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只是幾個大錢,,卻也足夠廚房里頭的粗使婆子背著管廚房的黃婆子等人,送一桶熱水過來了,。
喜鵲給了錢,,笑瞇瞇的送兩人出去:“兩位媽媽拿著這錢打點酒吃,日后指不定還要麻煩兩位媽媽,,咱們姑娘再怎么說那也是主子,,手里頭隨便露出那么一點半點兒的,就夠咱們當奴婢的嘗點甜頭了,,不過這事兒還是不要告訴別人的好,,要不然這錢可就真不知道會給誰賺了去了,。”
兩個婆子也都是人精,,聞言那還不明白喜鵲的意思,,就是要背著黃婆子這些人,要是給那老婆子知道了,,她們賺點外快的機會沒了不說,,說不定還要給夫人二姑娘打一頓攆出去,自然不會把這事兒說出去:“喜鵲姑娘就放心吧,,有什么事兒只管去尋我們就是,。”
雖說給的錢不多,,但是她們這些粗使婆子一個月的月錢才多少,,隔三差五的弄倆錢,就足夠家里面男人小子吃點好東西了,。
秦舒泡在熱水里面,,頓時感覺全身毛孔好像都舒展開了,被金針渡穴之法逼出來的一部分灰黑色物質(zhì)薄薄的覆蓋在身體表面上,,經(jīng)熱水洗刷之后,,很快就脫落下來,露出里面顯得晶瑩剔透了不少的肌膚,。
想不到這金針渡穴除了強了強身健體錘煉體魄之外,,還有這樣的意外功效,秦舒快速的洗完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喜鵲和青嵐兩人合力把臟水抬出去,她這才走到了那匹干凈的素色料子前頭,。
“姑娘,,您現(xiàn)在就要做繡活?”青嵐進來瞧見了,,不贊同道:“您身子才剛好一點,,可經(jīng)不起折騰,銀錢已經(jīng)拿到了,,也沒必要那么拼,,好生休養(yǎng)一下身子才是?!?p> 秦舒轉(zhuǎn)過身:“我知道了,,你們倆該干嘛干嘛去吧,我有些懶懶的,,想歇一會,?!?p> 青嵐憂慮的看了看秦舒,嘆著氣關(guān)上了門,,姑娘的身子還是過于孱弱,,要是能想到辦法弄到補品就好了,這樣下去,,萬一姑娘還沒到出嫁,,身子就先撐不住了,先夫人苦心籌謀的一切不就全都落空了,?
秦舒可不知道自己的大丫鬟心中的種種嘆惋,,青嵐出去之后,,她立即就把那匹肅靜料子展開,,用手觸摸了一下開頭的部分,果然感覺到了一種微妙的粗糙摩擦,,與其他部分的光滑如水截然不同,,臉上就露出了微微的笑意。
取下架子上一個不起眼的小瓷瓶,,從中倒出一種清澈的藥油在手上,,小心翼翼的在粗糙部分輕輕的抹開,一股混雜著淡淡青草香的味道立即就擴散開來,。
抹了藥油的素絹上逐漸有淡淡的字跡浮現(xiàn)出來,,輕輕淺淺的,像是宣紙上渲染開的水墨畫,。
這么多年來,,秦舒就是通過這樣的方法,得到一些重要的消息,,避免了自己真的被羅氏養(yǎng)成徹底的瞎子聾子,。
不多會兒,那淺淺的字跡就像是被沖洗了一樣,,完完全全的消失不見了,,而看到了上面所傳達的消息的秦舒,卻坐在一旁深思起來,。
聯(lián)姻,?顧家?
這個顧家,,秦舒還是安然的時候,,是知道一些的,顧家身為勛貴世家,,可為百年望族,,發(fā)展到如今,,雖然曾經(jīng)烜赫一時的勛貴望族大都已經(jīng)沒落了,作為其中一員的顧家,,雖然同樣失去了曾經(jīng)的顯赫,,在當今的局面之下,卻依然是首屈一指的大世家,。
不過,,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顧家子嗣不豐,,尤其是嫡出一脈,,如今只剩下一個向來身體孱弱的七公子,打小就吃藥,,被斷言活不過三十歲的藥罐子,,庶出的倒是一個個活蹦亂跳的很。
一個夭折了還可以說是意外,,兩個出了事故還可以說是偶然,,可是嫡出幾房接二連三的夭折了好幾個男丁,僅剩下一個眼瞅著就活不下去的七公子,,這就不能不叫人深思了,。
與之相對的就是庶出的子嗣們,像是為了映襯嫡支的衰落一樣,,庶出的子嗣們個個活蹦亂跳,,這都成了京師一大傳聞了。
聽說嫡支也曾花費了大力氣尋根究底,,想要找出來究竟是何人在暗中迫害顧家子嗣,,最后卻是不了了之,也因為這樣,,顧家在眾多女子眼中就成了龍?zhí)痘⒀?,若是嫁進去,這樣復(fù)雜的人家,,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被人迫害了,。
顧家的水可以說是又深又渾,秦家居然要跟這樣的家族聯(lián)姻,?嫡出的七公子尚未成婚,,可是眼看著就活不了幾年了,誰家姑娘愿意嫁給這樣一個人,?
