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群雄割據(jù) 第五十八節(jié) 舌戰(zhàn)

　　荀彧突然平靜下來,，咬牙切齒地問：“玄德公打算怎么處置我,？”

　　劉備正色地回答：“日光之下,，并無新事,。文若公今天遭遇地欺辱，昨天一定在其他人身上發(fā)生過,，明天還將繼續(xù)上演,。千百年來，依靠自己的強權(quán),，不顧他人的悲喜,，踐踏他人的利益，這樣的事,，車載斗量,，司空見慣。文若公,，今天憤怒嗎,？屈辱嗎？有沒有想過,？或許能有一種方法,，減少這種不公正的現(xiàn)象，使文若公今后不再遭受今日的不公,?！?p>　　荀彧隨意地一拱手，不屑地說：“愿聞其詳,?！?p>　　劉備毫不介意荀彧的冷淡,，親熱地拉著荀彧的手說：“這話一句、兩句說不清楚,，文若公且坐下，我們細細道來,?！?p>　　接著扭過頭來，劉備招呼著在著縣與荀彧回合一同前來平原的,、荊州罷黜武將文聘文仲業(yè)：“仲業(yè),，你也來聽聽吧？”

　　文聘與荀彧差不多同時間離開荊州,，不同的是,，文聘在青州官員與他稍一接觸后，立刻同意前往青州發(fā)展,。為了前往廣饒安置家小,，文聘耽擱了一段時間，后來在著縣趕上了荀彧他們大隊人馬,。

　　荊州是個文風(fēng)濃郁的地方,，建安八子中很多人出自荊州，武將在荊州并不受重視,。文聘離開時,，正值劉表娶了新夫人蔡氏，隨即將兵權(quán)全部交給了蔡夫人的弟弟蔡瑁,。初掌軍權(quán)的蔡瑁巴不得老將全部死去,，然后各級將領(lǐng)全由自己的親屬擔(dān)任。所以,，本以為需要大費周折的招攬工作,，在蔡瑁的幫助下，迅速完成,。備受排擠地文聘毫不留戀的舉家搬遷到了廣饒,。

　　文聘、荀彧落座后,，劉備捧著茶杯,，深深地陷入回憶中，半晌,，方悠悠地說：“兩位,，可曾觀察過陽光普照大地的情景，草木,、花鳥,、獸禽,、蟲魚每一物都會獲得同樣的光照，誰也不多,，誰也不少,。老虎，林中之王也,，太陽并沒有因此給于它更多的偏愛,，所有的食物都必須它自己捕獲。兔子,，獸中之弱小者,，蜷伏于草木之間，獸皆可捕而殺之,，分而食之,，然而，陽光并未因它弱小而嫌棄它,，同樣照耀在它的身上,，這就是自然界的陽光原則。草木,、花鳥,、獸禽、蟲魚都從自然界獲得一份相同的生長的權(quán)利,。

　　我想,，我認(rèn)為，人世間也應(yīng)該有這樣一個類似的原則,。每個人無論身體強弱,、官爵大小，無論出生貴賤,，他在維護自己的利益的時候,，都具備一分相同的權(quán)利，誰也不多,，誰也不少,。人的出生有貴賤之分，人的智力有高低之差,，人的身體有強弱不同,，但是每個人獲得生存和發(fā)展的機會應(yīng)該相同，誰也不多,，誰也不少,。我把這稱為陽光下的公正。”

　　文聘頻頻點頭,，荀彧冷笑以對：“玄德公暢想架構(gòu)龐大,，可是不實用者居多。我倒想聽聽玄德公如何落實這個構(gòu)想,?！?p>　　劉備繼續(xù)解說：“青州執(zhí)行的政策眾說紛紜，我知道,，士大夫們多有不理解,，然而，這正是基于一個原則——陽光下的公正,。

