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待客之道(下)
負(fù)責(zé)進(jìn)攻西班牙人的是海盜船上的舵手,,他是海盜中僅次于船長的第二號人物,。他大聲的喝問誰是船長,剛才的進(jìn)攻過程中他不止一次的聽到那家伙下令對他的手下進(jìn)行攻擊,,這讓他怒火中燒。
失敗讓一開始就做出了錯誤選擇的西班牙船長冷靜了許多,,整理了一下衣襟,,回復(fù)到驕傲的西班牙應(yīng)有的模樣,回答說:“我早已在此恭候了,!”舵手走到他身邊,,憤怒的責(zé)問他為什么對付自己的手下,為什么不開門投降,!那個船長回答他,,這是他的天職。對于這個回答,,舵手并沒有感到什么欽佩,。拔出刀就照著那個船長的頭上砍去,船長急忙躲閃,,刀落空了,,砍在后甲板的欄桿上,因為用力過猛,,從刀柄處斷成了兩截,。
舵手野性大發(fā),舉起刀柄向那個可憐的家伙頭上猛擊,,將其敲翻在地上,。兩名西班牙的水手過來請他停止對他們的船長的這種行為,卻把舵手的火氣引到了自己的身上,。
直到那群海盜的頭頭摩根上到船上,,海盜們勝利的歡呼聲四起,,舵手才情緒平和下來。他這次又把西班牙船長扶起來,,并且告訴他,,只要船上的水手不控訴他,就不會受到什么懲罰,。
肯尼也回到了“瑪麗號”之上,,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個海盜們派出的代表,,向周清華帶回了海盜們的意見——兩家休戰(zhàn),,共同分享戰(zhàn)利品。周清華松了口氣,,自己的這第一場海戰(zhàn),,盡管勝得漂亮,不過也發(fā)生得太沒道理了些,。
周清華的要求很簡單,,足夠的火yao、炮彈,、船上的航海資料和一半的補給品歸自己,,剩余的所有東西全留給對方。
海盜們高興的接受了周清華的提議,,甚至覺得自己還占了便宜,。
肯尼向周清華回報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原來,,最開始的時候,,是這群海盜得到了情報,說有一條掛單的西班牙商船要從此地經(jīng)過北上,,而且船上裝著貴重的貨物,。于是,海盜們便在這個小島附近埋伏下來,,準(zhǔn)備洗劫這條西班牙船,。
巧的是,周清華的“瑪麗號”剛好在差不多的時間從此地經(jīng)過,,而且由于被刻意改裝得像西班牙船,,海盜們便把他當(dāng)成了情報中的那條三桅西班牙船。于是,,在周清華的船繞過海島之后,,埋伏著的海盜們就撲了出來,最終造成了現(xiàn)在的這種情況,。
在發(fā)現(xiàn)了“獵物”不是預(yù)想中的那條船反而是“同行”的時候,,海盜們惱羞成怒準(zhǔn)備“黑吃黑”——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開葷了,,現(xiàn)在又在自己的地盤里發(fā)現(xiàn)個“搶飯碗”的,心里可能是不大舒服,。
肯尼向他們說明了“瑪麗號”只是碰巧路過這片海域,,并沒有搶他們飯碗的意思,這就讓他們對“瑪麗號”的戰(zhàn)斗意志降低了一半,,而在這場盛大的宴會之后,,對這位不請自來的客人的敵意,就完全消失了,。
接下來,,就是忙碌的貨物調(diào)運工作了,周清華的船靠上了西班牙船的左舷,,為了防止海盜們途中反水,絲毫不敢松懈,,命令水手們保持著警惕,,整箱整箱的手榴彈也被搬上了甲板,一旦海盜們想通過西班牙船涌上來,,便用這些黑蛋蛋招呼他們,。
