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波郭衡(上)
"是誰這么大的膽子,?連我們的老家也敢占,?"葛榮一陣憤怒,,也是,這里是他們起兵揚名之處,,有時在走投無路的時候趕來投奔的最后一絲希望,,而現(xiàn)在,卻被人占據(jù)了,。
竟然有人敢占老子的地盤,!這就是葛榮此時的想法,莽撞而簡單,。
而周彥之則顯然比他沉穩(wěn)許多,,他依舊以十分平和的語氣問道:"哦?淵明,,這你可得給我好好說道說道,,我倒想看看,這究竟是哪一路的神仙,。"
陶淵明頷首一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們是神仙,?"
"老陶。"葛榮不由的郁悶,,"你就別開玩笑了,,就算是神仙,我也把他給趕跑,,哼,!"
"我沒開玩笑啊。"陶淵明輕搖羽扇,,說道:"榮,,你可知道一個叫做天師道的道教派系?"
"天師道,?,!"聞聽此言,葛榮倒是沒太大的反應(yīng),,可是周彥之卻是抽了口氣,,說道:"難道是李波、郭衡,?"
"正是他們,。"陶淵明語氣依然,仿佛這些事情本就與己無關(guān),。
自拓跋鮮卑歷730年以來,,有一支活躍異常的宗教勢力出現(xiàn)在西魏帝國蘇浙、揚州等南方行省一帶,,他們就是由瑯琊人李波和他的妹夫豫北人郭衡所領(lǐng)導(dǎo)的天師道,。
瑯琊李氏世奉天師道。西魏永明年間,,李波拜有秘術(shù)的錢塘富人杜子恭為師,,學(xué)習(xí)道術(shù)。后子恭死,,李波傳其術(shù),。他利用天師道在浙東廣為流傳的條件,積極擴(kuò)大家族力量,。史載李波"浮狡有小才,,誑誘百姓,愚者敬之如神,,皆竭財產(chǎn),,進(jìn)子女,以祈福慶,。"(《西魏書,。李波郭衡傳》)同時,,他還交結(jié)了江南的底層士人常子遠(yuǎn)、王亞等人,,影響范圍日廣,。而郭衡,乃是西魏故司空從事中郎盧湛之曾孫,,他雖然出身于士族,,不過由于家道中落,也屬于底層士族一類,。東晉一朝,,門閥世族壟斷各級政權(quán),低等士族往往因此仕宦受阻,。郭衡為人聰敏,,"雙眸冏徹,瞳子四轉(zhuǎn),,善草隸弈棋之藝"(《西魏書,。李波郭衡傳》),具有典型的士人氣質(zhì),,卻因家族位遇不高而身無一官半職,。他對此心懷不滿。時有"鑒裁"的沙門慧遠(yuǎn)見而謂之曰:"君雖體涉風(fēng)素,,而志存不軌,。"
果然,在西魏帝國永嘉二年,,李波,、郭衡等人眼見教眾日廣,勢力遍及蘇浙,、揚州和三吳地區(qū),,自以為羽翼豐滿,,竟然向官府要挾要把他們的教義合法化,,如有不從,就組織教眾圍攻州府,,氣焰一時間十分的囂張,。結(jié)果,時任揚州行省刺史的陳郡望族謝石上書朝廷,,據(jù)陳邪教禍端,,最后,一紙詔書,,李波等人就成了流寇,。而隨著他們地位的不合法化,,李波郭衡等人的勢力也是日漸微弱,而四處碰壁的李波在郭衡的蠱惑之下,,終于在揚州行省舉兵反叛,,攻打揚州府縣??墒沁@李波郭衡等人蠱惑視聽雖是一流,,但是打仗卻是完全的外行,自起兵之后屢屢受挫,,最后,,他們在瓜州被官軍打得大敗,李波等人也是僅以身免,,后來,,就再也沒有了他們的消息。
"他們不是被謝石的官軍給剿滅了嗎,,怎么會又在青兗出現(xiàn),?"周彥之畢竟久居帝都,對于各個行省的情況,,多少都還是有一些了解,。
陶淵明道:"是啊,可是謝石的官軍,,只不過把他們的那些烏合之眾給打敗了,,而真正的首領(lǐng)人物,卻是一個也沒有抓到,。結(jié)果,,李波郭衡常子遠(yuǎn)等人倉皇的逃出了揚州,卻引著余部來到了青兗,,不過到了青兗,,他們也是不敢造次,因為咱們青兗的府兵,,無論人數(shù)還戰(zhàn)力都要遠(yuǎn)遠(yuǎn)的強(qiáng)于揚州的兵馬,,幾經(jīng)輾轉(zhuǎn)之下,在兩個月之前,,他們來到了我得轄區(qū),,后來竟然就在你們原來的根據(jù)地那里扎下根來……"
"你的彭澤縣,還真是天下不法之徒的安樂窩呢,,呵呵,。"葛榮不等陶淵明說完,就趕忙插嘴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
