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貫的眼睛不禁抽搐了一下,,他沒有想到這個往日里如同悶葫蘆的老頭會突然跳出來,。一時間,他心中不禁多了幾許疑惑之意,。楊家未必有多少人在軍中效力,,但軍中的門生故吏可是一茬接著一茬,。楊家將和呼家將的名聲,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滿朝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相對無言,,他們可不知道梁山賊人的名姓,,一時間如何能回答這個問題?
徽宗也微微愣了一愣,,看向楊恩成,,好笑的道:“區(qū)區(qū)水洼草賊,,居然連楊將軍都驚動了……”
楊恩成面色鄭重的道:“陛下,這些人怕不是一般的草賊,?!闭f罷,他自顧自的解釋起來:“行軍打仗,,傷亡是免不得的,。擊潰對手容易,要想全殲對手,,只有三條路,。一是兵甲精銳到足以吃掉對方的程度。二是兵馬多到足以包圍而且不讓對方突圍的程度,。三是計(jì)策妙到讓對方束手無策的地步,?!?p> 說罷,,他袖子一揮,面色鄭重的看向眾多大臣,,沉聲道:“我大宋各地州府或有盜賊,,也曾派兵征剿,最多是無功而返,,倒霉的也曾吃點(diǎn)小虧,,可何曾有過征剿兵馬讓人全殲之事?甚至連兵馬都監(jiān)都陷入敵手,,梁山賊人,,委實(shí)不可小覷!”
徽宗的眉頭皺了皺,,還沒有說話,,那邊的高俅又跳出來道:“大將軍此言差了。若依著您的說法,,水洼草賊便能將天下攪得亂成一團(tuán)不成,?”
楊恩成理都沒理高俅,望向童貫,,鄭重的道:“童樞密,,若是你統(tǒng)帥一千西北邊軍,能不能掃蕩梁山,?”
童貫愣了一愣,,有些遲疑,思量了好一會,,才搖頭道:“西北軍不習(xí)水戰(zhàn),。若是上了梁山,,梁山草賊不是對手?!?p> 楊恩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淡淡的道:“如此說來,即使是童樞密率領(lǐng)剽悍的西北軍,,也未必能全殲梁山人馬,。”說著,,他看向高俅,,冷冰冰的到:“這樣的人馬,難道憑借一千禁軍就能拿下嗎,?”
高俅大怒,,眼中幾欲冒出火來。他知道對方的心思,,自己身為殿帥府太尉,,自然要提拔自己的親信,難免侵犯到楊家的利益,,所以楊恩成也免不得針對自己,。不過一想到對方說的話句句在理,自己卻無法反駁,,心中自然憤恨不平,。
徽宗眉頭皺得緊緊的,過了良久,,他才搖頭苦笑道:“楊驃騎說的也未免太嚴(yán)重了點(diǎn),。區(qū)區(qū)千余賊人,能成得了什么大事……”
楊恩成面色鄭重,,沉聲道:“陛下,,臣請知道梁山賊人的身份,再做定奪,?!?p> 徽宗眉頭又是一皺,嘴角微微一抿,,此人好不曉事,,怎地如此不知道進(jìn)退?不過此人乃是三朝元老,,可謂勞苦功高,,他也不好隨便見責(zé),微微點(diǎn)頭道:“難道諸人便沒有知道梁山賊人名姓的不成,?”
眾官盡是眼觀鼻,,鼻觀心,,如同泥塑木雕的一般,都不做聲,。他們確實(shí)不知道梁山賊人的名字,,濟(jì)州府也沒有說得明白。
趙佶怒了,,一下子站了起來,,飛快的踱了幾步,冷冷的看向兵部尚書,,語氣陰森的道:“怎么,,你也不知道?”
兵部尚書的腦袋轉(zhuǎn)得如同撥浪鼓相似,,眼見趙佶面色愈來愈陰沉,,再也不敢怠慢,一下子跪倒在地,,低聲道:“陛下恕罪……”
趙佶又望向了吏部尚書,,吏部尚書的表現(xiàn)還比不得兵部尚書,腿一軟,,一下子跪倒在地,,頓首有聲:“陛下恕罪……”
趙佶心中之怒,,幾不可遏制,。他憤然喝道:“難道濟(jì)州知府也不知道賊人的名姓不成?千余精銳,,一朝而喪,,卻連對方的名姓都不清楚,我大宋還真出人才??!”他這番話說的可重了,眾大臣都吃了一驚,,齊聲道:“陛下恕罪……”
趙佶一屁股坐道了龍椅之上,,陰沉著臉,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會,,他的氣才消了,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趙挺之,,又看了一眼不知道內(nèi)心再想些什么的蔡京,,重重的哼了一聲,慢吞吞的道:“著濟(jì)州知府,,鄆州知府加強(qiáng)守備,,征剿梁山賊人,,此外,一個月內(nèi),,我要知道梁山賊人的名姓,。如果這點(diǎn)事情他們還做不好的話,這知府也沒有什么做下去的必要了,。收拾收拾,,去嶺南罷!”說罷,,大袖一揮,,徑自去了。旁邊自有人高聲喊道:“退朝……”
眾官都不敢多說,,紛紛散了,。童貫心中終存了一絲疑惑,墜在后面,,向楊恩成靠了過去,,低聲道:“老將軍,您在朝堂之上,,緊盯著梁山賊人身份不放,,是不是其中有什么緣故?”
楊恩成看了童貫一眼,,微微一嘆,,他倒不是看不起童貫,能在萬軍之中掙下了功名,,這樣的人便是惡人,,也值得他尊敬。他沉吟了片刻,,輕聲道:“能將一千廂兵吃掉,,這樣的戰(zhàn)果普通的草寇是辦不到的。廂兵雖然沒有禁軍精銳,,比不得邊軍勇悍,,但勝在熟悉地理。更兼此戰(zhàn)濟(jì)州軍中有數(shù)十步人甲兵,,又有三百騎兵,,此等實(shí)力,若是尋常草寇,,便有三五千人,,也只有敗亡一途??汕в嗳笋R全軍覆沒,,這未免有點(diǎn)太……”
童貫聽了,,心中也微微一驚,他看著楊恩成,,鄭重的道:“老將軍,,那依著您的意思,這梁山上的賊人,,該是什么樣的人,?”
楊恩成思量了片刻,搖頭嘆道:“我不知道,,不過想來山上有落草的軍官罷,。若非如此,梁山賊人也不至于如此剽悍,?!?p> 童貫聽了,飛快的思量了一番,,面色一下子變了,。別的事情他不敢肯定,但他知道,,林沖和秦風(fēng)肯定在一起,,說不定其中還有大相國寺那個倒拔垂楊柳的和尚也在。這三個人都有勇有謀,,難怪征剿捕盜的官兵會吃了大虧,。
楊恩成大有深意的看了童貫一眼,輕輕搖頭感嘆道:“若真有軍官落草,,能將這股人馬收編,,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情。河北東路,,河北西路,以及河?xùn)|路三路乃是我大宋北部屏藩,,若是能給他們一個節(jié)度使的職司,,防備北方,也是一件好事情,?!?p> 童貫聽了,愕然已對,,他沉思良久,,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他有一種感覺,,自己的心思,,似乎讓那個看上去古板的老頭子窺破了,。他抬頭看著楊恩成遠(yuǎn)去的背影,慢吞吞的低下了頭,。招安,,似乎太早了點(diǎn),節(jié)度使的位子,,朝廷是不會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