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凌不是珉州府人氏,,至于來自哪里,,就連他自己都有些記不得了,。
其實他的真名并不是馬凌,,也不姓馬,,這只是一個化名,可逐漸習慣了別人這樣喊他,,漸漸的,,馬凌也認為自己就叫馬凌了。
這也是沒有法子的法子,。
馬凌年輕時是個立志闖蕩江湖的鏢師,,后來歷經(jīng)了江湖上的風風雨雨,這心也就硬了,,眼界也就看開了,,殺起人來絲毫不發(fā)憷了。
三十歲那年,,他與同樣做鏢師的弟弟馬風前去押一趟鏢,。
他知道那趟鏢是一個大官搜刮來的民脂民膏,由他們秘密押解到京城賄賂上官,。
馬凌一氣之下劫了那趟鏢,,殺掉了所有同僚,與弟弟帶著那筆銀子輾轉多地躲藏,,一直小心翼翼,,直到前幾年重新復出。
因為這是筆臟銀,,那位大官并沒有大張旗鼓地派人追捕,,馬凌則靠這筆銀子壯大了自己的勢力,建立了珉州府最大幫派——血冥幫,。
而他弟弟,,馬風則選擇去了青州建立了馬幫。
全盛時期,,兩兄弟跨兩江之地,,遙相呼應,相互映襯,,獨霸江湖,,好不威風。
可是全盛就意味著會有衰落的時候,馬凌沒有想到,,馬風的衰落來的這么快,,甚至他還沒有做出布局和謀劃,馬風就成了無家可歸的可憐鬼,。
就在他準備率領幫眾從破陣軍手里救出馬風的時候,,一個人卻找上了門,并且阻止了他的行動,,而是交給了他更為重要的任務,。
馬凌無法拒絕,因為對方的勢力太過龐大,,不是他能夠應付的,。
盡管他在兩江之地的江湖門派算是一個說得上話的人物,可是放在那些朝廷的官員眼里,,他只是一條隨時能夠被碾死的可憐蟲罷了,。
馬凌看清了現(xiàn)實,于是他轉頭投靠了范府,,成為了范霖的狗腿子,。
只有這樣,他才有機會為自己的弟弟報仇,,讓破陣軍付出代價,!
以他所知,在云塢山脈,,唯有武蘭率領的破陣軍能夠輕易地打敗他弟弟的馬幫,,也唯有武蘭的強悍麾下,才能殺死武力還要高過他的弟弟,。
至于那些愚蠢和唯利是圖的村民,,也是殺害他弟弟的幫兇,也該死,!
隨著吳淳在珉州府聲勢正隆,,馬凌也從中嗅出幾分異樣!
吳淳乃是云塢村的窮秀才,,在幾個月前,,云塢村還是個一無所有的貧困村。
但有一天,,云塢村突然就變得富有起來,,一切都有了大變樣,建設作坊,,組織團練,設立私塾,五村合并,,這一系列的事件都引起了馬凌的警覺,。
在沒有朝廷的推動下,云塢村是如何逆潮流崛起的,?
后來通過各種信息的統(tǒng)計,,他發(fā)現(xiàn)吳淳是個關鍵人物,一切事件都有他的背影,,或許他就是幕后的推手,。
而且馬風的馬幫實力很強,為何就毫無征兆地敗給了破陣軍,?
馬凌發(fā)現(xiàn)有村民透露那日夜晚,,云塢山后山發(fā)生了雷擊和大爆炸,之后馬幫就被剿滅了,,有人猜測這是馬幫作亂遭了天罰,。
馬凌雖然不這么想,但他確定馬風的死與吳淳脫不了關系,,甚至很有可能,,馬風是掉進了吳淳為他預設的陷阱里,這才遭遇了不測,。
其人奸猾,,令人防不勝防,恐怖如此??!
......