　　我們先從圣人說起,，子曰：有教無類,。又曰：聚天下英才而教之,，不亦樂乎？青州官府認(rèn)為：每個人都有享受教育的權(quán)利,。百姓或因家貧,，或因離亂雙親喪失，此時,，官府就應(yīng)該承擔(dān)起責(zé)任,，讓他們接受教育，獲得更多的謀生手段,，所以,，青州強制要求所有適齡童子都必須上鄉(xiāng)學(xué)。家貧者,、孤寡者只要證明他們的父母曾向青州繳納稅收,，政府就必須承擔(dān)他們的教育費用，直至他們成年,。

　　至于父母未曾給青州上稅的流浪孤兒,，則采用兩種方式負(fù)擔(dān)他們的教育費用，一種是官府先與后取,，政府負(fù)擔(dān)他們的費用直到成年,，然后，他們?yōu)檎?wù)直到償還費用,；另一種是由富商,、大戶以及各作坊出錢供養(yǎng)，為了鼓勵這種樂善好施,、為官府分憂的行為,，官府授予他們不可繼承的爵位稱號，保證他們此生能夠得到世人的尊重。這就是青州教化之策,?！?p>　　荀彧這次倒是肅容端坐，拱手施禮：“玄德公以幼安公（管寧）為大教席,，教化青州,、出云兩地百姓，導(dǎo)之向善,，此古之圣人之風(fēng),，我早有所聞，甚為佩服,?！?p>　　文聘連連附和：“是呀，是呀,?！?p>　　劉備嘴角浮出一縷微笑，輕輕的啜了一口茶：“我們再說說青州官制,。漢政靡爛至今,，為什么呢——天下者，一人之天下也,。自桓靈以來,，今上以一人之喜好，任中官,、親奸邪,，致使政令昏庸，為官者橫征暴斂,，致使民不聊生,。民不得食，如何不反,？百姓既反,，天下如何不亂？

　　我們把這些道理倒著一一敘說,，你就會看到,，青州官員體制的存在原因：若想百姓不反，就必須讓百姓富足,，若想百姓富足,，就必須制約官吏的橫征暴斂，限制官員手中的權(quán)力,，監(jiān)督官員的所作所為,。

　　官員治理一地，財稅大權(quán)一把抓住，訴訟大權(quán)掌握在手,。要是地方官員貪牘,，誰來審理？若官員無權(quán)干涉地方訴訟,，或者刑審權(quán)力自成體系,，如此，地方官員犯罪就可直接判審,，官員受到約束,，貪牘行為，殘民行為,，就會受制衡,。

　　漢制：三公并立，是為了分權(quán)制衡,，但卻沒有達到制衡的效果,，為什么呢？有一人,，游離于制衡之外,，當(dāng)今圣上,，若是也能接受百官制衡,，中常侍們怎么能夠橫行朝野，陷害忠良,？”

　　荀彧口瞪目呆,，一臉震驚地說：“制衡的道理，我也聽說過,。昔日,，桓帝時，大儒王充作《論衡》一書,，書中曾說道：‘蓬生麻間,，不扶自直；白沙入緇,，不練自黑,。彼蓬之性不直，紗之質(zhì)不黑,，麻扶緇染,，使之直黑。夫人之性猶蓬紗也,，在所漸染而善惡變矣,。’故此‘欲令凡眾見禮義之教，學(xué)校勉其前,，法禁防其后,，使丹朱之志，亦要受獄理之吏監(jiān)管,?！?p>　　王公當(dāng)日也認(rèn)為不能一味強調(diào)德治，要加強律法的監(jiān)管,，可是王公主張雖好,，如何實施卻讓人犯難?！?p>　　劉備欣然說道：“其實王公在《論衡》一書說了實施辦法——知屋漏者在宇下,，知政失者在野草。百姓最知道官員是否稱職,，此所以青州采用鄉(xiāng)老參政的辦法,，使下情迅速上達，使百姓參與官員的監(jiān)督,。

　　利用鄉(xiāng)老和律法的約束,，將針對官員的監(jiān)督擴大到鄉(xiāng)野之間，擴大到青州每一個角落,，這就是青州的官員體制的本質(zhì),。”

　　荀彧皺著眉頭說：“鄉(xiāng)老參政,，若其糾合在一起,，對抗朝廷官員，如何處理,？”

