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驚魂噩夢
“......呼...呼...呼”
像是一條擱淺的魚兒,,羅洛猛的從床上彈起,,劇烈起伏的胸膛和額頭的冷汗彰顯著他心中的惶恐。
許久之后才平靜下來。
回頭一看,,窗外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隱約間還有著雨點擊打地面的聲音。
“下雨了啊,難怪父親的膝蓋又疼了,。”
無意識的自語打斷了沉靜的夜色,。
羅洛用衣袖擦拭著滿是冷汗的額頭,,背靠著床頭的墻壁,神色變換不定
“夢嗎,?還是前身的...索命,?”
他的心中帶著一絲恐懼,也有著沉重,。
對于自幼生長在無神論社會的羅洛而言,,他自然是不信鬼神的。
可那份痛苦太真實了,,而且穿越都怎么發(fā)生了,,有鬼好像也不奇怪。
何況,,從客觀角度來說,,亨利也的確是因自己而死的。
從重生的那時起,,羅洛就一直避開這個問題,告訴自己這不是他的錯,。
誰能知道他被車撞死了,,還能穿越,還就這么的把人給奪舍了,。
繁雜的思緒沖擊著腦海,,那不安、恐慌,、愧意攪動著心靈,。
‘是潛意識覺得亨利就是自己殺的,然后有了愧疚,,所以才會做這個夢吧,?’
羅洛半靠著床頭,,半響后勉強(qiáng)給出了一個合理的理由。
明黃的火焰隨著窗口吹入的風(fēng)搖曳,,照亮陰晴不定的臉龐,。
忽然,房門的鎖扣被輕輕扭動,,輕微的聲響打斷了屋里的沉默,。
‘這三更半夜的,誰會來找我,?’
疑惑的雙眸緊盯著木門,,羅洛下意識的摸索著身邊的長劍,然后動作一頓,,他忘了從萊德那里拿回那把劍,。
不過在庭院內(nèi)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危險吧?
隔壁還住著萊德他們,。
依然混沌的精神,,讓羅洛沒有之前一樣謹(jǐn)慎,也沒有起身將木門頂上,,只是起身,,站在地上警戒著。
‘咔嚓.....’
一聲輕響過后,,木門被緩緩?fù)崎_,,開門人似乎是在害怕打擾其他人,而放緩動作,。
等木門開的口子差不多大了,,羅洛也看見了對方的樣子,然后一愣,。
“斯蒂芬夫人,?這么晚了,您來做什么,?”
疑惑的羅洛看著竄入的身影問道,。
“我就覺得發(fā)生了那么多事,你沒那么容易睡著,,所以特地帶了紅酒來,,喝一些方便入睡”
斯蒂芬輕揚了手中的陶制酒壺,將一個酒杯放在床邊的桌子上,,沒有半點架子,。
“勞您費心了,不過您大可命您的仆人送來就好了”
這還真是好人啊,羅洛暗嘆一聲,,接過斯蒂芬斟滿的酒杯,,淡紅色的液體在明黃的火焰照耀下,顯得那么的香醇,。
“沒事,,是我想這么做,我在祈禱時總是會想起你,,遭遇的那些悲慘的事情,,所以我忍不住到這里來,讓你知道你并不是沒有依靠”
斯蒂芬的眼中充滿了憐憫和哀傷,,如同一個虔誠的基督信徒,,對受難者伸出援手。
“.........您....愿主回饋您的善良,?!?p> 羅洛苦笑一聲,有點不知道說什么是好,。前世今生,,他第一次見到這樣善良的人。
“我做這些并不是想讓主善待我,,只是明白一個人孤單的留在世界上的感受,,就像...過往的我一樣,盡管你的遭遇比我更加悲慘,。但我想說的是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斯蒂芬?guī)е瘧懙纳裆?,對著羅洛說道:“并且如果你想傾訴的話,,我愿意當(dāng)一個傾聽者?!?p> 羅洛一時間沉默不已,,對他來說,這一天發(fā)生的事的確讓他背負(fù)了巨大的壓力,。
先是遇禍身亡,,然后莫名穿越重生,剛剛準(zhǔn)備去適應(yīng)這個新的身份,,甚至刻意融合身份。
那突如其來的戰(zhàn)禍就摧毀了一切,。
將手中的酒杯一口飲盡,,羅洛啞聲說道“或許您是對的,傾訴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p> “那時,,我和我的父親,在合力打造拉德季大人的劍,,也就是斯卡里茨的領(lǐng)主,。然后,在我們將劍徹底完善后,,一只龐大的軍隊就襲擊了斯卡里茨”
“山腳下的農(nóng)田上全是西格蒙斯的庫曼人軍隊,,那旗幟飄揚,數(shù)不清有多少人,,游走的騎兵不斷的射殺著農(nóng)田上的農(nóng)夫,,宛如地獄”
“而那時我的父親讓我去城堡里避難,自己去村里救被困住的母親,,但等我去找他們的時候,,已經(jīng)........”
