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身殘志堅(jiān)的林小郎君
林家鋪?zhàn)幼罱谖鞣怀隽嗣?,早上賣雞蛋灌餅,平日里賣包子,最近又新出了豉汁鳳爪和蒸排骨,雖都是一些平日里常見的食材,也沒什么稀奇的,,但經(jīng)過那林家小郎君的手一過,怎么就變成如此美味呢。
買的人是絡(luò)繹不絕,,林小夢為此還做了排隊(duì)的簽子,上面登記著號碼,,一人一個(gè),,以防有人插隊(duì)加塞,引起罵戰(zhàn),。
也有人嗤之以鼻,,其中不乏一些同行詆毀,那林家小郎君天天站店門口笑瞇瞇的,跟那坊間賣笑不要錢的兔兒爺似的,,整個(gè)以色侍人嘛,,哪里是飯菜好吃,分明是徒有虛名罷了,。
以色侍人的兔兒爺林小夢正在店里操持,,不知不覺就到了黃昏,客人也逐漸稀少,,差不多該閉店做晚飯了,,林小夢站起身正要去關(guān)門,不料一雙粉面的繡鞋剛剛踏入店里,。
“客官,,打烊了?!绷中粢矝]看來人,,就說了這么一句,聽到耳邊嗤笑一聲,,剛抬了眼皮,,喲,熟人吶,,這不是隔壁的李娘子,,前幾天還來過的。
雖然已入十月,,李娘子穿了一身奪目的粉色襖裙,,花蝴蝶一樣扭著進(jìn)了店,熟門熟路的尋了一個(gè)板凳坐著,,翹起來二郎腿,,那粉色的繡鞋面上也繡了一只緋紅色的蝴蝶,下面是粉色的牡丹花,,做工細(xì)致甚是活靈活現(xiàn),。
林小夢的繡工水平真是不咋地,如今嘉欣來了,,竟也是個(gè)糊涂蛋,,在繡花一事上頗無天分,做飯一事上卻聰明的要緊,,可見人人也都有不精通的事情,。
聞道有先后,術(shù)業(yè)有專攻,,果真是名言,!
林小夢盯著繡鞋正在云游太空,,耳聽著李娘子在那里口若懸河,小妹端了一盞清茶,,剛要退下,,卻被李娘子一把拿住,“哎呦,,郎君的妹妹這么大了,,倒是和郎君一樣生的伶俐?!?p> 林小夢回過神,,溫和一笑,當(dāng)不知道說什么的時(shí)候,,微笑就對了,,這招古今通用。
李娘子?xùn)|拉西扯了一通,,然后清了清嗓子,,說道,“郎君這鋪?zhàn)由庖蝗蘸盟埔蝗?,如今又有個(gè)天大的喜事,。”
林小夢眉毛一挑,,她喜從何來,?
李娘子笑道,“西坊有一戶蘭家娘子,,最近天天來買包子,,不知道郎君有沒有印象?|”
蘭家娘子,?林小夢努力回憶著,來過店里的小娘子那么多了,,怎么記得住,,然后搖了搖頭。
李娘子百折不撓,,繼續(xù)說,,“就是那個(gè)下巴上有個(gè)美人痣的?!?p> 美人痣,?林小夢想起來了,那是美人痣,?都快指甲蓋大小了,,難道不是媒婆痣?
倒是有這么個(gè)小娘子,下巴上好大一個(gè)媒婆痣,,最近日日都來,,每次都買2個(gè)包子,買完也不急著走,,只是偷偷看著林小夢,,若是二人目光相對,那小娘子就羞澀一笑轉(zhuǎn)身逃也似的跑了,。
這些小娘子甚是有趣,,咱也不吃人,你你說跑個(gè)什么勁,,難道咱長得太嚇人了,?林小夢摸著下巴沉思著。
李娘子覷著她的神色似乎有想起來什么,,便咯咯笑著說,,“如今啊,那蘭家想托我給郎君做個(gè)媒,,蘭家小娘子年方十四,,年紀(jì)倒是相符,干活也甚是麻利,,不知郎君意下如何,?”