　　劉備微笑著解釋說：“這就是青州政策的最后一環(huán)：律法管制,。青州軍法（法律）實施之初，正是黃巾叛亂之時,，故此,，我以軍律約束蠢蠢欲動的青州百姓。這一律法雖然嚴(yán)苛,，但它的設(shè)立卻是為了維護最大多數(shù)人的最大幸福,，為了實現(xiàn)最大多數(shù)人平等、公正的愿望,。

　　法律是什么,，是為了給這個充滿競爭和糾紛的世界建立一種秩序。一條律令的實施,，只有讓最大多數(shù)人獲益,，才能獲得最廣泛的支持,，才能最長久的實行。如果這個律法能夠體現(xiàn)最大多數(shù)人的公正,，在每個人伸張權(quán)力的時候,，不因為他的出生、他的貴賤,、他的強弱而有所傾向,，你覺得多數(shù)人會反對這一律法嗎？多數(shù)人維護的律法,，少數(shù)人違反了,，你覺得我依法懲處，會有人不滿嗎,？

　　青州設(shè)立種種制度,，就是為了建立一種秩序，構(gòu)建一套規(guī)則,。在這個規(guī)則之下,，每個人公平的發(fā)展機會都是獲得保障的。在這個規(guī)則之下,，人們不能憑借強權(quán),、暴力而踐踏別人的權(quán)利，剝奪別人的財產(chǎn),，ling辱別人的尊嚴(yán),。

　　這種規(guī)則剛開始實施的時候，人們或許覺得不方便,。然而,，實施一段時間之后,，他們就會感覺到：在既定的規(guī)則的之下生活,，至少每個人都受到規(guī)則的約束，規(guī)則或許不盡完善,，但壞規(guī)則要好過沒有規(guī)則,。沒有規(guī)則，就是無法無天的,，就是弱肉強食的,，就是橫征暴斂的，就是朝不保夕的,。

　　每個人都有權(quán)獲得同樣的陽光照耀,，當(dāng)百姓覺悟到這點，維護這個規(guī)則和秩序的存在就成為了他們的自覺,。

　　平原郡百姓曾經(jīng)放棄維護自己權(quán)力的機會,，青州規(guī)則也放棄了他們,。在袁譚橫征暴斂下生活了一年，他們的遭遇讓青州百姓更加明白了維護這一規(guī)則的重要性,。

　　因為懼怕兩三刁民鬧事,，就抑制百姓的維護自身權(quán)益的權(quán)利。所得與所失相較,，孰輕孰重,？”

　　荀彧沉思著說：“公可舉二三例，談?wù)勄嘀萋煞??！?p>　　劉備驕傲地說：“青州律法就是創(chuàng)立一種規(guī)則，或者說創(chuàng)立一種公平競爭的環(huán)境,，在這種規(guī)則之下,，每個付出相同勞動的人都會獲得相同的收獲。

　　比如：戰(zhàn)功獎罰令——無論出生貴賤,，無論家世大小,，斬十首者賞十功。這一賞罰不因?qū)Ψ降某錾兏?，不因?qū)Ψ降募易鍖嵙Υ笮《煌?，同功同賞。

　　青州的律法,，每個人在伸張自己權(quán)益的時候,，不因個人背景、不因權(quán)力大小而變化,。

　　比如：青州契約法——無論你官爵高低,，無論你勢力強弱，在簽訂契約時都是平等的個體,，契約不公平,，可以不簽，一旦簽約就必須遵守,。

　　比如：我與商隊簽訂了你來青州的契約,，你到了青州，我就必須付款,，不付,，商隊就可依約索賠

　　?！?p>　　劉備說到這,，荀彧新仇舊恨涌上心頭：“什么護送？那是綁架,！才付了十個金幣,，何其廉也,。”

　　劉備訕笑著說：“文若公,，目前還不是青州人,，這律法嘛，還適用不到文若公身上,。再者說,，公也應(yīng)體諒我求賢若渴之心啊?！?p>　　荀彧怒氣沖沖：“什么賢,？我只值十個金幣嗎？”

