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公共汽車的年代感十足,,具體怎么說呢,?外表就有種銹跡斑斑的感覺,真不知道聯(lián)邦警察是怎么敢讓這種公共汽車上路的,,巨大的噪音和烏黑的汽車尾氣更是讓宋子瑜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生活,,那個老舊的老縣城里,幾乎所有的公交車都跟眼前這輛一個調(diào)調(diào),。
不過還是眼前這輛比較過分……宋子瑜甚至懷疑眼前這輛車會不會在中途以車禍的形式惡心他一手吧,,真遇到這種邪門的事情那特么也是邪門到家了。不過他也不是什么人形高達,,就算不坐這輛公交汽車也得找其他的代步工具,。
不過就這鳥不拉屎的環(huán)境……宋子瑜估計自己等到副本結(jié)束也就只能等到這一輛公共汽車。
沒有多少的猶豫宋子瑜就登上了這趟車,,不過剛登上車一股沖人的氣息就讓宋子瑜頭暈目眩,。
那是血腥氣、汗水的臭氣與汽油氣味交雜的氣息,。
宋子瑜感覺自己這輩子聞過的味道里絕對沒有任何一種味道比車上這種味道更讓人絕望,,無論是廁所中發(fā)酵的氣息還是屠宰場里的血腥氣都沒這么離譜。
盡管兩側(cè)的車窗都已經(jīng)打開,,但是這股氣息還是難以散去,,也難怪車上只有區(qū)區(qū)四個乘客,宋子瑜忍不住搖了搖頭,,這也是他的習慣動作之一,。
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宋子瑜也往前走了兩步來到了司機身旁,,他剛才打量一番也不僅僅是粗略的掃過車窗,,也大概的掃過了其他地方,很顯然車上其他四個人都是乘客而非乘務人員,,這四個人都沒有站起來的意思,。這輛公共汽車上似乎并沒有售票員,只有司機,,所以宋子瑜只能硬著頭皮操著他那一口相當垃圾的英語口語跟這位司機問道,。
“多少?(How much)”
“到哪,?(Where)”司機看起來年齡很大,,側(cè)臉上溝壑縱橫,胡茬和頭發(fā)也是花白的顏色,,手臂上的肌肉看起來卻意外地堅實,,不過老司機發(fā)出來的聲音讓人相當難受,老人的嗓子里仿佛卡著一口濃痰,,聲音聽起來也讓人很難受,。
不過更讓人難受的不是他的聲音而是樣貌。
雖然以貌取人這種事情從本心上來說宋子瑜并不太贊同,,但是這位司機老人看起來實在有點嚇人……
對方的鼻尖到嘴唇的上側(cè)的連接處仿佛被人削掉了一樣,,露出了兩個黑洞洞的鼻孔,而位于左側(cè)上嘴唇也缺少了一塊,,導致對方哪怕是抿著嘴,,依舊能透過這個缺口看到一口染上黑色的牙齒,令人作嘔不說,,關(guān)鍵真的會讓人產(chǎn)生一種不寒而栗的恐懼感,。
“下一站。(Next station)”
“2元50分,?!崩纤緳C伸出手,,而早就將三十聯(lián)邦幣單獨拿出來的宋子瑜也抽了一張面值是五元的聯(lián)邦紙幣。
老司機收下錢,,順手開始找零,。
“小伙子,你去拉文斯坦做什么,?”
“拉文斯坦”宋子瑜在心里默念了一邊這個稱呼,,老司機的語速不算快,用的詞語也很簡單,,對他而言并不算難,。而“拉文斯坦”顯然就是就是站牌上的地名。
“病了,?!彼巫予ず唵蔚赝鲁鲆粋€“sick”又讓現(xiàn)場的氣氛冷了下來。
真的不是宋子瑜想要裝高冷,,而是他的口語水平實在有點捉襟見肘,,再多說幾個詞估計就直接露餡了。
而老司機顯然想錯了什么,。
“這種傷口看起來就不是什么簡單人物……”宋子瑜小聲的嘀咕著,,開始猜測對方是否是關(guān)鍵人物。
“你在說什么,?(What)”老司機皺著眉頭將找零遞了過來,。
“沒什么。(Nothing)”兩個人都有種惜字如金的感覺,,仿佛誰都不愿意多說一句話,。
老人有些奇怪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很正常但是感覺不太正常的少年,卻終究沒能夠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去找個座位吧,,我要發(fā)車了?!崩纤緳C轉(zhuǎn)過身,,手掌重新放在了方向盤上。
雖然聽不懂老司機在說什么但是姑且能猜出對方話語意思的宋子瑜倒也沒糾結(jié)什么,,徑直的往后排走去,。而順帶著目光也開始打量其他四位乘客。
四個客人的位置都不算特別靠前,,相對來說最前方的兩個座位上做的大概是一對夫妻,,至少從年齡上來看這兩個人應該是一對夫妻而不是情侶。
丈夫的的皮膚有種古銅色的韻味,,身材壯碩,,身高估摸著也有一米八左右,,宋子瑜估計他比原主的身材要高大不少。人看起來也很兇相,,明顯就不像是一個好招惹的貨色,。
至于妻子……不同尋常,各種意義上的不同尋常,。
如果簡單形容一下就是——太燒了,,真的太燒了,!
