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瓦罐里傳出清脆的敲擊聲,。
孫慈義側(cè)耳聆聽半晌,,待到敲擊聲停止后,,他又對著罐口說道:“除此之外,卑職還有要事匯報,。孫慈義在太上清宮中系有命牌,,正一道中有長老身懷搜魂之術(shù)……”
瓦罐的敲擊聲忽然變得急促起來,他低頭緊張道:
“此事是卑職失察,,他還不能殺,。”
敲擊聲驟然停頓,,半晌后,,幾聲短促有力的敲擊聲再次響起。
他點了點頭,,說道:“喏,,卑職一定竭盡全力!”
瓦罐內(nèi)再無聲息,。
就在他準(zhǔn)備關(guān)閉密室的時候,,瓦罐里又傳出單調(diào)的敲擊聲,他低頭向內(nèi)望去,。
只見狹窄的瓦罐里面,放著一個人彘,。
這是非常殘忍但保密性一流的通訊方式,,因為過于血腥且弊大于利,所以鮮有人知,。
制造方法很簡單,,只要在無數(shù)對雙胞胎中,,選出心有靈犀的那一對,授予佛家法門《兩心通》,,至少修煉三年,,就能做到兩人同心。
隨后,,將兩人做成人彘,,分別存放于兩個瓦罐中,用藥液維系他們的基本生命,。
如此一來,,不管距離多遠,兩個人彘都能夠通過用頭敲擊瓦罐的方式,,做到實時傳遞信息,,并且不會被任何結(jié)界屏蔽,也不會被任何神通法門感知到,。
只見瓦罐里的人彘,,正在以特定的節(jié)奏反復(fù)敲擊的瓦罐,但這并不是另一個人彘傳來的信息,,而是他本身在‘說話’,。
‘殺、了,、我……殺,、了、我……殺,、了,、我……’
孫慈義見狀,從柜子里翻出一瓶藥液,,通過焊死在人彘嘴上的銅管,,緩緩將藥液倒入他的胃中。
半晌后,,敲擊聲漸弱,,直至再無聲息。
他關(guān)上了暗門,,坐在床上,,若有所思地?fù)崦滞笊系膫獭?p> 太子曾經(jīng)在一場生死大劫中,救過他的命,,他手上的傷就是那時候留下的,。
在接到這個任務(wù)之前,他對太子朱標(biāo)還活著的事情一無所知,直至他親眼見到朱杋本人,。
太像了,。
真的太像了。
“殿下,,如果真的是您……”
如果真的是您,,那當(dāng)初為何不辭而別?
為何又會在回來途中病死他鄉(xiāng),?
所有不解和困惑的思緒,,都化作一聲輕嘆。
他躺在床上,,睜著眼睛,。
明天他還是耿直不起眼的小師兄,負(fù)責(zé)監(jiān)督給各個道觀運煤的仆役,,因為把仆役朱杋認(rèn)作故交恩人,,所以給他當(dāng)牛做馬。
他作為棋盤上的棋子,,更是作為陰謀的實施者,,最先感受到雪崩降臨前的片刻寧靜。
就好似山雨欲來的無風(fēng)濕悶,,讓人喘不過氣來,。
……
……
朱杋翻閱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本《存身神打通天法》,,其實就是一個‘氪金抽獎模式’的法門,。
它是一種極其正統(tǒng)的請神術(shù),能夠請神上身,,借助天威,,讓施術(shù)者爆發(fā)出超越本身境界的力量。
這么強力的法門當(dāng)然有弊端,,那就是‘中獎’概率極低,。
因為道家有一條不成文的潛規(guī)則,那就是‘正神不上身’,。
神位越高者,,越難以請動。
像那種鄉(xiāng)野精怪,,隨便給點供品就會上身助力,。但仙不一樣,沒有正統(tǒng)的儀式以及足量的香火,,祂們是不會輕易幫助凡人的,。
至于正神,偶有賜福、傳法,,但上身助力次數(shù)少之又少,祂們只會眷顧特定的幸運兒,。
故而,,一般施展此術(shù)的正確用法,是開壇齋醮,、做符畫箓時,,使用此術(shù),得小神賜福,,使得做法的成功率更高,。
它原本就是偏向輔助類的,好學(xué),,容易上手,,而且很雞肋。
但是,,孫慈義給他這個法門自有用意,。
假設(shè)一個修行者,施展了無數(shù)次這個法門,,那么理論上,,他有概率召喚到太上三清,或者鴻蒙始祖,,一拳干碎所有對手,。
換而言之,如果一個人的運氣好到逆天,,得到了某個正神眷顧,,那就有機會一次就開出ssr。
這種事誰也說不準(zhǔn),,用來打假賽再好不過,。
到時候朱杋一上臺,就算是請到了財神,,別人也不知道,,只會看到他頭頂金光一冒,瞬間干碎了孫慈義,。
賽后隨口胡謅,,說自己召到了某某個大神,幫忙施展仙術(shù),,誰都沒辦法查證,。
抽獎嘛,出金不是有手就行嗎?
