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身前老婆婆一副記憶錯亂,,偏還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袁楓不禁想起了自己當(dāng)初上大學(xué)時,,每逢期末考試就著急忙慌著背誦知識點(diǎn),,臨時抱佛腳倉促復(fù)習(xí)時的情景,。
背書狀態(tài):
嘩啦嘩啦,,翻過一陣書:馬冬梅。
啪嘰,,合書之后:馬什么梅來著,?
撓撓腦袋,緩慢翻書:馬冬梅,。
自信滿滿的合上書:什么冬梅?。?p> 翻書:馬冬梅,。
合書,,深深點(diǎn)頭:哦,金瓶梅,。
老婆婆的表現(xiàn),,不就跟那時的自己一毛一樣么。
唯一的區(qū)別,,可能就是這老太太的記性大學(xué)時代的自己還差,。
罷了,差就差吧,,先救人要緊,。
留意到郝慧江的狀態(tài)比起剛剛中毒時要好了很多,袁楓臉色露出喜悅,,忙上前一把攙扶住傷員,,細(xì)心觀察起來。
“婆婆,,我?guī)熜值膫麆菰趺礃影?,?yán)不嚴(yán)重……”
銀發(fā)老嫗的記性果真就跟魚一樣,是幾秒的存檔時間,,聽袁楓問自己師兄的傷勢,,當(dāng)下就忘記了剛剛的問題。
“哦,,還好,。能遲死一會……”
那波瀾不驚,平淡至極的話語,當(dāng)下就把袁楓好不容易松懈下的心神再次緊揪起來,!
“什么……你不是救他了么,?”
“什么叫救他了,老身不過是點(diǎn)了他身上幾處穴道,,毒液暫時不在體內(nèi)游竄了,。若想真正治好,還需要動手把他體內(nèi)的逼出來……”
老嫗白了袁楓一眼,,一副嗔怪嫌棄之狀,,似是在說:還有這么沒見識的家伙。
“那敢問婆婆,,這毒應(yīng)該如何才能逼出來呢,?需要用刀割破皮膚擠嗎?”
袁楓忙著救人,,眼前閃過武俠小說電影中刮骨療毒的情節(jié),,再次追問。
而這個時候,,在體內(nèi)毒血被老嫗全部排擠到一處,,隱隱臉上傳來燥熱滾燙之意的郝慧江,也漸漸恢復(fù)神智,。
剛一睜眼,,聽到袁楓說什么動刀子之類的話語,當(dāng)即就身體繃直了,。
直到聽老嫗說出治療方案,,這才心有余悸,重新躺平,。
“什么動刀子,,你小子怕不是話本看多了……睜大眼睛瞧著!”
“瞧著”二字剛一說完,,只見老嫗雞皮覆蓋的雙手,,突然變得青紅交加,如同撫琴彈弦一樣快速撥弄在地面之人身上,,一股玄奧的牽扯之力瞬間帶動天地間靈氣能量,。
大椎穴!
天宗穴,!
肩井穴,!
滋滋如鐵板冒油的聲音響起。
層層霧氣,,好似蒸籠中氤氳的水蒸氣,,裊裊升騰,!
很快,郝慧江的受傷患處,,就宛若透明化,,肉眼可見的,有一顆顆黑色蟲卵被氣流推動,,點(diǎn)點(diǎn)綠色熒光不時泛起,,直接被聚向胸腔位置!
待得那蟲卵聚向一處,,融入鮮紅的血液中化為整體黑色黏膩液體,。老婦左掌輕輕向前一推,如同死人詐尸一樣,,Duang的一下,,郝慧江的身體就蜷曲彈坐而起,!
目瞪口呆中,,袁楓耳畔傳來一聲急呼:“愣著干嘛,快打他啊……”
“什……什么,?打,?打他?”
袁楓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了,。
“此刻毒液已被聚集,,只需強(qiáng)大外力擊打,便可將此子體內(nèi)余毒盡數(shù)排泄而出,!我叫你打你變打,,廢什么話!”
當(dāng)?shù)迷俅温牭嚼蠇灤叽俚穆曇艉吞崾尽?p> 他這才真的相信這是治療方法,,用一種眼巴巴的難為情眼神看向郝慧江,。
“師兄……我……我動手了啊……你莫見怪,此乃權(quán)宜之計,,權(quán)宜之計……”
而郝慧江,,在得到老婦的救治之后,渾身力氣恢復(fù)了大半,,眼看自己就要被治好,,哪里還會在乎這些。
亢奮之下,,點(diǎn)著頭就高呼起來:“快,!快!快來,!用力一點(diǎn),!最好一次就能排盡!”
說罷。
看袁楓將要動手還未動手,,似還是有點(diǎn)難為情,,他氣急敗壞道:“快打我,用你最厲害的一招打我,!
愣著干嘛,,你倒是打我啊,不要覺得我弱不禁風(fēng),,我身子骨很強(qiáng)壯的,,就算再痛也不會叫出來的……”
“我會打死你的……”
袁楓看了看自己的拳頭,搖搖頭,。
“別說笑了,,什么樣的拳頭為兄沒見過,快來,!你打的越用力,,我就越開心……”
郝慧江嗤笑一聲,一副“你唬我啊”的不屑模樣,。
“那我可真打了……我的很大,,你忍一下……”
媽的,生平第一次聽到這么無語的要求,。
打就打吧,!
