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如此狠毒的賊人!真是——真是——”七郎聽了那少女的控訴,,本就心頭火起,有看那少女楚楚可憐的樣子,,更是義憤填膺,,早已經(jīng)按捺不住,,額頭上面青筋暴起,嘴里怒道,。
“真是罪無可?。〔粴⒉蛔阋云矫穹?!”我見七郎一時之間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形容,,接替他接口說道。
“對,!對,!似這等奸徒,就應該拖將出去,,剁成八塊兒喂狗,!”七郎連連點頭道,“開封府也是飯桶,!地方上有如此奸徒,,他們怎么不動手抓人?反而任由賊人肆虐,?當真是尸位素餐了,!”
“楊七公子如此說話,可真真是冤枉好人了,!”人群之中一個年紀稍大些的瘦小男子苦笑道,,“賊人乃是武林高手,功力深厚,,尤其輕功更為卓絕,我們開封府的捕快們實在是望塵莫及,,如果不是有白道上的朋友相助,,恐怕連對方的行蹤都難以把握,更談不上捕捉了,!”
“你認得我,?”七郎奇怪地問道。
“七公子去我們老爺家赴宴的時候,,小的曾經(jīng)見過一面,,適才覺得眼熟,一時間沒有敢貿(mào)然相認,,真是失禮了,!”那瘦小男子回答得非常得體,,顯然是老于世故的官場油子。
“既然你們開封府也在,,那我先前的話就算是放屁了,!捉拿賊人,也算上我們兄弟一份兒,!六哥,,你說呢?”七郎毫不諱言自己的口誤,,慨然說道,。
“久聞七公子箭法如神,連天上的云雀都射得下來,,有公子相助,,我們更添幾分把握了!”尚未等我答話,,那瘦小男子就喜道,。
七郎點了點頭,手在腰間一摸,,一張精鋼打造的神力弓赫然取在手中,,兩相里一拉一撐,將弦搭上,,試著拉一下,,弓弦緊繃,右手自后一抽,,三支羽箭握在指縫里,,烏黑發(fā)亮的箭頭寒芒閃爍,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隕鐵打造,,絕對可以破甲穿石,。
“嘿嘿,不知死活,!”那陰神厲風的聲音停了少許后,,輕蔑地說道。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F(xiàn)在的年輕人,,動不動就要打要殺,!想當初我老人家行走江湖的時候,動手之前總是先將人情道理擺上一擺,方才化干戈為玉帛,,大家和氣生財,,豈不好過血流滿地嘛——”說書老者依舊是一副慢條斯理的樣子,兩根筷子在盤子里面翻來覆去地挑揀著,,似乎是在尋找有沒有什么剩下的肉絲,。
我一看,既然已經(jīng)身處險地了,,總不能空著手任人宰割,,將目光四下里尋覓了一番后,卻沒有找到什么趁手的家伙,,不由得有些失望,。
“這個給你——”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把帶著閃爍的銀光的短戟遞到了我的面前,。
“謝謝——”我看了看短戟的主人,,正是剛才說話的美麗少女,正睜著一雙大眼睛有些靦腆地看著我,,于是微微一笑,,接了過來,“那你用什么呢,?”
