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不可能就這么算了，”晚餐過后,，杜楚客在杜如晦的跟前憂聲說道：“一千八百余貫銀錢,，外加城內(nèi)的二十二家店鋪,，當(dāng)是已經(jīng)快要掏空了他們?nèi)业募业?，他們豈會這般輕易舍棄,？”
雖然對王,、趙,、錢三家有此下場,，先前被他們給逼得幾乎已經(jīng)無路可走的杜楚客,，心中自然是無比的舒暢，不過手中突然多出的這么些財物,，仍是讓他覺著有些燙手,，不甚踏實(shí)。
“大哥當(dāng)還記得,，”杜楚客低聲說道：“王家還有一個仍在長安任職的長輩,，這種時候，那個王政一怕是會忍不住向長安求助,，以此來逼迫我等,。”
“王耿王逸臣？”杜如晦不以為意的抬頭看了處家二弟一眼,，淡聲說道：“刑部侍郎,，在刑部主管刑獄之責(zé)，若是他的話,，二弟就莫要將之放在心上了,，他沒那個膽子過來干預(yù)杜陵之事?！?p> “是,，大哥！”杜楚客頗為意外地抬頭看了兄長一眼,，不是說已經(jīng)辭去官職再無權(quán)勢了么,，怎么感覺大哥身上的威勢卻比之前還要強(qiáng)盛幾分，評論起在職的當(dāng)朝官員來,，仍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杜如晦輕聲提點(diǎn)道：“既然他們已經(jīng)將獠牙咬到了咱們杜氏的身上,，想要一擊斃命，那咱們也就沒有必要再給他們留有什么情面,，直接一棒打死也就是了,，沒有必要覺著心有愧欠?！?p> “至于手中的那些店鋪,，”杜如晦道：“若是實(shí)在不想親自打理的話，就去尋幾個信得過的掌柜,，再怎么說這也是一樁不錯的產(chǎn)業(yè),，莫要荒廢了?！?p> “知道了,，大哥，”杜楚客應(yīng)了一聲,，之后面現(xiàn)難色地輕聲說道：“不過,，無論是酒樓還是客棧，想要重新開張,，都需要一筆不小的本錢,，不瞞大哥知曉，咱們府里現(xiàn)在所有的余錢加起來甚至還不足百貫,，若是一下全都打理出去,，府中的日子就不免……”
“需要多少錢,，直接去杜川那里提取，”杜如晦直接出聲將老二的話語打斷,，道：“這次回來,，皇上亦是賜下了不少的財物，足夠你在其中上下打理,?！?p> “還有，”想起杜荷似乎對這種事情特別上心,，杜如晦不由出聲向杜楚客提醒道：“這種事情莫要讓傷兒還有荷兒他們過多參與,，他們這個年紀(jì)，正是讀書學(xué)業(yè)的上好時機(jī),，切莫要讓他們在這種小道上浪費(fèi)時間,。”
“大哥放心,，這些我都省得，斷是不會讓他們沾染太多,?！倍懦忘c(diǎn)頭回應(yīng)，像是這種連他自己都不甚喜歡的商賈之事,，他又怎會讓自己的子侄去過多碰觸,？
“說起荷兒的學(xué)業(yè)，”杜楚客輕聲詢道：“大哥可是有意讓荷兒去寒山書院讀書,？”
“有這個念想,，不過到底能不能進(jìn)，還要看荷兒自己的造化,?！倍湃缁掭p搖了搖頭，道：“二弟或是不知,，這兩年在長安,，這個臭小子書沒讀多少，禍?zhǔn)聟s是惹了一籮筐,，就他胸中的那丁點(diǎn)才學(xué),，想要入寒山書院，難,?！?p> 同尋常的父母一樣，平素再過嚴(yán)肅的一個人,，只要一提到自己的孩子,，這話語自然也就隨之多了起來,，而且在自己的二弟面前，杜如晦也沒有必要再擺什么架子,，所以說起話來也就隨意了許多,。
