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
明明是讓人覺得溫暖的一句話,卻讓羅江整個人后背發(fā)涼,。
即使全身上下都被爆裂的能量沖擊,,就算每條血管里都像滾動著巖漿,羅江還是感覺一股寒意直沖大腦,。
他不想變成圖斯那樣,。
那種對生命的無所謂,擁有巨大的能量,,把一切當(dāng)做螻蟻,。
那是一種孤獨,一種漠視一切的孤獨,,如果事情真的會發(fā)展到哪一步,,那羅江寧愿永遠(yuǎn)做一只螻蟻。
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更不知道未來的哪一天,會在自己最熟悉的環(huán)境里消亡,。
至少,,生命有著死亡的威脅,有著無法想法不能確定的一切,,這樣的生命才有意義,。
永生,無敵,,是永遠(yuǎn)的痛苦,。
難道,,自己也要經(jīng)歷這一切嗎?
難道,,自己是下一個圖斯,?
難道……
羅江失去了意識,什么也感受不到,,無法行動,,無法思考,只有無盡的虛無,,不明不暗不黑不白,。
像是閉上左眼,睜開右眼,,在左眼中看到的世界,。
此刻,羅江整個人都處在這樣的世界里,。
沒有時間的概念,,沒有空間的方向,更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不知道自己是變成了碎肉還是一個小小的塵埃,。
不知道過了多久,羅江只知道自己沒有死,,因為他已經(jīng)把自己不足二十年的人生,,完完整整的回憶了好幾遍。
羅江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就算死了,。
努力回憶起來的破碎的記憶,是不是就是今后的自己的全部,,與其這樣,,不如連意識也消散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不知道又回憶了多少次,,羅江感受到了意識的刺痛。
這是到極限了嗎,?
那就到極限吧,!
羅江沒有斷掉回憶,而是愈加努力,,拼命的回憶這回憶不起來的細(xì)節(jié),,意識的刺痛更加的強烈。
他強忍著,,直到看到那個不算陌生也不算熟悉的地方,。
那是秋水市金融大廈天臺,,羅江就是在這里遇到了圖斯,因為圖斯把自己的一切全部改變,。
一直以來,,羅江都不想回憶這一段。
但是這一次,,羅江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事無巨細(xì)的回憶著那場會面的一切細(xì)節(jié)。
從話語,、表情,、動作,乃至是圖斯的臉上細(xì)微毛發(fā)的飄動,,羅江在這一刻看的清清楚楚,。
談判、規(guī)則,、爭論,、評分、毀滅……
羅江再經(jīng)歷了之前所經(jīng)歷的一切,,雖然沒有感受到自己身體,,但羅江知道自己流淚了。
直到自己吞下那小小的黑色球體,,到了這虛無之地,。
之后自己一遍遍的回憶,,一遍遍的思考,,走馬燈一樣瘋狂涌入腦海,最后羅江只聽到一陣嗡鳴,,在刺眼的白光之中找到了自己,。
他感受到了身體的存在,臉上未干的淚痕,,略有干澀的嘴角,,被暖風(fēng)微微吹動頭發(fā)。
但羅江還是睜不開眼,,或者說羅江是睜著眼的,,但什么都看不到。
突然,。
羅江聽到了聲音,,似乎是宇宙的本身深邃而神秘的聲音。
刺眼的白光之中,,出現(xiàn)一個小小的黑點,,不知道為什么,,羅江對那個黑點有些忌憚,或者說看到它羅江有些心虛,。
只見那黑點在羅江的注視下,,開始瘋狂擴張,轉(zhuǎn)眼間擴張成整個宇宙,,并且還在不斷急速擴大,。
漸漸的,羅江被黑點爆發(fā)形成的宇宙,,擠到另一個巨大物體的邊緣,。
