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復仇
緊閉的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大力推開,,鎮(zhèn)國公手上的動作一頓,,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便被人一拳打倒在了地上,。
郁沉蕭看都沒看鎮(zhèn)國公一眼,,彎腰將地上的書撿起來,,一點一點地小心拍掉灰塵,,重新放回原位。他臉上的表情有一閃而過的溫柔,,很快又變得凌厲,,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冷漠。
“……郁祈良,,你竟敢碰她的東西,?你以為你是誰?,!”
鎮(zhèn)國公嘴角滲出一抹血絲,,對上郁沉蕭的視線之后,他眼神微微瑟縮,,竟有一種不敢直視的念頭,。
可他很快又變得硬氣,大聲怒斥:“逆子,!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
“從來沒有?!?p> 郁沉蕭雙眼泛著紅,,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從你逼死她的時候,,你在我心里,,就只能是敵人!”
“……”
鎮(zhèn)國公瞪大了雙眼:“……你!你怎么會……”
“我怎么會知道,?”郁沉蕭笑容諷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父親,,這個世界上可沒有不透風的墻,。”
在郁沉蕭的記憶中,,他的娘親是一個有時候很奇怪,、卻一直很溫柔的人。
她會給自己說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什么“時空輪回”,、“穿越隧道”,郁沉蕭聽不懂,,卻覺得很神奇,,偶爾也會心生向往,想親眼見見娘親口中的“高樓大廈”和“能在天上飛的馬車”,。
他的童年生活很快樂,,因為他有一個十分有趣的母親,會讓他學習“外邦語言”,,給他講許多他不知道的事,。
小時候調(diào)皮摔傷了,娘親會很心疼,,然后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箱子,,給他上藥。
直到現(xiàn)在郁沉蕭還記得那種藥水剛接觸到皮膚時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接著就是鉆心的刺痛,。他毫無防備,掙扎之中指甲劃傷了娘親的胳膊,,娘親沒怪罪他,,給自己上藥的時候,卻面不改色,。
從那以后,,不論多痛,郁沉蕭都咬緊牙齒,,他的母親是一個很堅強的人,,他也不能差,不能給母親丟臉,。
……郁沉蕭眼眶微微泛紅,,那么好的一個人,,卻因為一些畜生的一己之私,命喪黃泉,!
郁沉蕭永遠都不會忘記他那天看到的一切,,也永遠不會原諒!
“……你,、你竟然知道,,那也應該明白他不會留你的命!”
大驚之后,,鎮(zhèn)國公語無倫次,,他渾身的冷汗直流,因為他從眼前的少年,、自己的親生兒子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強烈的殺意。
他想要從地上掙扎著站起來,,卻被郁沉蕭一腳踹在胸口,,表情痛苦,大口呼吸著,,仿佛快要斷氣,。
郁沉蕭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指間不小心沾到的灰塵,輕描淡寫道:“那又如何,?他不會留我,,我就會留他了嗎,?”
這句話仿佛落在平靜水面的一塊巨石,,砸出巨大的水花,鎮(zhèn)國公目眥欲裂,,渾身顫抖:“……你這是要置郁家,、置鎮(zhèn)國公府的所有人于死地!”
“這樣不好嗎,?你們所有人,,都應該下去陪她!”
郁沉蕭微微蹲下身子,,他笑容瘋狂,,看著眼前被嚇得發(fā)抖的男人,記憶中魔鬼般的身影,,似乎也漸漸消散了,。
……曾以為不可越過的高墻,原來也不過如此,,在死亡面前,,還不是一樣丑陋。
郁沉蕭從腰間掛著的刀鞘里抽出一把匕首,利刃劃過,,割斷了系著香囊的繩子,,他卻沒注意到。
郁沉蕭拿著匕首一點點逼近,,鎮(zhèn)國公滿目驚慌,,掙扎著往后退,一邊顫抖著搖頭,,斷斷續(xù)續(xù)道:“……別,、別殺我……我是你父親,你,、你不能殺我……”
“……不能殺你,?父親?”郁沉蕭紅著眼嗤笑:“你當初拿著匕首逼她交出先皇遺召,、逼她說出我舅舅的下落時,,有沒有想過她是你的妻子、是我的母親,?,!”
“你沒有!”
郁沉蕭怒吼一聲,,額頭上布滿了青筋,,終于再也忍不住,匕首刺進了鎮(zhèn)國公的肩膀,。
房間里響起痛苦的尖叫,,郁沉蕭卻覺得一點都不過癮。
匕首上沾滿了血,,也染紅了他的衣袖,,郁沉蕭不在乎,一刀一刀,,避著要害,,仿佛發(fā)泄一樣:“很痛嗎!當初她也是這樣,,被你傷得渾身是血,,可她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她一句話都沒說……”
郁沉蕭臉上劃過淚水,,那天他失去了母親,,也失去了父親,從此周圍遍布豺狼虎豹,,再也沒有一個人真心對他好了,。
“……來人,。”
郁沉蕭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鎮(zhèn)國公,,隨后走出門,,頭也不回地吩咐:“把他給我拖出去,別臟了我母親的院子,?!?p> 后院寂靜無聲,可道路兩邊卻站著整整二十個護衛(wèi),,若有熟悉的人在,,便能認出這些人正是平日跟著二少爺?shù)教幋蚣芎[、據(jù)說不離不棄跟著二少爺只是為了賞錢的那些護衛(wèi),。
沒人知道他們還有一個名字——飛龍衛(wèi),。只有圣上才能隨意支配的最強暗衛(wèi)。
當初長公主突然去世,,太子不知所蹤,,飛龍衛(wèi)便奉命保護僅剩的這位小主子,裝瘋賣傻,,在鎮(zhèn)國公府的東院里,,一呆就是八年。
如今大仇報了一半,,郁沉蕭絲毫不擔心他那個好父親落在飛龍衛(wèi)的手里會好過,,因為那些人對他母親的敬重和愛戴,不比他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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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東院后,,郁沉蕭將自己關了起來,整整兩天,,沒見一個人,,沒吃一口東西,。
小廝站在門口望穿秋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少爺就是不知道鬧什么脾氣,,連句話都不回,。
無奈之下,小廝只能去找能勸動少爺?shù)娜恕?p> 小廝淚眼朦朧地看著白阮阮,,一把鼻涕一包眼淚地開始訴苦:“姑娘?。∧腿駝裆贍敯?!兩天,!整整兩天,!少爺一口水都沒喝,這樣下去可怎么行,!”
“……你先站好,。”
“我不,!”小廝繼續(xù)坐在地上抱大腿,,擺明了就是逼著白阮阮答應,不答應就不起來,。
“姑娘你一定要救救少爺?。〔蝗弧蝗徽l給你發(fā)月錢,?”
白阮阮:“……”
倒不是真為了那一千兩銀子,。
“……你起來,我去看看他,?!?p> “好嘞!”
郁沉蕭的房門里面上了鎖,,窗戶也被他封死了,,不能破門,不能翻窗,。
那就只剩下一個方式——上房揭瓦,。
就是明面上的意思,白阮阮甚至都不用爬梯,,手撐著矮墻一跳一躍,,就站在了房頂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