“不會啊,？”杜楚客一愣,，道：“之前確是也有一些耳聞，可是今次回來,，見荷兒為人機(jī)敏,，行事有度，并沒有旁人所傳那般不堪,?！?p> “二弟有所不知……”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不覺之間,，多年未見所產(chǎn)生的那一絲隔閡，也隨之煙消云散,，兩人的關(guān)系,，也顯得更為親近了一些。
在兩位長輩閑淡敘舊的空當(dāng),，杜荷也趁著夜色偷偷地鉆到了堂兄杜傷的房間里,，為了自己今后兩年甚至更久的逍遙自在，開始細(xì)心地向這位堂兄兼學(xué)長討教起寒山書院的事情來,。
“所謂下等,，”見堂弟對這些事情比較感興趣，杜傷遂耐心地開始為其講解：“皆為基礎(chǔ),，比如《論語》,、《詩經(jīng)》之類字句的解釋或承接，題有十道,，全對著算為通過,。”
“哦,，”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杜荷心中直接便將這個所謂下等測試給PASS掉，十道題雖然不多,，但是《詩經(jīng)》《論語》之類的書冊卻是不薄,，從里面隨便抽出十句話讓你解釋或銜接，而且還不能有一句出錯,，短時間內(nèi),，斷是沒有可能,。
“至于中等，”杜傷道：“考得則是個人的應(yīng)變與腹中的才學(xué),，負(fù)責(zé)測試的先生多會隨便以一物為題,，讓你即興賦詩一首，或是寫上一篇文章也行,。試后會有先生為之點(diǎn)評,，分甲、乙,、丙,、丁四等，過乙等者視為通過,?！?p> “那上等呢？”顯然,，這個所謂的中等測試也被杜荷給甩到了一邊,，賦詩，或是寫一篇古文,，不確定因素太多,，若是題目自己以前學(xué)過倒還好說，到時直接從以前所背誦的詩詞當(dāng)中默寫下來一首也就是了,，但是，若是完全是一個生僻的題目,，比如桌子,、板凳、蒼蠅,、蚊子之類,，又當(dāng)如何？
“上等嘛,，”杜傷輕搖了搖頭,，道：“很少有人會選，為兄也只是偶有聽聞而已,?！?p> “聽之前考上等未過，卻不得不以下等入院的同窗言講,，”稍頓了一下,，杜傷輕聲說道：“上等院試所出之題，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書中所學(xué),，除了幾道較為復(fù)雜的術(shù)算之題尚還有跡可尋外,，其余一些時政之類的題目,，根本就是無從答起，只能胡亂地寫上三言兩語,?！?p> “哦？”一聽到術(shù)算幾個字,，杜荷頓時便來了精神,，切聲向杜傷問道：“怎么這院試之中，竟還有術(shù)算之類的題目,？”
“這個,，賢弟就有所不知了，”看了杜荷一眼,，杜傷淡笑著出聲說道：“算經(jīng)之道雖然生僻,，但是凡精通術(shù)算之人，皆是一些心思聰敏之輩,，再加上院主韋隘,，對于算經(jīng)一道亦是頗為癡迷，所以,，題目中會有一些術(shù)算之題,，倒也算不得奇怪?！?p> “那這術(shù)算題目,，可有超過三成？”
“五五之?dāng)?shù),，”明白杜荷的意思,，杜傷伸出三根手指道：“只要能無誤答出其中三道題目，自然也就能夠通過院試,，只是,，歷年來，從未聽聞有哪個學(xué)子能連做三道術(shù)算之題的,，所以,，賢弟若想通過院試，依為兄之見,，還是選擇中,、下為上?！?p> 妥了,！就它了！
沒有在意杜傷一旁的勸說之言,，杜荷心中已是有了定論,，對他來說,，還有什么會比做幾道算術(shù)題來得更簡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