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了一圈,還是回到了綠菊齋,,蕭郁蝶覺得怪悶的,,便索性躺到了軟榻上想事情,。
這張應(yīng)該是張昌宗平日里休息的軟榻吧,上面散發(fā)著,,淡淡的,,有點(diǎn)類似于露水混合著花香的味道的,張昌宗的體香!
蕭郁蝶被自己這樣的想法嚇了一跳,,她猛地睜開自己的雙眼,,卻對上了張昌宗的那雙肆無忌憚的明澈雙眸。
她略微地縮了一下身子,,張昌宗卻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是迎了上去。
“喂,!”蕭郁蝶一把推開張昌宗,,“你到底想干嘛!不是說誰也不能來看我的么,?你現(xiàn)在又是什么,?”
張昌宗這才肯站起身子來,但是他只是笑笑不說話,。
“問你呢,,你干嘛不說話?”蕭郁蝶也跟著站了起來,。
“你,,那么不懂禮數(shù),,就不怕……”張昌宗突然轉(zhuǎn)過身子來對著蕭郁蝶說,“我真的發(fā)火么,?”
看著張昌宗逼人的目光,,蕭郁蝶竟然有些生畏了,她將自己即將要說的話吞回了肚子里,。
見到蕭郁蝶這個樣子,,張昌宗竟然哈哈大笑起來。
看著眼前這個有點(diǎn)喜怒無常的少年,,蕭郁蝶真的很想沖上去扁他一頓,。
不過她還是忍住了,畢恭畢敬地問了一句:“不知二公子為什么要笑,?”
張昌宗見蕭郁蝶這么畢恭畢敬的,,便笑得越發(fā)厲害了。
“張昌宗,!”蕭郁蝶忍不住地叫住了他,,他這才停了下來。
“沒什么,,”張昌宗輕笑著看著蕭郁蝶,,“只不過,我很喜歡看你這樣情緒變幻得很快的樣子,,有趣極了,。”
原來是拿自己當(dāng)猴來耍,,蕭郁蝶暗暗憋氣,,是不是古代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就是喜歡拿下人來出氣的……還是現(xiàn)世好,,民主啊……
看著蕭郁蝶臉上有些痛苦的表情,張昌宗凝眉:“其實(shí)今天沒想過你會忘記給我梳洗這檔子事的,,不過現(xiàn)在也好,,幫你省去了那些雜事……今天……”張昌宗苦笑了一下,“為了晚上的晚宴,,大家都會很忙的……”
又來了,又來了……蕭郁蝶就是受不了張昌宗那憂郁的眼神,,每次他一這樣,,她就忍不住要同情心泛濫了……
“那你不去看看他們布置得怎么樣了?畢竟是你……那么重要的人……”蕭郁蝶小聲地說著,,她總感覺張昌宗不是很愿意提起他的哥哥,。
“我不是叫你面壁來的么?你怎么躺在我的軟榻上睡起覺來了?”張昌宗轉(zhuǎn)移了話題,。
“額……”蕭郁蝶一下子想不到說辭,。
而張昌宗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徑直地走到案幾邊上,,將掛在墻上的古琴拿下,,輕輕地放在案幾上。
看得出來,,他很喜歡這把琴,。
調(diào)了一會弦,看來他是要奏琴,。
對于古箏,,蕭郁蝶還是略懂皮毛的,在現(xiàn)世的時候,,父親找了私人家教來教過自己,。不過,蕭郁蝶沒有一直學(xué)下去,,她覺得在鋼筋混凝土的環(huán)境下彈奏古箏,,很變態(tài)……
張昌宗對著蕭郁蝶邊笑著邊連勾了幾下琴弦,這個叫做扣搖,。隨后,他便用了花指,,這個叫做亂奏,,琴音聽上去很急促,很氣勢,。一陣雨點(diǎn)般的聲音之后,,迎來的是若有若無的支腕搖和懸腕搖。蕭郁蝶不得不承認(rèn),,這個芙蓉公子,在古箏上的造詣很高,。
良久,,隨著窗外的春風(fēng)浮動,琴音仿佛被帶走了一般地停了下來,。
張昌宗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蕭郁蝶,,仿佛是等待著評審一樣,。
“唔……”蕭郁蝶遲疑片刻便說,,“彈得不錯,琴弦的聲音跟掉在地上的珠子一樣,,很清脆,。”
“很特別的贊賞,,你會彈?”張昌宗試探地問了一句,。
蕭郁蝶被難住,,萬一他叫自己彈……
“來試試吧?!睕]等蕭郁蝶回答,,張昌宗便站起了身子,示意蕭郁蝶坐下,。
她想要拒絕,,但是看著張昌宗的那雙眸子,她又不想說什么,。
于是,,她只好無奈地坐下,轉(zhuǎn)眼間,,張昌宗已經(jīng)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了一管簫,。
他要跟自己合奏?
