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亦北帶著一臉僵硬的笑容站起身來,,慢慢的轉(zhuǎn)向一旁的傅悠然求救,,傅悠然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頭的地方,敢情這老齊根本就沒那兩把刷子,?不然怎么會這么一副表情,?完了完了,,這下“太子妃”的一世英名可要毀了。她低聲憤道:“沒有金剛鉆,,你攬什么瓷器活,?”
齊亦北的聲音擠得小到極至,“我沒說話,?!?p> 天知道元妃怎么會突然來那么一句,他甚至想問一句:大姐,,你認(rèn)錯人了吧,?
傅悠然剛想起身替齊亦北說兩句推辭之語,一旁的元妃低聲道:“太子妃,,你現(xiàn)在可是代表著皇后娘娘呢,。”
齊亦北一愣,,朝皇后看去,。果然,皇后滿臉的期盼,,再看德妃微微蹙眉的樣子,,顯然也是把自己當(dāng)成皇后的代言人了,如果自己不出場或是演砸了,,后果應(yīng)當(dāng)很嚴(yán)重,。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趕鴨子上架?
無奈的鴨子搖搖晃晃地出列,,站至場中,。看著已經(jīng)放棄不忍再看的傅悠然,,鴨子兄很想“呱呱”叫個兩聲以宣泄自己的無奈,。
昭泰帝對鴨子的想法顯然是沒有研究的,對被逼上架的鴨子更是如此,,他笑瞇瞇地道:“悠然,,想舞一曲什么?”
舞蹈,,齊亦北倒是看過不少,,可跳,?還要跳出不輸給剛剛那位出色的舞姬的舞技?若說琴棋書畫他自是手到擒來,,可現(xiàn)在,,他是徹底沒轍了。
“我舞……”
“什么,?”對兒媳婦幾乎是抱著盲目信心的昭泰帝連忙追問,,太子妃可是他欽點的,太子妃出風(fēng)頭,,自然也是給他漲臉,。
“舞……”齊亦北冥思苦想,幾乎就想放棄之時腦中突然靈光一閃,,“舞劍,!”
在場眾人俱是一臉好奇,昭泰帝極為感興趣地道:“舞劍,?好,!秦有祿,速取劍來,?!?p> 秦有祿不敢耽誤,不多時,,捧了一把鑲金嵌玉的裝飾佩劍過來,,這種佩劍十分美觀,僅做裝飾之用,,劍身并未開刃,,傷不得人。
齊亦北雙手接過,,褪去劍鞘,劍尖垂地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節(jié),,又向傅悠然丟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長劍輕抖,挽起兩朵劍花,,晃得眾人眼中一片銀光,。
齊亦北手持長劍,腳下輕移,,身姿飄逸出塵,,輕靈精妙。時而劍柄提起,,劍尖下指,,有如提壺斟酒,;時而長劍輕揚,飄身而進(jìn),,姿態(tài)飄飄若仙,。這哪里是什么舞劍,分明是一套高深的武藝絕學(xué),。
傅悠然看出了一些門道,,激動得起身鼓掌。她倒不是嘆于劍勢精妙,,純粹是覺得“太子妃”又要彩頭盡收而覺得興奮罷了,。
那些見慣了歌舞升平的宮妃們哪見過這寒光閃閃卻又絕塵仙姿的“劍舞”,一個個早已目瞪口呆,,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了,。
齊亦北覺得自己真TNND是個人才,不,,簡直是個天才,!這套玉女劍是在墨瑋天那里偶然間翻閱了一次,因不適合男子習(xí)練也就沒有深究,,想不到今天耍?;茏右材軐⑷嘶W。餍宰鰬蜃鋈?,老傅,,我對你這個“太子妃”算是夠意思了吧?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
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閑過信陵飲,脫劍膝前橫,;
將炙啖朱亥,,持觴勸候嬴;
三杯吐然諾,,五岳倒為輕,;
眼花耳熱后,意氣素霓生,;
救趙揮金槌,,邯鄲先震驚,;
千秋二壯士,煊赫大梁城,;
縱死俠骨香,,不愧世上英;
誰能書閣下,,白首太玄經(jīng),。
一首《俠客行》,緩緩從齊亦北口中逸出,,合著他手中銀劍舞動,,竟多了一分江湖俠士的落寞與寂涼。
文武全才,!昭泰帝激動得老淚縱橫,,兒啊,老爹總算沒給你選錯老婆,!