林小夢笑著搖了搖頭,“兒尚未立業(yè),,怎能成家,。”
李娘子連忙說,,“那蘭家有三家鋪?zhàn)?,是個(gè)有錢的主,如今那蘭家小娘子屬意郎君已久,,特意讓我給郎君說,,若是郎君不嫌棄,婚后可以分一間鋪?zhàn)咏o郎君,,那鋪?zhàn)釉谖鞣?,又大又好呢?!?p> 得了,,直接掛牌標(biāo)價(jià)賣身算了,林小夢干咳了聲,,先是笑著說,,“如此好事,,先謝過李娘子,兒父母早逝,,在婚事上原是無希望的,。”
李娘子聞言似乎有戲,,臉上頓時(shí)笑成了一朵花,,林小夢湊近些又故作為難道,“但兒有隱疾,,怕是不能,。”說完看了一眼自己的下身,。
林小夢語出驚人,,那李娘子的笑容還來不及收回,頓時(shí)卡在了臉上,,如一朵嬌艷的花瞬間枯萎,。
李娘子是匆忙逃走的,想著坊間流傳的兔兒爺之說,,不由得撇了撇嘴,,這郎君原是個(gè)中看不中用的,也罷,,給誰做媒也不給這林家郎君做媒了,。
自此坊間又開始流傳林家郎君不舉的傳聞,來買包子的小娘子依然很多,,但大多數(shù)都帶了些同情的目光,,還有幾個(gè)淚光閃閃的,若是林小夢再溫柔的笑,,怕是要勾出小娘子的眼淚,。
不舉的林家小郎君,居然還能微笑面對生活,!當(dāng)真是個(gè)身殘志堅(jiān)的好兒郎,,許多小娘子怒擲千金,多買了許多包子,。
這話如玩笑般也傳到了西坊,聽說那有三家鋪?zhàn)拥奶m家小娘子哭了一天一夜,,最后另尋了一戶兒郎婚配了,。
某天,溫氏醫(yī)館,。
神色淡然的溫家小公子正在寫字,,耳朵聽得底下的弟子正在討論中午去哪吃飯,。
“咱中午去東坊林家鋪?zhàn)映哉襞殴前桑衣犝f這家特別好吃,?!庇袀€(gè)弟子興致勃勃的說道。
天天不想著怎么研究醫(yī)術(shù),,就想著怎么吃喝,,這一準(zhǔn)是自己那個(gè)吃貨徒弟元真,溫玉清無奈搖搖頭,。
“哎,,我最近聽說的一件事,有關(guān)林家掌柜的,?!庇袀€(gè)弟子八卦道。
“啊,,什么,,快說與我聽,那林家郎君怎么了,?”元真吃瓜的不嫌事大,,一直追問。
“我聽說有人給他做媒,,那林家郎君給拒了,,聽說女郎家在西坊還有三家鋪?zhàn)幽亍,!蹦堑茏尤鐢?shù)家珍,。
“啊,如此豪富,,為何要拒,?”元真不解。
為何,,當(dāng)然是因?yàn)槟橇旨倚±删莻€(gè)貨真價(jià)實(shí)的女郎了,,溫玉清笑了笑,端起了一盞清茶,。
“那林家郎君說自己不舉給拒了,。”那弟子說到此處連聲嘆息,,甚是可惜,。
溫玉清一口清茶尚未咽下,差點(diǎn)噴出,,連忙收斂心神,。
元真也覺得此婚事告吹頗為可惜,,又接著說,“那咱們?nèi)コ燥?,順便給他看看吧,,年紀(jì)輕輕就不舉,甚是可惜了,?!?p> 溫玉清抬眼說道,“中午你們幾個(gè)先留下隨我一同出診,?!?p> 啊,眾人一片哀嚎,。
溫玉清拿起毛筆,,腦海中浮現(xiàn)一張生動的俏臉,又是好笑又是搖頭,,這小娘子如此促狹,,以后若嫁了人,脾性也難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