弓苦著臉道:“隨你說吧,,反正跟著你就算上了賊船了,,要我獨自回去都找不著路呢?!彼麄兩砗笠粓F白霧,,根本無跡可尋,又哪里有過來路,?

  兩人繼續(xù)前行,,那阻在面前的高山不知何時,早已不見蹤影,,卻化作一條大江,,濁浪滔天,驚濤拍岸。那浪潮聲中仿佛有千軍萬馬廝殺的聲響,。

  秦弓聽得那浪聲愣愣的不做聲,,心中一片迷惘。他從未見過大江大河,,然卻在無數(shù)次的睡夢中被浪花濺痛臉頰,。此時親眼見到江河滔滔,心中有無數(shù)念頭閃過,,卻了無蹤跡,,仿佛有千頭萬緒,卻一個也抓不住,。一時間只覺得自己的思感也像這江水一般,,似從無窮遠處奔來,卻不知到底從何而來,,更不知奔往何處,。

  那江面突然似被一把無形巨刀砍開,江水紛紛向兩邊排開,,一彪人馬破浪而出,,踏著浪尖,直奔岸上而來,。為首一人身披鱗甲,,胯下騎一只避水金睛獸,手綽一面雕弓,,拉得弓如滿月,,狼牙箭搭在弦上,蓄勁待發(fā),。

  秦弓卻如著了魔一般,,沉浸在滾滾思潮中,對外界的一切恍若未聞,。破軍腳端生云,,搖槍向前,存著擒賊擒王的念頭,,直取為首者,。

  為首者斷喝一聲:“中!”弦上箭飛馳而出,,直奔破軍眉心,。破軍焉能給他射著,用槍一撥,,槍箭相交,,破軍頓覺一股大力自箭尖傳來,,不由身形微頓。只是那箭也被挑得斜斜的飛了開去,,然勁道未衰,,兀自飛出丈許方才落地。

  那人不待破軍有喘息機會,,一發(fā)三箭,,按上中下三路分射破軍眉心、心口,,小腹,。那箭來得迅疾,眨眼便到眼前,。破軍舞動銀槍,,立時陣陣寒風平地刮起。冰雪霎時凝結(jié)在槍身上,,經(jīng)破軍一舞,,化作一面冰盾,將那三箭盡數(shù)擋住,。此人見這三箭又無功而落,,贊得一聲:“好,!”一拉弓弦,,一箭直射上天際。破軍心中詫異,,暗忖:“這又是什么招數(shù),?”心念方轉(zhuǎn),便聞頭頂陣陣破空之聲,,急抬頭,,只見飛上的一箭到得天頂竟化作無數(shù)支箭,如暴雨一般當頭落下,。若是常人,,怕立刻就會化成一只刺猬。破軍忽然向前一沖,,這一沖極是迅疾,,剎那就已到為首者身前,手中槍更不遲疑,,一槍直入他坐騎腳下水波之中,。只聽得“呼喇”一聲響,破軍槍上凍氣所至,,竟將一條大江全然凍住,,更將這彪人馬也全部化做冰雕,。這一招不過彈指之間,此時破軍方聽見身后一陣急雨拍窗般的驟響,,正是適才的箭雨落空,,射落在地的聲響。

  破軍轉(zhuǎn)過身來,,可以看得見他鬢角微見汗滴,。適才兔起鶻落數(shù)下實已用盡他渾身解數(shù),并不似旁人所見這般輕松,。他走到秦弓身邊,,用力的推了他一把,道:“喂,,別發(fā)呆,!”

  秦弓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那一剎那間被凍結(jié)的江河與人馬,,謙然道:“對不起啦,,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傻掉了。這冰雕你做的么,?真漂亮啊,。”

  破軍聽到他說得最后一句時,,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只能道:“算不得什么了?!币黄逞?,卻見秦弓兩眼直直的看著那為首者出神,便隨口解釋道,,“這個家伙叫奔云,,是當年橫行淮水的兇妖巫支祁第三子,最是驍勇……”

  秦弓對他說的話并不十分在意,,只是看著那奔云道:“不錯,、不錯,真是不錯,,我好喜歡?。 ?p>  破軍奇道:“你喜歡什么???”