至于另一本鎖鼻術(shù),,和存身神打通天法門一樣好學(xué),,甚至更簡單。
顏清瀲沒有騙朱杋,,鎖鼻術(shù)真的是狗都能學(xué)會,。
前提是得有氣感。
這法門主要并不是用來屏蔽天機的,,現(xiàn)在道門中人都把它用歪了,,原本它是用作延年益壽、增益生機的法門,。
入門極易,,精通極難,需要日積月累地反復(fù)修煉,,就像十里坡劍神把lv1的劍法修煉成神一樣,,是罕見的只要靠勤奮和努力就能不斷變強的法門。
當(dāng)晚,,他就把鎖鼻術(shù)修煉入門了,。
生機內(nèi)斂,毫不外泄,。
不過以他現(xiàn)有的靈氣,,僅能維持三秒鐘。
他也想更持久,,但他太虛了,。
三秒鐘,有個屁用,?
他就算上一世是劉翔也不可能在三秒鐘內(nèi)狂奔過一重門和二重門,。
思來想去,朱杋決定先吃飯再說,。他一整天沒吃飯了,,食盒不斷散發(fā)著飯香勾引著他,讓他饑渴難耐,。
吃飽喝足之后,,朱杋試著修習(xí)了一下存身神打通天法,感覺也不是很難,。原來通天代這么好請的么,?
夜?jié)u深,朱杋將兩本法門貼身收好,,躺在了茅草上,,歇息下來,。
他已經(jīng)想好了,先茍幾天,,等羅天大醮一開場,,他就帶著師姐渾水摸魚溜出去。什么宗門大比,,什么狗屁斬緣人,,都不如下山去逍遙快活。
帶著對未來的暢想,,朱杋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一夜無話,。
翌日一早,,戒鐘一響,朱杋就爬起來,,顧不上洗漱,,匆匆忙忙去一重門前收取今日要運的煤炭。
孫慈義今日不在,,負(fù)責(zé)送煤的是另外一群臉生的道士,,估計是臨時帶班。
昨天他被迫給自己放了天假,,代價就是今天要運送的煤炭翻倍,。看著斗車上堆成小山的煤炭,,朱杋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上邊的一塊煤炭比貧民的命還金貴,他要是敢偷偷丟幾塊卸重,,下輩子都別想在龍虎山吃上一頓飽飯了,。
“聽說了嗎?這次羅天大醮,,陛下會親臨觀禮,!”
“早聽說了,據(jù)說馮將軍也會來,!”
推著煤炭的朱杋聽到了,,駐足側(cè)耳,旁邊幾名道士見狀,,嫌棄道:“去去去,,一邊去,臟死了,!”
“陛下也會來么,?”朱杋沒有走開,,反而湊近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