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何光還是邦達列夫,?
黑夜,,大雨滂沱,。
一個頭戴公卿面具的男子駕著悍馬車,,駛離崎嶇的山路,在名神高速公路上飛馳,。
直至來到某個距離城區(qū)很近的小鎮(zhèn)時,,天邊已經(jīng)露出了魚肚白,墨般濃厚的云層也在不知何時消散,。
將車停在路邊某處便利店的門前,,深吸一口氣后,男子將面具摘下,,露出一張布滿溝壑的老人面孔,,滄桑卻不渾濁的眼眸中還帶著一絲悚懼。
或者說,,是怒火,!是不甘!是揉進骨子里的憤恨,!
“邦達列夫……我的老朋友……真的是你嗎,?”
努力平復(fù)了一下心緒后,赫爾佐格緩緩倚靠在座椅上,,死死盯著相機中何光與風(fēng)間琉璃的戰(zhàn)斗畫面,。
而后又從副駕駛上,取過一個厚實的牛皮紙袋,,而后將里面的文件倒出,,一頁頁地瀏覽下來。
從“出生”,,到現(xiàn)在,,這些文件完整記載了那個名為何光的年輕人,人生至此的所有經(jīng)歷,。
看上去毫無破綻,,反倒是最大的漏洞。
輕輕敲了敲車載收音機的旋鈕,,赫爾佐格將手中的打印件揉扯著撕成碎片,,并用打火機點燃。
他十分篤定:這個叫做“何光”的年輕人,,就是他的“老朋友”,、老對手,那個雄狐般狡詐的男人——邦達列夫,。
這世上知道源稚女所在的人便是寥寥無幾,。
再加上那輕松碾壓半成品影武者和風(fēng)間琉璃的恐怖實力,現(xiàn)如今在這個國度,,拋開某個頹廢等死的老家伙,,也就只有已經(jīng)“死去”的邦達列夫有一些可能。
他早就該想到的,。
能夠劃出“封神之路”,、并做好了完全準(zhǔn)備的男人,又怎么會露出那么明顯的破綻,,被他輕易殺死,?
果然,,對付這樣狡詐的家伙,從一開始就不該存有任何僥幸心理,!這家伙的歸來肯定會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打亂,!
“猛鬼眾王將、蛇岐八家大家長……我辛苦打下的基本盤,,可不會讓任何人奪去,!”
“騙了源稚女又如何,只要稚生和繪梨衣在我手里,,你就永遠別想搶走我的封神之路,!”
心里想著,赫爾佐格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手指飛快按動著一串號碼,,電話很快接通。
“稚生,,是我,。”
明明前一秒,,心中還波瀾不止,。
開口的瞬間,卻是瞬間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讓人聽不出半點異常,,完全就是一副和藹長輩的親近姿態(tài)。
現(xiàn)在的他,,是蛇岐八家大家長——橘政宗,。
“老爹?!?p> 這是源稚生對橘政宗的稱謂,。
“哈哈,怎么樣,,稚生,?執(zhí)行局的生活還習(xí)慣吧?”
橘政宗豪邁地大笑,,然后開口問道,。
“嗯,執(zhí)行局的前輩對我都很照顧,?!?p> 當(dāng)然很照顧,所有人都知道這個被大家長塞進來的、史上最年輕的臨時執(zhí)行官究竟是何身份,。
這可是個位貨真價實,、碩果僅存的“皇”。
“適應(yīng)就好,,在里面好好鍛煉鍛煉,,去卡塞爾學(xué)院進修可不會比這輕松!”
橘政宗苦口婆心地叮囑道,。
“我明白的,老爹,?!?p> 源稚生隱隱察覺到一絲異樣,老爹平時可不是個話多的人,。
“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嗎,?”
源稚生開口詢問,心中有些不好的預(yù)感升起,。
橘政宗頓了頓,,而后用盡量安撫的語氣說道:“小鎮(zhèn)昨晚起了大火,幾乎燒了一夜,,鹿取神社……”
橘政宗的話像悶雷一樣在源稚生的腦中炸響,。
明明答應(yīng)了弟弟過幾天就回去參加他的畢業(yè)典禮,怎么就著火了呢,?
殊不知,,電話對面、他喊著“老爹”的男人,,就是造成這場火災(zāi)的罪魁禍?zhǔn)住?p> “別著急,,稚生,我正開車往那邊趕,,有什么事會聯(lián)系你的,。”
簡單說了幾句,,橘政宗便撂下了電話,。
而借著這會兒功夫,源稚生早已借著執(zhí)行局的能量,,搜集到了昨晚鹿取小鎮(zhèn)火災(zāi)事件的相關(guān)消息,。
“難得一見的暴雨之夜,卻燒起了大火……”
源稚生眼簾低垂,,取過橘政宗前兩天交到他手中的蜘蛛切,,起身朝外面走去,手中還握著一張尚有余溫的火車票,,離開時并未通知任何人,。
實際上,,他還沒有真正意義上執(zhí)行過一次任務(wù)。
如果這次火災(zāi),,真是如他所料,,是那群陰溝里的家伙盯上了稚女。
那么這將是一場為“正義的朋友”量身打造的戰(zhàn)斗,。
這是源稚生期待已久的,,可他現(xiàn)在卻高興不起來。
“稚女……”
……
與此同時,,鹿取神社不遠處的小屋中,。
源稚女正咿咿呀呀地吊著嗓子,在戲曲一道上天賦異稟的他,,也從不欠缺努力,。
只是養(yǎng)父母似乎并不喜歡他練這些東西,好在有光先生一直支持他,、陪伴他,。
“光先生,神社剛著了場大火,,畢業(yè)典禮可能也不會如期舉行了……要不,,我們還是提前離開吧?!?p> 從天還蒙蒙亮就開始練習(xí)的源稚女走到何光旁邊站定,,經(jīng)歷了昨晚那許多事,他的心到現(xiàn)在都還是亂的,。
這從他的唱腔中就聽得出來,。
“不急,再等等,。穿上我給你置辦的那身行頭,,在臺上當(dāng)回角,不是你一直期待著的事嗎,?”
“作為救世者,,如果連自己的人生都是一團亂麻、充滿遺憾,,那又怎么去拯救別人,?”
源稚女愣愣地點頭,小聲說道:“這和我想得不太一樣,?!?p> 何光輕笑道:“救世從來都不是為了一些人,而犧牲一些人,你以后會明白的,?!?p> “嗯?!?p> 源稚女鄭重地點了點頭,,心里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他這樣一個什么都做不好的家伙,,也能成為“正義的伙伴”嗎,?
想著想著,卻又突然想到何光昨晚說過的話,,不由用力搖了搖頭,,看著呆愣愣的,半點不見昨晚的凌厲,。
何光見此,嘴角也是不自覺勾起一抹弧度,。
某種意義上,,他還是挺喜歡風(fēng)間琉璃那孩子的,自信又瘋魔,、冷靜又果決,,是個十足的好苗子。
當(dāng)然,,前提是那小子不拿刀砍他,。
“誒呀?!?p> 正當(dāng)何光琢磨以后要怎么規(guī)整風(fēng)間琉璃的時候,,源稚女突然驚呼一聲,臉上也帶著些慌張:
“光先生,,我應(yīng)該給哥哥打個電話的,,他要是知道神社著火了,肯定會著急,!”
可昨晚又是暴雨,、又是火災(zāi)的,小鎮(zhèn)的通信設(shè)施現(xiàn)在都還在搶修,,哪還有條件聯(lián)系外界,?
而此時,被兩人念叨的源稚生,,還在趕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