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韶陽之母安氏自屋里拿出自己裁好的衣裳,,要顏韶陽去試一試,,顏韶陽滿意歡喜地拿去試了,安氏見她眼下掛了兩個烏青,,便問:“我的兒,,可是近來休息的不好?”
“沒呢,,只是近來有王妃要帶著世子入天宮覲見,,到時候我們得把人保護(hù)好了,所以多了些演習(xí),,總要我們早……”顏韶陽話說一半,,本想抱怨彌生神君每次都讓他們提早近一個時辰去,實在離譜,,若說有要事便罷了,,卻是為些無關(guān)的瑣事消磨時間,但是一想起自己說了會讓母親擔(dān)心,,只能作罷,。
“唉,當(dāng)初要你莫來,,你不聽的,,現(xiàn)在曉得累了,媽看看給你找的關(guān)系早點調(diào)回家里去……”
聽見母親這樣說,,顏韶陽急忙擺手:“不用不用,,去哪里做事不累的,我在這兒挺好的,,您別操心了,。”
安氏道:“喲,,你這份苦差事,,哪個女孩子家家的能呆的住哦,就連你們那個什么元君,,人家也調(diào)到別處享福去了,,聽說最近正相親吶,你說她先前這么久都沒說過想成親,,怎么突然就急著……”
顏韶陽急忙打斷她的猜測:“想什么呢媽,,人家要不要成親是人家的事,橫豎不會和咱們家結(jié)親,,你管人家呢,。”
“哎呀,,怎么媽一說成親的事,,你就這么激動,”安氏抬手掐了把顏韶陽的臉,,本想拿她打趣,,忽然又想起來,“你們那個元君,,前不久是封了真人罷,,怎么別人都沒得真人來當(dāng),,她就這么快的,上面有人,?”
“才不是,,是天庭的規(guī)定,女仙神君升元君,,元君再往上就沒了,,要再賞只能橫著加真人稱號?!?p> “那不是占大便宜了,,升的都比人快一頭?!卑彩蟽裳鄯殴?。
說起這事顏韶陽就來氣:“這哪里是便宜,分明是個阻礙,,好多事只得天君方有權(quán)可做,,這樣一來直接把人上頭的路都給封了,誰家上頭有人的還能混成這樣,?!?p> 安氏倒覺得問題不大:“不讓做便不做嘛,反正比人多了稱號,,身份高了截,,又有銀子又少做事,小丫頭還不知足嘞,?!?p> 顏韶陽只得在心中再次感嘆講解失敗。
另一頭獻(xiàn)惠的確是在與人相親,,她被家里打扮成個金貴的溫柔小姐,,囑咐手中的團(tuán)扇需遮著半張臉不可放下,坐在正廳的一側(cè),,面前的紅木案幾上擺了些許鮮花,,再有香爐青煙裊裊,似在防止對方看清獻(xiàn)惠的面容,。
前來相親的男子坐在正廳的另一側(cè),,正滔滔不絕地講述他對天庭未來的戰(zhàn)略規(guī)劃:“……就是一個字!打,!至于軍費,,我也曉得天庭近來不寬裕,其實我們完全可以令九州增稅,交不上來便強(qiáng)征,,為了天庭苦一苦百姓算得了什么,,天庭好了百姓才能好,到時候造上兩三百戰(zhàn)船,,直接航海過天險,,便是那兀顏家的也綁來為奴……”
獻(xiàn)惠算是明白為何姑姑們反復(fù)讓自己把臉遮住了,是要她憋不住笑時還能擋著些,,倒也奇怪,這些天見的男子才貌均不出眾,,談話時卻有一種詭異的亢奮,,恨不得挖出他們腦袋中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看來的東西以顯現(xiàn)他們的經(jīng)天緯地之能,不得不說,,他們雖說學(xué)識甚是淺薄,,卻能以如此洪亮的嗓音來教自己如何治國安邦審訊斷案,實在是勇氣可嘉,。
對面的男子依舊在說,,獻(xiàn)惠在團(tuán)扇的掩護(hù)下打了個呵欠,心想師兄你這招可真是夠損的,。
前些天獻(xiàn)惠問陸曜,,既然如此,讓人掉以輕心放松警惕好辦,,只是又如何同時讓人急著叫她帶兵打仗,。
陸曜想了想,道:“你去相親試試,?”
“什……什么,?”獻(xiàn)惠沒料到這勸人相親的話竟能從陸曜嘴里出來。
就知道獻(xiàn)惠會誤解,,陸曜急忙解釋:“要說叫人放下戒心,,你去相親,他們自然會以為你是累了想尋個依靠歸家相夫教子之類,,必要輕看你,,可是你若真回家成親了,那邊魔族可就沒人幫著打了,,他們也舍不得,,定想著得叫你先替他們盡完忠才行……”
獻(xiàn)惠聽后覺得似乎有點道理,回家后在母親再次說起相親的事宜時即點頭答應(yīng)了,,母親高興的不得了,,連給她安排了好幾場。獻(xiàn)惠還記得第一場的是個孱弱的小子,坐在那半天都講不出一句話,,兩人皆是尷尬萬分,,如今聽多了后幾個嘴沒停過的講話,竟叫她感嘆擇辭而說,,不道惡語,,時然后言,不厭于人實屬男子之美德也,。
正想著羞怯使人可愛,,獻(xiàn)惠腦中又浮現(xiàn)了那只怯生生的鮫人,不禁莞爾,,誰料對面的瞧見了,,以為是自個兒的真知灼見動了美人心,講起來愈發(fā)起勁,。
通天府中,,辭弘召來了陸涼,陸涼自入職以來,,眾人知曉他與陸曜是同族,,皆以厚待,只是辭弘上任后看陸曜不大慣,,再加上陸曜如今被調(diào)走,,陸涼在此間的待遇也是一落千丈,本處處有人稱兄道弟,,忽就作了打雜的,。
陸涼一聽是辭弘召他,猜是自己的轉(zhuǎn)機(jī),,便急匆匆地去了,,一見面即懂事地向辭弘行禮問安道興寧神君好,辭弘對他倒也和善,,禮節(jié)性地問了他近來的情況,,忽而話鋒一轉(zhuǎn),問:“我記得,,你與宣肅天君是同族,?”