“馬幫主,我家公子喚你去后院一見,?!?p> 馬凌低著頭左右徘徊,腦海里不斷地演化著馬風的死因,。這時,,范府的管家走了過來,伸手笑臉相請,。
“管家多禮了,,我這就去?!?p> 馬凌不敢逾越,,還了一個禮,便跟著管家的指引向后院走去,。
那管家的眼神漂浮不定,,嘴角的笑容很牽強,,馬凌猜測,也許范霖此時正在大發(fā)脾氣,,這才導致這位管家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過這樣更好,他心底的謀劃就更有信心了,。
兩人走進后院,,還未進門,堂內便傳來幾聲家仆婢女的慘叫,,然后是各種瓷器家具打碎翻倒的聲音,。
管家面色為難地看了一眼堂內,回過頭對馬凌說道:“馬幫主見諒,,我家公子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還請你說話時多多注意,別再惹他生氣就是了,?!?p> 馬凌搖了一下頭,又淡淡地點點頭,。
“管家放心,,解鈴還須系鈴人,我有把握讓你們公子不再生氣,,甚至還會喜笑顏開,!”
管家頓時一怔,隨即大喜,。
“那就勞煩馬幫主了,,你這就進去吧,我就在外面候著,,嘿嘿,。”
馬凌看了一眼管家,,搖頭莞爾,。
這管家倒是個精明算計的,知道進去肯定會遭到打罵,,就把他先推進去當做擋箭牌,。
果然,范府的狗都是會動腦子的,。
馬凌走進堂內,,卻見范霖正拿著鞭子狠狠抽那幾個他平素最寵愛的婢女,馬凌皺了一下眉頭,,不聲不響地上前作揖拜見,。
“公子,,你找我?”
范霖聞言,,終于停下了手,,甩掉鞭子,,瞥了眼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兩個婢女,,恨恨地將她倆驅趕了出去。
“真是賠錢貨,,馬凌你說,,這有些人怎么就吃里扒外呢,少爺我對她那么好,,結果卻跟我的敵人眉來眼去,,簡直氣死我了!”
馬凌淡淡一笑,,既沒有諂媚應和,,也沒有反駁,只是以平淡視之,。
范霖氣消了大半,,在滿地狼藉的地面上找了一個凳子,扶正后坐下,,這才將目光看向馬凌,。
“我的馬幫主,你給我出出主意唄,,我該怎么弄死我那個敵人,?”
馬凌拱手說道:“范公子這么生氣的原因,我也知曉了個大概,,我看事情沒有這么簡單,,您的父親有謀劃,別人也有謀劃,,說到底這是一場權力的游戲,,總要分出一個勝負來的?!?p> “那我就這么輸了,?”
范霖滿臉氣憤,眼里似乎要滴出血,,李府的宴會幾乎是他人生中最大的恥辱,,他豈能善罷甘休?
以前他想要什么,,別人就會乖乖奉上,,但現(xiàn)在變了,,他一心想要的東西,卻成了別人的囊中之物,,而他卻成了一個綠葉來作為陪襯,。
馬凌搖頭說道:“輸,不是什么丟臉和令人生氣的事情,。公子你不該生氣,,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你看到了敵人的可怕,,了解對方,,下次你一定就不會輸了?!?p> “那你說,,吳淳那個家伙有什么計謀?我看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貨,,靠著幾分詩才自恃傲物,,算個球!,!”范霖發(fā)脾氣道,。
馬凌心里忍不住吐槽,你想自恃傲物還沒有詩才呢,,人家裝碧有資本,,你裝碧空有一個好老爹而已。
馬凌勸道:“我看那吳淳不簡單,,范大人的一切算計似乎都在他的算計之內,,所有的準備都成了他的鋪墊,最后應該歸你的成果也被他奪去,,尤其是那最后的一幅字,,以退為進,很冒險,,出人意料,,要是那副字無法打動李清晏,他的一切算計就算破產了,,這是個很喜歡冒險的賭徒,。”
范霖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確是這樣,,每當關鍵時刻吳淳就來攪局,而且是一攪一個準兒,,這家伙莫非能掐會算么,,怎么什么都能猜得到,,在把握人心這方面,他算是拿捏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