反正是為了救人!
只見袁楓在這一聲后,,再沒有拖泥帶水,,搖頭晃腦,捏緊拳頭,,咬牙怒吼一聲“阿打,!”
沙包大的拳頭,便如從炮筒中攢射出的炮彈,,頃刻就朝著盤膝坐在地上的郝慧江擊打而去,!
強(qiáng)大的力道,一瞬間將面前的空氣撕開一道小指粗細(xì)的口子,,帶動起二人衣衫如飛,,滾滾震蕩,使得銀發(fā)老嫗的面皮都難以避免受到了一顫,!
砰,!
又準(zhǔn)又狠的一擊!
一擊之下,,郝慧江如遭雷擊,,原本充滿期待的雙眼,,怒睜銅圓,似是正在經(jīng)歷什么不可思議的折磨,,渾身骨骼發(fā)出咔嚓聲音,。
胸腔不受控制的迅速發(fā)生凹陷,旋即出現(xiàn)拳影,,臉盤腫起,,如發(fā)聲的蛤蟆,很快,,一道腥臭難聞,,帶有深黑暗紅顏色的血線,就朝前方毒物匯集之地,,洋洋灑灑噴吐而去,!
他的頭頂豆大的汗珠嘩啦啦的墜落,上身衣衫被震裂,,化為條縷狀耷拉在褲腰,,一聲撕心裂肺,痛徹骨髓的尖叫,,直沖云霄,!
“?。,。。,?!啊?。,。?!痛死我了?。?!”
緊接著就癱在地上,,渾身痛的直打滾!
“??!”
“啊,!”
“好痛??!”
打滾了一陣,似是無法宣泄身體的痛意,,又再站起,,發(fā)瘋似的甩動臂膀,如狒狒般在上身各處錘擊拍打,,齜牙咧嘴痛的跳腳,,一邊大喊一遍還吐著舌頭發(fā)出怪叫。
像極了原始部落的野人在篝火晚會亂舞,!
“呼……fu……嘶……啊……費(fèi)費(fèi)費(fèi)……”
聽得袁楓和銀發(fā)老嫗直皺眉,。
“現(xiàn)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吃不得苦了,?!?p> “我都說了我的很大,讓他忍一下,。事實(shí)證明,,他也不中用啊?!?p> 袁楓杵著下巴,,癟癟嘴巴,眼里露出對郝慧江的淡淡失望,。
“婆婆,,那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了吧?”
“你看他活蹦亂跳,,要死要活的樣子,,像是有事嗎?”
銀發(fā)老嫗摸著自己的鶴頭拐杖,,神情淡漠,。
“多謝前輩搭救之恩。還未請教您的名諱……”
想起自己跟這老婆婆說了這么多了,,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袁楓面露尊敬,恭敬問道,。
“名諱,?”
銀發(fā)老嫗?zāi)樕下冻雒H弧?p> 頓了好一會。
表情由眉頭緊皺過渡向舒展,,這才徐徐說道,。
“老身好像叫蔡……蔡無雙……”
蔡無雙?
袁楓暗暗將這個名字記在心里,。
“你呢,?”
老嫗一臉好奇狀,。
我靠!
又回來了,!
袁楓感覺自己快被自己名字折磨死了,。
大哥,我叫袁楓,,袁楓啊,,我說過好多次了。
正滿心煩亂,,發(fā)愁自己究竟該如何跟老婆婆有效介紹自己,,才能跨過這個問名字的坎。
忽然,。
他腦中閃過一陣靈光,!
這老婆子好像只是對兩個字的名字不甚感冒,對三個字的還好啊,。
她還記得自己叫蔡無雙,。
照此推斷,我是不是也應(yīng)該給自己起個三個字名字呢,。
眾所周知,,這個世界屬于古代,每個人都可以有好多名號的,,就跟后世自己的一個撲街寫手朋友,,老是喜歡起賊多的馬甲一樣。
念及如此,,他靈機(jī)一動,,隨即開口。
“不瞞前輩,,晚輩姓袁,單名一個楓葉的楓,,小名彥祖,。”
“彥祖,?”
“嗯,。”
“或者您也可以叫我天樂,?!?p> 看老婦好像對彥祖這兩個字不大能記住。
袁楓果斷換了另一個名震江湖的名號,。
“天樂,?”
老婦露出深思狀,。
“哦,還能稱我為于晏,。您也知道,,長得帥的人,別人給起的名號難免會多了點(diǎn)……”
袁楓恬不知恥的道,。
就在老婦欲要張口時,。
袁楓再次補(bǔ)充一句。
“當(dāng)然,,如果叫城武更順口一點(diǎn),,也不是不可以……”
話剛說完。
下一刻,,在他猜想之中,,但又在預(yù)料之外的一幕發(fā)生了。
只見銀發(fā)老嫗露出恍然大悟之狀,,臉上蒙著的苦惱神情煙消云散,。
“哦,袁彥祖,,袁天樂,,袁于晏,袁城武,,你這諸多名字倒也還蠻有意思……”
說罷,。
用拐杖杵了杵地面,朝袁楓綻放出一個和藹的笑容,。
“還是叫彥祖吧,,這名兒,老身瞧著跟你更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