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十八層,,是三界眾生無不聞之喪膽的地域,。冥王在這里僻出一間冰室,打開厚重的石門,一股寒氣迎面撲來,。冰室的中央,,安防著一副寒冰制成的透明棺材,。
寒氣逼人,,十大閻王止步不前。
冥王手握凈瓶,,踏著步子進去,,對刺骨的寒氣渾不在意。
他輕輕的將凈瓶放在棺材邊緣,,彎腰抱起棺材里的女尸,。那是一副絕美的容顏,十五六歲的模樣,。眉宇像極了他,,身子卻十分單薄,只穿了一件薄紗蔽體,。面如紙白,,毫無血色,看著有些美則美矣,到底不是活人,。
他像抱著自己的孩子一般溫柔,,輕聲的呼喚:“寧兒,哥哥會救你回來的,?!?p> 外面佇立的十位閻王有些焦急,,但是也只能在外面張望,,不敢靠近分毫。
他席地而坐,,將她的頭小心的靠在自己腿上,,右手在左臂上劃出一道口子,鮮血滴進她的唇上,,沿著唇角流到脖子上,。這時,右手拿過凈瓶,,放出兩魂六魄,,以血為媒,引她魂魄入體,。
外面的閻王們都看的額頭冒汗,,又不敢吱聲。特別是秦廣王,,站的距離冰室最近,,面對陣陣寒氣,還不停的擦去額頭的汗水,,身邊的閻羅王,,還握著他的胳膊,暗示他不要緊張,。
不知過了多久,,終于,冥王的血不再任意肆淌,,而是按照他的意愿,,載著魂魄匯聚丹田,再沿著經(jīng)絡(luò)循行一周,。
寧兒的臉上出現(xiàn)一絲紅潤,,卻依舊沒有醒來。血,,已經(jīng)分外鮮艷的染紅了兄妹二人的白色衣裙,,煞是奪目。
“成了?”秦廣王忍不住低聲一語,,笑的要跳起來,。閻羅王趕緊按住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激動,。
冥王輕輕的將她抱起,,小心地放回透明的棺材。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裙裾,,伸手輕輕拂去上面的鮮血,,吩咐外面道:“不必守著了,都下去吧,?!?p> 眾閻王都退下,忽然秦廣王折回來,,問道:“明日瑤池,,西王母的蟠桃宴,上神去否,?”
冥王一轉(zhuǎn)手,,將凈瓶飛到秦廣王面前,眼睛卻依舊盯著妹妹:“若是她醒了,,就一起去玩玩,。”
“是,?!鼻貜V王接過凈瓶,退了三步,,轉(zhuǎn)身離去,。
飄渺峰天雷滾滾,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新來的弟子們心性未定,,道行不深,根本無法專心練劍,。
墨臨安叫宇文從正吩咐下去,,今日休息。
按照常理,,一般的仙人歷劫,,砸他一刻的天雷,也就夠他半死不活的好消受了,。這一個時辰,,是要有上仙橫空出世嗎,?否則,這樣的架勢,,勢必會毀掉仙人的丹田,,別說渡過天劫,就算活命都難,!
歐陽意搖著折扇,,掐指一算,算不出來,。天闕之上,,有西王母坐鎮(zhèn),天帝治理,;人間有玉滄海,,離青兩位,,上次打架,,差點沒把東海掀了。冥界只有一位白羽上神,,那是無可動搖的唯一的上神,。這要真的再出一位上仙的話……這三界的穩(wěn)定,還真不好說,。
只有離青,,靜坐在古樹下,青鳥落在他肩上,,宛如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西王母早就派二郎神去南天門的照妖鏡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二郎神盯著照妖鏡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端倪來,只好如實回稟了西王母,。
天帝也坐立不安,,趕來詢問。
西王母眉頭緊鎖,,從三十三重天上望下去:“離青上仙在坐忘峰修道,,玉滄海在蠻荒還沒回來。這普天之下,,再無成神的仙體,,怎么會有這么久的天雷?”
天帝憂心道:“明日便是眾仙云集的蟠桃宴,,今日出現(xiàn)這樣的異象,,王母娘娘,可有對策?”
這論法力,,白羽上神毋庸置疑的是第一,;論治理的手段,西王母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可偏偏選出個無才無能的天帝出來,,當初叫玉滄海好一陣不痛快,。
要不是離青上仙說了句眾心所向,怕是要打起來收場,。
即便天帝坐穩(wěn)了寶座,,好事都是他出面,壞事都請王母裁決,,有時候王母也是累了,。這一次,就叫他自己解決吧,。于是對他說:“靜觀其變,。”
天帝聽了之后,,也沒有更好的方法,,只好就靜觀其變了。
天帝走后,,西王母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
七仙女們緊鑼密鼓的張羅著明日的宴會,,天蓬元帥也從天河上提前過來湊熱鬧,。
二郎神楊戩很忙,見了閑散的天蓬就不討喜,,說:“嫦娥仙子今日不在,。”
天蓬趕緊解釋道:“本元帥是想提前吃一個蟠桃,,不找嫦娥妹子,。”
二郎神輕蔑地掃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忙去了,。
天蓬對著他的背影,埋汰道:“三只眼就是三只眼,,看人都那么不自在,?!?p> 地獄十八層,冥王依舊坐在棺材邊上守著妹妹,,靜謐的如同一幅絕美的畫卷,。他突然想起什么,伸出手,,頓時伏羲琴出現(xiàn)在他手上,。
“你的神器,哥哥彈一首曲子給你聽,?!毖粤T,又盤腿而坐,,將伏羲琴架在腿上開始撥動琴弦,。
一曲童謠,和悅歡愉,。從伏羲琴上彈出來,,有攝人心魄的力量,即使是定力再強的人,,也忍不住去回憶童年,。
棺材里的美人兒聽不見,他卻偏執(zhí)的一遍又一遍,,彈到手指滲血,血染琴弦,。
最后忍不住胸中的痛苦,,他按下琴弦,落下行行清淚:“哥哥是神,,卻救不了你的命,。魂魄離析又如何,,五百年了,,打散的已經(jīng)匯聚在一起了啊,!為何你還不醒來,?寧兒,寧兒,?”
白羽一聲聲呼喚,,心比左臂上的傷還要痛。
棺材里的美人似是聽見了呼喚,,睫毛輕輕地動了一下,。
白羽覺察到異樣,,騰地起身趴在她身邊:“寧兒,你終于肯醒來了嗎,?”
寧兒的心脈已經(jīng)恢復(fù),,面色也有生氣,只是皺著眉頭,,遲遲睜不開眼睛,。魂魄已經(jīng)附體,,為何還是沒有醒來,?她鎖起的眉頭里,是哪些痛苦的事情讓她寧可沉睡,?
“是不想醒來嗎,?忘了吧!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都忘了吧,!”白羽伸手,摸著妹妹的小臉,,雪白的皮膚沒有半點溫度,。他繼續(xù)溫柔的哄著:“只要你活著,一切重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