可若是另外幾個未婚的庶子,,秦家勢必是不能將嫡女嫁過去的,給她傳遞消息的人卻告誡她可以用此機會離開秦家,,難不成她這個秦正陽的嫡長女,,還有可能被嫁給一個庶子,?羅氏若是這么做了,就不怕被整個秦家戳脊梁骨,?
離開秦家,,一個養(yǎng)在深閨之中的弱質(zhì)女流又能去什么地方?秦舒背后的人究竟是誰,?聯(lián)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秦舒想來想去,越發(fā)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謎團當中,,早早過世的寧夫人,,來歷不明,在秦舒的記憶當中,,也從來不曾出現(xiàn)過生母的娘家人,,她好像就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一樣,但是卻有著龐大的嫁妝,,嫁入秦家時,,十里紅妝震動整個京師,,時隔多年之后還被人津津樂道,,更引得羅氏和秦箐不肯死心的籌謀垂涎。
寧氏死后,,幼小的秦舒失去了依仗,,好像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暗中幫助她的人出現(xiàn)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從羅氏手里逃過去,,少不了暗中之人的連番幫助,可是他們究竟是什么人,,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奇怪奇怪,委實奇怪,!
“青嵐,,在外面嗎?”思來想去得不到任何解答,,秦舒按了按眉心,,起身打開門,果然就看見忠心耿耿的青嵐丫頭坐在門外的小凳子上,,專心致志的打著絡(luò)子,,聽到了她的聲音慌忙抬起頭來。
“姑娘這么快就醒了,?”青嵐有些驚訝,,不是說要躺一會兒嗎,?怎么這么快就起來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可憐的丫頭,,被自家主子那孱弱的身子給嚇怕了,,唯恐她又一個不慎病倒了。
“青嵐,,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去做,。”秦舒思來想去,,聯(lián)姻這件事情,,既然外頭的人都已經(jīng)知道了,沒道理秦家的人會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羅氏一定心知肚明。
青嵐難得瞧見自家姑娘這樣嚴肅地神態(tài),,不覺緊張起來:“出什么事兒了,?姑娘您說,只要奴婢能做到的,,一定去做,!”看在寧夫人的大恩上,就算豁出命去,,她也一定要保護自家姑娘,!
秦舒拿出幾塊碎銀子交給青嵐:“這錢你拿著,想法子去打聽一下,,秦顧兩家聯(lián)姻的事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若是有可能的話,打聽一下夫人究竟打算怎么應(yīng)對此事,?!?p> 聯(lián)姻?青嵐聞言大吃一驚,,也明白事情的嚴重性,,自家姑娘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要是聯(lián)姻,,豈不就是最佳的人選,?慌忙丟下了手里的事情,接了銀子:“姑娘放心,,奴婢一定把事情打探清楚,!”
大宅門里面,丫鬟婆子們之間的消息傳遞是最迅速的,青嵐接了銀子之后先跑到后門那里,,從外頭的小販那里買了一些零嘴兒,,然后就去尋自己的同鄉(xiāng)小姐妹說話去了。
跟青嵐同一批入府的那些小丫鬟們?nèi)缃翊蠖鄶?shù)都已經(jīng)熬到了一等,、二等丫鬟的位置了,,其中一個青葉就是羅氏院子伺候的,不過因為羅氏帶過來的陪嫁丫鬟們占據(jù)了一等二等的位置,,她不過是個三等丫鬟,,根本就沒機會到夫人跟前伺候,因此見到了青嵐,,也高興自己有個說話的人,,兩個人吃著零嘴兒就說起話來。
說來說去,,無非就是各自傾倒一些苦水,,青嵐漫不經(jīng)心的聽著,不著痕跡的把話題往聯(lián)姻的事情上帶:“可不是,,咱們做奴婢的,,還想著掌控自己的命不成?別的不說,,你看我們主子,,那還是嫡長女呢,這婚事上,,還不得是那位做主,?”說著,用手指隱晦的指了一下羅氏所在的院子,。
青葉當即就露出一副心領(lǐng)神會的樣子,羅氏苛待大姑娘的事情,,秦家這些下人們都是心知肚明的:“可不,,那還是主子呢,還要受拿捏,,更別說咱們了,。”
“怎么著,,聽說……”青嵐小心翼翼的轉(zhuǎn)過腦袋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聽說秦家要跟人家聯(lián)姻了?秦家不是勛貴嗎,?還用得著聯(lián)姻這樣的方式,?”
青葉頓時就笑了出來:“多新鮮!我的傻姐姐,,你還以為秦家還是以前的秦家,,勛貴世家不可一世,?我告訴你吧,那可都是過去的事兒了,,咱們眼睛里秦家固然是了不得的,,可是人家顧家是什么人家?比起來,,那可就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顧家,青嵐仔細的把這兩個字記在心里,,看樣子聯(lián)姻的事兒是真的,,聯(lián)姻的對象就是那個顧家了。
青葉說的興起,,直接往后說:“別的不說,,人家顧家家世顯赫,在京城里面那是首屈一指,!”說著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一臉欣羨:“聽說了沒?顧家這回聯(lián)姻可是指定了只要嫡女的,,態(tài)度強硬的很,!可就是這么著,咱們秦家不也一樣沒有辦法,,到最后還是得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