于是,,被趕上架的鴨子隨便地跳了一下劍舞,成功地?fù)魯×说洛拿廊讼晌韫?,替皇后徹底扭轉(zhuǎn)了即定的敗局,。
“太子殿下?!毖鐣Y(jié)束后,,眾人三三兩兩散去,一個小宮女追上傅悠然和齊亦北,,“皇后娘娘請?zhí)雍吞渝钕禄刈匣睂m說話,。”
傅悠然正死乞白咧的磨著齊亦北要學(xué)玉女劍法,,聽見宮女的傳話,,齊亦北松了口氣,拖著傅悠然轉(zhuǎn)回紫槐宮,?;屎笠艳D(zhuǎn)至偏殿,在場的還有剛剛那場劍舞的發(fā)起人——元妃,。
元妃跪在地上,見傅悠然與齊亦北入殿不由臉上一紅,。她好歹也是六皇子的生母,,皇后擺擺手,示意她起來,,又微怒道:“今日幸虧太子妃出奇制勝,,否則不僅讓德妃討了彩頭,,更讓太子妃難堪,我們的臉面便要丟光了,?!?p> 元妃囁聲稱是,行至齊亦北跟前就要下跪,,齊亦北連忙用手?jǐn)r住,,元妃囁泣道:“太子妃見諒,那時事出緊急,,若沒有人引開皇上的注意,,德妃的詭計就要得逞了。我一時情急,,想起皇上對太子妃疼愛有加,,只要太子妃稍有動作,那個舞姬又算得了什么,?這才莽撞出聲,,情非得已,還望太子妃不要怪罪,?!?p> 齊亦北無語問蒼天,這樣的話他應(yīng)該相信么,?他出場時明明看到元妃眼中那一閃而過的幸災(zāi)樂禍,,罷了罷了,從小到大,,自己經(jīng)歷的事情還少么,?只是沒想到,他終究小瞧了這些婦人們,,母后常說后宮險惡,,今日他算是領(lǐng)教了。
傅悠然可有些沉不住氣,,寒著臉瞪住元妃,,“要是太子妃跳不出劍舞,不知元妃打算如何收場,?”
元妃有些難堪地道:“這……皇上向來疼愛太子妃,,就算沒有劍舞,也不會責(zé)怪太子妃的,?!?p> 傅悠然還想開口,皇后擺擺手,“好了,,元妃,,你也是為本宮著想,太子和太子妃都會理解的,,你先回去罷,。”
元妃松了口氣,,連忙跪安,,待她退下后,傅悠然扯住皇后的袖子道:“老娘啊,,她不是個好東西,,你……”
“胡說?!被屎蟠驍嗔烁涤迫坏脑?,有些難為情的看著齊亦北,“悠然,,今日多虧有你,。”
齊亦北訝于傅悠然與皇后間的親昵態(tài)度,,一時有些失神,,皇后又朝著傅悠然道:“這話出去可別說,元妃為人雖然小氣了一些,,可這些年出頭的事母后都指著她做呢,,而且德妃那邊虎視眈眈,此時更不能將自己手中的人朝外推,。今日她雖然是存心針對悠然,,但也在無意中幫了我,所以更加不能追究,?!?p> “母后也知道她針對太子妃?”傅悠然氣道:“上次彈琴也是她,!”
皇后搖搖頭,,朝著齊亦北笑道:“后宮就是這樣,好在悠然真金不怕火煉,,不過元妃這么做也是替她家人考慮,,悠然,你剛剛?cè)雽m,,切記要廣交友,、少樹敵,,我聽說太子大婚以來,還沒去過那兩個良娣的屋子,?”
齊亦北臉色一變,“母后……”
皇后笑著擺擺手,,“不用多說,,我都明白,不過咱們女人哪,,總得有這么一天,,哪怕我是皇后,哪怕你是太子妃,。我沒有責(zé)怪你的意思,,只是想提醒你,為了將來的安定,,有些事還是得放手才好,。”
出了紫槐宮,,齊亦北一路不語,,傅悠然也出了奇的安靜,齊亦北奇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天晚上要不要去找美人演練演練?!?p> “演練什么,?”
“墨小子給我的新婚禮物啊?!?p> 齊亦北一腳跺上傅悠然的腳,,“想都別想!”
傅悠然悶哼了一聲,,幽怨地道:“你老娘都開口了,,聽見沒?如果不想處處受針對,,也為了我日后的安寧,,我不能再‘專寵’你一個了?!?p> 齊亦北煩躁的抓抓頭發(fā),,“我比你還急呢!讓你留意玄色的消息,,你到底有沒有放在心上,?”
“當(dāng)然有,!我跟老墨說了,讓他隨時注意,,玄色一回來就進(jìn)宮通知我,。”
“你讓他留意,?”齊亦北鼻子差點氣歪,,“他巴不得看我的笑話,真是所托非人,!”
“喂,!”傅悠然不滿地道:“別把我想得那么低能好不好?我從來是不相信墨小子的,,我說的‘老墨’,,是他老爹?!?p> “?。俊饼R亦北真是服了,,墨燕辰向來是以知識份子的形像出現(xiàn),,走到哪里誰不尊稱一聲“墨先生”?如今竟然被這個天才寨主捉來盯稍,?
“放心了吧,?”傅悠然笑得很是得意。
“嗯,?!饼R亦北應(yīng)了一聲,注意被前方花池邊的一抹月色身影吸引住,,“你看那個……”
傅悠然順著齊亦北的指向看去,,呃……眼熟的曳地白衣,眼熟的飄逸銀發(fā),,還有那條蒙在眼上裝酷的咒印錦帶……
傅悠然無語的與齊亦北對視一眼,,心中同時冒出一個想法——姓墨的果然都不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