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緣山懸天涯,,萬丈深淵之下,,碧水青山,,云霧繚繞,。
誰能想到,人人畏懼的無妄之境是這樣的仙境呢,?
萬年榕樹上,,青藤纏繞,形成足以容納四五人的屋子,,榕樹下,,一青衫男子緊閉雙眼,盤腿而坐,,指尖靈力輸送到丹爐的瞬間化為金色的火焰,,爐中一枚丹藥若隱若現(xiàn)。
嘭的一聲,,一道白色影子自空中落下,,撞翻藥爐,青衫男子忽的睜開雙眼,,瞬間接住丹藥,。
藥香怡人,呈紅粽色,,卻不是他要的丹藥,。
他煉制了九九八十一天天的丹藥,只差一刻就成了,,如今竟功虧一簣,。
青衫男子瞬間移到白影面前,一把揪住對方的衣襟,,怒目而視,,“喂,小子,,你毀我丹藥,,是要付出代價的!”
丹藥,?顧輕風皺了皺眉頭,眼角余光掃過身旁的爐子,,頓時明了,,落涯之時,他身受魔氣侵擾,,仙術(shù)無法施展,,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無妄之境的結(jié)界,竟減緩了他墜落的速度,,讓他撿回一命,!
顧清風忍著身體的劇痛將衣襟上的手拍落,后退兩步穩(wěn)住身形,,此人實力遠在他之上,,更何況現(xiàn)在的他不能使用仙術(shù),即使對方想要他的性命他也無法反抗,,還不如淡然處之,。
“丹藥既毀,本君也無能為力,!”
風輕云淡的話讓青衫男子更加氣憤,,“仙魔兩氣同體,還敢如此囂張,,你既毀我丹藥,,本君便拿你來煉丹!”
說著便要動手,,卻在下一刻,,楞在原地。
“重陽少君,!”青衫男子看清對方的臉,,一把抓住他的雙臂激動萬分。時隔多年,,眼前的人雖然樣子有些狼狽,,但與記憶中那張孤傲,倔強卻又美得令人嫉妒的的臉一摸一樣,,就連神情也絲毫未變,。
看著面前這個頭發(fā)凌亂,滿臉胡渣的男人,,顧輕風有些不悅,,稱呼他為重陽少君的人必定不一般,可在他記憶中,,并沒有過一個這么邋遢的人存在,。
“是我,我,?!鼻嗌滥凶又钢约海袂楫惓<?。
顧輕風仔細打量了眼前的人,,不確定問道:“你是慕陵神君,?”
“神君”,慕陵嘰笑道:“我早已不是當年的神君,,但確是慕陵,!”
“的確,當年的慕陵神君怎會是這副模樣,?”在他的記憶中,,慕陵神君是個有潔癖的人,身上的戰(zhàn)袍,,每天都要清洗,,手中的神劍一旦出鞘,便要擦拭幾個時辰,。
慕陵好奇問道:“重陽少君為何出現(xiàn)在此,?”
聽著這個忘卻多年的稱呼顧輕風十分不悅,“這一世,,我叫顧輕風,!”
慕陵無奈道:“你還是這么倔強,當年若不是堅持隨你母親姓顧,,也不會被貶去神籍,,流落人間?!?p> 隨母親姓顧,,不過是個借口罷了!顧輕風動了動身子,,盤坐在地道,,“我從未后悔離開那個地方!”
“那里的確不適合你,!”
顧輕風不再說話,,慕陵將手中丹藥給他道:“這驅(qū)魔丹雖不是上品,但驅(qū)除你體內(nèi)的魔氣還是可以的,!”
“你也被魔氣所傷,?”顧輕風接過丹藥疑惑問道,這樣品質(zhì)的丹藥在仙界已是少見,,卻對慕陵沒用,,可見他的傷很嚴重,只是他很好奇,,當年慕陵和妖帝決戰(zhàn),,如今他煉制的卻是驅(qū)除魔氣的丹藥,這中間究竟發(fā)生何事,?
慕陵眸光突然暗淡下來,,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他怎會相信當日以魔氣打傷自己的人會是神界第一人,,“當日與妖帝一戰(zhàn)后,,我去找天君原是想為凝汐求情,卻無意間聽到天君設(shè)局誅殺君悅一事,,呵呵,,你也知道天君的性子,又怎會留我性命,,我死了倒也沒什么,,只是君悅神君被害的真相不會有人知道了!”