講到這里,羅洛止住了聲,,眼中滿是黯然,,一股悲傷自心底而起。
“別哭泣,,孩子.....會好起來的”斯蒂芬安撫的說道,。
“........夫人,我想我可能不太想談?wù)撨@個”
羅洛深吸口氣,,壓下心底涌現(xiàn)的悲傷以及發(fā)酸的雙眼,。
他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對,不該如此,,至少不會這么的深切,。
“好吧,孩子,。很抱歉我讓你這么悲傷,,我這就離開讓你好好休息?!?p> 斯蒂芬嘆了口氣,,決定暫緩對羅洛的開導(dǎo),她不會放棄,,一個虔誠的基督教徒應(yīng)該對受難者施以援手,。
“抱歉,尊貴的夫人,,我很感謝您的開導(dǎo),,也沒有不滿的意思.....只是難以提及那些事。”
羅洛斟酌著語言,,小心的解釋著,。
“沒事的,孩子,。我明白你的意思,。”
斯蒂芬有些無奈,,她算是看出了羅洛的那份小心翼翼,。
但對剛剛一個失去了家園、親人的青年來說,,這樣的表現(xiàn)卻是正常的,。
“那么,晚安,。亨利”斯蒂芬將酒壺以及木杯收拾好后,,推開房門離開小屋。
“為什么會有那樣深切的感覺,?不應(yīng)該的......”
目送斯蒂芬夫人離去,,羅洛沉默的坐在床邊,靜靜思考著剛剛那莫名的情緒失控,。
也許他對馬丁夫婦有一些感情,,但那也是有繼承前身記憶的原因。
‘嘩嘩嘩’
窗外的雨聲沒有停息,,隨著時間漸漸變大聲,,斗大的雨珠擊打在地面上,發(fā)出一聲聲悶響,。
寒風(fēng)順著窗口吹入,,冰冷的氣息撫在羅洛身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算了,,也許是對于他們的關(guān)護(hù)有所感觸吧?!?p> 左思右想還是沒有頭緒,,羅洛放棄了思考,用一塊角落里找到的破舊亞麻布,,掛在木窗上,,來阻擋寒風(fēng)的侵襲。
“睡吧.....希望不會在做噩夢了,?!绷_洛捻滅思緒,,翻身上床,裹緊衣衫,。在窗外的雨聲中逐漸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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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的空間內(nèi),,涌動的黑暗浪潮仿佛永不停息,,羅洛站在浪潮面上,臉色難看,。
身旁一道身影如同幽靈一般圍著羅洛不斷的重復(fù)著什么,。
那是之前夢到的前身。
沒有像之前的噩夢一樣撲上來掐他,,也沒有那樣的憤怒,,只是不斷的質(zhì)問著一句“為什么不救他們”
“這的到底是什么情況!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你想要什么,?”
羅洛死死盯著圍繞著他轉(zhuǎn)圈的身影,但如同剛剛進(jìn)來的情景一樣,,對方只是圍繞著他不斷的轉(zhuǎn)圈,,不斷重復(fù)著那一句。
如同一個沒有智能的復(fù)讀機(jī)器,。
羅洛強(qiáng)壓下心中的慌亂,,不斷的嘗試著溝通,但身影依舊沒有反應(yīng),。
許久之后,,羅洛放棄了。
那身影完全不理會他,,依然我行我素,。在過去了不知道多久后,昏沉的羅洛忽然聽到到有人在呼喊著他的名字,。
隨后身體出現(xiàn)了被搖動的感覺,。
“這聲音是羅巴德的?”
羅洛一個激靈,,仿佛掙脫了什么,,腳下的起伏的黑色水面瞬間停滯,化作冰冷的鏡面,。
然后陡然粉碎,,形成坍塌的空洞將猝不及防的羅洛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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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亨利,?醒醒?,F(xiàn)在不是睡覺的時候了,我們需要你來看看”
出現(xiàn)在房間里的正是羅巴德,,只見他用手不斷的搖著羅洛的身體,,緊皺的眉頭帶著一絲急切。
“羅巴德大人,?發(fā)生了什么”
從噩夢中脫離的羅洛,,剛睜開眼就感覺到了有水珠滴在臉上,抬目一看,,卻是羅巴德,。
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臉上帶著一絲急切,,雨水隨著動作從頭上的尖頂頭盔不斷的向下滴,。
“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有一支隊伍接近了塔爾木堡,,但不清楚是不是斯卡里茨的那一只軍隊,,你是斯卡里茨的幸存者,我們需要你去辨認(rèn)一下,?!?p> 羅巴德以極快的口速說完來因,然后催促著羅洛跟他一同前往,。
聽到這些,,羅洛顧不上剛剛發(fā)生的噩夢,連忙起身拿起墻壁上的火把,,跟上羅巴德的步伐,。
兩人穿過雨幕下的庭院,來到鐵閘門旁的臺階,。
羅洛踏上臺階,,用手遮住頭頂擋住下落的雨滴,四目環(huán)顧,。
城墻上的過道上,,一名名衛(wèi)兵正從臺階旁的軍械庫中搬出一桶桶蓋著油布的木桶,從露出的一角來看,,是箭矢,!
城墻垛口處,十來位衛(wèi)兵披甲持銳,,拱衛(wèi)著一個老人和一個中年人,,卻是先前見過的戴維斯和幕僚。
戴維斯?jié)M臉凝重,,看向遠(yuǎn)方通往斯卡里茨的道路上,,
那里,,分散著近二十道紅色光點,每道光點都相隔不遠(yuǎn)的距離,。
在昏暗的夜色中不斷飄動著,,如同夜中起舞的螢火蟲。
但戴維斯清楚,,那不是什么螢火蟲,,那是火把的顏色。
“大人,,人帶來了”羅巴德帶著羅洛迅速來到垛口,恭敬的對戴維斯說道,。
“形式急迫,,亨利,你能認(rèn)出下面的這支隊伍么,?是不是襲擊斯卡里茨的那些庫曼人軍隊,?”
戴維斯擺擺手,示意羅巴德退下,,轉(zhuǎn)頭對著羅洛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