  “他手中的那面弓啊,我挺喜歡的,,不知道可不可以拿過來耍耍,?!鼻毓挥X得心癢難搔,三步并作兩步跳到近前,,便待破冰取弓,。

  破軍急道:“使不得!”

  秦弓見得那弓十分喜愛,,一心只想取到手中,,根本不理會破軍的話??谥袘溃骸盀槭裁词共坏冒,。 痹缟焓钟|到那弓,。他手中暗使蓼莪所授的御火之法,,熊熊火光自手底傳出,不消片刻冰便漸漸融去,。他用力一扯,,那弓竟脫開奔云的手,被他扯了出來,。

  秦弓將弓在左手間翻舞得一陣,,右手一拉弓弦,叫道:“開,!”腳下踩了個箭步,,向天作出個彎弓射雕之勢。只覺得弓在手中輕重合適,,甚是趁手,,仿佛是為自己量身定制的一般,,更是高興,,將弓橫在面前細細端詳。只見這弓也不知是用什么鑄就的,,觸手微生暖意,,形態(tài)古拙,只在弓的上端雕了個狼首,,那狼頭上兩只眼睛竟自發(fā)出碧油油的寒光來,。秦弓喜道:“好哇,這寶貝我要了,!”

  正自高興間,,忽聽得身旁“咯咯”輕響。秦弓急抬頭處,,見奔云身上凝住的一層薄冰正如蛛網(wǎng)一般開裂,,忙叫得一聲:“不妙,!”往后跳開身去。

  破軍在后頓足道:“糟了,!他要跑出來了,。”

  話音未落,,奔云仰首一聲狂叫,,渾身寒冰全然碎裂。他又是一聲大叫,,只見一張好端端的臉突然變成了猛虎的模樣,。

  “老虎頭,別嚷嚷,!”秦弓一邊高聲道,,“不過就拿了你的弓罷了,別那么小氣??!”

  奔云將嘴一張,露出森森白牙,,顯是憤怒到了極點,。他一掙身,從坐騎上跳下身來,,直撲秦弓,。秦弓見他來得兇猛,毫無懼色,,笑道:“且試試這寶貝再說,。”說話間將弓開足,,也不見弦上有什么東西,,就那么虛空一射。不料那奔云卻在半空中一聲悶哼,,身形一折,,跌落塵埃。再看處,,只見他肩頭不知何時多了個血洞,,鮮血兀自汩汩流出。如同被利箭射穿一般無二,,正是被秦弓射出的箭氣所傷,。

  奔云坐在當?shù)匕醋冢溃骸澳闶呛稳??為何奪我寶弓,?”

  秦弓吐了吐舌頭道:“我隨便那么一拉弓,,沒有想到威力這么大,幸好我故意沒有對準,,不然豈不是死了,?!”

  破軍持槍走上前來,,謹防奔云再次突襲,,口中答道:“我是破軍,這個是轉(zhuǎn)世魔尊,?!?p>  奔云卻沒有再戰(zhàn)的意思,聽得他說到魔尊兩字時身體一震,,脫口道:“你是天狼,?怪不得……”

  天狼?秦弓聽得這兩字便如耳邊炸了兩個響雷一般,,仿佛突然有一只手將適才凌亂的思緒當空一提,,一切原本很模糊的東西立時變得清晰出來,可再細思量間,,卻又模糊起來,。

  奔云趁得秦弓發(fā)愣之際乘機逃逸。破軍也不追趕,,只是看著秦弓,。秦弓又想得片刻,依舊理不出個頭緒來,,用力晃了晃頭,,笑道:“老虎頭說些什么啊,?怎么說了一半就溜了,?”