顧清風了然,,君悅被天君所害,,是他當年親眼所見,也是因為這事,,天君對他很是忌憚,,這才找借口消了他的神籍,將他驅(qū)逐下界,。
顧清風問道“你是自愿跳下的誅神臺,?”
慕陵道:“是,無妄之境終有一日將不復(fù)存在,,在天君的眼里,,跳下無妄之境跟死了沒有區(qū)別!”
“不復(fù)存在,,是何意,?”
“天機鏡鏡像顯示過,無妄之境里有位女子可破結(jié)界,,你也知道,,無妄之境是神君所造,天機鏡又是神君之心,,那這預(yù)言必不會有錯,,可本君在這里等了十萬年,什么女妖女魔女仙的見過不少,,就是沒有遇到能打開結(jié)界的女子,!”
“十萬年?”顧輕風有些好奇,,“妖神大戰(zhàn)過去不過千年,,你說十萬年?”
慕陵道:“神君曾經(jīng)說過,,永無止境的歲月是對罪孽深重之人最好的懲罰,!”
顧清風補充道:“嗯,,外界一日,此地一年,!”
顧輕風抬頭看了看四周,,空氣清新,靈力充足,,好奇問道:“聚在這里的既是六界罪孽深重之人,,為何沒有殺戮?”
“殺戮,?”慕陵苦笑道:“無妄之境,,稍有妄念,猶如萬劍噬心,,執(zhí)念深者,,修為盡毀,哪里還有什么殺戮,!”
妄念,,任何過激的情緒皆為妄念,這么說來,,這里的妖魔鬼怪,,連自殺的機會都沒有,不愧是圣者,,能創(chuàng)造出這既不傷及性命又能懲罰罪惡之人的永劫之地,。
“傳聞妖帝隕落之后,慕陵神君犧牲自己封印神界之門,,如今,,慕陵神君身在此地,那封印神界之門的是誰,?”
“神君死后,,除了天君還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天君在誅殺神君時已大傷元氣,,妖神大戰(zhàn)又耗盡了他的元氣,,再加上魔族蠢蠢欲動,他不得不用禁術(shù)封印神界之門,?!?p> “知道封印神界之門,倒也不算太蠢,!”
翌日,,一縷陽光自東方升起,照亮整個大地,顧輕風走出樹屋,,輕盈落地,,手中茶水無一滴溢出,擺弄著石桌上的玉石茶杯,,神情依舊冷清,。
短短數(shù)日,無妄之境來了個美貌仙君的事傳的人盡皆知,,許多女仙女妖妄動癡念,忍萬劍噬心之痛,,冒修為盡毀之險,,只為一睹顧輕風風采,一時之間,,萬年榕樹下成了眾多女性的聚集之地,,慕陵一向喜愛清靜,自然不能容忍她們在自己的地盤胡鬧,。
幾顆石子看似隨意扔在地上,,實則已布下掩人耳目的虛幻之陣,外面之人看到的是濃濃薄霧,,而他們卻能將靠近榕樹之人的舉動看得一清二楚,,慕陵仍覺得不保險,又揮手布置了一道結(jié)界,。
看著幻陣中迷失方向的妖仙們,,慕陵思緒回轉(zhuǎn),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個被神界女仙們追逐的少年,,忍不住調(diào)侃道:“這么多年過去,,重陽少君風采不減當年!”
顧輕風淡淡瞥了他一眼,,并未接話,,只是徑自品茶,慕陵自覺無趣,,將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只是人間普通的茶水,,這重陽神君怎么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要是一次兩次也就罷了,偏偏每次都這樣,。
“輕風,,這茶水究竟有何玄機?”慕陵了解顧輕風的脾氣,,如今要想他開口,,定是要改了稱呼的,。
“玄機?”果然,,顧輕風抬眼看了看慕陵道:“哪有什么玄機啊,,只是當年在神君的府邸喝過這種茶水!”
慕陵自是知道他口中的神君是何人,,問道:“身居高位,,纖塵不染的她也會喜愛人間的東西嗎?”
顧輕風道:“神界太過無情,,偶爾品嘗一下人間的東西,,沾點人情味!”
