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亞茹緩緩抬起手,,閉上眼,,笑道:“良人,這是亞茹最后一次,,光明正大地喊你良人了,?!?p> 她的面頰上淚珠滾滾而落。
陳文岳心里一軟,,只當她是舍不得,,卻不知道,,此時秦亞茹心里暢快的很,這么多年來,,就沒有一次如今日這般好心情,。
和離書終于寫好,秦亞茹摩挲著上面‘夫妻不相安諧,,情不相得,,兩愿相離,恐后無憑,,立此文約為照,。’的字樣,,許久,,才小心翼翼地收起來。
陳文岳見她那樣子,,心下更是憐惜,,尤其是看秦亞茹一低頭,露出雪白的脖頸,,那般窈窕的身段,,那般風情,實在動人心弦,,一想到自己的女人居然要去服侍另外一個男人,,他心里也有些不舒坦,忍不住伸手,,想要擁住秦亞茹,,沒想到,他這一伸手卻抱空了,。
“還請……你早些處理大郎的事,,免得你未來的新婦不高興?!?p> 說完,,不管陳文岳呆怔,徑自一轉(zhuǎn)身,,揚長而去。
“哎,,果然只要是女人,,就會吃醋?!标愇脑罁u搖頭,,只當秦亞茹是醋了,,瞧著她遠去的背影,到覺得美人醋一醋,,也是別具情調(diào),。
他大概從不覺得秦亞茹會真心想離開他,一是此時的陳文岳對自己信心十足,,沒見連堂堂郡主都對他情根深種,?二是他和秦亞茹青梅竹馬,兩個人曾經(jīng)是最親密的,,秦亞茹對他的感情,,他再清楚不過。
若是沒有穿越這回事,,大約秦娘子也就真像他想象的那般,,對他還抱著希望,死死抓著枯木,,不肯放棄,。
陳文岳辦事效率很高,或許是真被秦亞茹說動了,,覺得大郎是他娶郡主的阻礙,,更是為了討好襄陽王,只用了三天時間,,大郎就被過繼給陳二郎,,從此與陳文岳再不相干。
當然,,事情能這般順利,,秦亞茹自己也出力不小,她主動跑到族長家里,,和族長商量這件事,。
她去說此事時,方氏還被嚇了一跳,,無論如何都鬧不明白,,秦娘子怎么會莫名其妙的有這樣的念頭。
因著秦亞茹并不要陳二郎的任何家產(chǎn),,相反,,還做主讓大郎立下文書,把陳二郎留下的家財都送給族里,,置辦祭田,,族長也就干脆利落地答應(yīng)了。
事實上,,陳二郎也是個讀書人,,早年為了讀書,,后來又為了看病,早把家業(yè)耗費干凈,,就剩下兩畝劣田,,遠遠比不上秦亞茹給族里的好處,就是她不把這點兒財產(chǎn)送給族里,,只要她想,,族長也不會阻攔她把讓大郎過繼。
一切塵埃落定,,族長又主持儀式,,讓大郎重新認了秦亞茹當娘親,母子兩個這般折騰一回,,精神疲敝,,尤其是大郎,幾乎癱倒,。
他一個三歲小兒,,對一切都懵懵懂懂,好不容易爹回來了,,結(jié)果連見都沒見一面,,這個爹就莫名其妙的再也不是自己的爹,去年病死的二伯,,如今成了自己的爹爹,,就是大郎比較成熟,也被弄得滿頭霧水,。
方氏也哭笑不得,,連連道:“弄得這般麻煩,又是何苦,?”
秦亞茹吐出口氣,,摟著昏昏欲睡的大郎,讓他在自己懷里躺得更舒坦些,,抬起頭,,輕聲道:“我與五郎和離了?!?p> 方氏一怔:“什么,?”陳文岳和秦亞茹和離之事,畢竟不光彩,,不可能大肆宣揚,,而且時間還短,陳文岳尚沒有和族里說,此時方氏自然是不知道,,乍一聽見,也難怪她不敢相信,。
秦亞茹笑起來,,又說了一遍:“我和五郎和離了?!?p> “他敢,!”方氏面紅耳赤,“陳文岳那個混蛋,,好歹也是讀書人,,‘三不去’都不懂?有所娶無所歸,,與更三年喪,,前貧賤后富貴,這三條你都占了,,他敢休妻,?”
“秦娘子你為公婆服喪守孝三年,貧賤的時候便嫁給他為妻,,兢兢業(yè)業(yè),,照顧家庭,孝順父母,,還給他生了個兒子,,現(xiàn)在他發(fā)達了,想休了你,,哪有那等好事,,我這就去找他,找族里的族老,,讓大家伙評評理,!”
說著,方氏起身就要走,,秦亞茹趕緊一把拉住,,柔聲道:“叔母,你別急,,和離也好,,沒什么不好的?!?p> 方氏愣了愣,,看秦亞茹神色平靜,深吸了口氣,,臉上露出幾分悲憫,,苦笑道:“是,,他既然攀了高枝,早晚能找到借口休妻,,就是不休妻,,你跟著他也沒有好日子過,反而是和離了好,,你還年輕,,還能找到更好的?!?p> 雖然口中這般說,,方氏卻對陳文岳更為不屑,如今民風淳樸,,人們極為講究禮儀道德,,如果一個人風評不好,那簡直是要人命的事,。
“你放心,,就是與他和離,他也要給你贍養(yǎng)費,,也要把你花在他身上的嫁妝都還回來,,你要是面皮薄,開不了口,,叔母去跟他說,,他要是還想考進士,還想做官,,就不能這般不地道,。”
秦亞茹嘆了口氣,,滿臉感激:“亞茹謝過叔母,。”她做了那么多,,努力和陳家莊上下打好關(guān)系,,還不就是為了這一天?
如今她的目的也算達到了,,陳家莊的人就算看到陳文岳馬上要出人頭地,,不好得罪他,可還是肯為了秦亞茹說句公道話,。
聽到兩個人和離的消息,,方氏也總算明白秦亞茹為何要把大郎過繼,長嘆一聲:“當娘的都不容易,你放心,,雖然大郎過繼了,,可二郎家沒有人,他自然還是跟著你過,,你好好教導他,,等他大一點兒,就去族學里讀書,,將來肯定有出息?!?p> 卻說秦亞茹正處理善后和離的事兒,,陳文岳卻是高高興興地跑去找龐元英,他到龐元英面前,,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說要獻妻子,,但話里話外,也隱隱約約地暗示了,。
龐元英喜不自禁,,難得高興,還和陳文岳喝了一頓酒,,結(jié)果醉酒入夢,,還做了多年再不曾做過的,一場美妙春夢,。
那群伺候小侯爺?shù)南氯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家這位驕橫的侯爺性子好了許多,變得容易伺候了,,一整日都紅光滿面,,神采奕奕的,而且還翻出許多新做的衣裳,,認認真真地打扮整齊,,連以前特別不喜歡,從來都不用的粉,,也抹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