  破軍應道:“那我們這就追去也來得及啊?!?p>  秦弓搖頭道:“不用了,,萬一失手將他打死了,又像罔象那樣化煙不打緊,,別讓這寶弓也變成一縷煙,那就不妙得很了,?!?p>  破軍點頭稱是:“那也不是沒有可能,只不知道他說的天狼是不是你前生的名諱,?!?p>  秦弓苦惱道:“我也不知道啊,,我還真想快到非想非非想處天呢?!?p>  兩人又向前行,,途中破軍問起秦弓使弓的妙法,秦弓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覺得如同生來便會的一樣,,心念一起,箭氣自生,。

  此時四周又恢復了一開始的那種迷茫,,兩人只在光影中穿梭前行,再也沒有什么古怪的山水神鬼現(xiàn)身,。又走得一陣,,漸漸可以看見前方影影綽綽有一物懸在半空。秦弓心想:“難道快要到了么,?”眼前有了目標,,頓時腳下也快了數(shù)分。

  那物看似不遠,,卻又走了好一陣方才到跟前,。秦弓看得分明,正是兩扇大門,。門頂繪一狻猊,,張大了血盆大口,兩扇門便從口中生出,,那兩扇門緊緊關閉著,,更不知門外是何等樣的世界。一種別樣的神秘和未知引得來人心中陡生恐懼之意,。

  兩人走到門前,,耳聽得一陣令人牙酸的吱啞咯啦聲,那門竟自緩緩打開,。秦弓那充滿好奇的雙眼透過漸漸擴大的門縫朝外看去,。

  “啊,!”秦弓不由得一聲驚嘆,。門外,是一個他從來不曾見著的世界,,一個在他的感覺中如此陌生卻又似無比熟稔的世界,,一個令他難以描摹的的未知之境。

  只見門外一片青蒼。頭頂,、身邊,、腳下,無數(shù)仿佛太陽一般的星球在青蒼中閃耀著各種奇異的光芒,。在光芒的照耀下,,還有更多不發(fā)光的星球。所有的星球都按著各種軌跡在空間中行走著,。一切就在眼前,,卻遙不可及。

  突然,,遠處一顆巨大的星體迸發(fā)出比適才亮過百倍的耀眼光芒,,那光芒一灼又暗,一暗又亮,,如此反復,,每亮一次都比前一次更甚。到得最后,,忽聽得一聲巨響,,那巨星迅速崩塌、收縮,,竟只剩下原來的一半大小,,那原本刺目的光芒正在向外奔逸,此時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自巨星生出,,將之猛力扯住,,立時倒飛回去,再也見不到半絲光亮,。以這星球為中心的那一片空間忽然扭曲起來,,無數(shù)的星體都飛速的往中心擁去,仿佛是一個無底的黑洞,,將空間吞噬,。

  一切都發(fā)生在遙遠的空間,但站在這里依舊能看得清清楚楚,,那耀目的光芒和驚人的引力即使如此遙遠,,亦足可令人心神搖曳,震驚不已,。

  秦弓只是張大了嘴,,合也合不攏。

  破軍將手一展,,道:“此處便是色界天中的神魔交界處,。你每看到的一個星球就是一天界,,色界天乃是這里諸天界的總稱,?!?p>  秦弓口中“哎”了一聲道:“好多天界啊,比李克用的士兵還多哦,!”

  破軍一笑道:“便如恒河之沙,,不可勝數(shù)?!?p>  “那,,那非想非非想處天在哪里?”

  破軍隨手一指道:“喏,?!?p>  秦弓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這一片空間與其他的地方并無什么不同,,不禁茫然道:“什么?。俊?p>  破軍續(xù)道:“無處不在,!”

  秦弓哼了聲:“又弄什么玄虛,?”

