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凝香姑娘(下)
“感謝各位大爺出手相救,凝香敬大家一杯,!”叫凝香的姑娘舉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
尋常的姑娘碰到這種事早就嚇懵了,,眼前這位姑娘不僅沒掉一滴淚,,居然還帶著一種豪邁的氣質(zhì),顧臣有些感慨,。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罷了,姑娘可有受傷???”二小姐急著關(guān)心凝香,,早把自己男扮女裝這回事拋到腦后。
“不礙事,,小公子莫要擔(dān)心,,這種場面時常都有,早就習(xí)慣了,?!蹦愎媚镎f著,又自斟自飲了一杯,。
“那個胖子如此粗魯,,姑娘剛才怎的這般忍讓他!”想起布店老板那副惡心的嘴臉,,顧臣就氣不打一處來,。但是他不明白,如凝香這般豪爽的姑娘,,怎么會這樣逆來順受,。
凝香聞言苦笑一下,,沉吟片刻回說:“因為我不想子衿受人欺負(fù),。”
子衿,?三人同時看向凝香姑娘,,滿臉好奇。
“這已經(jīng)不是一個秘密了,,說與各位公子聽也無妨,。子衿是我的兒子,因為不想他從小在這里沾染上不好的習(xí)性,,所以便把他放在荊陽城里一戶人家寄養(yǎng),。那人家的主婦,是與我同鄉(xiāng)的舊識,,人本分也善良,,雖不可能像對待自己親生兒子那般疼愛子衿,但也不會苛待于他,。我每月去同鄉(xiāng)家送些銀兩,,順便看看子衿?!蹦愎媚镅劭舴杭t,,緩緩道來。
“有一次我去看望子衿時,,恰好被那柳老板撞見,。那次之后他便拿子衿要挾我,一開始還是軟硬兼施占些便宜,,今天干脆……”凝香低著頭,,神情里滿是愁苦。
“我的命運已經(jīng)如此,,只希望子衿能在一個清白的人家長大,,將來奔個好前程,可那姓柳的說,,若我不從,,便去我同鄉(xiāng)家里大鬧,讓大家都知道子衿是個婊子生的野種……我如何都可以,,但是子衿還小,,我怕他……”
“簡直欺人太甚!凝香姑娘可知那死胖子是哪家哪戶,!本少爺定要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二小姐咬著牙恨恨地說道。
“小公子千萬不可,,那柳老板自己雖不是什么名門大戶,,但他背后撐腰的人卻不好惹,小公子不必為了與自己不相干的事惹了麻煩,?!蹦阒钡卣f道。
“噢,?我倒想聽聽他背后的人有多了不起,。”
“那柳老板是這里的???,有幾次他醉酒后說過,自己與漢昌城的柳員外乃是遠(yuǎn)親,。小公子可能有所不知,,漢昌城的柳員外是出了名的大戶,不僅家底豐厚,,最主要的是與官家來往頗多,。”
“什么,?,!原來是那個該死的柳……”二小姐說到一半,被旁邊的翔凜夾起一塊鹵肉堵住了嘴,。
“陳弟今晚還沒吃東西,,邊吃邊聊,,邊吃邊聊?!?p> “凝香姑娘說的柳員外,,可是柳棕樸?”顧臣接過話茬問道,。
“正是此人,。公子也聽說過嗎?”
“這些個姓柳的,,一家子敗類,!”顧臣生氣地說道。
“公子莫不是與那柳棕樸有什么冤債吧,?”凝香好像聽出顧臣語氣中的異樣,。
“那倒沒有,只是最近聽說那個叫柳棕樸的,,看上了荊陽陳家的大小姐,,把人家女兒要了去給自己做填房,真是無恥,!”
“這件事我也有所耳聞,,大家都說陳老爺被那姓柳的拿捏住了什么把柄,只好把自己的女兒送給他消災(zāi),。唉,,天下的女子都一樣,出嫁前命運掌握在父母手中,,出嫁后命運掌握在夫家手中,。像我們這樣無父無母又流落風(fēng)塵的……更是誰都可以隨意踐踏?!?p> 顧臣看著眼前的凝香姑娘,,想起趙大哥之前說過窮人家賣女兒討生活的事,不禁有些心疼,。
“姑娘不必憂慮,,日后若是那姓柳的找你麻煩,你便告訴我們,,我們定會為你出頭,!實不相瞞,我們?nèi)齻€就是陳家的人,,也與那柳家勢不兩立,,漢昌的那位雖然扳不倒,但是收拾下荊陽的這個倒是不在話下?!鳖櫝家部茨莻€肥頭大耳的柳老板十分不順眼,。
“公子既是陳家的人,有一事公子可知,?”凝香聲音壓低了幾分,。
“說來聽聽,?!?p> “前幾日那柳老板照例來此尋歡作樂,酒過三巡以后醉醺醺地跟我炫耀,,說自己最近賺了一大筆銀子,。我作勢佯裝夸贊,問他在哪里發(fā)了什么大財,,他便又洋洋自得地說,,賺的是官家的錢?!?p> “官家的錢,?”顧臣微瞇起眼睛,感覺這件事情不簡單,。
“詳細(xì)的情況倒也不清楚,,只聽那柳老板醉酒之后含糊地提了幾句,聽那個意思,,大約就是他與那漢昌城的柳員外勾結(jié),,賺了些黑心錢?!?p> “他可有說具體是怎么勾結(jié)的,?”
“具體的倒沒有說?!?p> 顧臣與翔凜對視一眼,,兩人心照不宣。
“顧某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姑娘可愿幫忙,。”
“顧公子客氣,,小女子無權(quán)無勢,,不知有什么可以幫上忙的,公子盡管開口,?!蹦憧粗櫝迹Z氣里一股江湖兒女的豪邁。
“目前雖暫不清楚這些姓柳的背后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但是我覺得這件事情應(yīng)該不簡單,。如果日后再有機會,顧某想請姑娘幫忙探聽一二,。若是這場子里有與你交好的姑娘,,懇請大家伙也幫忙稍加留心?!?p> 顧臣想了想,,又補充道:“當(dāng)然是要大家在保證自己安全的前提下?!?p> 凝香姑娘點點頭,,回說:“顧公子的意思我明白了,如果今后再有消息,,我定會知會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