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是個古怪的人。
與我相識不久,,卻締結了不錯的友誼,,同為牌佬在偌大的空洞的城市里難尋對手,,有的只有彼此,,不過后來話題僵化了以及一些其他因素便不再繼續(xù)打牌,,直到后來又分到了同一個高中班級才重又拾起這段友誼,。
自從死亡事件2(空城中的未見聞死亡)發(fā)生后實際上剩下沒有大礙的同學之后也鮮有聯(lián)系,,將近17人死在了那場匪夷所思的莫須有事故中,,不但破碎了17個家庭的寧靜,,也讓還未脫離童稚的我們提前面對了分別,感受了生與死的隔閡,。
我因為是單人獨桌所以無感,,可老王不一樣,最早他和班上一個姓惠的男生玩的很好,,他們是同桌,,認識不久卻感情深厚,在那時除了兩個早就認識的同學我誰都不熟,,每天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卻又無比羨慕著那二人的友情,。
他們當說是班上的焦點,盡管看上去平平無奇甚至有些老實巴交的過頭了,,實際上都是些騷貨,,是班上反差最大,最牛牛馬馬的二人,??偰苷鲂┖没睿f話方式,,造型也各有特色:阿惠一年四季頭發(fā)都是一絲不茍而又蓬松的造型,,說話總要捏著音調模仿著各種女網紅的詞匯,用一種半陰半陽或是偏陰少陽的“惠氏發(fā)音”法把一句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話說成魔性至極的網紅語錄,,感染力極強,至于低俗不低俗各人有志,,至少那時我們都極力模仿笑的很開心,。
而老王,一年四季不修邊幅,,和我一樣年紀輕輕已經有了胡子,,不過我是絡腮他是山羊,,所以日子久了總覺得他是我的學長但實際上他比我還要小一歲半。他是個急性子,,寫字快,,做事快,說話更快,,來無影去無蹤,,加上他不喜歡說點綴詞,很簡潔的一句話幾乎一瞬間就出口,,哪怕耳朵再好也要聽上許許多多次才能聽全整段話,。
為什么寫這么長一段,足足七百字介紹他們,。
因為惠死了,,而那一片區(qū)域唯一活下來的只有王。
他身邊的人一瞬間都倒下了,,惠也不例外,,眼神里帶著驚恐接著顫抖了幾下,他說過那一瞬間的變化來的太快,,他笑的太大聲所以崩潰的瞬間來的更徹底,,而我,我所熟知的人全都安然無恙,,所以盡管我也經歷了那場災難,,但是我只是有些遺憾,更多的是對于沒人相信我的憤恨,。
人與人的悲喜總是不相通的,,所以我沒法安慰他,更不能說“我理解你”這些話,。
與他一同絕望的還有惠的父母,,由于我們班的學生大多分到靠近的病房,去探望某一人時順便也能看看其他人,,惠的家人起初堅信著兒子能醒來,,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他的肌肉萎縮,,面容不再圓潤而是干枯的仿佛里頭空透了只剩下一具單純的皮囊,。而更加逼人放棄的是直至今日他的聲旁已經換了很多人:臨房八人全部放棄治療,墓地就在學校后方廢棄的花園里,,春日櫻花雪舞,,夏日荷塘繽紛,秋日紅楓銀杏,,冬日大雪冰封,。
似乎很浪漫,但都不是他們的本意,,沒有人想要這樣死去,,更何況是一群出生在不必擔心溫飽問題的時代的年輕孩子們,他們有著屬于自己的未來亦或是正在追尋未來,,突如其來的災禍帶走了他們的一切,,甚至在他們的墳墓里埋葬的骨灰都不一定屬于他們本身:盡管家長們極力想要留下一部分骨灰,但死去的眾人是這項極為罕見的疾病的唯一案例,,如果不想向活人開刀,,完整的遺體是必要的,而且一份是根本不夠的,。
“必須全留,。”
后來,,在經歷的事情后我們才慢慢理解了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