“不怕,,我還有這一支!”那少女見我接過她的短戟,,心中歡喜,,揚了揚手中的另一支短戟,俏皮地答道,。
看來人長得帥,,到哪里都受歡迎啊,!不過我看那幾個年輕人的眼神兒,,就有些不太痛快了,于是將目光避開,,將手中的短戟緊握,,順勢比畫了兩下,總體感覺還是比較順手的,。
就在眾人四下防備那賊人侵入的時候,屋頂上面忽然傳來一陣簌簌的響動,,接著轟然作響,,破開一個大洞來,一團黑糊糊的影子落了下來。
眾人紛紛舉起兵刃撲了上去,,七郎的動作更快,,一支羽箭寒光一閃,如同閃電般狠狠地釘在那團黑影之上,。
“撲——”的一聲,,那影子落到了地板上。
“小心——”我總覺得對方既然是慣盜,,總不會如此冒失,。就在心中困惑的時候,耳邊風聲響起,,一股巨力涌了過來,,我奮力將手中的短戟迎面擲了出去,然后就地一滾,,拖住身邊的少女閃了出去,。
對面的那人本來是準備突然闖進來,將剛才說話的那美麗少女擒住的,,卻沒有想到我會橫插一杠子,,看到對面的短戟,也不驚慌,,只是有些惱怒,,口中悶喝一聲,一手撥開短戟,,身形受滯,,在空中略微停頓了一下,接著又緊緊地綴了上來,,一雙黑黑的手掌如同放大了一般出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我們似乎已經(jīng)感受到了對方雙掌蘊涵的巨大吸力,和一股撲面而來的腥臭勁風,,身后已經(jīng)是樓板了,,避無可避,只得將雙手撐起,,希望能將對方擋回去,。
又是一道閃電掠過,卻是七郎的羽箭飛到,,那人見眾人已經(jīng)感到,,覺得不可逗留,就簌地一聲倒飛回去,,準備穿過窗子就要飛出酒樓,。
“唉——”說書老者忽然用筷子舉著一只雞骨頭嘆道,“雞肋這東西,當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了,!”
說話見老者的手腕幾乎不可察覺地輕輕顫動了一下,那寸許長的雞肋骨憑空消失不見,,只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那幾乎就要飛出窗子的賊人忽然停住,直直地跌落下來,,砸翻了一張桌子,,滿桌的酒菜落在了身上。
后面的幾名漢子立刻撲了上去,,手中的兵刃紛紛落了下去,,狠狠地砸在那賊人身上,接著幾條拇指粗細的鐵鏈扯了出來,,交叉著勒在那人身上,,捆了個嚴實。
此時那賊人方才叫痛起來,,眾人抓住他的頭發(fā),,將臉拉起,有人取出了官府繪制的通緝圖形,,兩相對照下,,發(fā)現(xiàn)果然就是陰神厲風本人,頓時歡聲雷動,。
在看那賊人的后背要害之上,,斜斜地插著一根雞肋骨。難怪他會憑空落下了,,任誰的真氣受阻,,都不可能在空中呆著的,就算是武當?shù)慕^頂輕功梯云縱也不行,!
“該死的狗賊,!我看你還能猖狂到幾時!”衛(wèi)素成上前看了看地上癱作一團兒的陰神厲風,,忍不住踢了兩腳,,狠狠地說道。
陰神厲風雖然行事陰毒,,但是武功并不是很高,,唯一令人頭疼的就是來去無蹤,這回陰差陽錯地抓到他,,也算是為天下女子除害,,功德無量了,。
“老人家,多承援手,!在下衛(wèi)素成多謝了!”衛(wèi)素成明白如果沒有那說書的老者,,恐怕未必能這么順利就抓住陰神厲風,,于是上前拱手感謝道。
“不必多禮,,我是看在白吃了人家楊小哥一頓飯的面子上,,破例出手的,要謝,,你們就謝他吧,!我老人家可擔不得這么多的肉麻話!”老者仍舊是笑瞇瞇地用手中的鵝毛扇向我一指說道,。
“那是自然,,還請老人家出示名號,晚輩等也好記下??!”衛(wèi)素成仍舊是不死心地問道。
老者站起身來,,搖了搖手中的鵝毛扇,,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看了我一眼,,然后說道,,“名好嘛,老朽早已經(jīng)不用多時了,,久居華山之上,,塵世間的事情倒是不怎么過問了!唯一能讓人想起來的,,恐怕就只剩下這柄破扇子了——”說著將手中的折扇打開,,遮在胸前搖了兩下。
我們一行人看得分明,,那素白色的扇面上赫然下著“遠上寒山石徑斜”七個大字,,筆力遒勁,力透紙背,,一角處的落款是一枚方方正正的紅色印璽——大周皇帝之寶,。
扇是好扇,如果那皇帝的玉璽是真的,,恐怕要值不少錢,,只是,,這把扇子究竟能夠代表什么意義呢?我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同樣困惑的七郎等人,。
“遠上寒山石徑斜——遠上寒山石徑斜——”衛(wèi)素成連著念了幾遍,,似有所悟,瞪大了眼睛,,充滿了崇拜地謹慎地問道,,“您是——白云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