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將軍不是旁人,正是接替李儒成為董卓帳下第一謀臣的賈詡。
牛輔雖然勇猛,卻并不擅長用計,,董卓將賈詡派來協(xié)助牛輔,,為的便是一舉將邙山之中的黃巾軍擊潰,,以穩(wěn)固洛陽附近。
趁夜占領(lǐng)山崖,,在劉辟離開軍營之后,,立刻發(fā)難,攻破劉辟所部,。隨后又借助著劉辟麾下潰兵的掩護,,從小路繞道山上,自背后擊破何曼的計策,,正是出自賈詡之手,。
僅僅只用了一天,牛輔所部八千官軍就擊潰了劉辟與何曼麾下的三萬余黃巾軍,。
戰(zhàn)斗眼見進入收尾階段,,官兵正在追擊潰敗的黃巾軍,戰(zhàn)果也在一點點的擴大,,沒想到背后卻突然殺出了一支計劃之外的敵對力量,。即便是賈詡,在得到有官兵遭受襲擊并且被擊潰的消息時,,也是吃了一驚,。
進了林子,看到那些被倒懸在白楊樹上的官兵和遍地尸體時,,賈詡心內(nèi)是一陣暗暗的發(fā)驚,。
戰(zhàn)場變數(shù)極大,不可能有人事先想到能把敵人引到具體的某一處山頭,,事先布設(shè)好陷阱,。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陷阱都是臨時布置的,。
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nèi),,布置出這樣一片嚴密的陷阱,如果不是擅長山地作戰(zhàn)的百戰(zhàn)勇士,,絕對不可能做的到,。
黃巾軍的素質(zhì),賈詡是十分了解的,。無論劉辟還是何曼,,麾下絕對不會有這樣的人物存在,這股新出現(xiàn)的力量,,必定是由獨立的第三個人指揮,。
“找不到活著的賊人,那是意料之中,?!彪p手背在身后,賈詡的眉頭微微擰著,,抬起一只手,,側(cè)著對前來稟報的兵士點了點手指頭說道:“讓將士們仔細搜尋,注意草叢中的血漬,,一棵草都不要給我漏過,。另外命人通報各部,嚴查一切形跡可疑者,,包括穿著我軍衣甲的官兵,。”
“諾,!”兵士抱拳應(yīng)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五十多人,!帶兵的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雙手背在身后,賈詡的大腦飛快的運轉(zhuǎn)著,,猛然間,,他的眼睛用力一睜,脫口輕呼了一句:“莫非這些黃巾賊是由他帶領(lǐng)……,?”
“弘農(nóng)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賈詡抬手捋著胡子,,一邊來回的踱著步,,一邊暗暗的忖度著:“莫不是他想在此收攏黃巾殘部,對洛陽突然發(fā)難,?”
猛然間,,他看到了先前被周倉掛在樹上的嚴政人頭,人頭掛在樹枝上,,就像是一盞沒有點亮的燈籠,,在遍地死尸的林子里,倒也不顯得十分扎眼,。
盯著人頭看了一會,,直到一個士兵伸手把人頭從樹枝上取下,賈詡才搖了搖頭,,否定了劉辯會收攏黃巾軍進攻洛陽的想法,。
自打劉辯逃離洛陽,,除了這次隱約可以猜測到在背后推動少部分黃巾軍發(fā)動反撲的是他,很長時間內(nèi)洛陽方面都沒有得到過有關(guān)他的消息,。
以賈詡的了解,,劉辯雖然年少,可做事卻是步步為營老成持重,,若不是被逼無奈,,絕對不會選擇成功可能并不算很大的方法行事。
進攻洛陽,,莫說三萬黃巾軍,,就算是給他十萬黃巾軍,恐怕也是一兩月間無法攻破,。一旦官軍整備妥當(dāng)發(fā)起反撲,,進攻洛陽的軍隊立刻就會被全殲在城外。
微微仰起頭,,望著高高的白楊樹冠,,賈詡的眉頭緊緊的擰著。他臉上的表情很是復(fù)雜,,沒人能說清此刻他的腦海中到底在尋思著什么,。
林子里的賈詡正揣測著劉辯下一步的行動,此時的劉辯卻帶著一群換上了官兵衣甲的漢子,,在離他只有兩個山頭的山坡上攀爬,。
一路循著下山時留下的標記,再爬數(shù)百步,,應(yīng)該就能到達他們頭天晚上駐扎的地方,。
眼見快要到達目的地,將士們心內(nèi)不由的都有些興奮,,雖然雙腿已沉重的像是灌了鉛,,可他們一個個的步子卻是要比剛上山時邁的更大。
走在最前面的劉辯突然停了下來,。他朝身后跟著的眾人擺了擺手,,蹲下身子隱匿在一片灌木叢后。
跟在他身后的眾人見狀,,也都蹲了下來,,一雙雙充滿警惕的眼睛,不住的環(huán)視著周邊的環(huán)境,。
