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戰(zhàn)正是鐵騎軍所擅長,,三百多鐵騎穿過大陣呼嘯而來。土坡上沒有他們沖鋒的開闊地,還有壕溝、拒馬阻擋,但他們單兵作戰(zhàn)的能力極強(qiáng),,后方又有源源不斷的探馬赤軍加入戰(zhàn)團(tuán),有少數(shù)突破忠義軍防線騎兵已經(jīng)沖到了土坡頂上,他們手中長矛彎刀舞起一道道黑亮的瀑布,,將周圍的忠義軍士卒格殺。
選鋒軍部將曹百川身披重甲,,手持堅盾,,身后跟著二百多選鋒軍士卒各背著一捆投槍。居高臨下,,眼看攻上土坡的騎兵失去了速度的優(yōu)勢,,曹百川大聲怒喝:
“投槍!”
土坡頂上二百多士卒將一排排的投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光弧,,破空而至,,將第一批沖上坡頂?shù)亩鄠€騎軍淹沒在血霧之中??蓻_上坡頂?shù)尿T兵一個又一個栽了下去,,又一個接一個沖了上來。
“咔嚓~”坡頂上,,選鋒軍部將牛大渾身浴血,,大鐵錐一劈,,將一個剛剛沖上土坡的探馬赤軍連人帶馬拍下坡去,他回身快步跑到彭義斌面前,,躬身道:“敵軍勢大,,請副總管稍退幾步!”
彭義斌淡淡一笑,,將身后旗手手中大旗接過,,重重往地上一戳,高聲喝道:“將士們,,今日我等生死在此一戰(zhàn),,彭義斌就在此處,絕不退后半步,!”
他的聲音清晰而又嘹亮,,似乎掠過如血的戰(zhàn)旗,又掠過了土坡下正在酣戰(zhàn)的兩軍將士,,直貫入巍峨群山之間,。他從身后摘下弓,扣上箭,,飛矢破空而去,,釘入一個沖上土坡探馬赤軍的咽喉,箭鏃劃斷其喉間的血脈,,噴出高高血雨,,灑得土坡一片殷紅。
眾將士見他威勢,,無不折服,,不禁齊聲呼應(yīng),頓時士氣大振,。牛大一跺腳,,口中猛地吼聲大作,提了鐵錐勇不可擋又殺了回去,。
許岸盯著前方,,坡下的敵軍開始密集起來,忠義軍士卒傷亡很大,。
“目標(biāo)一百步外,,大名砲準(zhǔn)備!”
“大名砲準(zhǔn)備就緒,!”小林子的聲音依然青澀,,卻多了果敢。
“發(fā)砲,!”隨著許岸一聲斷喝,。土坡之后,,二十架專門為野戰(zhàn)設(shè)計的大名砲嘎吱嘎吱響了起來,安放好碎石砲彈的大名砲如巨人一般揮舞起長臂,?!拔恕恕恕边B續(xù)不斷得把十個砲兜中的武器拋向空中,劃著完美的弧線,,飛入壕溝外正在集結(jié)的蒙軍隊伍之中,。
“咴~咴律律~~”
巨大的碎石彈砸在地上、包裹碎石的羅網(wǎng)承受不了這巨大的沖擊力,,在落地時猛然炸開,羅網(wǎng)中的碎石以落點(diǎn)為圓心,,四射飛出,,碎石在騎兵隊伍中摧枯拉朽一般,橫穿而過,,那些弓箭無法射入的鐵甲,,在碎石的攻擊下傳來重重的悶響聲,騎兵成片成片得倒下,。
史天澤跨下黑色的戰(zhàn)馬,,黑盔黑甲,黑色的腰刀長矛,,行在隊伍的正中央,。突然而來的碎石讓他目瞪口呆,只見一道烏光從他面前一閃而過,,跨下的馬頭便已經(jīng)和軀干分離,。那滾熱的馬血灑了出來,粘粘的潑了他全身,。馬血滾熱,,他卻覺得有一絲絲冰冷的殺氣穿過盔甲又透過毛孔里滲入了體內(nèi),只覺的自己的靈魂都已隨著這殺氣的入侵而在一絲絲抽散,,接著身體一沉,,被重重得摔下馬來。
“目標(biāo)八十步外,,大名砲準(zhǔn)備,!”
鐵騎軍和探馬赤軍們應(yīng)當(dāng)四處分散,躲避攻擊,,可他們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另外十架大名砲開始發(fā)難,“嗡~嗡~嗡~”又是十個碎石彈投了出來,,比方才投得稍近了二十步,,但覆蓋的范圍更廣,。雖然造成的殺傷不如第一次多,但威懾力更大,,將蒙軍騎兵打得七零八落,,失去了沖擊力。
史天澤被幾個親兵扶起,,直愣愣得看著前方,,坡下他們利用速度優(yōu)勢,突破了大陣,,眼看忠義軍敗像已露,,自己就可以擒殺彭義斌,立下這潑天的大功,,沒料忠義軍居然還有這一手,。后方的騎兵被碎石打散,可前方坡前還有不少鐵甲軍和探馬赤軍與忠義軍士兵糾纏在一處,。距離太近,、也怕誤傷自己人,砲車并沒有往這里發(fā)射,。
還有機(jī)會,,史天澤正待重新整隊沖上,忽然看見土坡之上沖下一排排士卒,,手中擒著長長的槍,,那槍居然長達(dá)兩丈,槍尖之下還帶著鋒利的倒鉤,。士卒顯然訓(xùn)練有素,,長槍直接來掃騎兵的馬腿,騎兵若是沖起來,,自然不把這些步卒放在眼里,,但如今坡上沖擊力蕩然無存,陷入單兵作戰(zhàn)的騎士頓時成了忠義軍士卒的目標(biāo),。
探馬赤軍還能用靈活的騎術(shù)輾轉(zhuǎn)騰挪躲開鉤鐮槍的攻擊,,鐵騎軍就慘了,雖然人馬具甲,,但馬腿上披不了甲的,,重甲的馬匹相對笨重,一時躲閃不開,,紛紛被鉤倒,。
披著重甲的士兵摔下馬可不容易再起身,忠義軍中的刀盾手在鉤鐮槍手的掩護(hù)下突進(jìn),,上前來砍落馬騎兵的首級,。
陽光照耀著這血腥的沙場,,黯淡無力,留下了滿地狼藉的尸體和充斥于天地之間的血腥氣息,。戰(zhàn)爭的殘酷許岸早有心里準(zhǔn)備,,但那些戰(zhàn)敗的人,就像屠刀下的牲口,,只剩任人宰割的份,。
曠野中堆積了如此多的尸體,這些死去的人,,家里的妻兒與父母一定是倚著門窗往外遠(yuǎn)眺著,,期盼著他們能早日回家吧!可軍人上陣殺敵,馬鐙一錯,,刀槍并舉,,你還沒有看清楚對方的模樣,也許人就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活下來的在功勞簿上再加一筆,,可那死去之人的親人,,卻會悲苦一世。
這就是戰(zhàn)爭,?許岸心中不由長嘆,,自己穿越而來也許自己也將和他們一樣,有一天也將埋骨異鄉(xiāng),。
“咣~咣~”鳴金聲響起,,身邊一個士卒得聲音在高聲呼叫:“敵軍退兵了,敵軍退兵了……”
彭義斌面色僵硬,,今日雙方可以說兩敗俱傷,,忠義軍大陣被打破,眼看敗局將至,,大名砲又一次挽狂瀾于即倒,。蒙軍也損失慘重,特別是鐵騎軍損耗過多,,也只能退兵了,。
“全軍退回恩州城!”彭義斌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