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捕快,,干得不錯,!
勝男聽到這話,,不知怎地一陣戰(zhàn)栗,似乎她的小把戲被人看穿一樣,。
“下官張備,,不知縣尊駕到,未曾遠迎,,還望大人恕罪,!”
張縣丞連忙向大人行禮,嘴里說著告罪的話,。
“呵呵,,哪里哪里,張大人請起,,”楊知縣抬手虛扶了一下,,然后坐在堂上,他的目光掃向一邊的胖老頭,見他布滿油光的額頭上,,冒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便笑著問道:“這位就是王主簿吧?,!”
“下官正是本縣主簿王運良,,拜見縣尊!”
王主簿心里暗自慶幸,,還好還好,幸虧剛才沒有幫李大頭那廝說好話,。俯下的身子也微微顫抖,,不停用袖子擦著臉上的汗。
“呵呵,,王大人太客氣了,,”楊知縣抬了抬手,讓他起來,,目光掃過大堂上的眾人,,噙著溫文的笑:“本縣初來乍到,縣務還不甚熟悉,,衙門的各項事務還望各位鼎力協(xié)助,,以前是怎么安排的就如何安排,本縣最講究規(guī)矩,,希望大家謹守本分,,不要讓本縣為難哦!”
一番云里霧里的話,,聽在每個人的耳朵里都開始把自己和縣令的話對照,,看看是不是大人對自己若有所指。一時之間,,眾人臉色變化紛呈,,大堂上也靜得可怕。
“是,,下官謹遵大人的教誨,。”
張縣丞首先反應過來,,講規(guī)矩,,好呀,他這個人最按規(guī)矩辦事,,不怕縣令來查,。
“是,小的們也謹遵大人的教誨!”
李捕頭緊跟其后,,他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自己辦案得力,不貪不腐,,如果縣令真的像他所說講規(guī)矩,,他舉雙手雙腳贊成。
“謹遵大人教誨,!”
眾捕快一看頭兒都說話了,,他們這些小嘍啰還客氣啥,忙躬身向大人保證,。
只有李大頭,,他臉上布滿死灰,仿佛看到自己編制了多年的美夢正一點一點的破滅,。
新知縣到了嘛,,自然是一番熱鬧,縣城內(nèi)的鄉(xiāng)紳富戶紛紛跑來給縣太爺請安,,直說要給縣太爺接風洗塵,,如何如何。
勝男則悄悄擦了擦臉上的汗,,呼,,這個楊知縣絕對是個笑面虎,她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
出了大堂,,她回到班房,聽候班頭的吩咐,。不過,,經(jīng)過大堂的一番折騰,捕快們心里都有了莫名的變化,,一些平時跟在李大頭身后的人也開始重新聚集到李捕頭的身邊,。面對李勝男,黃班頭也沒有什么吩咐,,只是笑著說她辦案子辛苦啦,,可以先休息兩天,等休息好了再來上班等等等等,。
勝男見大家看她的眼神非常復雜,,從最初的不屑、嘲笑到現(xiàn)在莫名的殷勤甚至諂媚,,她有點受不了的和黃老爹打過招呼后,,便匆匆溜了出來,。
“哎,哎,,小五,,小五!”
周慶也從人群中擠出來,,大聲叫著她的名字,,結果只看到她的背影,“切,,怎么跑得這么快,,我只是想告訴你魏公子找你呢!”
周慶的抱怨,,已經(jīng)跑遠的勝男自是沒有聽到,,她溜出衙門,不知不覺間就來到魏良家的西式蛋糕房,。
如今案子也結了,李大頭在新知縣面前丟了丑,,估計近期不會威脅自己的老爹,,她這個小捕快也要慢慢的熬資歷,以后的日子也就輕松許多,。心里沒有了壓力,,勝男便想找同鄉(xiāng)好好聊聊,即使這位老兄和她一樣是歷史小白,,但有個來自同時代的人說說話,,她也算解解思鄉(xiāng)之苦吧。
“喵嗚,!”好香呀,!
饅頭跟在勝男的身后,甩動這毛茸茸的大尾巴,,瞇著小眼兒,,一臉垂涎的朝蛋糕房直沖而去。
“呃,,你這個饞貓,!”
勝男無語,饅頭的飯量讓她很糾結,,一只貓每餐吃得比自己還多,,關鍵是這位貓兄每天要吃至少五餐。
魏良的蛋糕房很像前世的西餅店,,寬敞的窗戶沖著大街,,通過窗口,,可以清楚的看到幾節(jié)半開放式的櫥窗,每個櫥窗都用透明的白紗布蓋著,,透過紗布的小孔,,蛋糕的香氣絲絲繞繞的散發(fā)出來,引得附近的小孩子吸著鼻子直流哈喇子,。
“呵呵,,是李捕快呀,怎么,,案子審完啦,?”