林子里很靜,,靜的連只鳥兒的鳴叫都聽不見,空氣好像也凝滯不動似得,,整片樹林充滿了濃郁的死寂氣息,。
蹲在灌木后面仔細的聆聽了一會,,劉辯朝一旁的周倉做了套手勢,要周倉帶幾個人從左側(cè)向?qū)γ娌贿h的一片灌木迂回,,他自己則領(lǐng)人向右側(cè)的灌木迂回,。
周倉點了下頭,朝身后招了下手,,帶著五個漢子在灌木的掩護下,朝著劉辯手指的那片灌木叢悄悄摸了過去,。
他們行動的同時,,劉辯也朝身后招了招手,領(lǐng)著五個人,,從另一側(cè)朝那片灌木叢摸去,。
沒有得到命令的眾人在原地架起了堅實的大盾,靜靜的等待著劉辯向他們下達進攻的命令,。
穿行在灌木叢中,,身體摩擦著灌木密實的枝葉,發(fā)出一陣“沙沙”的輕響,,走出沒多遠,,劉辯止住了身后幾人的行動,領(lǐng)著他們一動不動的蟄伏在灌木叢中,。
他們止住了行動,,可“沙沙”的響聲卻還在繼續(xù)著,而且并不算很遠,,頂多只有十多步距離,。
“沙沙”的響聲越來越近,在到了離劉辯等人只有三五步的地方時停了下來,。
灌木的枝葉很密,,根本看不到對面過來的是什么人。
劉辯并沒有急于行動,,帶著五個漢子,,蹲在灌木叢后靜靜的等待著。
再往前走一些,,就是他們的駐地,,如果對面的是先一步回來的黃巾兵,只要喊上一聲,,也就不用這樣對峙,。
可他根本沒有看到藏在灌木叢中的是什么人,萬一是官兵發(fā)現(xiàn)了這里,,已經(jīng)將那些黃巾兵清剿,,再發(fā)出聲音,,無疑是暴露身份,將這隊好不容易撤離戰(zhàn)場的人再次置于危險之中,。
終于,,藏身于對面的人沉不住氣了,劉辯又聽到灌木發(fā)出了沙沙的響聲,。
一條黃色的頭巾在劉辯前方的灌木枝葉縫隙中一閃而過,,看到一閃而過的頭巾,劉辯松了口氣,,朝身后的一條漢子擺了下手,。
“兄弟,是我等回來了,!”見劉辯擺手,,那漢子朝對面喊了一聲:“先生與周將軍帶著我等打贏了!”
這漢子話音落下之后,,已經(jīng)近在咫尺的黃巾兵停了下來,。
林子里又是一陣寂靜,幾乎與劉辯等人只是隔著灌木相望的黃巾兵,,正遲疑著要不要站起來,,不遠處傳來了幾聲窸窸窣窣像是打斗的聲音,伴隨著這些聲音,,其間還夾雜著幾個人的悶哼,。
片刻之后,周倉從二十多步開外的灌木中站了起來,,朝著劉辯等人喊道:“先生,,人已都擒住了!”
聽到周倉的喊聲,,劉辯朝身后的幾個漢子一揮手,,幾條漢子猛的朝著灌木對面撲了過去,將藏身在對面的幾個黃巾軍按倒在地,。
那幾個黃巾兵聽著喊話的人像是周倉,,正想站起來與劉辯等人相見,猛然間對面的灌木叢中撲過來幾個穿著官兵鎧甲的漢子,。
還沒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撲向他們的五條漢子已將他們給按到在地,幾柄鋒利的短矛指向了他們的頸子,。
一個被控制住的黃巾兵拼命的扭動了幾下身子,,可他的脊背被控制著他的漢子死死的用膝蓋頂著,掙扎了好幾下,也沒能掙脫,。
“要啥便殺,,老子若是皺皺眉頭,便是你養(yǎng)的,!”掙脫不得,,這黃巾兵稍稍偏了偏腦袋,可他卻看不到身后漢子的面容,,只得向頂著他脊背的漢子罵了一句,。
“放開他們!”漢子們控制住這些黃巾兵,,劉辯上前看了一下,,見果真是早一步從峽谷撤走的黃巾兵,這才對控制住他們的幾個漢子擺了擺手,,吩咐了一句。
幾個漢子剛松開手,,那幾個被控制的黃巾兵就躥了起來,,背靠著背圍成一團,空手擺出了要廝殺的架勢,。
當(dāng)他們看清站在面前的正是劉辯和先前在峽谷中分開的同伴時,,才放下拳頭,輕輕吁了口氣,,抱著拳朝劉辯行了一禮,,其中一人開口說道:“方才我等正想現(xiàn)身拜見先生,不想?yún)s被兄弟們扭住……”
“都是好樣的,!”劉辯朝他們點了下頭,,向他們問道:“受傷的兄弟可好?我家內(nèi)人可否安好,?”
“夫人一直在樹上并未下樹,!”答話的黃巾兵低著頭,保持著雙手抱拳的姿勢,,語氣里透著幾分凄涼的說道:“我等共計救回十七名受傷的兄弟,,有六個兄弟來到此處后傷重不治,已是去了……”
聽說有六個人因重傷死去,,劉辯的表情也凝重了起來,。他沒有接著向那黃巾兵再問什么,只是對一旁的漢子說道:“讓兄弟們繼續(xù)前進,,很快就到地方了,。”
“先生,都是先前在峽谷分開的兄弟,!”得了吩咐的漢子剛應(yīng)了一聲,,早把另一撥黃巾兵控制起來的周倉又朝劉辯喊了一嗓子。
“讓兄弟們幫忙拿著我等帶來的官兵裝備,,回到駐地再說,!”劉辯朝周倉擺了下手,先一步往駐地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