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冬時節(jié),,北方的夜晚顯得如此的寒冷,,剛剛列隊完成的秦軍騎兵就被鵝毛般的大雪變成了一座座白色雕塑,,在凝重的夜空下,,昂首而立。
他們不過是今晚出征的五十支騎兵分隊中的一個,,就在毛烏素沙漠之北的九原郡中,,六支和他們一樣的騎兵部隊已經(jīng)出發(fā),他們是今夜出擊的最后一支,。按照作戰(zhàn)計劃,,他們將從九原郡一路向西北方向猛突,,迂回進攻匈奴圣都龍城,,也就是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國鄂爾渾河西側(cè)的和碩柴達木湖附近,那里是匈奴各部祭天的地方,。那里距離大秦的九原郡,,超過一千七百里,比現(xiàn)代從上海到北京的距離略近一些,。
按照大秦騎兵的配制,,進行接近兩千里的大縱深騎兵突擊作戰(zhàn),他們應該配備的糧草和箭矢至少是現(xiàn)在的十倍以上,!而他們中卻沒有一個人是輜重兵,!他們所有的給養(yǎng)全部集中在了掛在馬背后面的褡褳里,,后背上是兩百支弩箭,手里是一把勁弩和一支加長后的青銅劍,,此外馬的頸部掛著的飲水皮囊外,,他們再沒有其他任何東西了!
“干,!”五百大秦騎兵在九原郡太守和郡尉的對面,,舉起了手里的酒碗。將士們把手里的酒仰首干盡后,,隨手砸破手里的酒碗,。一聲呵斥,五百騎兵奔馳著出了九原郡的北門,,絕塵而去,!等待他們的,除了五萬飄忽不定的匈奴騎兵外,,還有塞外無盡的黃沙和風雪,!
喝干這碗家鄉(xiāng)的酒,大秦的熱血男兒們,,帝國與你們同在,,與你們同生共死!
五百名戰(zhàn)士,,五百位騎兵就這樣,,穿著帝國制式黑色盔甲,一路絕塵而去,。雖然長城邊境外的土地,,他們并非第一次踏上,但這次卻更多了以往所沒有的壯烈與決絕,。任何人都知道,,在冷兵器時代,一支五百人的孤師,,要在敵人的領地上突破一千七百里,,是怎樣的困難。這個時代沒有野戰(zhàn)干糧,,他們的軍需來自敵人,;沒有武器補給,他們必須計算著使用每一支弩箭,;甚至他們連一張像樣的行軍地圖和指南針都沒有,,在茫茫草原大漠里,他們必須依靠經(jīng)驗,,看著太陽和星辰來尋找進攻的方向和回家的歸途,!
可以毫不夸張的說,,與其說他們是踏上征途,不如說他們是踏上了黃泉路,。出了這條象征中華民族靈魂的萬里長城,,他們就要與死神決斗,從閻王爺?shù)氖掷餇幦r間,!但他們當中,,誰不是娘生爹親的好兒子,誰不是有嬌妻在家中的寒窗下,,苦侯自己回家的消息,,誰又不是孩子的父親,有嗷嗷待哺的嬰兒在等著父親的懷抱,?但是此刻,,為了帝國的利益,為了華夏的安寧,,也為了大秦那厚重的賞賜,,他們義無返顧,他們視死如歸,。
雖然他們早知道塞外的苦寒,,可當那些新兵第一次跟隨老兵們踏上這片被大雪覆蓋的草原時,看著一望無垠的大地以及地上零星凍死的秦軍戰(zhàn)馬,,他們就感覺到從心里涌出的酷寒,。
“曾溢陽,快些歸隊,!帝國軍令,,沿途不得隨意停頓!”這支小隊的隊長朝杰大聲喊著,。在雪地出擊匈奴最忌諱的就是停頓,,匈奴騎兵戰(zhàn)馬遠比秦軍的耐力高,一旦被大隊匈奴追上,,這支小隊必死無疑,。而大雪之上,馬蹄印記將是匈奴追擊最好的方向標,,其實他的心里不止一次詛咒過下達這個作戰(zhàn)命令的人,。只是他不知道,,出擊匈奴的命令恰好是帝國皇帝的圣旨,。如果他知道,是否還繼續(xù)詛咒呢,?
