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曲亦瑤先前還有些不確定,,進了雅間看見和元琦一起喝茶的年輕女子后,,所有的猜測都得到了證實。
“這么巧,,三姐也在這里喝茶,?”
不等元琦回答,,曲亦瑤盯著那位年輕的女子問:“瑞蓮江家的人?”
江桓起身行禮:“晚輩在家中行十一,,單名桓,,見過曲家主?!?p> “江十一,?”曲亦瑤皺眉。
她雖然回到中原不久,,但江十一的名號已經(jīng)被提起數(shù)次了,。
傳言中江十一乃是江家主的私生女,兩年前才認祖歸宗,,正逢曲亦瑤率船隊離開中原,,并不曾聽說。
近日里提到江十一,,后面跟著的詞大多是目無尊長,、心狠手辣、蛇蝎心腸之類,。佐證便是自她認祖歸宗后,,江家原本的小姐們,病的病傷的傷死的死,竟無人再能與她爭奪家產(chǎn),,連江家主的正夫也自此帶發(fā)修行,,不再過問府中的事情。
江桓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這里,,恐怕是跟這次的糧價一事有關(guān),。
元珩并不知道江桓的兇名,但瑞蓮江氏她卻是知道的,,能和金陵陶氏,、青州錢氏、東州陳氏齊名的大商賈,。
“三姐約我來,,不僅僅是喝茶吧?!?p> 元琦笑道:“當然不是喝茶,。我知道七妹近日來為糧價一事頭痛,正好我與江小姐也是舊識,,這便引薦一二,,為七妹解燃眉之急?!?p> 元珩喜道:“三姐大恩,,我先謝過了?!?p> 曲亦瑤一直緊鎖眉頭:“江小姐想要什么,?”
依照傳聞中江桓的性子,愿意搭上江家來幫元珩,,所求定然不小,。
江桓輕笑,看向元琦:“殿下,,草民可以向曲家主要些好處嗎,?”
元琦做了個“請便”的手勢,江桓便不客氣道:“曲家是商人間的傳奇,,人人都想效仿一二,。可惜桓沒有哥哥弟弟,,不過倘若曲家主愿意在明年出海的船隊上分一杯羹,,桓也是心滿意足的,?!?p> 這晚輩說話甚是輕狂,連宮中的令君都敢影射,曲亦瑤不悅,,卻也只能壓下,。
“船隊一事,乃是陛下欽定,,豈是說改就能改的,?”
這種冠冕堂皇的說法,江桓根本不信:“曲大人,,你我都知道,,大周的貨品在東洋西洋有多受歡迎。我的要求也不高,,江家沒有出海經(jīng)驗,,曲大人帶著我的這些仆從們走一遭便夠了?!?p> 這個要求看似不高,,實則是要從曲家這里得到第一手航路信息,后面的好處多多,。江桓將分寸拿捏得極好,,這是曲亦瑤最大的讓步了,否則就是動搖曲家的根本,。
“聲名在外的江十一果然好手段,。”
江桓“哈哈”笑了幾聲:“恐怕不是什么好名聲,?!?p> 曲亦瑤見元琦對此面無異色,便知這位殿下早已知曉,,心中明白江桓投靠的是這位三殿下,,而不是太女。
元琦坦然面對曲亦瑤打量的目光:“既然二位已經(jīng)談妥,,糧價一事刻不容緩,,還請岱旭盡快出手?!?p> 江桓面對曲亦瑤張狂不羈,,對于元琦還是畢恭畢敬:“定不負殿下所托,三日之內(nèi)必有結(jié)果,?!?p> 江桓說著三日之期,元珩等了兩日,,半點都沒有動作,。來自景成帝的壓力,,讓元珩焦頭爛額,只能攔著元琦求救:“三姐,,江家怎么還沒有動靜,?母皇那里我快頂不住了?!?p> 元琦也不知道江桓在等什么,,只能安撫道:“岱旭素來愛兵行險著,你且耐心等一等便是,?!?p> 話是這么說,元琦也不知道江桓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到了第三日過半,,元珩急的在戶部呆不下去,坐在工部的官署里眼巴巴地望著,。
茶水喝了許多,,沒等到江桓的消息,卻等到了京城惠河津令,。
“下官惠河津令劉專參見襄郡王殿下,。”
“渡口上出了何事,?”
津令津丞是運河修通后專司渡口碼頭橋梁的官員,,微末小官,不是出了大事,,根本不可能見到元琦這個水部司郎中,。
“啟稟殿下,下官今日晨間例行檢查??看a頭的貨船,,在一艘船上發(fā)現(xiàn)了大量兵刃。事關(guān)重大,,下官不敢擅專,,只能違例來求見殿下,請殿下做主,?!?p> 大量兵刃,可是能視同為謀反的罪名,。
“是誰家的船,?”
“回殿下,是金陵陶家的商船,?!?p> 元琦往外走的腳步一頓,,陶家?
“給刑部報信了嗎,?”
津令點頭:“下官吩咐津丞去刑部了?!?p> 元琦算了算時辰,,吩咐明馨去打探刑部收到信沒,想法子拖上一拖,。
糧價,,兵刃,不管是不是江桓動的手,,這都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走,去碼頭,?!?p> 惠河碼頭因著查出了違禁的兵刃,已經(jīng)由左翊衛(wèi)圍了起來,。岸上的人河里的船,,堵了個水泄不通。
元琦先一步到了碼頭,。
船上陶家的仆從們都被看押在一起,,為首的管事模樣的女子神色鎮(zhèn)定:“幾位大人,這艘船是運送糧食的,,怎么可能有兵刃呢,,定是有人陷害。我們陶家在金陵,,與各大世家都有些交情,,幾位大人還請高抬貴手,陶家必有重謝,?!?p> 看押的幾人不過是津渡上處理雜事的小吏,哪里能做這樣的主,?
忽的外面一陣騷動,,有人說著“殿下來了”,還有行禮參拜的聲音,。陶家主事心中期盼,,又有些不安,外面來的不知是哪位殿下,。
不多時,,人群分開,,元琦被人簇擁著走了過來:“誰是管事?”
見來人不是四殿下,,管事心中的不安逾重:“草民陶五,,參見大人。大人明鑒,,陶家數(shù)代經(jīng)商,,無不是本本分分,不敢逾越半分,,更不可能私藏兵刃,。”
元琦看了看船上查抄出來的東西,,除了糧食,,就是這些精鐵打造的刀槍。
“本本分分,?那這些兵刃怎么來的,?貨物上船時你們都不查驗的?還是說,,這些東西是誰托你們運送的,?”
這便是來者不善了。管事雖不認得這位殿下,,但聽她話里的意思是不準備放過,,這是在引導(dǎo)她將臟水潑到元瑾身上。
不說元瑾倒了陶家能不能獨善其身,,就這一樁私藏兵刃,,便能將陶家連根拔起。
“大人,,民間私鑄兵刃是大罪,,即便有人托到陶家,陶家也不敢運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