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第三次走進(jìn)lespros的大樓,，這一次到是比前幾次坦蕩了許多,。雖說有了橋本愛的資金支持,，但關(guān)于能年玲奈的合約，最終還是要以談判的方式來解決,。
只是坐在會客室的布藝沙發(fā)上，立木瀧卻好似被遺忘了一般,。門外職員的身影步履匆匆,，眼前的茶杯涼了又熱，熱了又涼,。如此反復(fù)多少次,，可今天談判的正主——本間憲，始終沒有現(xiàn)身,。
日頭的太陽漸漸抬高,，與陽光一起攀升的溫度，勾起了一絲內(nèi)心的煩躁感,。深呼吸一口,，立木瀧再次回想起橋本愛在臨來之前特意告訴自己的情報
從給娛樂綜藝節(jié)目的打雜做起，靠著十幾年內(nèi)摸爬滾打積攢下來的人脈與交情,，終于在30歲時有了自己的基業(yè),，創(chuàng)立Lespros經(jīng)濟(jì)事務(wù)所。隨后更是靠著發(fā)掘出沖繩的寶藏新垣結(jié)衣而徹底在業(yè)界立足,。之后一直穩(wěn)步發(fā)展,，如今的旗下也是有著大大小小上百名藝人。涉足歌手,、演員,、偶像、模特等多個類型,。
倘若不評論本間憲這個人,，僅以他的經(jīng)歷來說，倒也是一段足夠傳奇的故事,。Lespros能有如今的規(guī)模,，新垣結(jié)衣的影響力自不必說，恐怕更多的是這位社長自身的手段,。通過與能年玲奈的相處,，他多多少少也能感受到這位“傳奇社長”對內(nèi)的嚴(yán)苛管理和冷漠態(tài)度。
他還沒有和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他也不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但為了盡快解決束縛著能年玲奈的合約,。立木瀧也只好硬著頭皮來試著談判了。
心里盤算著待會要說的話,，會客室的門突然被大力推開,，一道頗為市儈的聲音先于開門的碰撞聲遞到耳邊。
“抱歉,，抱歉,。立木老弟，剛剛在和朝日臺談下一個季度的電視出演,，對方非要點(diǎn)名能年出演,。我這才耽擱了一時間”
真的是點(diǎn)名要能年玲奈嗎？要是能年她有工作,，我還會在這里,。
藏起臉上細(xì)微的不屑，立木瀧轉(zhuǎn)頭看向門口,。
雖說是個五十多歲的老人,，但卻如活躍在時尚街頭的青年模特一般穿著一身私定休閑服，一頭花白短發(fā)也被打理得整整齊齊,，如果不是額頭那段粗短眉毛有些破壞觀感,。恐怕還真以為會是哪里的老年紳士,。
只是下一刻,，本間憲的大聲嚷嚷，將這幅形象帶來的那層儒雅濾鏡徹底擊碎,。
“立木老弟,，我可是早就想和你結(jié)識一下了。第一次嘗試電視編劇能拿出《海女》這樣的作品,，第一次擔(dān)任電影編劇也能寫出《小森林》這樣廣受好評的劇集,，嘿嘿，真不愧是新時代的最強(qiáng)編劇,。像立木老弟這樣的天才,，能駕臨我們這間小事務(wù)所，還真是我的榮幸”
“新時代的最強(qiáng)編劇”,？這是哪個小報紙為了博眼球而給出的稱號。立木瀧被他一連串的話語壓著有些不知道該怎么回應(yīng),，一時間只剩下吐槽的想法,。
本間憲卻像是全不在意一般，慢悠悠的坐在立木瀧的對面，依靠在柔軟的布藝沙發(fā),，翹起了一只腳,。端起桌上已經(jīng)涼下來的茶水一飲而盡。
“喂,！什么情況,，客人的茶水涼了怎么都不知道更換?！北鹃g憲輕皺了下眉頭,，似是非常生氣一般，沖著門外大吼道,，“算了,，難得立木老弟來，也別倒茶了,，把我柜子里的酒拿出來,。”
沒過多久,，便有一名年輕女性抱著瓶清酒走了進(jìn)來,，本間憲揮了揮手將她摒退。又不知道從哪翻出了兩個杯子,。等立木瀧回過神來,，對方已經(jīng)斟滿了酒杯。
“來,，立木老弟,！”
被氛圍驅(qū)使著端起酒杯，辛辣的酒水剛一刺激下顎,，立木瀧突然注意到什么,。
從本間憲進(jìn)入這個房間的那一刻起，他似乎一直被對方用話術(shù)帶著節(jié)奏,。倘若今天只是單純來做客,，那客隨主便沒什么不好，可今天是另有要事,，若是一直處于下風(fēng),，待會的談判可能會非常不利。
此時再看他的眼睛,，瞳孔中的那抹精明卻怎么也隱藏不掉,。
在心底思索了片刻，立木瀧主動放下酒杯,，微微躬身,，正色道“本間社長,，之前在電話中已經(jīng)和您說了，今天我來Lespros是有事情想和您商量,?！?p> “嘿嘿”本間憲笑了聲，也將酒杯放了回去,?！傲⒛纠系芟胝椅?guī)兔Γ易匀徊缓镁芙^,，只是我這座小廟恐怕接不起立木老弟這尊大佛,。”
“本間社長..”
