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父子之戰(zhàn)
父親陸楓的歸來讓陸大偉瞬間在家就沒有了安全感,,雖然當(dāng)天他就毫不顧忌的給自己的房間裝了鎖。
裝鎖的時候陸大偉聲音故意弄的很響,,故意的讓電鉆空轉(zhuǎn)著不斷的發(fā)出它刺耳的聲音,,本是幾分鐘就能打好的孔竟讓他磨蹭了半個多小時。
陸大偉暗自希望他的舉動會讓他的父親顏面掃地?zé)o地自容,,而無顏以對自己的兒子而主動離開,,那么他不僅完成了對奶奶的承諾,,自己也落得個心安理得,??申懘髠ト绱舜髲埰旃牡呐e動也只是引得被他稱為父親的那個人從床上爬起來,站在門口看了一眼有退了回去,,并關(guān)上了房間的門,。
只到陸大偉把鎖裝好那個人都悄無聲息的在沒出來過,這讓陸大偉失望極了,,惱火極了,,也無奈極了。
陸大偉自編自導(dǎo)演了一場沒有觀眾的戲后,,苦笑著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但他的心還是感到不踏實。
他擔(dān)心那個人為了滿足自己的需求會象當(dāng)年拖母親下水一樣拖他下水,,即使他以后在家里不吃不喝,,小心防備,可老虎總有打盹的時候,,生活在同一個屋子里如此防不勝防的機會太多了,他認(rèn)為他必須盡快改變這個局面,,那么唯一的辦法就是去為自己租一間房子,,最好是帶家具的而且房租能低點,,畢竟日子是自己的辛苦也是自己的,只是朋友們問起來該如何解釋,,他害怕朋友們疏遠(yuǎn)他,,就象當(dāng)年同院的伙伴知道他的父母吸毒而遠(yuǎn)離他一樣,雖然現(xiàn)在不比當(dāng)年,,朋友們也都不是小孩子,,他們有自己的思想和判斷力,可他們心里總會留下點什么,,大風(fēng)刮過總要揚起塵土,,雨下過總要打濕大地,但寒風(fēng)凜冽過后總會有彩霞滿天的,,陸大偉就那么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亂想著,,想著想著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他看見自己開著車行駛在一條綠樹成蔭,,鮮花盛開的路上,,處處可以聽見鳥兒的鳴唱,他的車內(nèi)擠滿了人,,好像認(rèn)識有好像不認(rèn)識,,每一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甜蜜的笑容。
陸大偉奇怪他怎么第一次對自己的嚴(yán)重超載沒有反應(yīng),,竟把車開的飛快,,還悠閑地吹著口哨,那路似乎沒有盡頭,,任他自由飛馳,,他的心同他的車一樣漂浮著,他感到快樂極了,。
突然間晴空中烏云翻滾,,狂風(fēng)大作下起了傾盆大雨,那路頃刻間就變成了一條泥濘的汪洋,,綠樹消失了,,鮮花也消失了,擠滿人的車內(nèi)眨眼也只剩他陸大偉一個人,。
陸大偉的車陷在泥濘里動彈不得,,雨水不知從什么地方嘩嘩的流進(jìn)車內(nèi),漸漸地越積越多已淹沒到了他的脖頸,,陸大偉拼命用力想打開車門,,可車門就是打不開,車內(nèi)的水還在上升,,不斷的流進(jìn)他的嘴里,,正當(dāng)他感到絕望的時候,,他看見【雨巷】里那個打著油紙傘結(jié)著怨愁的女孩從天而降,輕盈的腳步停在了他的面前,,她為他打開車門,,他得救了。
車內(nèi)滾滾而出的大水卻如決堤的河水翻滾著涌了出來,,瞬間就吞沒了女孩,,還沒等他明白女孩就被大水吞沒的無影無蹤了,只有那把油紙傘在水面上翻滾,。
‘‘不要,,不要,不要’’
陸大偉在自己絕望的叫聲中醒了過來,,發(fā)覺自己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苦笑了一下,納悶自己怎么就做了這么一個離奇古怪的夢,??纯创巴饧t日早已西沉,屋內(nèi)一片昏暗,,他急忙打開燈看了一眼表,,已是十八點四十五分,離他接班還有十五分鐘,。
‘‘我操,,怎么睡了這么久?!緡A艘痪?。迅速跳下床抓起一件外套匆匆出了門。
第二天一早交了班陸大偉沒有回家,,就直接去了房屋中介公司,,中介公司出租的房子到不少,可他覺得那些房子對他一個人來說太大了,,一個人的家應(yīng)該小一點,,一個人的身影填滿了就會感到溫暖,太大了那些一個人無法填滿的空間會讓人感到空蕩,,孤獨,。
從中介公司出來,陸大偉決定自己去找找看,,馬不停蹄的跑了一個上午也沒有找到一套讓他滿意的房子,,只到中午他才拖著困乏的眼皮回到家。
一進(jìn)家門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堂堂一個大男人有什么可怕的,,哪有貓怕耗子的道理,。
開門聲驚動了屋內(nèi)的陸楓,他拖著那條殘腿笑瞇瞇的從房間里走出來,。
‘‘大偉回來了,餓了吧,?’’他說,。‘‘我做了你最喜歡吃大蔥羊肉包子,,我這就去掀鍋,,洗洗手就可以吃了?!?p> 陸大偉楞了一下,,這熟悉的話語讓他一下想起了系著圍裙走出廚房問他的奶奶,仿佛就在昨天,。怒火一下就竄上來腦門,,手不由的攥緊了拳頭,咄咄逼人的看著那個人,,語氣生硬,,憎恨的說:‘‘你回來究竟想做什么?’’
陸楓的笑頓時僵在了臉上,,象一個干癟的紫茄子,,難看極了,手足無措的站在那,,他明白兒子的意思,,好一會他才凄哀的說:‘‘我------我回來只是不想客死異鄉(xiāng),我也想落葉歸根,,即使我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說到這陸楓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了看憤怒中的兒子,,接著又說:‘‘我看你開車很辛苦就想為你做頓飯,沒有別的意思,,我做夢也沒想到你會讓我留在家里,,我應(yīng)該感恩的?!?p> ‘‘你能留下要感恩的不是我,,是奶奶,你的母親?!懘髠ゴ驍嗔岁憲鞯脑捲骱薜恼f,。
‘‘即使我多么不愿意承認(rèn)你是我的父親,但這卻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為此我感到屈辱,,我不想見到你,你卻回來了,,既然回來了不管我多么的恨你,,多么的不愿意,我都會照奶奶交待的那樣給你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管你一日三餐,,盡我的本分給你養(yǎng)老送終,僅此而已,?!?p> ‘‘我明白,我明白,?!憲鞯暮韲道锵罂ㄖ裁吹吐暤恼f。說完便拖著那條殘腿轉(zhuǎn)身回屋去了,。
就在陸楓轉(zhuǎn)身的那一刻,,陸大偉看見他那空洞,灰暗的眼睛里有亮亮的東西在閃動,,陸大偉的心突然就有些不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