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戰(zhàn)到現(xiàn)在,,參戰(zhàn)的均為二樓跳下來的弟子,至于一樓的弟子絕大部分只是來湊熱鬧的,,甚至是跑來蹭吃蹭喝的,,別人在外面打,他們在里面胡吃海塞,,此時酒足飯飽,,便坐在椅子上捏著牙簽剔牙聊天。
“我說張師弟,,你看這一戰(zhàn),誰會贏,?”
“不好說,,一方勝在多,另一方勝在精,,就看程成師兄的體力是否足夠撐到最后了,。”
“嘖嘖,,師妹,,你看那個蔣蘭蘭師姐的鞭法多么驚人?!?p> “哼,,你要喜歡也可以學(xué)呀,,就怕你學(xué)不來!聽說那落雨鞭法與潑風(fēng)刀法同屬黃階中級武技,,要么晉入煉氣境,,要么獲得萬刀堂試煉前五,否則根本學(xué)不到,?!?p> “我倒是覺得程成師兄的身法精彩至極,如同蝴蝶穿花一般,,打了這么久,,別人連衣服都沒沾到一次?!?p> 張左成恨恨地瞪了一眼這些弟子,,嚇得他們趕緊閉上嘴。
放在兩個月前,,打死他們也不敢在張左成面前多嘴,。
殺雞儆猴,以前的程成就是雞,,這些弟子就是猴,。
只要每月的月初,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程成打一頓,,讓這些人知道反抗自己的下場,,然后月中的時候就派出孫奇、李冰天等手下,,挨個去這些人的宿舍走一趟,,這些人就乖乖奉上大筆的銀錢,偶爾有幾個硬骨頭抵死不交,,月末的時候張左成或者張仁就親自出馬,,把那幾根硬骨頭打折打服,然后下個月的月初,,再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程成打一頓……
這樣美好的小日子已經(jīng)待續(xù)了很久,,幾個月?不,,已經(jīng)有很多年了,。
總會有舊人走,總會有新人來,。
在云水宗里,,總會有人扮演雞的角色,不是程成就是別人;
也總會有人扮演殺雞者的角色,,不是張左成就是別人,;
更多的人扮演看客的角色……也就是猴的角色。
一樓這些吃吃喝喝麻木不仁的弟子,,豈不就是猴嗎,?
張仁、張左成他們本以為這樣美好的日子會永遠持續(xù)下去,,但這一切從兩個月前開始崩壞了,。
自從程成在山門那里把他揍了一頓之后,這些弟子對他們的態(tài)度也有了微妙的變化,。
月中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弟子找借口請假離開云水宗,,月末的時候越來越多的弟子聚在一起,絕不單獨行動,。
張左成,、李冰天、孫奇的心里越來越?jīng)]底,,他們平時根本沒心思練功,,境界都是拿錢換丹藥堆出來的,如果以后收不上錢來,,他們怎么辦,?
所以,今天必須把程成廢在這里,,否則他們有預(yù)感,,雞和殺雞者的角色,很可能互換,。
張左成撿起孫奇那把帶血的短刀,,沉著臉對李冰天說道:
“事到如今,你還指望程成饒過咱們,?”
李冰天被張左成扇了兩個嘴巴,,也清醒過來,臉上的肌肉抖了三抖,,嗆啷一聲從懷里抽出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說到:
“張大哥,我聽你的,。”
“好,!”張左成拍拍他的肩膀,,低聲說道:“咱們前后夾擊,我在前面吸引他的注意,,你從后面悄悄摸過去,,捅死他,!”
“是,大哥,!”
張左成一使眼色,,李冰天和他分開,悄悄地迂回到滿香樓的門柱旁邊,,將身體蜷縮在門柱的陰影里,,等待行動的信號。
張左成現(xiàn)在面對程成腿肚子都哆嗦,,不過要是今天不把程成廢在這,,以后的日子比死還可怕。
但是就憑自己和李冰天,,對付程成還真沒什么把握,。
他目光四下一掃,在人群外圍看見一個人,,立刻有了主意,。
他走過去,拱手施禮,,說道:
“原來齊師兄也在這里,,失敬失敬!”
此人名叫齊永昌,,煉體境巔峰期,,是上屆萬刀堂試煉第四名,雖然比不上煉體境巔峰期圓滿的查力,、張仁和谷靈,,但也相差無幾。
齊永昌以身法著稱,,號稱外門弟子速度第一,,他本打算以這次試煉里大展拳腳,讓其他人知道除了查力,、張仁和谷靈以外還有他這么一號,,不料功虧一簣。
他和程成他們四人無怨無仇,,剛才一直在外圍徘徊,,沒有動手,主要是擔(dān)心出師無名,,引人恥笑,。
他冷眼旁觀,發(fā)現(xiàn)程成身法靈動飄逸,立于方寸之地,,游走于明刀暗劍之中,,身體如同柳葉隨風(fēng)擺,卻沒人能碰到他一根汗毛,,似乎正是黃階中級武技貓鼬步,。
上屆得到試煉第四名,他在藏書閣二層也看到了這本貓鼬步秘籍,,左右權(quán)衡之下,,還是選擇了另一本身法武技追燕步,因為他以速度著稱,,當(dāng)然希望錦上添花,,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沒有修習(xí)過筑基訣。
選擇了追燕步之后,,每次想起擦肩而過的貓鼬步,,他心中總是有根針扎得慌,因此他決心再闖一次萬刀堂,,這次一定要選貓鼬步,。
為此,這半年期間他還特地修習(xí)了筑基訣,。
結(jié)果天不遂人愿,,他在這次試煉里卻被擠到了第七名,與第二本黃階中級秘籍失之交臂,,怎能不遺憾萬分,。
看到張左成走過來打招呼,他暗暗皺眉,。
身為云水宗外門弟子,,他也聽說過張左成這伙人為非作歹敲詐勒索之事,但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既然沒有欺負(fù)到他頭上,,他也懶得出頭。更何況張左成還有張仁這個靠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平時他和張左成沒有來往,也就是見面點個頭而已,。
“張師弟,,找我有事?”他冷冷地看著張左成,,問道,。
“齊師兄,,好久不見。不知道齊師兄為何站在這里旁觀,?”
