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需要幫助嗎?”
姍姍來遲的某位玩家一臉懵逼地看著遠處的肉球,,深深感覺自己錯過了一段劇情,,明明她已經(jīng)加快腳步飛速狂奔了,,結(jié)果,還是晚了一步,!
剛趕過來,,這邊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
叮咚——
系統(tǒng)提示音響起。
“又雙叒叕來了,,這回是什么,?”
【牧羊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向自顧自彈出來的系統(tǒng)公告時,,不由一驚,,“游戲更新?這不剛開始內(nèi)測嗎,?”
才剛測了一個晚上,,游戲就要關(guān)服更新了。
這他媽是什么速度,!
《永夜OL》的程序員不要發(fā)際線了嗎,?
“難道……這就是資本家嗎?”
【牧羊人】想到天天996的自家老哥,,滿臉沉重地陷入了沉思,,甚至還有幾分不寒而栗。
她猛地甩了下頭,,锃光瓦亮的腦門上化開的雪水,,頓時飛濺出去,好不容易將跑偏的思路扭轉(zhuǎn)回來后,,突然意識到一件事,,“系統(tǒng)公告上說凌晨五點關(guān)服更新……也就是說,這游戲馬上就沒得玩了,?”
系統(tǒng)界面的右上角,,一行黑色小字:2022年9月14日凌晨四點五十分21秒。
歡樂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又到時間講拜拜了,!
不知不覺間,竟然玩了個通宵,,幸好今天上午沒課,,可以好好補一補覺,至于自家老哥……希望他的小心臟還能承受的了,,不至于當場猝死吧……
“誒,?”
【牧羊人】正滿腦子胡思亂想的時候,注意到遠處的向恩再度挪動了腳步,,困惑地眨了眨眼睛,,“這不馬上就要關(guān)服了嗎,?居然還有劇情?不行……絕對不能錯過,!”
雖然體驗《永夜OL》的時間尚短,,【牧羊人】多多少少也感受到這款游戲的尿性了,不僅是自由度超高,,最讓人感嘆策劃腦回路清奇的——就是這游戲的獨特的一次性劇情,!
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是最早進入游戲的玩家,。
和當時的幾百號玩家,,一起接受了來自導師向恩的新手指引,但是,,她曾聽【菊部有雪】提起過,,后來進入游戲的玩家,都是觀看劇情CG接取的主線任務(wù),。
甚至,,那些CG上還有他們的身影!
做【劫匪來襲】的任務(wù)時,,劇情也是一次性的,,那幾位早早掛掉的隊友,完全不知道后面的劇情,,也沒有辦法再經(jīng)歷一次,。
【幕后煮屎者】倒是挺想追上來,繼續(xù)做任務(wù)的,,奈何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實在是沒法給個坐標……
地圖這么大,TM一直都是夜間模式,,又風雪不停的,,還沒有參照物。
認路能力再強,,也難免會迷個路,。
更何況,她還不太行——認路不太行,。
【牧羊人】實在是不想體會追丟目標的滋味,這一次,,一起步就是狂飆,,雙腳簡直就是飛毛腿,跑得都快要起火星子了,,像是一對不斷滾動的風火輪,。
噗通——
光頭壯漢重重撞斷一棵大樹,,捂著暈乎乎的腦袋,一種強烈的嘔吐感擊中了她,,明明心知肚明,,自己的肚子里啥玩意都沒有,仍然忍不住想往外吐水,。
雖然,,她也沒喝過水。
她手疾眼快,,打開系統(tǒng)界面,,將所有的感官拉到最低,頓時,,整個世界都不一樣了,。
“……需要幫助嗎?”
【牧羊人】耳朵一動,,是導師向恩的聲音,,立即抬頭看去,也是直到這時,,她才注意到導師的身邊除了大肉球子,,突兀的出現(xiàn)了一個玩行為藝術(shù)的家伙。
“嘶——”
仔細一看,,貌似還有點眼熟,!
這不是……這不是那個玩劍的劫匪嗎!
劍客的身體懸在半空中,,保持著一個向前方跳躍的姿勢,,密密麻麻的尖刺劃破衣服,穿透血肉骨骼,,時刻支撐著整具身體,,使他維持這個姿勢已有將近十分鐘了。
臉色蒼白,,身上堆滿狂風卷來的冰雪,,從傷口處滴落的鮮血,也已經(jīng)被瓦希恩山脈的嚴寒冰凍成纖細的冰柱,。
他就像是一座雕塑,,逐漸失去生機。
“一個中階戰(zhàn)士,,應該沒有這么脆落吧,?被風吹吹就要沒命了?”
向恩微笑著,,抬起手戳了一下劍客的肩膀,,觸感一陣冰涼,,毫無疑問,這家伙已經(jīng)凍結(jié)識了,。
“放……放過我……”劍客睜開一條眼縫,,睫毛上的霜隨著這個動作緩緩融化,他的聲音非常虛弱,,幾乎要被風雪掩蓋,。
在傳說中的瘋狂者肖恩面前,他已經(jīng)毫無反抗能力,。
向恩眉頭一挑,,道,“你以為是我困住了你,?”
這個想法,,也不能算錯。
雖然是扎卡里展開術(shù)式,,但是這一個術(shù)式能夠起到作用,,完全是經(jīng)過了他的默許。
同樣在山上,,同樣在扎卡里術(shù)式的范圍內(nèi),,玩家們和早已背叛組織的斧子男,就完全沒有被術(shù)式影響到嘛,!
“簽訂契約,,”向恩平靜地道,“你只有這一個選擇,?!?p> 劍客苦笑一聲,心中腦海中填滿了后悔,。
為什么要上山,?為什么要接受雇傭?如果沒有貪圖亮閃閃的金幣,,他現(xiàn)在應該坐在暖和的酒館里,,聽著老約翰的破鑼嗓子高聲歌唱,往喉嚨里一杯一杯地灌著麥酒,,或許還能約上老相好共赴旅館……
下山的路,,就在眼前,卻無法再向前邁一步,。
結(jié)束了,,一切都結(jié)束了。
他試著動了動手臂,,鮮明的疼痛感從近乎麻木的傷口處傳來,,與之同一時間迸發(fā)的鮮血噴涌而出。
契約,,近在咫尺,。
“一個指印,”向恩憐憫地道,,“足夠了,。”
幾十厘米的距離,,是一道永遠無法越過的天塹,。
劍客再次挪動手臂,大口大口喘著白氣,,微微抬起頭,,雙眼微瞇,盡力捕捉著向恩臉上的表情,,清晰地意識到一點:他無法挪動手臂,,而對方顯然沒有將契約遞到手邊的意思。
他深吸了一口氣,,雙眼緊閉,,猛地催動力量——這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他的身體懸在半空中,,沒有任何借力點——身體上的動作,,使周身的尖刺扎得愈來愈深,疼痛還來不及傳達,,手臂已然向前擊出,。
當手指印在契約上時,劍客的右手臂徹底軟了下來,,有著明顯鍛煉痕跡的肌肉混著翻出的白骨,,無力地垂落向地面,血液像是一行痛苦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