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熱得像是在下火,夏茉從辦公樓一鉆出來,,就覺得自己快要被熱浪給融化了,。但為了兌現(xiàn)當(dāng)初對好友妞妞的承諾,,在她生日的今天,親手為她做頓飯,,只能穿著套裝拎著皮包鉆進了最近的菜市場,。雖然周圍一切都看似平常,但她心里總有一種什么都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搖搖頭想甩開稀奇古怪地想法,,卻正巧看到路邊的豆腐攤,案上只有一塊雪白的,、方方正正的豆腐,,在對路人做著無聲的邀請。
買,?還是不買,?夏茉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猶豫不決,正在她踟躕不前的時候,,她的左右也不知什么時候,,各躥過來個五十多歲的大媽,兩雙手幾乎同時指向案上的豆腐,,異口同聲地說:“我要了,!”
站在原地,夏茉對于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覺得難以置信,,為了一塊豆腐,,兩個大媽從拌嘴變成了動手,四周憑空就冒出了幾十號人,,將豆腐攤團團圍住,。
就在她猶豫是繼續(xù)看熱鬧還是轉(zhuǎn)身走人的時候,忽然就看到一抹雪白的靚影,,劃過優(yōu)美的弧線,,像是有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一般,無比準(zhǔn)確地砸向她的面部,。
夏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呆了,,腳卻像生了根一樣,怎么努力都動彈不得,,正在她心里大叫壞了壞了的時候,,突然覺得有人抓住她的肩膀猛搖:“夏茉,,醒醒,醒醒,!”
她猛地坐起身來,,一抹額頭的汗,原來自己又夢到了穿越前的事情,,還沒等定下神來,,就看到眼前之人的手上,正托著一盤雪白的豆腐,,嚇得她趕緊往后挪動身子,,大叫道:“你把豆腐拿遠(yuǎn)點兒!”
夏茉聽到豆腐就覺得滿頭黑線,,更別提現(xiàn)在剛從豆腐夢里回神,,睜眼就見那嫩的出水的白豆腐,難道自己上輩子糟蹋過它,,為什么到哪里都跟豆腐脫不了關(guān)系,!
這俗話不是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么,?說得好說的妙,,說得那個呱呱叫,夏茉此刻算是真正感受到何為一物降一物,,不過她才是被降的那個,,而且是被豆腐降了!
千穿萬穿那么多種穿,,自己卻是被豆腐給砸穿,,到現(xiàn)在夏茉都還覺得囧囧有神,這也罷了,,偏偏還被砸到了這黎家,,成了他們的二女兒,這不是最關(guān)鍵的,,最關(guān)鍵的是……這黎家是開豆腐坊的,!
“干嘛一副嫌棄的樣子,你還是它養(yǎng)大的呢,?”
“錯,!我是爹娘養(yǎng)大的!”
看著黎秋荀又是嬉皮笑臉,、又是得瑟地挑眉那副欠揍的模樣,,夏茉就氣不打一處來,自小打從他得知自己對這白花花的玩意兒敏感之后,,三天兩頭變著法子整自己,,現(xiàn)在這樣已經(jīng)算是小意思了,不過……
“我說你沒事兒端盤豆腐把我弄醒干嘛,?”
“?。 ?p> 黎秋荀聞言猛地驚叫,,震得夏茉的腦子‘嗡嗡’作響,,正想開口之時又聽見了那一驚一乍的家伙說道:“我差點兒忘了,爹出事了??!”
“爹出事了?,!”
一只手立即捂住了夏茉的嘴,,黎秋荀將豆腐硬塞到她的手中,呲牙咧嘴地壓低了聲音說道:“小聲點,,娘在外面呢,?”
“你倒是告訴我爹出什么事了?”
“唉,!說來話長,,總之你馬上跟我去趟鋪子!”
說是鋪子,,其實不過是趕著早市,,去擺了一個賣豆腐的攤位而已。
被拉扯著出了房間,,夏茉一肚子的疑問沒有來得及問出口,,就看到黎秋荀將起初塞到自己手中的豆腐順手放在了桌上,跑出了門口才聽到他大聲地嚷著:“娘,,爹讓我把豆腐拿回來給你,,我和夏茉去幫爹拿東西?!?p> “順便帶點兒……這倆孩子,,跟猴子似得……”
隱約聽見母親在身后的聲音,夏茉回頭看了一眼,,也沒看到娘的身影,,便跟著黎秋荀開跑。
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跑在街上,,夏茉這才得空開口:“黎秋荀,,你最好現(xiàn)在立刻馬上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唉,!說來話長,,總之你跟我……”
“說來話長你就給我長話短說!”
夏茉恨不得沖上去狠狠踩他幾腳,,不管在什么時候,,他總是驚驚慌慌把所有人都嚇得出了一身汗,自個兒卻總是挑不著重點,,無奈此時雙腿的作用是趕緊跑到爹的鋪頭去,,否則一定要報曾經(jīng)那一踢之仇!
被大媽搶豆腐間接性危害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自己才一個多月大,,那時候就是與黎家三兄弟一起放在床上,而自己的鼻子,,還生生地抵著這黎秋荀的腳丫板子,,之所以記得那么清楚,完完全全來自那一腳,,實在太深刻,!
如果某一天你醒來,發(fā)現(xiàn)你全身縮水成了嬰兒,,還有一個粉可愛粉白嫩的腳丫子抵在你的鼻子面前,,與它溫柔地親吻,你會不會深刻,?
“剛才我們生意做的好好的,,爹見時間差不多了,豆腐也將就著還剩了幾塊人家挑剩的,,所以就準(zhǔn)備著讓我拿回來給娘,。”
額前爆出幾滴冷汗,,夏茉捏了捏拳,,心里默念N遍:黎秋荀,撿重點,!