　　劉備挑釁地說：“公之才豈止十個金幣,。我請你來,，欲舉四郡托付于你，公可敢承擔(dān),？”

　　荀彧受激不過,，大聲回答：“有何不敢？哪四郡,，說來聽聽,？”

　　本來，以荀彧的心思,，絕不屑投奔無根無底,、目無大漢律法，本性狂妄的劉備,，奈何一路行來,，先受師弟陳群的冷落，再受十個金幣的侮辱,，接著又遭劉備言語的譏諷,，神態(tài)失常。等到和劉備討論一番之后,，又覺得劉備或許不是那么面目可憎,。此刻，受到劉備言語一激,，話沒經(jīng)大腦就脫口而出。突然見到劉備嘴邊的微笑,，方知上當(dāng),，后悔不及。

　　“正是清河,、渤海,、河間,、平原四郡，此四郡西有袁本初,，北有公孫瓚,，連接出云于青州陸路，公一言既出,，這四郡就托付給你了”,，劉備爽快異常。

　　“袁本初公孫瓚不足為慮,，張燕黑山賊肆虐,，不講規(guī)矩王法，守衛(wèi)四郡,，尚需一員大將,。”荀彧故作為難,，沉吟不語,。

　　“大將嘛，我早已給文若公準(zhǔn)備好了”,，劉備樂呵呵地看著文聘：“仲業(yè)與你同來,，你們已經(jīng)認(rèn)識了吧，你覺得仲業(yè)如何,？”

　　文聘吃了一驚：“我嘛,，我是個荊州敗將，怎敢當(dāng)此重任,？”

　　“當(dāng)?shù)?，?dāng)?shù)摹保瑒溥B聲慫恿：“敗于孫文臺（孫堅）手中,，算什么失?。繉O文臺可是打敗了董卓之人,，你軍雖敗,，損失卻不大，還能成建制地退下來,，就憑這一點就比董卓強,。荊州無人，竟不識君的才能,。我想,，你既在孫文臺手中有一敗，痛定思痛,，今后誰能再敗你,？如此高才,，荊州竟輕易放過，便宜了我劉備,，此天不負(fù)我也,。”

　　文聘涕淚交加,，拜倒在地：“生我者父母,，知我者主公也，我當(dāng)為主公效死力也,?！?p>　　戰(zhàn)敗之后，文聘備受歧視與冷落,，憤憤不平的他原只是想找個地方證明自己,，沒想到劉備給與他這么高的評價，感動之下,，“主公”二字脫口而出,。

　　文聘是誰，是個演義中和魏延大戰(zhàn)70回合,，不分勝負(fù)的人,。按照歷史來說，孫策在江東再起后,，蔡瑁屢敗之下,，不得不啟用劉表老將。文聘在那時被任命為宛城太守,，驅(qū)趕復(fù)投曹操的張繡軍出境,，以荊州兵獨抗曹操10年，阻止曹操南下,。當(dāng)時,，賈詡還在張繡軍中做謀士。而荊州兵的素質(zhì)嘛——在赤壁之戰(zhàn)中,，以荊州兵為主力的曹操,，80萬大軍潰散，只有2萬傷亡,，這還不包括踩死,、跑丟的人。能夠把荊州兵這群廢柴使用的如此出色,，怎會用青州兵守不住小小四郡呢,？

　　荀彧淡淡地笑著：“守四郡？這四郡奪自袁本初,。玄德公剛才還說：不能因為身體強弱不同,，勢力大小區(qū)別，仗勢侵犯別人的權(quán)利,，現(xiàn)在,，公想借自己的軍勢，壓迫袁本初嗎,？”

　　劉備緩緩地舉起手來,，伸出四個指頭，表情嚴(yán)肅地說：“我有四件事,，欲詢問袁本初,，希望他給我一個交待，所以,，我不能不去見他,。

　　第一：酸棗會盟，我們相約共伐董賊,，國仇家恨在身,，本初公不僅不思進取，反而陷害沖陣殺敵之人,，如今,，更是接收董賊命令，尊奉董賊為主,，盟約何在,？本初公這個盟主，需向我們交待清楚,。

