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杜傷心中怎么想,,在杜荷的堅持與杜如晦的默許之下,王晟他們主仆五人的下場已是有了定論,,不但會被人胖揍一頓,,最終還會被人抬著在街頭游上一圈兒,,直至送至府衙交由官差,。
不管事后這件事情會以一個什么樣的結果收尾,,總之有一件事情杜傷很是確定,,那就是太原王家分派在杜陵的這一個分支,,算是被他們杜府給得罪死了,,日后再見,當就已是死敵,,再無半點可以緩和的余地,。
不知道為什么,在得出這個結論并看到王晟他們主仆被人打得鼻青臉腫的樣子之后,杜傷反而覺得渾身上下一身的輕松,,甚至還有一種想要親自上去在王晟的嘴臉上踹上兩腳的沖動,。
之前同老爹一起,一直擔心會跟人撕破臉面,,一直在顧忌著王家背后世家大族的勢力,,唯恐自己稍有不慎,就會將他們整個杜氏一族引入險地,,所以在面對著這些人的逼迫與陷害時,,一直都在不停地隱忍,哪怕被人欺負上門,,哪怕被人當街羞辱,,也都在一門心思地想著怎么忍下心中的惡氣,怎么湊齊欠下的銀錢度過此劫,。
現(xiàn)在,,大伯從長安歸來,堂弟杜荷又很是強勢地直接將王家的獨子給暴揍了一頓,,徹底地將他們杜府給推到了王,、錢、趙三個本地家族的對立面上,,不知為何,,杜傷但覺得之前心中所有的擔心與憂慮,所有的顧忌與不敢,,在王晟還有其手下仆從的慘叫聲中,,全都被拋到了九宵云外,,整個身心都變得極為舒爽,。
忽然覺得,其實這也沒什么大不了,,把人打了又如何,,徹底地把臉皮撕破又能怎樣?之前自己一味忍讓的時候也沒見他們有過哪怕半點的收斂,。既然打與不打,,都免不了他們將杜氏趕盡殺絕的念頭,還不如趁現(xiàn)在得勢之時,,先揍上一頓過過手癮,!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句話說得不錯,,但是也得看分什么時候,就眼前的這幾只小蝦米,也值得咱們兄弟去忍氣吞聲,?”眼見著杜傷的精氣神兒有了明顯的變化,,知道這位堂兄定是已經將之前束縛在身上的那些憂慮顧慮全都拋開,一些本屬于年青人的熱血本性開始回復,,杜荷適時地在旁慫恿道:“堂兄,,要不要也上去踹上兩腳,出一出方才胸中的惡氣,?”
“少爺,!”見在他們二少爺?shù)男M惑之下,杜傷少爺還真是有些意動,,一旁的杜川實在有些看不下去,,不由在一旁出聲提醒道:“老爺夫人還在前面候著,不好太多耽擱,,這里的事情交由杜荒去處理也就是了,。”
“嗯,,”有些掃興地看了杜川一眼,,杜荷頗為可惜地輕應了一聲,之后便帶著杜傷堂兄一起,,隨著杜川管家向大道中央的頭輛馬車走去,。
至于杜荒,則留在原地,,一如往常地為他們家少爺擦著屁股,,只不過這一次,他卻是極為地心甘情愿,。
在馬車的近前,,杜傷拱手彎身與杜如晦見禮,杜如晦只是不置可否地輕點了點頭,,對于老家現(xiàn)在的狀況,,并沒有出言詢問半句,只是吩咐著讓杜傷與杜荷同乘,,一起返回家里,,有什么話,到家之后再作詳談,。
就這樣,,在官道中央停了近一刻的杜府車隊,又開始緩緩向前駛動,,從城北一直繞到城東老宅,,前后一共才用了不到一刻的時間而已,。
杜府祖宅的門前,接到訊息的杜楚客已帶著妻兒在府門外候了多時,,見到大哥的車隊緩緩向府門靠近,,杜楚客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慈味兒。大哥回來,,他自然是心中歡喜,,但是為何偏偏會是在這種時候?
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心而遭人惑騙,,不但欠下巨額外債,,而且眼見著家中的這片祖宅與數(shù)代積累下來的田產都即將不保,杜楚客實在沒有顏面再見大哥當面,。
“爹,,大伯回來了,那些壞人是不是就不敢再來咱們府上吵鬧了,?”杜楚客的身后,,二子杜昆一臉稚氣地脆聲向老爹詢問。
“應該會吧,?!倍懦托闹兴釢恢每煞竦剌p應了一聲,,大哥雖然本事,,但是畢竟已經失了權勢,就像是一只沒了牙的老虎,,想要鎮(zhèn)住王,、趙、錢他們三家,,怕是不易,,這一次,怕是也要累著大哥他們一家跟著受苦了,。
父子兩個正說話間,,第一輛馬車已在幾人的跟前停下,,待車馬停穩(wěn),,車簾兒被人從里面掀開,卻是杜如晦第一個從車廂走下,。
“大哥,!”杜楚客一臉羞愧地躬身迎上,在杜如晦的跟前欲言又止,,輕叫了一聲大哥之后,,便不知再說什么是好,,只是低著腦袋站在那里。
“這兩個就是昆兒與瀠兒了吧,,”沒有理會杜楚客,,杜如晦的目光向后越過,最后停留在了杜楚客身后一男一女兩個小家伙的身上,,面帶著笑意,,輕走至近旁,抬手輕拍了拍兩個小家伙的腦袋,,道:“四年前老夫離開杜陵的時候,,都還是個小不點,不想現(xiàn)在,,都已長高了這般許多,!”
“伯父安好!”兩個小家伙亦是齊齊彎身見禮,,逗得杜如晦站在那里哈哈大笑,,開懷不已。
“大伯有禮,!”杜楚客的夫人也趁機過來見禮,。
“嗯,弟媳有禮,!”杜如晦輕輕點頭還禮,,而后扭頭看了一眼正在后面與杜楚氏還有杜荷見禮招呼的杜楚客說道:“都是一家人,用不著這般虛禮客套,,有什么話,,咱們到府里再說不遲!”
“是是,,大可說得是,,咱們進府說話,進府說話,!”見兄長跟自己搭言,,杜楚客忙著點頭應聲,招呼著兄長一家進了府門,。
“行了,,說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兒,?”進了大廳,,幾人以長幼落座,杜如晦輕瞥了眼坐在身側下首的老二,,沉聲問道:“到底欠了人家多少銀錢,,竟會被人欺辱至此等地步,?”
辭官之前,杜如晦就曾有預料,,知道自己一旦辭官,,在朝中失了權勢,杜陵老家必會受些影響,,只是他沒想到,,這些不利影響竟會來得如此之快,來得如此猛烈,,竟一下就觸及到了他們杜氏在杜陵的立身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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