羅江的眼睛能看到了,他再次出現(xiàn)在奇幻黃色光芒的空間里,,主宇宙,,七十二附屬宇宙,10081平行宇宙,,一切都還是他見過的樣子,。
第36附屬宇宙中,地球依舊平穩(wěn)運行,。
羅江仿佛坐上了高速列車,,星辰變成了光點,光點連成細(xì)線,,急速朝著身后退去,。
一陣恍惚之后,羅江意識回歸,,他站在了自家的窗臺前,。
之前,羅江就是在這里,,翻出窗戶,,來到秋水市金融中心大廈天臺,從而見識到他從未見過的一切,。
現(xiàn)在,,他回來了。
之前的一切,,原來真的是一場夢,。
可。
這場夢也太真實了些,。
羅江往窗外看去,,夕陽剛剛落下,西方的遠(yuǎn)山只剩一條鍍著金光的白邊,城市里華燈初上,,車水馬龍,。
飯店老板娘笑著揉面,燒烤攤大哥跳著舞燒烤,,放學(xué)回家的小朋友小鳥一樣跳到父母身邊……
羅江能看到每個人的死亡,,但他知道,無論死亡的時候人會怎樣痛苦,,但在這個時間,,那個人的喜悅是發(fā)自內(nèi)心、感染一切的,。
明天,,還沒有到來。
我們,,還不用擔(dān)心,。
之前讓羅江覺得丑惡的社會,如今看起來卻是如此祥和,。
羅江抬頭望天,,自己夢中看到的地方,沒有震撼的宇宙和迷蒙的空間,,只有閃亮的點點星辰,,隨著黑暗的降臨愈發(fā)耀眼。
等等,!
看到,!
羅江突然驚醒,為了不看到不想看到的一切,,羅江毀掉了自己的眼睛,。
難道,圖斯真的已經(jīng)來了,?
沒有過多的猶豫,,羅江伸手翻窗,,輕車熟路的來到秋水市金融大廈天臺,,那白衣清秀少年,靜然佇立,。
“你還是來了,。”
同樣的平淡,,同樣的笑容,,同樣的老氣橫秋的語氣。
一如從前一樣,圖斯說出了那句,,和羅江第一次見面的話,。
“為什么?”
羅江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圖斯沒有意外,,他只是隨意的坐在地上,靠著身后的臺子,,并拍拍自己身邊,,示意羅江坐下。
羅江也沒有多說什么,,坐到了圖斯身邊,。
“羅江,你并不是第一個,,我也不是,,我并沒有毀滅什么,反而是守護(hù),,你到后來就會知道,。我們不能用我們自己卑微的能力,決定存在的存在,。你存在,,存在就存在,你不存在,,存在依舊存在,。”
圖斯仰頭看著天,,輕輕的說著,。
甩手憑空拿出一根煙,遞到羅江面前,,“來一顆,?”
羅江搖搖頭,笑了,,“你講的像繞口令一樣,,你還抽煙?”
“不抽,?!眻D斯又讓煙憑空消失,“聽不懂就算了,,這個需要自己感悟的,,你們地球人,,第一次見面打招呼不都是這樣嗎?”
“哈哈哈……”
羅江笑了起來,,雖然腦子里還是很亂,,但自己確實應(yīng)該接受了。
他站起來,,把手伸向圖斯,。
“圖斯先生你好,我是羅江,,或者說我是巡察使羅江,!期待與您的合作!”
圖斯也笑了,,笑的讓天地失色,。
羅江敢保證,絕對沒有如此美妙帥氣的笑容,。
圖斯抓住羅江的手,,羅江把他拉起來。
“第二巡察使羅江,,感謝你的到來,!”
兩人握手良久,圖斯在羅江的眼睛里看到了堅定灑脫,,羅江在圖斯眼睛里看到了星辰大海,。
月光灑下,羅江輕輕點了點頭,。
圖斯松開手,,別扭的攬住羅江的肩膀,“走吧,,吃最后一頓地球的晚餐,。”
羅江再次點點頭,,兩人慢慢的往樓下走,。
這時,羅江突然想到了什么,,“為什么是第二巡察使,,第一是誰?一共只有過我們兩個嗎,?”
圖斯頭也沒回,,無所謂的說道,。
“準(zhǔn)確的說,,是地球文明的第二個,地球文明第一巡察使,他聯(lián)合上一個觀察使,,滅了24個宇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