“哎,，像立木老弟這樣的天才自然不用擔(dān)心.,，只是我以過來人的身說點(diǎn)經(jīng)驗。我們這一行看似風(fēng)光,，管理幾百個藝人,，可這背后要付出的精力卻也是辛苦異常。再加上,，立木老弟現(xiàn)在還有作家的身份,，一旦忙起來，可是很難再有時間去寫什么書了,?！北鹃g憲臉上的皺紋扭動著，意味深長的笑容不帶絲毫掩飾,?！傲⒛纠系埽阆敫闶聞?wù)所,，無非是對藝能界有些興趣,。要不你來我這里當(dāng)藝人怎么樣？以我的能力,，能將你包裝成平成時代的太宰治,。到時候…嘿嘿，立木老弟,，要不要考慮一下,？”
太宰治雖然偉大，可終其一生都與芥川賞無緣,，對一個作家這樣說真的好嗎,？
在心里不免腹誹一句，立木瀧還是按照準(zhǔn)備好的方式回應(yīng),。
“相比從書中領(lǐng)略山川的俊秀,，我更愿意用我的雙足感知,。年輕人總是想做點(diǎn)自不量力的蠢事?！?p> “好一個自不量力的蠢事，既然立木老弟你心里有數(shù),，那我也不多勸了…說吧,，你想從我這里簽下誰？”
輕吐一口濁氣,，立木瀧正視起對方的眼睛,，從現(xiàn)在開始，就是真正的交鋒了,。
“能年玲奈”
“嘿嘿…能年啊,，立木老弟真是好胃口啊。不過為什么非是能年玲奈呢,？她最近可是陷入了一點(diǎn)小小的麻煩中,。”
“哦,？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真的嗎,？之前小報的頭版頭條,，可是滿大街說她被不明男人洗腦與公司對立。像這樣的藝人是很難管理的哦,?！?p> 本間憲抬起目光，輕輕挑起一邊粗短眉毛,，用耐人尋味的眼神緊緊盯著眼前的男人,。
感受到這份有些灼人的視線，立木瀧神色如常,，反而眉頭間有些不解,。
“您也說了這是小報，更何況,，能年是您的藝人,，她有沒有和公司對立，難道您還不清楚嗎,？”
瞇起眼睛上下打量了立木瀧兩眼,，本間憲從沙發(fā)上坐起，接著皮笑肉不笑的嘿嘿兩聲,。
“確實,，都不過是些捕風(fēng)捉影的小道消息,。不過說回正題，立木老弟還沒說你為什么只要能年玲奈,?！?p> “難道本間社長愿意和我談新垣結(jié)衣嗎？”
立木瀧雙手交叉在胸前,，饒有興趣的開了個玩笑
“那我可就要對立木老弟說送客了,。”
“我想開個事務(wù)所自然是有些野心的,，所以需要一些足夠知名的藝人來給我的事務(wù)所壓陣,，能年玲奈的名氣剛剛好，再加上我與她合作過《海女》,，對她也是有所了解的,。再加上我聽說，能年好像得罪了什么人,，想必也沒什么前途可言,。這么說來，在本間社長這里應(yīng)該是可以商量的空間了,?！?p> “立木老弟，你和能年玲奈之間僅是了解的程度嗎,？”
“那不然呢,？”
立木瀧一臉無辜地攤開手。
“嘿嘿,，我只是好奇你連這種事情都能‘聽說’到,，的確，能年玲奈是惹上了一些麻煩,。這一個個的,，都把自己當(dāng)成寺廟里的菩薩了。連讓人摸一下都不肯,，又不會少塊肉…立木老弟,，要知道我為了平息這個麻煩，也是付出了很多精力啊,?！?p> 看著本間憲一臉情真意切的樣子，要不是親眼目睹了能年玲奈的淚水,，立木瀧還真以為他為此付出了許多的精力,。立木瀧沉默不語，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回應(yīng),，卻見本間憲再次開口,。
“當(dāng)然,，你和能年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我沒興趣,?！痹陉P(guān)系上停頓了片刻，瞧見立木瀧的表情仍沒有變化,，才接著說道,。“在商言商,。既然立木老弟向我開口問價了，那我自然也給個回應(yīng),。你也看到了,，我來這里之前還在處理能年和富士臺的檔期。能年在我這里也是非?；钴S的,。再加上我?guī)退龗咂铰闊┑男量噘M(fèi)。還算上她合同的違約金,，以及我們Lespros的培養(yǎng)費(fèi)…一口價,，一億！給我一億,，能年就是你的人,。”