  破軍又將手向他心口一指道:“在這里?!币谎劭吹角毓荒槻荒椭?,也知他著急,連忙說了下去:“其實,,所謂非想非非想處天是一種境界,,而非實實在在的一個地方。如果你可以參透,,就可以到達,。也就是人間界佛教所謂的修之空性。如能修得空性,,便可身返太虛,,到時悟得前塵更是易如反掌?!?p>  秦弓急道:“好啊,,那教我修空性啊?!?p>  “我不會,。”

  秦弓聞言一個趔趄,,差點跌進門去:“喂,、喂。破軍,你是不是尋我開心??!”說著舉起雙拳,便欲跳上前去將破軍揍上一頓才覺順暢,。

  破軍忙道:“你別急啊,,聽我說。我雖然不會,,但是可以引導你,。我們先去摩毓首羅天,那里有一塊定性石,,說不定可以幫你憶起前塵,。其實你只要憶起前塵,使真元復蘇便可,,至于是否可以達到空性境地,,進入非想非非想處天,須不是關鍵所在,?!?p>  秦弓將嘴角一批:“你這家伙說話老愛繞圈子,還真是麻煩,。那摩毓首羅天又如何去得,?”

  破軍解釋道:“摩毓首羅天是色界天中比較高的層次了,幸好離此不遠,。我們這就過去,。”

  秦弓歪著腦袋看著他道:“這星球與星球之間那么遠,,又沒有橋,,怎么過去啊,?”

  破軍奇道:“不會飛過去么,?”

  “飛?”秦弓大聲的叫了起來,,“你以為我是誰?。∥矣植皇巧?,也不是魔,,哪里能說飛就飛!”

  破軍莞爾道:“我倒把這一節(jié)給忘了,。不過……你既然是魔尊,,應該會的,。”

  秦弓白眼一翻:“我要是魔尊我早就自個去救蓼莪姐姐了,,哪里還在這里陪你蘑菇,。”

  破軍聽得救蓼莪一句,,也知時間緊迫,,不再多話,,一把抓住秦弓腰帶,,將他挾起,飛身而起,。腳下如風馳電掣一般,,比之電光似乎更快得數(shù)分。秦弓從不曾有過這般的經(jīng)歷,,回手緊緊抱住破軍的腰,,手中不自覺全是冷汗。

  破軍低聲笑道:“沒事的,,別那么緊張,!”

  秦弓抗聲道:“我可半點都不怕!”他硬要逞強,,將抱著破軍的手放了開來,,心中卻依舊惴惴不安。

  破軍忽道:“不怕最好,!”將手一松,。秦弓不意有此一下,全身沒有了憑依,??谥写蠼幸宦暎p目一閉,,以為就此跌落無盡的虛空,。過的一陣卻并不覺得身子有下墜的感覺。睜眼一看,,己身竟浮在空中緩慢的旋轉(zhuǎn)著,,安然無恙。只有破軍懸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他,。臉上不由一陣發(fā)燒,。心中暗地將破軍罵個不休,只覺這家伙說話好兜圈子,,又愛冷不丁的作弄一下人,,偏生還長了張一本正經(jīng)的臉,,正是讓人受不了。

  只聽得破軍道:“躡空術是最基本的功夫,,很簡單的,,你好好學著,省得讓我拉著你,!”

  秦弓哼哼道:“哪個要你教了,,我看看就會了?!眳s只是說在喉嚨里,,不敢大聲。

  破軍也不知道聽見沒有,,只顧自己將躡空術的要領說了,。秦弓凝神記著,絲毫不曾大意,。邊聽邊按著破軍的說法去做,,果然能慢慢飛行起來。

  不一刻,,秦弓便將這躡空飛行之術學得十分熟練了,,破軍脫口贊道:“好小子,果然聰明,!”

  秦弓得意道:“我是魔尊轉(zhuǎn)世么,,要是飛都不會還成么?”口里大吹法螺,,渾忘了適才驚慌失措的尷尬模樣,。

  兩人一前一后朝著摩毓首羅天疾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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