“她是這么跟你說的,?”看到顧輕風點頭慕陵又道:“神君的個性真是怪異,,神界之人極少下界,就怕沾染了塵世的污穢之氣,,她倒好,,沾染人間之物還搬出這么一套理論,讓人服也不是,,不服也不是,!”
砰地一聲,有人砸到了慕陵布下的結(jié)界,,顧輕風抬頭望去,,一臉震驚,他怎么也想不到,,會在這里看到她,。
“臭丫頭,本君正愁找不著你呢,,你倒好,,自個送上門來了!”看著結(jié)界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慕陵心頭怒火直線上升,,一個閃身躍到女孩身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揪住對方的耳朵,,將她帶進結(jié)界,。
聽到聲音,女孩面露驚慌之色,,還沒來得及逃跑就被慕陵抓住,,她怎么也沒想到,揪著自己耳朵的俊美男子就是自己得罪了數(shù)次的那個邋遢大叔,女孩撅起小嘴,,一臉委屈,。
“臭丫頭,這次我可不會上你的當了,!”
“疼,,疼!”女孩雙手拉扯著慕陵,,臉上表情甚是痛苦,,原先慕陵以為她是裝的,沒太在意,,后來她表情越來越痛苦,,慕陵心腸一軟,手上的力道減輕不少,,女孩使了個術(shù)法,瞬間逃離慕陵的魔爪,。
“嘿嘿,,又讓我給騙了吧!”女孩皎潔一笑,,那如翠玉一般的眼眸子光華流轉(zhuǎn),,清亮動人。
“你,!”慕陵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怒火,,以防噬心之痛來襲,“這次可沒有丹藥給你偷,!”
說到偷藥,,女孩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辯解道:“我這次不偷你的丹藥,!”
女孩單指指向顧輕風道:“我是來看他的,,姐姐們都說你這里來了個俊俏的男神仙,我也想來看看,?!?p> 姐姐!慕陵皺起眉頭,,瞥了眼幻陣中的女妖們,,厲聲喝道:“臭丫頭,上回你是怎么答應(yīng)我的,?”
女孩無視慕陵眼中怒火,,輕聲笑道:“狐仙姐姐說,那只是權(quán)宜之計,不能當真的,!”
“辰兒,!”話一出口,顧輕風猛然回神,,不,,她不是辰兒,眼前這人除了一身皮囊,,言行舉止與辰兒全然不同,,只是與辰兒一模一樣的面孔出現(xiàn)在這里,究竟是巧合還是..,。,。若不是巧合,辰兒那點修為若是落入無妄之境,,只怕兇多吉少,,顧輕風不敢在往下想。
“她在哪里,?”顧輕風突然閃到女孩面前問道,,語氣冰冷到極點。
對上顧輕風的眼神,,女孩打了個寒顫,,這人應(yīng)該是姐姐們說的美男子了,可是他的眼神好可怕,,權(quán)衡之下,,女孩退到慕陵身后,不安的抓住慕陵的衣裳,,比起冷漠的美男子,,厲聲怒喝的大叔顯得安全一些。
“她,,誰呀,?”女孩小聲問道。
慕陵自知這丫頭心地不壞,,只是平日里跟女妖們相處久了難免學(xué)到些不好的東西,,他氣的不是她偷他的丹藥,而是她時常變幻成別人的模樣到處胡鬧惹禍,,如今看到顧輕風嚴肅的樣子,,慕陵也覺得意外,她,,定是此次這丫頭所變化之人了,,他本想多問幾句,,但看到顧輕風此刻的神情,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低頭問道:“你這次是依照誰的模樣變化的,?”
女孩恍然道:“哦,她長得可漂亮了,,比我還漂亮呢,!”
慕陵問道:“你現(xiàn)在不是跟她一個樣嗎?”
“才不是呢,,她眉間有顆紅如血玉的朱砂,,可漂亮了呢!”女孩指著自己的額頭異常興奮,,完全忘記了自己驚恐的樣子,。
紅如血玉的朱砂,究竟發(fā)生何事,?
“她在哪里,!”顧輕風再次問道。
“你別著急,,我這就帶你過去,!”女孩對顧輕風的態(tài)度有些不滿,但瞥見他凌厲的眼神又不敢多說什么,,她原以為,姐姐們口中的美男子應(yīng)該是謙和有禮,,溫潤如玉的男人,,卻沒想到眼前的人會如此可怕。
木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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