還好這個準(zhǔn)備工作并沒有派上用場,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戰(zhàn)斗,,又有了不錯戰(zhàn)果的海盜們沒有再繼續(xù)打下去的興趣,。而從心理上,他們也不愿冒著無法享受戰(zhàn)果的危險和對面那群“恐怖”的同行開戰(zhàn),,開始的那場華麗的焰火表演所帶來的震撼依舊在他們的腦中縈繞,。而且……這樣的戰(zhàn)斗有什么意義嗎?他們把周清華的船當(dāng)成了海盜船,,想當(dāng)然的認(rèn)為一條出門捕獵的海盜船上,,應(yīng)該沒有什么值錢的東西才是。而一開始的時候向“瑪麗號”的進(jìn)攻,,更多只是受到種“地位”被挑戰(zhàn)以后的憤怒情緒的支配吧,。
更甚至于,當(dāng)海盜們從西班牙船的行動了解到對方并非是自己所預(yù)期的商船,,而是西班牙人的戰(zhàn)艦之后,,更對那群新來“同行”的“仗義”多出了幾分感激。要是他們先遇上的是西班牙船,,還指不定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后果,。
這邊水手們把補給物資一件一件的運回“瑪麗號”,另一邊海盜們就在西班牙船上開始準(zhǔn)備起了伙食,。
黑胡子的摩根體型有些矮胖,,看起來一副有個好胃口的模樣,。他下令把船上所有的活禽——鵝、雞,、鴨都做了菜,,它們被簡單的拔掉了毛、去掉了五臟就丟進(jìn)了大鍋里,;里面還放著些火腿和一只懷仔的母豬身上的豬肉,,也只是馬馬虎虎的打理過,肉上面還帶著許多豬毛,。
過了一會兒,,海盜傳話過來,請周清華船上的人一起享用晚餐,。
留下了繼續(xù)保持警戒和裝運補給的水手,,周清華帶著部分水手上到了西班牙船上,和海盜們一起狂歡,。這個舉動馬上讓海盜們切實認(rèn)同了周清華等人的“海盜”身份,,普通的船上的高級船員哪里會和一般的水手們一起進(jìn)食,只有在海盜這種沒有階級的“特殊社會”中才有可能,。
幾十個西班牙俘虜被如同奴隸一般捆在船頭的小艙里,,海盜們在甲板上狂歡,他們把船上的桶裝的葡萄酒搬到甲板上,,撬開桶蓋,,拼命的舀著酒喝。又把酒桶互相間丟來丟去隨意嬉鬧,。兩個海盜更是找到了一箱專供高級船員使用的箱子,,里面裝著一瓶瓶上等的好酒。拿出一瓶,,也不去拔瓶塞,,掏出短刀用刀柄敲碎瓶頸,結(jié)果是三瓶之中總有一瓶摔掉,。
周清華看著這一切,,為這群瘋狂的家伙搖頭不止。
“來,,周,!我敬你一杯“,摩根向周清華敬酒,,在做海盜之前,,他本來是個蘇格蘭西部的漁夫,所以用的是英語,。
“謝謝,,摩根船長”,,相比起來,周清華這個“海盜”就有禮貌得多了,。
“聽說你們是路過,?你們準(zhǔn)備去哪兒呢?”摩根問,。
“我們準(zhǔn)備去歐洲一趟”,,周清華回答。
“跑那么遠(yuǎn),,那可不容易呀,!”摩根用欽佩的語氣說。
“反倒是你們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周清華問,。
“能有什么打算,還不是和過去一樣唄”,,摩根回答,。
“只是……這次我們對付了西班牙的戰(zhàn)艦,只怕西班牙人不會善罷甘休呀”,,周清華提醒對方。
摩根抹了把黑胡子上的酒水,,踢開一個跑到他身邊發(fā)酒瘋的海盜,,一副豪氣干云的樣子,打了個嗝說:“讓他們來就是,,我們什么時候怕過別人,!”
旁邊坐著的一個看起來年紀(jì)大些的海盜露出思索了神情,然后,,不滿的對摩根說:“船長,,這件事情你無權(quán)決定,你應(yīng)該聽聽大伙的意見,!”
“呸,,你這個膽小鬼!好吧,,既然你這么說,,那就聽聽大伙的意見吧”,摩根的表現(xiàn)出乎周清華預(yù)期之外,。
于是,,醉醺醺的海盜們開始召開會議,從有條不紊的步驟來看,,這樣的事情看來恐怕不是一兩次了,,這讓周清華頗為好奇,,這群正牌的海盜社會到底是按怎么樣的社會形式組織起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