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岑少白說完了事情的經(jīng)過,,張寶兒沉默了。他不是沒有向人借過銀子,,長安鏢局遇到麻煩的時候,,他就為龍壯籌集過銀子,現(xiàn)在錢莊陷入困境,,他當(dāng)然應(yīng)該義不容辭地去想辦法,。可是,,當(dāng)初他借的只是幾萬兩銀子,,可現(xiàn)在,估計沒有個幾十萬兩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他掂了掂份量,,知道自己肯定是沒有這個能力。
見張寶兒一臉的為難,,岑少白忍不住嘆了口氣:“寶兒,,你也不用為難,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實在不行咱就認(rèn)倒楣,,賠就賠了,大不了把剩下的錢撤回來,,咱關(guān)門不做了,。”
“關(guān)門,?”張寶兒斷然拒絕:“不行,,絕不能關(guān)門!”
“可是……”
“沒有可是,!”張寶兒下定了決心,,無論多難,都不能讓錢莊就這么關(guān)門了,,他向岑少白問道:“你不用說了,,直說吧,需要多少銀子,?”
岑少白搖頭道:“這可說不準(zhǔn),,如果他們一直這樣搞下去,多少銀子都不夠,?!?p>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說說眼前,,你需要多少銀子才能支撐下去,?”
岑少白略一思忖道:“至少要二十萬兩,,恐怕也只能撐上半個月!”
“岑大哥,!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
“寶兒……還有呢……”岑少白欲言又止。
“還有什么,?”張寶兒苦笑道:“岑大哥,,這都什么時候了,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若是有存有貸,,我們也不至于像現(xiàn)在這么狼狽??墒遣恢裁慈嗽谒奶幵熘{,,說我們錢莊已經(jīng)沒有銀子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關(guān)門,。本來很多客人是要到我們這里存銀子的,,可是現(xiàn)在都不敢來了?!?p> “原來是這么回事!”張寶兒恍然大悟:“這還用問嗎,,這肯定是泰豐錢莊那些人搞的鬼,,他們一方面放出謠言,讓人不敢到我們這里存錢,,另一方面安排人不停從我們這里往外貸銀子,,為的就是將我們的家底消耗光,讓我們不得不關(guān)門,!”
“是?。∷麄冸p管齊下,,讓我們很難應(yīng)付,!”岑少白愁眉苦臉道。
“這么容易就讓我們認(rèn)輸,,想得美,!”張寶兒目光灼灼看向岑少白:“岑大哥,不用發(fā)愁,,這事也交給我來辦,!”
“你真的能行?”岑少白對張寶兒再信任,,也不相信他能解決解決這么多問題,。
“岑大哥,,你難道不信我?”張寶兒突然露出燦爛的笑容:“你忘了,?你說過我是你的福星,,有我在,你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去,?!?p> 或許是受了張寶兒的感染,亦或許是想起自己曾經(jīng)說過的話,,岑少白的心情不再似之前那么沉重,,他笑了笑:“寶兒,我信你,!”
“岑大哥,,給我三天時間,無論如何你都要堅持住這三天,!”
“寶兒,,你……”
“我要出去一趟門,三天后回來,,不要問為什么,,只管按我交待的去做,要不然到時候這事就會弄砸了,?!?p> 張寶兒到底有什么好辦法,他不肯說,,岑少白也不再追問,。事到如今,誰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只能看張寶兒的了,。
張寶兒走后,前來購銀兌賬的人還是不少,,劉祺只能按照岑少白的意思盡量拖延,。消息傳到柳陽與盧雨的耳中,他們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等著看岑少白收場的好戲呢,。
……
依然是在曲江邊上,不過這次不是在劉家的大船上,,而是在春波蕩漾的芙蓉園里,。能接到玉真郡主的邀請,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劉玉,、宗暄等人早早便在這里等著李持盈了,。
馬車疾馳而來,還未停穩(wěn),,便見李持盈跳了下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哪還有半點郡主的矜持,。
李持盈也顧不得那么多,,只是對劉玉大聲問道:“來了多少人?”
劉玉一愕,,趕忙答道:“來了二十七人,!”
“才二十七個?”李持盈有些不滿道:“你不是拍著胸脯說,,來個百八十人不成問題嗎,?”
劉玉剛要解釋,卻被李持盈打斷了:“好了,,二十七個就二十七個吧,!”
李持盈掃視了一圈眾人,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敖袢战心銈儊?,是請你們幫忙的,,本郡主現(xiàn)在急用錢,希望你們能慷慨解囊,,將來必定奉還,!”
宗暄咳了一聲,慢條斯理道:“敢問郡主因何事要……”
宗暄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李持盈惡狠狠道:“借就借,不借滾蛋,,哪那么多廢話,?”
