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是搶劫
他這一走,,蘇問洲傻眼了,,國庫空虛,,唯一能管事的戶部尚書也擺爛,,那賑災(zāi)該怎么辦,?災(zāi)民就放著不管嗎,?
她久久不能平靜,,還是辛昌黎的咳嗽聲把她喚醒,。
“想什么呢,?”
蘇問洲附身行半禮:“陛下,,賑災(zāi)之事......您看是不是要另想辦法?”
辛昌黎嗯了一聲,,程睿的搪塞敷衍讓他也有些惱火,,但現(xiàn)在不是算帳的時候,當(dāng)務(wù)之急是賑災(zāi),。
蘇問洲腦海中浮現(xiàn)一個想法,,是以前用過的,改一改應(yīng)該還可以用,。
她撩開袍子跪在階下:“臣有一計,,或許能解陛下之困,。”
辛昌黎挑眉:“說來聽聽,?!?p> 誰知她搖搖頭:“望陛下恕罪,臣暫時不能說,?!备惺苌项^冷冰冰的視線,她趕緊解釋:“這個計劃不夠周密,,待臣完善之后,,再系數(shù)呈上?!?p> 她額頭貼地,,聲音堅定又誠懇。
【什么都不說確實不好,,可是我又解釋不清,,唉呀?!?p> 這聲嗔怪似的“唉呀”不知怎么就擊中了辛昌黎的軟肋,,他本應(yīng)該動怒,但聽到她苦惱的解釋,,心情突然就轉(zhuǎn)好了,。
他攥拳抵在唇邊,淡淡地說:“既然你如此篤定,,吾便給你這個機會,,你需要什么?”
蘇問洲環(huán)視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他的腰間,。
“臣斗膽,借陛下的玉佩一用,?!?p> 辛昌黎不明所以地取下玉佩,晃了晃:“你說這個,?”
蘇問洲雙手接過,,高舉過頭頂:“多謝陛下?!?p> *
籠中的畫眉鳥性格孤傲,,逗弄半天都不愿意叫喚一聲,李至良失望地罵道:“小沒良心的,我好吃好喝養(yǎng)你那么多年,,你還是這個臭脾氣,。”
這時門房跑來,,慌慌張張地說:“二爺,,門口有個自稱是宮中人,還帶了一個內(nèi)侍,,她讓我給您看這個,。”
門房恭敬地把玉佩雙手奉上,。
只需要掃一眼,,李至良就確定這是皇帝經(jīng)常佩戴的玉佩,他連忙問:“門口的可說自己是誰,?”
萬一是陛下來了,,他這副衣衫不整的模樣一時半會也不好接駕。
“這個她沒說,,那姑娘只說您看了這個就會明白?!?p> 李至良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興奮:“原來是蘇小娘,,快,把她引進來......哦不對,,你把她帶到水榭,,我先去換身衣服?!?p> 他對獨樹一幟的蘇問洲很是感興趣,,直覺她這次來,一定會給自己帶來驚喜,。
蘇問洲一路走一路看,,據(jù)她所了結(jié),李至良兄弟倆出自京城三大家之一,,鐘鳴鼎食書香世家,,自成年以后,李至善便搬出李家,,在這悅府自立門戶,。
兩人同年分別考中探花及榜眼,只是李至良生性“頑劣”,,不愿在宮中為官,,但因為師出韓成文,他也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蘇問洲讓周青云退至亭外,,很快就迎來了穿得花里胡哨的李至良,。
這是她第二次見到對方,卻有一種不出意外的感覺,,或許他給她的印象就是那么不拘一格,。
“李公子,別來無恙啊,?!?p> 李至良笑著點頭:“我自然是安然無恙,但蘇女官眉宇之間有些郁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十分的上道。
蘇問洲嘆了一口氣說:“也不瞞你,,近日陛下因為災(zāi)民安置問題,,是茶不思飯不想,偏偏今日戶部尚書又百般推脫,,實在是沒辦法,,恰好我有淺薄的一計,只不過需要李公子您幫忙,?!?p> 李至良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
“是這樣,,既然國庫空虛,,那么我為何不從士紳官員手中弄一筆錢,況且先帝向來仁慈,,對官員們也大多贊譽嘉獎,,他們手中必定有余盈?!?p> 李至良問:“你是說,,向京城的官員們借錢?”
蘇問洲的表情很復(fù)雜,,半晌才模棱兩可地回答:“是,,也不是?!?p> 錢她是一定要弄到的,,只是還不還,就不知道了,。
“不是我潑冷水,,我覺得此計行不通,。我就實話跟你說吧,我知道他們什么德行,,想從他們手里借錢幾乎是不可能的,。”
更別提現(xiàn)在朝中反對陛下的聲音居多,,她的打算是萬萬不可能的,。
蘇問洲笑了:“你說的我當(dāng)然說過,你忘了,,我可是在戶部尚書那里吃過閉門羹,。”
看他講話這般直爽,,一語中的,,蘇問洲也直白地說:“你無需太過關(guān)心這件事的過程,我只想你幫陛下做一件事,?!?p> 至于是什么事,便不多贅述,。
聽完她的話,,李至良許久不語,默默地消化其中的信息,。
“你讓我散播假消息,,說鹿園寺里有得道高僧,把京城的官員夫人小姐們騙過去,?”