“那我自然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回來啊,,反正都要收攤了,我肯定想跟爹一起回來嘛,,結(jié)果……”
額前的冷汗瞬間凝結(jié)成了黑線,,吧嗒吧嗒地朝臉上滑,夏茉咬牙切齒地直接揮向黎秋荀:“講,、重,、點!”
“我這不是正說到這兒了嗎,,你打斷我作何,?”
夏茉似乎都能聽見自己咬牙的咯吱聲,,卻又不好再發(fā)作,只得將眼睛瞪得比二筒還大,,恨不得在黎秋荀身上扎兩個黑洞……
“突然就來了個大媽找茬,?!?p> 突地聽見大媽二字,,夏茉心頭禁不住抖了一抖,自己就是被大媽禍害的,,這算是個敏感詞,,以后得注意。
“然后咧,?”
“她拿著一塊豆腐說,,我們賣的豆腐是壞的?!?p> “怎么可能,!”
夏茉當(dāng)即應(yīng)道,腿上卻還是能跟上黎秋荀的腳步,,并未落下半分,,臉上出現(xiàn)的則是不容被玷污的堅決:“我們黎家豆腐在街坊鄰里都是有口碑的,怎么可能會賣壞的豆腐給街坊,?”
“所以啊,,爹就將豆腐接過來,看起來倒是跟我們家豆腐差不多,,也是白白嫩嫩的,,不過當(dāng)?shù)皖^一聞,看他神色就知道不妙,?!?p> “難道是臭了?”
閃過幾個對面而來笑得花枝亂顫的大媽,,夏茉一抹前額的汗水,,繼續(xù)了解情況。
“那倒沒有那么夸張,,不過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究竟是怎樣,?,!”
忍不住將粉拳再握,黎秋荀側(cè)眼正好瞧見比自己還要暴力的二姐,,那副母夜叉的兇相,,當(dāng)下虎軀一震即刻說道:“酸的,!我見爹的表情不好看,也拿過來一聞,,差點兒沒把我隔夜飯吐出來,,可是這怎么可能是我家的豆腐,于是我將豆腐放在案上,,不承認(rèn),。”
“對方要求怎么賠償,?”
“咦,,你咋知道?”
“這明顯是來找茬子的,,她不要你賠償難道要你重新給塊豆腐,?”
“真要那么簡單,爹就不會把我支開了,?!?p> 聞言,夏茉也點點頭,,不得不輕聲嘆息:“爹就是太濫好人了,。”
說是濫好人不過是好聽了點兒,,說白了就是怕事,,夏茉也甚為苦惱,家里四兄妹包括娘在內(nèi),,都是受不得半點兒委屈冤枉的,,偏偏爹他這個一家之主,總是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被人占了便宜不知道多少回,,卻還是秉著大家都是街坊,,無所謂的原則,,才會落到現(xiàn)在這樣被栽贓落口實的地步,!
眼見前方堵了大片人,,夏茉便知道那就是今日爹擺攤的地方,因為大家都是早上自己去占位,,所以每天這小小的豆腐攤,,總是會在不同的地方盤踞,,就算前一天收攤的時候,,做個什么標(biāo)記的也是沒用的,,誰不想搶個好位置?
“你們黎家好歹也是老豆坊了,怎好做出這般糊弄鄰里的事情,?”
剛跑到人群外,,還沒來得及開擠,這尖銳高昂的指責(zé)聲便傳了出來,,夏茉不禁更加著急,,卻無奈人太多,根本不給自己鉆進去的機會,。
突然,,一雙手將她輕輕攬住,往一旁帶了帶,,夏茉抬眼看去,,黎秋荀此時面色嚴(yán)肅,,已經(jīng)不似平日里那般的吊兒郎當(dāng),,將她護在身側(cè),另一手便用力撥開人群,,把自己當(dāng)作人肉盾牌,,帶著她擠了進去。
安全攻占領(lǐng)地,,夏茉拍了拍黎秋荀的肩膀,,朝他笑了笑:“謝了!”
“自家姐弟,,謝啥,?”
兩人相視一笑,見自己老爹正賠笑地點著頭,,因為是面向攤子的,,所以視線僅僅只能看到這么一點,就被大媽那肥碩的背影給遮擋了,。
“你們兩個怎么來了,?我這里沒事,你們趕緊回去,?!?p> 邁步繞進了攤子里邊,兩人同時喚了聲爹,,這才成功地將黎成飛的注意力,,從那張著血盆大口不停噴著哈喇子的大媽身上抽回。
“什么沒事,?你們是他的兒女是吧,?呵、以為叫了家里人來,我就怕了么,?今兒個老娘在理,,任你們一家來齊了我也不怕!”
夏茉不禁眉頭深蹙,,她最不喜有人在她說話的時候,,出言打斷。
此時她正好側(cè)身站在攤子里面,,眼角余光掃到案上的那塊豆腐,,再看看沒有賣完的那些,隱約覺得有些什么地方不太一樣,,卻又說不出來,,仔細(xì)瞧去又都差不多,正如老三秋荀說的那樣,,白白嫩嫩的沒啥不同,。
她順勢將手放在案上,旁邊正好擺著切豆腐的鏟子,,夏茉的力道不大不小,,卻剛好將鏟子震得抖了幾抖,那大媽見她斜眼怒瞪的樣子,,又看看她手邊的鏟刀,,剛到喉嚨的話就這么生生地吞了回去,險些把自己給嗆到,。
瞧你那慫樣兒,,還老娘?
“這位大媽,,您剛說什么,?老娘?你給誰當(dāng)娘呢,?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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