“彈你熟悉的曲子吧,?!睆埐谡靡粔K干凈的白布,輕輕地擦拭著那管簫,。
蕭郁蝶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人怎么什么都喜歡白色?由此,,她想起了什么都是白色布置的精神病醫(yī)院……
害怕張昌宗趁人之危先吹曲子要自己附和,,蕭郁蝶便穩(wěn)了穩(wěn)琴弦,,慢慢地彈來,。
那是她自創(chuàng)的古箏版的《天下》。
張昌宗聽了微微一驚,,但也隨著附和了起來,。
這下,該蕭郁蝶吃驚了,,他,,應(yīng)該從沒有聽過《天下》吧,,怎么附和得來?真是個音樂天才……要是在現(xiàn)世,,以他這樣的容貌和才華,,哪個明星還是他的對手?
在一個連勾之后,,蕭郁蝶也跟著輕輕地唱了起來:
烽煙起尋愛似浪淘沙
遇見她如春水映梨花
揮劍斷天涯相思輕放下
夢中我癡癡牽掛
……
緊著著的,,是一個多指掃搖,這是一個很難的指法,,蕭郁蝶暗暗地練了很久的,。為的就是彈好這接下來的一段說唱——
顧不顧將相王侯
管不管萬世千秋
求只求愛化解
這萬丈紅塵紛亂永無休
愛更愛天長地久
要更要似水溫柔
誰在乎誰主春秋
……
緊接著,就是唱的比較纏mian的部分了,,而蕭郁蝶卻發(fā)現(xiàn)張昌宗早就停了簫聲,,怔怔地看著自己了……
哼,蕭郁蝶心中得意地哼了一聲,,小樣,,到了說唱部分就跟不上了吧?
沒辦法,,蕭郁蝶只好停了下來,,剛才還跳動得厲害的琴弦,此刻因?yàn)槭种傅捏E然停止,,而發(fā)出了混亂的嗡鳴聲,。
張昌宗還沉浸在蕭郁蝶剛才的歌聲里,不一會兒,,他便恍過來問了句:“就完了,?”
蕭郁蝶無語,只好說了句:“我忘記接下來該怎么彈了……”
“哦,?!睆埐谧匝宰哉Z了一句,“從來就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用琴彈出這樣的曲子來……”
蕭郁蝶心中覺得好笑,,沒想到吧,?你這個土包子,哼哼,。
“再彈一首吧,?”張昌宗要求著蕭郁蝶。
而蕭郁蝶本來想答應(yīng)的,,卻說了不,。
張昌宗凝眉:“為什么?”
“我今天很累了,,昨天本來就喝了很多的酒,,又被人戲耍……”蕭郁蝶大聲地抱怨著,。
張昌宗卻“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也太計較了吧,?我都還沒有把我這主子的架子擺出來,你倒是給我臉色看了,?”
蕭郁蝶沒有說話,,只是像張昌宗扮了個鬼臉。
“你不彈也罷,,以后再聽也是一樣,。只是……”張昌宗將臉靠近蕭郁蝶說,“你剛才嘴里唱著的那些‘情愛的’是什么意思,?”
蕭郁蝶心中懊悔,,不該唱這樣敏感的情歌的……在現(xiàn)世叫流行,在古代叫什么,?暗示,?暗示自己喜歡眼前的這個二公子?
蕭郁蝶暗暗叫悔,,張昌宗肯定想偏了……
“你不要亂想,,這是……我家鄉(xiāng)的一首很流行的歌,我沒有別的意思……”蕭郁蝶急忙解釋,。
張昌宗卻一笑帶過,,蕭郁蝶無語,鬼知道他在想什么呢……
“收拾一下這里吧,,不彈琴了,。”張昌宗突然站直身子說,。
蕭郁蝶只好依命令照做,。
無意間瞥了眼窗外,一片淺紅色的桃花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