“來不及了,?!痹珀栰o靜的聽了下,然后轉(zhuǎn)身對隊長朝杰道:“匈奴追上來了,。我們的戰(zhàn)馬耐力不足,,而且匈奴一般都是有兩匹馬交換著追趕,跑是跑不了了,,準備迎敵吧”說著,,區(qū)下背上的長弓。這次出擊,,每個隊伍中,,都有十多名非常擅長弓箭的士兵沒有配發(fā)弩,他們的任務就是以秦弓的射程和精度優(yōu)勢去狙殺匈奴將領,。
“混蛋,!”朝杰大罵一聲,揮手給了后面一個拔出劍來的新兵一馬鞭:“接敵之后再用劍,,現(xiàn)在上弩,。新兵們,看好你們的脖子,!和匈奴作戰(zhàn)時,,他們會把我們當獵物來殺,而且近戰(zhàn)時,,要么用段刀,,要么干脆什么都不用,直接扭斷你的脖子,,這是他們跟狼學來的,!”
“搶我的東西出來賣弄,羞不羞,?”曾溢陽笑著對朝杰道,。他們是一起出生入死過很多次的兄弟,自然沒什么禮數(shù),,一揚手,,帶著十五個弓箭手退到了后列。此時,,匈奴的騎兵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遠處的地平線上,。
“五百步,匈奴八百人,,出擊,!”朝杰率先帶領部下四百多人迎頭沖了上去。如果匈奴是幾千人的匈奴大隊人馬,,他才會采用“拖刀”戰(zhàn)術在這里和匈奴展開游擊,。但如果匈奴是自己三倍之下,,他還真不怕什么。那些花哨的戰(zhàn)術也就是無聊作者寫寫玩的,,敵人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你耍著玩,?戰(zhàn)場相見,尤其是對付匈奴這種悍不畏死的戰(zhàn)士,,硬砍死殺才是王道,!當然,匈奴鐵騎也不是誰想砍就能砍的菜,,他們鄙視精巧的東西,,崇尚最簡單最直接的廝殺,而且戰(zhàn)術非常簡單,,并毫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如果天下軍隊都像匈奴大軍這樣兇悍,料他秦三世也沒有想吞并天下的雄心了,。
隨著一陣例行的弓箭射擊,,兩方人馬就從正面撞在了一起,沒有絲毫的花俏可言,,完全是以命博命的廝殺,。劍進匈奴身后,就立刻被匈奴彎刀割破喉嚨,。在這里,,老兵和新兵的唯一區(qū)別就是老兵知道去挨哪一刀能讓自己活下去,而新兵則是怎么刺殺才能讓自己在被砍死之前,,拉個敵人來墊背,!
男人,之所以可以成為戰(zhàn)士,,就在于他在戰(zhàn)場之上,,可以完全忘記自己的生死,忘記除了刀劍外的一切,。
一陣血魚飄過,,兩支騎兵部隊轉(zhuǎn)眼間錯身為過,只留下百多匹失去主人的戰(zhàn)馬徘徊在主人的身邊,,不斷的舔著主人逐漸冷去的臉,,只是它的主人,再也不能站起來,,撫mo著它,,給它洗澡,隨它馳騁了。
沒有任何停頓,,在錯身而過百多步之后,雙方幾乎同時勒住戰(zhàn)馬,,轉(zhuǎn)身再次狠狠的沖向?qū)Ψ健?p> 匈奴將領心中大喜,,秦軍雖然戰(zhàn)斗力極為強悍,可是要這么沖鋒下去,,就是硬耗也能耗死他們,!可就在他的戰(zhàn)馬沖出不到十步,一支鋒利的箭鏃準確的飛向他的后心,,瞬間穿破他薄薄的獸皮衣服,,把他釘在了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