“我與程成無怨無仇,為何要出手,?”
“齊師兄此言差矣,!”張左成故作遺憾地?fù)u搖頭,挑撥道:“你認(rèn)為自己與程成無怨無仇,,但程成可不這么認(rèn)為,。”
“哦,?我不信,!程成與我素未謀面,根本沒打過交道,,他和我有什么仇,?”齊永昌心懷戒備,知道張左成不是個好東西,,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齊師兄可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你是不知道,,小弟手下耳目眾多,早就聽說程成以劍快身快著稱,,甚至自詡為外門弟子速度第一,,不把你和我張仁大哥放在眼里?!?p> 張左成說到這里,,真是義憤填膺,好像真心替齊永昌不值一樣,。
齊永昌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半信半疑。
誰不好面子,?齊永昌也不例外,。他自認(rèn)為單以身法而論,他不次于谷靈的踏雪尋梅,,甚至在速度上有過之而無不及,,程成何德何能排在自己之上?
張左成看齊永昌的臉色患得患失,,知道已經(jīng)成功了一半,,又壓低聲音,,填油加醋地說道:
“齊師兄,我的手下這幾天一直暗中監(jiān)視程成,,他從藏書閣借來貓鼬步秘籍之后,,一直沒有還回去,此時想必就放在他懷中……如果師兄與我配合,,將程成廢在這里,,悄悄取走貓鼬步秘籍,豈不是一舉兩得,?”
“這……”齊永昌心頭一動,。如果說速度第一的虛名他尚可不要,但這貓鼬步秘籍如果錯過這次,,難道還要再等半年不成,?
人生苦短,有幾個半年可以等,?
更何況,,半年之后,萬一又出現(xiàn)新的黑馬怎么辦,?
“只是……如果程成向宗門執(zhí)事報告怎么辦,?”
齊永昌還沒最后下決心,因為弟子之間武力搶奪秘籍是宗門大忌,,一旦被發(fā)現(xiàn),,后果極其嚴(yán)重,輕則廢去一身修為逐出宗門,,重則依門規(guī)處死,,不得不慎重再慎重。
張仁,、張左成他們囂張跋扈到這個地步,,也只敢壓榨其他弟子的錢財,絕不敢要求他們把秘籍交上來,,因為這是宗門容忍的底線,。
張左成咽了口唾沫,心說這齊永昌怎么跟個娘們兒似的,,前怕狼后怕虎的,,哪能成大事?
他有心一走了之,,然而現(xiàn)在孫奇重傷昏迷,,張仁受傷未愈,今天這大好機會如果少了齊永昌,,就憑自己和李冰天肯定不成事,,于是心里暗罵幾聲孬種,,臉上仍然和顏悅色,對著齊永昌說道:
“這么混亂的場面,,誰能發(fā)現(xiàn)咱們?nèi)∽呙丶??只要咱們回去以后搶先向?zhí)事報告,程成失了秘籍,,就算沒死在這里,,也會受到守閣長老顧命書的嚴(yán)懲,肯定被逐出宗門,。到時候,齊師兄速度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齊永昌內(nèi)心之中天人交戰(zhàn),利益與道德的天平左右搖擺,。
張左成嘴角帶著陰謀得逞的奸笑,,他知道這齊永昌已經(jīng)站到了懸崖邊上,只差有人推他一把了,。這種事,,舍我其誰?
“齊師兄,,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睆堊蟪勺詈笱a上一刀,。
齊永昌看到幾十名外門弟子已經(jīng)被程成打倒一大半,再這么耗下去,,就是全滅的結(jié)局,。
到時候程成看見自己站在這里,兩不相幫,,會怎么想,?他肯定會在心中產(chǎn)生芥蒂,即使自己解釋,,恐怕也解釋不清,。
齊永昌以此來安慰自己、說服自己,,最后一咬牙一跺腳,,說道:
“我干!”
齊永昌的目光中燃燒起欲望的熊熊火焰,,張左成松了一口氣,,知道有他出手,,大事已定,于是輕輕說道:
“齊師兄,,你速度最快,,你先上,我從側(cè)面夾擊,!”
齊永昌也不答話,,全身肌肉繃緊,一矮腰,,整個人像離弦快箭一般彈出去,。
“追燕步!”
這是云水宗歷史上等閑難得一見的追燕步對戰(zhàn)貓鼬步,。
速度型步法與技巧型步法的巔峰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