“是,按輩分天君是在下的叔叔,?!标憶龃稹?p> “哦,?聽說他近來受傷了,,那你可曾去看過沒有?”
陸涼心想我哪里敢去,唯恐叫你們知道了又要排擠我,,嘴上卻說:“近來公務(wù)繁忙,,未得空去?!?p> “這樣,,那你還是多抽空瞧瞧他去,畢竟這又是親戚,,兩家又常一起辦事,,拉近些關(guān)系也好?!鞭o弘試圖將自己讓人去打探的心思藏住,,但陸涼早已聽出,十分殷勤地往陸曜府上跑,,回來跟辭弘?yún)R報陸曜的恢復(fù)情況,辭弘說與彌生,,彌生再把這些匯報與玉帝,。
“陛下,當(dāng)真是不能再拖了,,如今他行動不便,,正是良機(jī),只怕再拖下去傷好了就少了勝算,?!睆浬馈?p> 彌生既然將話挑明了說出口,,是因為今日與他同被召見的還有一眾通天府的神官,,說是近日三界中有傳聞,言玉帝如今將陸曜調(diào)離,,有藏弓忌能之意,,又曾有化丹樓的神官說,關(guān)于元神的構(gòu)成,,素以物質(zhì)說為尊,,今化丹樓突然多了好些文章,膽敢說元神既有物質(zhì)性,,又有波動性,,為殘識陣鳴不平,分明是歪理邪說,,還敢拿陸家當(dāng)年王位被廢實乃反賊之計作為借口,。
上報的神官明白玉帝雖不懂學(xué)術(shù)之事,但這疑似陸曜為私利攪動學(xué)界,卻在他們的匯報范圍之內(nèi),。
彌生知曉當(dāng)初是玉帝在廢位詔書上蓋的印,,一旦此事證實,玉帝必然得認(rèn)錯,,還要歸還其位,,這般有損天威的事玉帝自然是不愿做的,故在之后私下匯報時趁熱澆油,,慫恿玉帝盡快下手,。
“唉,朕實在是不忍,,他是天庭的棟梁之才,,于三界有功,可惜卻走了歪路……”玉帝嘆了口氣,,在他面前的御案上正放著厚厚一摞陸曜的“罪證”,。
見玉帝還在躊躇,彌生心想你這時候裝好人不動手,,那先前讓我下的毒都白下了不成,,遂現(xiàn)露出一副為難的模樣,隨即道:“啟稟陛下,,有一事臣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這兒沒有外人,!說!”
彌生深吸了口氣道:“前些日子殿里抓了一個散播謠言的,,說是……說是在平叛時有些陛下讓處死成桓真君的,、的證據(jù)在宣肅天君手中……”
果然如彌生所料,玉帝震怒,,問曰:“一派胡言,!抓了沒有?是何人指使,?”
“回陛下的話,,人是抓了,只是問不出是何人指使,,那人只說是茶余飯后的一點閑話,。”
“一點閑話,?何人會說這樣掉腦袋的閑話,?如此看來,需在他妄弄權(quán)柄危害三界之前……”如何又是一個不知君威對三界安寧之重的,,說著話,,玉帝又再度嘆息,,“行罷,你安排一下,,讓孟殊和王姽婳北上抗魔罷,。”
“是,?!睆浬稹?p> 先前處理成桓的事做的太大了,,惹了不少是非,,叫那些亂臣賊子有了話柄,也是當(dāng)時有些心急,,這次得想個更縝密的法子才是,,玉帝心想。
半月之后,,孟殊與獻(xiàn)惠奉命帶兵前往錦,、玚二州,意在收復(fù)失地,,使金甌無缺九州重圓,,因防線過長,二人商定分頭而行,,孟殊往錦州,獻(xiàn)惠去玚州,。
只是才出發(fā)不久,,獻(xiàn)惠在一次休整時讓人清點糧草,卻發(fā)現(xiàn)糧草的數(shù)目與實際不符,,便下令暫停整頓,,徹查全軍,這一查又查出軍備中混了些偽劣之物,,少不得有得耽擱幾日,。
“這……真人,如今前線事急,,不宜耽擱太久,,還得早日動身才是?!必?fù)責(zé)監(jiān)軍的是個來自通天府的小神君,,素聞獻(xiàn)惠之名,故在她面前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只敢小聲的勸,。
“你是說,,要弟兄們穿著這個去打仗?”獻(xiàn)惠說著,,將一塊早已銹蝕的甲片遞到小神君面前,,輕輕一按,甲片便裂開了,。
“這……”神君一時語塞,,獻(xiàn)惠又道:“還是說,要餓著那些戰(zhàn)馬,?若真有糧草失竊,,可是大事?!?p> “不敢不敢,,這軍備的確是極重要,需處理,,真人盡快處理便是,。”三言兩語那神君就被嚇得不敢再說,,連遞上去的報告也是替獻(xiàn)惠說的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