宗暄被嚇了一跳,趕忙閉住了嘴,,心中暗忖:這哪是借錢的模樣,,怎么看都像搶錢的架勢!
劉玉扯著嗓子首先表態(tài)道:“郡主開口,,我等自然要效勞了,,郡主你需要借多少,說個數(shù)吧,!”
李持盈獅子大張口道:“多多益善,,最好能個有百八十萬兩!”
“???”劉玉不說話了,,開什么玩笑,他們的花用寬裕是不假,,用來的錢吃喝玩樂沒有什么問題,,可讓他們拿出這么多銀子,那簡直是開玩笑,。
“怎么不說話了,?”李持盈冷笑道:“你們平日里吹牛都吹上了天,不是個個都富的流油嗎,?怎么這會不吭氣了,?”
劉玉朝著那群公子哥們大聲喊道:“還愣著干嘛,都趕緊給郡主籌錢去,!”
眾人忙不迭散去,。
“我就在這里等著,若兩個時辰趕不來的,,我便不恭候了,!”李持盈的聲音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劉玉腳下一滯,,心中很是郁悶:求人借錢說話還這么橫,,這究竟是誰向誰借錢?
……
安樂公主府的客廳內(nèi),,李裹兒施施然走了進(jìn)來,。
李奴奴朝著李裹兒施禮道:“奴奴見過姑姑!”
李裹兒雖然跋扈,,但對李奴奴還是不錯的,。李奴奴平日里對自己恭敬有加,這讓李裹兒很受用,,再之李奴奴生的端莊美麗,,安樂公主號稱大唐第一美女,對同樣美麗的李奴奴自然是惺惺相惜了
“不必多禮,!”李裹兒笑吟吟道:“奴奴,,你可是稀客呀,怎么想起到我這來了,?”
李奴奴小聲道:“奴奴想向姑姑借些錢使,!”
“我當(dāng)是什么事呢!”李裹兒很是大方,,也不問我們李奴奴為何用錢,,笑著道:“說吧,需要多少?”
李奴奴咬了咬嘴唇道:“五萬兩,!”
“這樣吧,,我給你十萬兩!奴奴,,你稍坐會,,我讓人把銀票給你送來!”
……
一天,。
兩天,。
第三天傍黑的時候,只見長安城外的官道上塵土飛揚,,遮天蔽日,,煙塵中走出一支由一百多匹騾子組成的騾幫進(jìn)入長安城門。到了近前,,人們才看清,,每頭騾子都馱著兩口三尺長、二尺寬,、二尺高的木箱子,。每頭騾子都馱著兩口三尺長、二尺寬,、二尺高的木箱子,,百十頭騾子像是從水里撈出來似的大汗淋漓,看起來箱子里面的東西很沉,。
隊伍前面有人舉著“長安鏢局”牙旗幌子,,隊伍的前中后有二十幾個鏢師護(hù)著,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各種兵器或手拿,、或身背,,個個英武精壯、威風(fēng)凜然,,讓人望而生畏,。
岑少白、劉祺及眾伙計焦急地站在錢莊門口張望著,,騾幫來到錢莊大門口,街上看熱鬧的人群熙熙攘攘地圍了個水泄不通,,都想知道這騾幫馱的是啥東西,。
岑少白、劉祺和伙計們一看,,是張寶兒雇的騾幫到了,,都高興得手舞足蹈。
正要與張寶兒打招呼,就聽張寶兒大聲喊道:“岑大哥,,我回來了,,快讓大伙接貨吧?!?p> 話音未落,,只見他趕的一頭騾子猛然“咴咴”大叫一聲,后腿騰空尥了一個蹶子,,兩口木箱“撲通”一聲掉到地上,,箱子被摔得開了花,立時白花花的銀子滾落一地,。
圍觀的人們這才明白:原來騾幫馱的全是銀子啊,。
張寶兒焦急地招呼伙計們上前將散落在街上的銀子收拾起來,隨著騾幫急匆匆地進(jìn)了錢莊大門,。
天色漸漸地黑了,,而院子里、街上,,還圍著好些看熱鬧的人,。張寶兒對卸貨的伙計們道:“大伙卸馱時千萬慢些啊,別再摔破了箱子,?!?p> 天高地厚錢莊運來一百多馱銀子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似的飛到了柳陽,、盧雨等人的耳朵里,,他們的臉頓時陰沉下來。
盧雨嘆了口氣道:“眼看著就要成功了,,他們卻又來了銀子,,恐怕咱是擠兌不了他們了?!?p> “先別說喪氣話,,他的錢再多,還能多過泰豐錢莊,?”柳陽冷著臉道:“還是按照原計劃來,,我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扛多長時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