即使心里有所準(zhǔn)備,，立木瀧還是被這個價格嚇了一跳,。他現(xiàn)在全部的資金加在一起，也只有本間憲口中的五分之一不到,。
“這個價格有些太高了,，我是真誠的來商討合作的，如果本間社長不想談判,，大可以一開始就拒絕我,。”
從對方臉上瞧不見任何端倪的本間憲,，此刻有些疑惑,。他從業(yè)三四十年，其他的不說,，手底下的藝人還從沒有一件事能瞞過他的,，他看著能年的態(tài)度就知道肯定是有了喜歡的人，再加上這個時候,，立木瀧又“正巧”上門談合作,，他還以為這兩人之間肯定有私情,。什么藝人移籍，怕不是為了能夠私會找個借口,。
正準(zhǔn)備借這個由頭好好敲詐一筆,，為此他還特地晚來一會兒，好讓對方急不可耐,，露出破綻,。可現(xiàn)在看立木瀧的樣子,，卻又不像是那種關(guān)系,。
難道真的就只是了解的關(guān)系，還是說只是能年玲奈的單相思,，本間憲一時有些頭疼,。最開始給能年潑臟水，也只是想給對方一些懲戒,，好把能年控制在手里,。可后來得罪宮田的大人物,，為了省事,，才選擇雪藏一段時間?？赡苣赀@個級別的藝人,，雪藏要虧多少錢啊。而且等她再復(fù)出,，觀眾會不會買賬還另說,。又不能逼她去從事一些灰色行業(yè)…
本就拿不定的主意，在酒氣上涌之下變得更加煩躁,。本間憲點(diǎn)了下桌子,，沉聲道“那立木老弟，你準(zhǔn)備了多少錢,？”
“一千萬,。”
“一千萬想買能年玲奈,？,！立木老弟，你不如出門去買張彩票吧,?！?p> 似是被酒精干擾了注意力，本間憲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嗤笑一聲,。
注意到這一點(diǎn),，立木瀧皺起眉頭，裝作一幅認(rèn)真思索的表情,。
“五千萬,！我那些辛苦費(fèi)也不要了。只要五千萬,，能年的合同你現(xiàn)在就可以帶走,。”
“本間社長,，我也沒有五千萬,。實話告訴您，我最多只能給您一千五百萬,，如果您覺得接受不了,，那就當(dāng)我今天沒來過Lespros?！?p> 看著對方誠懇的表情，本間憲的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立木瀧也不催促,，將最終的選擇權(quán)交給本間憲自己決定。
一千五百萬…本間憲的眼神逐漸冷下去,，舔了舔嘴唇,。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身體不自覺地晃動著,。臉上的皺紋又?jǐn)D出了個丑陋的笑容,。
“嘿嘿，立木老弟,，一千五百萬是絕對不可能的,。”
“既然這樣,，那我就只好告辭了,。”立木瀧遺憾地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看來還是不行，想救能年玲奈只能另想方法了,。
“等等,，先別急著走”本間憲又重新癱在沙發(fā)上。“立木老弟,，我是非?？春媚氵@個人，如果你能答應(yīng)我一個條件,，兩千萬,！只要兩千萬！你現(xiàn)在就可以從我的事務(wù)所里帶走能年玲奈這個人,?！?p> 沒有答應(yīng)也沒有拒絕，立木瀧坐回原位,。打算先聽聽他能說出什么,。
“一個很簡單的條件。立木老弟你下一部參與編劇的電影,，給我一個五番內(nèi)的角色,。如果是電視劇，我需要女主角的選拔中Lespros的藝人能進(jìn)入到最終決選,。怎么樣,，對于立木老弟來說應(yīng)該不算難事?！?p> 先前《海女》是拍攝中入組,，《小森林》的試鏡會也整體上是憑本事入選。立木瀧至今還沒遇到過這種直接要求角色的事,。
雖然聽宮藤桑說過這些藝能界的背后交易,，可真輪到自己做抉擇時卻又有些舉棋不定。
人與人交道總是要比人與文字的交道復(fù)雜許多,，再筆鋒冷峻的內(nèi)容面對赤裸裸的現(xiàn)實也總顯得天真幼稚,。強(qiáng)忍著內(nèi)心厭惡，在本間憲得意洋洋的笑容中,，立木瀧點(diǎn)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