櫥窗里的小伙計忙碌的為客人介紹糕點、稱重,,一身天青色長袍的魏良則站在一邊幫忙,,拿著尖桶工具給每個泡芙加奶油。
“恩,,剛審完,,泡芙是剛出爐的?”
勝男也被這香甜的味道吸引,,恩,,好濃的奶油味兒,她滿臉懷念的看著里面黃騰騰的小點心,。
“對呀,,來點兒?”
魏良看她瞇著眼睛陶醉的樣子,,也不禁一笑,,心中的陰郁也暫時被壓下。
“好,,來,、來兩斤吧!”
勝男剛想說來點兒,,結果身下的饅頭已經(jīng)抱住她的大腿,,她地頭看了看饅頭胖成一個球的樣子,連忙改口,。
“小四兒,,給李捕頭稱兩斤泡芙!”
魏良把櫥柜里的泡芙加完奶油,,便擦了擦手,,拿著給勝男稱好的泡芙從店里出來:“李捕快,咱們好好談談吧,!”
“好呀,,這是點心錢,!”
勝男正有此意,她從荷包里摸出三十文銅錢遞給他,,人家櫥窗的墻壁上掛著一排小木牌,,上面明碼標價,每一種點心多少錢,,寫得清清楚楚:泡芙,,十五文錢一斤。
“呵呵,,不用,,算我請你的。走吧,!”
魏良擺擺手,,沒有收錢,而是滿懷心事的和她一起在街上溜達,。
“那多不好呀,,”勝男呵呵傻笑,然后用手指捻了一個丟在嘴里,,“真好吃,,老兄,你哪里人呀,,怎么來的明朝?”
“我老家在菏澤曹縣,,是個剛剛畢業(yè)的小法醫(yī),。呵呵,怎么來的明朝,,唉,,命苦唄,”魏良回想起自己悲催的往事,,嘴角彎出一抹苦笑:“工作第一天就遇到車禍,,車毀人亡,然后就來到了明朝,。你呢,,也是死后魂穿?,!”
勝男吃了幾個泡芙,,把紙袋子丟給饅頭,“呵呵,,咱們還是山東老鄉(xiāng)呀,,我前世是濟南人,,也是個剛畢業(yè)的小警察。不過,,我是冤死的,,都是那個該死的01478號實習白無常拘錯了魂,前世的肉身已經(jīng)火化,,沒辦法才來到這里的……”
兩個人慢悠悠的出了城,,在護城河邊坐下來,各自講著自己的故事,。
“……我的故事講完啦,,該你啦,你說說你干嘛非要當仵作呀,,考科舉多好,,當個小官,養(yǎng)幾個小妾,,你們男人不是最喜歡種,、馬、后,、宮的么,?”
勝男一口氣說完,然后用手指捅捅他,,非常八卦的問道,。
“切,你當考科舉和后世的高考一樣容易呀,。雖然咱們那時候也說什么文科狀元和理科狀元,,可那時的狀元和現(xiàn)在的狀元含金量能一樣么?,!”魏良從河邊揪了一根青草叼在嘴里,,微微的苦澀和心底的感覺相應,“再說了,,如果我不帶著姨娘和妹妹逃出來,,恐怕連命都沒有了,還談什么當官,,說什么種,、馬、后,、宮,?”
“哦,我知道了,?!闭T里面恩怨多,,上次她不就見識了一回?,!勝男點點頭,,表示明白,“哎,,老兄,,你對明朝的歷史知道多少呀,我看網(wǎng)絡小說的時候好像提過明中期有個農(nóng)民起義,,大概是哪一年,,你知道么?”
“恩,,好像是正德年間的吧,,再有二十來年估計差不多能趕上?!?p> 魏良是學法醫(yī)的,,他歷史也不咋地,不過網(wǎng)絡小說他也看過,,《回明》里提過什么劉六劉七起義,,好像波及非常廣。
“哦,,那要好好做準備了,!”勝男看著城外遠處的荒山,琢磨著是不是現(xiàn)在就著手改建荒山,,打造屬于她自己的堡壘,。
“沒錯,咱們都是小人物,,估計也改變不了歷史,那就提前做準備,,省得到時候受苦,,對嗎?”
“恩,,沒錯,,怎么說咱們也是老鄉(xiāng)么,”勝男嘴里這么說,,可是總感覺魏良說話的語氣怪怪的,,尤其是提到“咱們”的時候,語氣格外重,,“那個魏良,,我怎么感覺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呢,,要不要和我這個老鄉(xiāng)分享一下呀?”
“好呀,,反正咱們也不是外人,,”魏良想起他們之間的關系,心里也怪怪的,。
“呃,?不是外人?啥意思,?”
“你不知道么,,咱們是未婚夫妻,你是我魏某人訂過親的娘子,!”
“啥,,你說,你說,,我是你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