　　第二：盟誓之時,，青州刺史焦和代替青州盟誓，焦和一直在袁紹軍中,，無疾而終,。隨即，袁紹任命他兒子為青州刺史,，我希望袁紹交出當(dāng)時照料焦和飲食之人,，我要問個清楚?！?p>　　荀彧吃了一驚：“莫非你懷疑焦和被人毒殺,？”

　　劉備點點頭：“我本來就有點懷疑，看到韓馥讓州后,，袁紹還逼迫不休,，直到他出奔避禍，我就在想，此猜測有八成可能,?！?p>　　文聘連連點頭：“若是如此，主公確實應(yīng)該問問袁紹,，就怕當(dāng)初照料焦和飲食之人,，已被滅口?！?p>　　荀彧鄙夷地看了一眼文聘——劉備這是在尋找開戰(zhàn)的理由,，難道真是想找袁紹問話，連這點都看不懂,，真一武夫也,。

　　“有這兩條理由，應(yīng)該足夠了,，公還想問袁紹什么,？”荀彧好奇地問。

　　“平原郡在袁譚初入時,，有17萬人口,，現(xiàn)在只剩三萬余人，剩下的人袁譚藏到哪去了,？聽說他挾裹了一些青州人在其軍中,，我希望他交出這些青州人。最重要的是,，原平原郡都尉,，黃巾降將于毒不見了，我希望袁譚告訴我下落,?！?p>　　劉備緩了口氣，補充說：“至于這最后一條嘛……”

　　劉備正在沉吟,，一名軍卒闖門而入：“軍情急報,，古城參軍周瑜派快船沿黃河速遞：董卓軍增兵函谷關(guān)，似有攻擊我的跡象,，古城兵力不足,，希望主公速作決斷?！?p>　　徐榮投降曹操后,，董卓手下大將屈指可數(shù)，女婿牛埔在涼州與叛軍馬騰韓遂激戰(zhàn),。函谷關(guān)增兵,，應(yīng)該是李傕,、郭汜帶領(lǐng)的涼州兵。李傕,、郭汜走后,，董卓身邊只剩下呂布。連環(huán)計即將上演,，呂丁董布再次背叛他第三個父親,，好戲就要開場了,。

　　“要兵沒有,，告訴周公瑾，以他之能,，戰(zhàn)勝不了李傕,、郭汜，活著還有什么樂趣,？”周瑜是在擔(dān)心涼州鐵騎繞過古城攻擊洛陽,，可是，曹操在洛陽難道一點事不干,？劉備這樣一說,，以周瑜的聰明，必然堅守不出,。洛陽沿途殘破,，補給艱難，即使涼州騎兵繞過古城攻擊洛陽,，人馬也不會多,。這事，就讓曹操煩心去吧,。

　　“董卓準(zhǔn)備動手了,，袁紹不表明態(tài)度，我青州聯(lián)系出云的陸路線路,，日夜在他的威脅下,，文若、仲業(yè),，我必須立刻出兵,，解決這塊絆腳石。然后西望長安,，隨時準(zhǔn)備解救漢帝,。”

　　劉備站起身來,，最后叮囑道：“我要立刻去清河前線,。前軍師田疇已在那兒等候多日,，董卓要動手了，我們不能再等,。右軍師沮綬今日下午自平陰來平原城,，左軍師田豐帶領(lǐng)出云部族兵，三兩天后到達渤海碣石,，你們有什么不清楚,，可以向他們詢問。仲業(yè)（文聘）,，河間張郃的軍隊馬上要進軍中山國,，并推進至常山國，截斷黑山盜匪張燕的退路,，你要以平原城衛(wèi)軍為骨干,，立刻接管四郡防務(wù)?！?p>　　文聘朗聲答應(yīng),。荀彧立刻追問：“冀州本是韓馥領(lǐng)地，玄德公驅(qū)逐袁紹,，韓馥如再回來,，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