他的臉色奇奇怪怪的:“你要干什么,?”
蘇問洲收回玉佩,,避而不談:“既然你聽明白了我的意思,,其他的就不用操心,我們都是為陛下做事,,凡是應(yīng)該先考慮陛下的利益,。”
李至良站起來,,解釋道:“你可能誤會了,,我不是擔(dān)心她們,我只是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就算打劫她們,,也不會有多少錢?!?p> 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想法,。
蘇問洲緩和下神色:“我自有辦法,你不必?fù)?dān)心?!?p> 見她守口如瓶,,李至良也只好作罷:“此事,是否應(yīng)該讓家兄知曉,?”
......李至善嗎,?
蘇問洲搖頭:“除了你以外,任何人都不可說,,不然我怕事后牽連太多,。”
“既然如此,,我知道了,,我一定妥善辦理此事?!?p> *
事情正向著蘇問洲預(yù)測得那樣發(fā)展著,,甚至比她想象中更加順利,聽周青云的報告,,“得道高僧”不日前已經(jīng)抵達(dá)了鹿園寺,,陸陸續(xù)續(xù)有不少官家小姐上山聽禪。
再過幾日就是大寒,,相比那時就是絕佳的收網(wǎng)時機,。
聽了她的計劃,饒是辛昌黎都要稱呼她“大膽”,,這么后果嚴(yán)重的損招,,她也敢用。
但是不得不說,,這方法是目前唯一能解燃眉之急,,辛昌黎也只能由著她去。
“陛下放寬心,,此事絕對不會查到您身上,,就算哪一天東窗事發(fā),也只能是臣鬼迷心竅,,到時候您再處罰臣,,以平眾怒?!?p> 時間很快就到了終點,,有了李至良,李家二少爺在背后推波助瀾,,大寒當(dāng)天下午,,去鹿園寺的馬車絡(luò)繹不絕,。
蘇問洲混跡在人群里,也不禁感嘆道:“真熱鬧啊,?!?p> 你看看她們馬車上的珍珠玉石,一個個都是白晃晃的銀子啊,,有誰會嫌銀子太多呢,。
“小娘,下來走走吧,,前面堵住了,。”
蘇秒成把她攙扶下來,,入山的道路已經(jīng)被許多馬車死死堵住,,最前面是幾個小沙彌在不住道歉。
因為有信物,,蘇問洲很輕松就進了鹿園寺,,她被安排進了一處廂房。
“去把這個交給主持,,告訴他一切照常,。”
她坐在窗邊,,正好可以瞧見來來往往的,,披羅穿絲的官太太,官小姐們,,她們大多是來問姻緣的,,因此面上洋溢著春色。
蘇問洲撐著下巴,,笑了起來,。
希望她們帶夠了錢。
*
溫姚是戶部侍郎的嫡次女,,因為父親不重視便遲遲未曾婚配,,她與母親十分著急,,聽說鹿園寺的高僧上知天文下至地理,,她們于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tài),來到了這里,。
隨便一眼,,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家眷,左看右看,,都是平時接觸不了的女眷,,讓溫姚有點膽怯,。
但是讓她感到一絲寬慰的是,她結(jié)識了一位朋友,,外貌姣好談吐不俗,,最重要的是,她和自己一樣也是嫡次女,。
她叫吳清荷,,其實就是變了聲的蘇問洲。
“這么說,,你是自己一個人來的,?”溫姚望著面前的女子。
蘇問洲點點頭:“我只不過比你早到半個時辰,?!?p> 在她的談話間,蘇問洲得知對方的身份,,也知道對方是為求姻緣而來,,她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相比凈蓮師父很快就要開壇了,到時候咱們再聊,?!?p> 溫姚看一眼灰暗的天色,點點頭:“我先回去了,,待會見,。”
蘇問洲揮著手,,目送對方離開,。
蘇秒成這時正好回來,還不等蘇問洲詢問,,她便回答:“小娘,,今日來的女眷中,激進派與?;逝傻娜俗疃?,其次是中立派,您看......”
這樣的結(jié)果比她預(yù)想的還要美好,,蘇問洲輕聲笑出來:“看來天都要幫我,,你去跟住持說,按照名單將這三派人分開,,這樣才有利于我們行動,?!?p> 天已經(jīng)黑透了,蘇問洲換上早就準(zhǔn)備好的夜行衣,,并裝配上“武技”,,頂著夜色與周青云等人會和。
他帶來的,,一共十五個人,,都是辛昌黎的暗衛(wèi),絕對不會多說一個字,。
*
那一邊的溫姚沒等到蘇問洲,,在人群中反復(fù)尋找。
“東張西望的成何體統(tǒng),,你在看什么,?”
溫姚癟嘴:“我今天結(jié)交了朋友,她說好會來找我的,?!?p> 溫夫人說:“或許是她有事耽擱了,都已經(jīng)這么晚了,,我們先回去用膳吧,,鹿園寺的齋飯很好吃的?!?p> 兩人吃完飯,,正打算出門散步,不知怎么的一陣頭暈,。
“娘......我不舒服,。”溫姚捂著額頭坐在凳子上,,幾乎要睜不開眼,。
旁邊的溫夫人狀態(tài)更差,她咬牙切齒地說:“這,、這飯菜有問題,,是誰?,!”
可是藥效上來了,,不一會二人便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