這是宋子瑜第一次用自己的雙眼捕捉到穿成這樣的女人,,雖然天氣確實很熱,但是這個女人已經(jīng)離譜到一定地步了,,面容姣好一頭栗色的發(fā)絲卷成了大波浪的姿態(tài),,而穿著和她的面孔一樣的火辣,上身的白絲短襯不僅短而且透,,就算是用肉眼都能看到那股洶涌的波濤,,峰巒之下平坦的小腹同樣誘人,那明顯是經(jīng)受過日光撫摸的光滑,,野性與妖媚,,無論是哪一點都沒有落下,而下半身的牛仔短褲更是直接短到了大腿根處縫隙處漏出了黑色的蕾絲,,穿與不穿似乎都沒了多少差距,。
只不過他并不知道原主就跟陽痿了一樣,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出任何異常,。
而就在宋子瑜糾結(jié)的時刻,,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聲突然在耳邊響起,聽得宋子瑜直接縮了縮頭,,整車人的目光都被宋子瑜身旁的這對夫妻吸引了,,宋子瑜原本就不算快的腳步更是直接停了下來。
什么……什么情況,?
妻子那張姣好的面孔扭曲了,,白皙的臉蛋上出現(xiàn)了一個肉眼可見的手掌印。
“混蛋,,你又發(fā)什么神經(jīng),!”
“臭婊子,你又犯賤了是吧,!你盯著那個小白臉盯了半天了,,你是不是又欠操了!”粗鄙的語言如同炮彈般從丈夫的嘴里吐了出來,,他再度揚起手掌,,妻子卻直接貼了過去,。
“你打啊,!混蛋,,老娘就想跟那個小白臉上床你能怎么樣?打死我,,你這個混蛋,,不打死我明天我們就在法院見!”妻子絲毫沒有示弱的想法,,臉上的表情都變得可怖起來,,她拉著丈夫那只打過她無數(shù)次的手掌,瘋了一般用自己的臉蛋去撞擊那粗糙的手掌,,仿佛她真的不怕了,,她真的受夠了一切一樣。
一旁的宋子瑜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能聽懂的單詞基本只有“混蛋”,、“婊子”、“法院”之類的詞語,,但是這并不妨礙他能猜出這對夫妻之間發(fā)生了什么,,雖然他覺得這個女人可能不是什么好女人,但是這個男人絕對不可能是什么好男人,!
宋子瑜的臉上本能的生出厭惡的表情,,不管怎么樣,隨便打女人這種事情都無比可恥,!
“草,!”丈夫怒罵了一聲后便收回了手掌,他哼了一聲,,目光又掃過周圍的其他人:“看什么看,?你們這些混蛋!”
一如其他人一樣,,宋子瑜迅速的收回了目光,,繼續(xù)往車后方走去。雖然情緒波動相當大,,但是宋子瑜姑且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行為,,他沒有熱血上頭而亂來。
而且說實話,,這對夫妻……冷靜下來在想似乎有點奇怪,?
而坐在這對夫妻身后的乘客似乎更是肉眼可見的奇怪。
唯一看起來還算是正常的人好像就是四位乘客中坐的比較靠后那位白發(fā)老奶奶了。
宋子瑜深呼一口氣迅速的越過這些人的身形,,走到了公共汽車的最后排,,而老司機也沒有等他坐下來的想法,公共汽車緩緩地啟動了,。
對于宋子瑜來說,,坐在車的哪個位置是他在上車前就有過考量的,而車上只有四個乘客的現(xiàn)狀就更加滿足了他的想法,。
公共汽車的最后一排一般是四個座位連坐,,高度在整個公共汽車上是最高的,視野相當?shù)拈_闊,,能夠輕松地觀察到車上的狀況,。如果非說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距離下車的后門稍微遠了一點,,而且雖然扮演的是個聯(lián)邦小伙,,但是受限于自己的口語水準,,離其他人遠一點對他來說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走到最后一排時,宋子瑜的臉色立刻黑了下來,。
眼前的四個座位簡直讓人絕望,,外側(cè)的兩個塑料座椅壞的失去了原有的形狀,而兩側(cè)的座椅上則沾上了不明的詭異液體和大量的玻璃碎渣與圖釘,,這四個座椅根本就不想是為人準備的,,或者說壓根就沒有打算讓人坐。
而這時候宋子瑜才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文化問題,,他現(xiàn)在處在的時代是二十世紀五六十年代,,這個時候的聯(lián)邦還處于對黑人嚴重歧視的狀態(tài),雖然現(xiàn)在的聯(lián)邦對于有色人種的歧視現(xiàn)象絡繹不絕,,但是對比那個時候還真的不太能比,。
在馬丁·路德·金領(lǐng)導黑人權(quán)利運動前,黑人在公共汽車的座位基本都是最后兩排,,甚至比較極端的情況下,,黑人甚至不允許登上公共汽車,受到的排擠簡直嚴重到了一定地步,。
而宋子瑜主動走到最后一排這個動作幾乎是將自己與這個時代的黑人對等,,這種行為屬于異類中的異類。甚至直接把車上的其他人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郁悶的宋子瑜差點本能的扶著額頭長嘆起來,,不過他還是勉強忍住了,,迅速的倒退了幾步,選擇在那位老太太旁邊的座位上落座,。
而其他幾人也陸續(x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不在關(guān)注在他們眼中顯得無比怪異的白人小伙。
姑且……算是混過去了吧,!宋子瑜感覺自己的面皮都有些發(fā)燒,,有一種惴惴不安的感覺。他完全沒想過自己會犯這么嚴重的失誤,,大概現(xiàn)在他在其他乘客的眼中顯得相當?shù)钠婀郑?p> 瘋狂計較得失的宋子瑜就像是上課時回答錯問題的初中生,,無法像小學生一樣無畏,又沒法像高中生那樣叛逆,。他咬著牙思索著用什么方式補救一下,,卻被一股濃烈的腥氣撲鼻而來。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