"行了,,老葛,,你現(xiàn)在趕緊去中軍帳,我要擊鼓議事,。"周彥之吩咐道,。
彭澤縣,放浪軍團(tuán)臨時行軍大帳,。
周彥之端坐在中軍帳的中間,,雙眼不停地在手下的將軍身上掃來掃去。由于是剛剛散帳不久,,許多人的臉青兗明顯的帶著一種疑問,,不過看周彥之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所以大家也都不好說些什么,,阿里不答甚至是站在了拓跋燾的身后,,這個巨漢自從追隨了拓跋燾,幾乎儼然是以保鏢自居,,只有陳寧,,這個素來玩世不恭的小子在拓跋燾的耳邊嘀咕著什么。
"我說,,周彥之不會要給咱們排名號吧,,你看,我們肯馬上就要落草了,,每個諢號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胡說!排名號用得上議事鼓嗎,?"拓跋燾雖然不知道周彥之要說些什么,,不過想來不是如陳寧所言。
"哼哼,!肯定是,,我想好了,我就叫玉樹臨風(fēng)賽潘安,,一樹梨花壓海棠--‘小淫蟲‘,,這可是我在帝都混出來的名號呀!"陳寧,,絕對的以無知當(dāng)個性,。
"閉嘴,!看看周老頭說什么……"
周彥之輕咳了一聲,,示意議事開始。"諸位將軍,此次我們放浪軍團(tuán),,終于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東蒙山腳下,,不過關(guān)于落腳地的問題,現(xiàn)在卻是出了一點差錯啊,,淵明,,剩下的你和他們說吧。"周彥之說完,,朝著陶淵明打了個手勢,。
陶淵明微微一笑,清聲道:"各位將軍,,我要在這里說的就是,,你們原本要去的根據(jù)地,已經(jīng)被別人占據(jù)了……"
"什么,!""嘩……"不等陶淵明繼續(xù),,下邊的將軍已經(jīng)亂作了一團(tuán),也不難理解,,誰都不會接受自立歷經(jīng)千辛萬苦的跋涉,,本來以為到家了,卻發(fā)現(xiàn)這里已經(jīng)換了個人家……
"靜一靜,!還沒有聽別人說完,,你們自己瞎起什么哄!"周彥之趕緊出來維持秩序,,不過,,收效甚微。"他們還真是像一群盜賊呢,!"周彥之苦笑道,。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不再言語,一向閑逸的陶淵明此時的表情也有些尷尬,,他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占據(jù)這里的人呢,就是原來曾經(jīng)為禍揚州行省的李波,、郭衡等人,,他們是什么人我不在這里多說,我現(xiàn)在只是和諸位將軍講講他們的實力情況。"
"李波,、郭衡二人自從在瓜州被謝石擊敗以來,,實力大減,到了目前為止,,據(jù)我手里掌握的資料來看,,他們應(yīng)該有五千人左右,。"陶淵明侃侃道來,"不過,,這些人雖然人數(shù)不多,,而且戰(zhàn)斗力不強(qiáng),可是由于李波等人是以宗教起家,,所以這些人幾乎全是他們的鐵桿信徒,,所里團(tuán)結(jié)度自是很高。"
話音未落,,坐在下首的陳寧就撇起嘴來:"一群烏合之眾嘛,,就他們還敢占據(jù)周大人原來的地方,真是荒唐,。哼,,我現(xiàn)在就請命,與我三千軍馬,,不出兩日,,我就把這幾個賊人擒來!"陳寧越說越為激動,,居然請命出兵,。其實,他主要是聽到了"人數(shù)不多,,而且戰(zhàn)斗力不強(qiáng)"這句,,想去撿個便宜。
"等等,,陳將軍,,我還沒說完的,這個李波啊,,他其實……"陶淵明沒想到陳寧如此莽撞,,一時有些無措。
不料這時陳寧還沒有說什么,,在他對面坐著的蕭超貴卻接起話來:"沒什么說的了,,一群只會念經(jīng)畫符的鼠輩而已,不消陳將軍去,,便是我也可以把他們打敗呢,。"想來,他應(yīng)該和陳寧有著同樣的想法,。
陶淵明還待繼續(xù)說下去,,可是一旁的周彥之卻先開了口:"也好,那么我們就在這里修整修整,,陳寧,,就給你三千步軍,,以蕭超貴為副將,五日之內(nèi),,把賊人給我擒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