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那種想吃人的眼神很不友好,。
安樂見過不友好的,但還沒見過如此不友好的。
她心想,,站在豪華的別墅群里臉色就能臭成這樣,那萬一他們站在代表著封建皇權(quán)的皇宮里,,還豈不是逢人就要滅別人九族,?
“待會兒要是問起來,我干脆就說我家其他八族都滅光了就剩我一族了好了……免得被這群‘古怪獸’滅九族……對,,就是這樣……”還沒有下車的安樂一邊想著,,口里一邊碎碎念,,還沒念完,身旁的車門已被拉開,,側(cè)頭一看,,只見左丘晨正帶著笑容看著她,她嘴里哼哼,,“喝過壯膽酒就是不一樣,,虧你還笑得出來?!?p> 左丘晨扶著車門,,依然還是笑:“下車吧,就算現(xiàn)在要‘回老家結(jié)婚’也來不及了,?!?p> “誰說的……”安樂咽了口唾沫,“剛才開車過來的時候我看到附近有游泳池了,,這么冷的天,,要是跳下去的話,應(yīng)該很快就能‘回老家結(jié)婚’的……”
“是么,?從這邊朝東步行20分鐘,,還有一個跑馬場,你可以進去讓馬兒們踐踏一下,,也很快的,。”左丘晨繼續(xù)為她介紹死法,。
“……”安樂突然更不想下車了,。
“下來吧,樂樂,,別怕,!”已經(jīng)下車的許子午突然躥出來,他推開左丘晨,,沖安樂眨巴眨巴眼睛,,“待會兒你就和我用眼神交流好了,看我眼色行事,,我會保護你的,!”
“你還是保護好你的腿吧,除非你想變成鐵拐李的親戚——鐵拐許,?!卑矘房嘈χK究還是下了車。
多虧了傷員許子午的那條腿,,所以三人可以用最慢的速度朝別墅門口走過去,,也讓左丘晨有機會用最快地速度給安樂講解了一下這幫“古怪獸”的大致情況。
大致情況是這樣的,,他們原本是住在二室一廳小商品房里的老實老百姓,,由于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被拆了房子,并且獲得了賠款以及一套新的房子,,可不知道怎么的,,剛搬進去不久,新的房子又被火速推倒,,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改造成了眼前的別墅群,,以前的住戶非常不滿,有的準備“告御狀”,,有的甚至差點兒揭竿起義,,為防止發(fā)生流血事件,房產(chǎn)商以及開發(fā)商和他們定下協(xié)議,,讓他們住進別墅群,,并定期予以賠款。于是,,托變態(tài)腦殘的房產(chǎn)商還有黑心黑肝的開發(fā)商的福,,這些住戶的世界觀、人生觀,、價值觀連同他們的住宅一起被更新了,。
所以他們說的第一句話就讓安樂不舒服了。
“喲——”一個染了一頭金發(fā)的婦女瞄了安樂至少三十秒才吐出一個持續(xù)時間幾乎也有三十秒的字,,“我說是誰家的千金吶,,看了半天也不怎么樣嘛,你……就是小午的女朋友,?哼,,剛才我都瞧見了,一個小輩兒下車還要人請啊,,好大的面子呀,!”
“謝謝夸獎,我的面——子,,確實很大,,不過似乎還沒有某人的嘴大!”安樂說著,,順便用手指依著自己臉部輪廓畫了個圈兒,。她才不管什么長幼有序,、傳統(tǒng)美德,、禮儀之邦那一套的東西,,她只知道,要是誰踩到了她的尾巴并且還這般態(tài)度惡劣,,她肯定是要回擊的,!
許子午一見她這回擊的架勢,剎那間覺得周圍火藥味兒四溢,,連忙瘋狂地對安樂眨眼,,意思是:“樂樂,淡定,!”
安樂也把眼睛?;厝ィ馑际牵骸拔乙呀?jīng)很淡定了,,我沒直接毆打她就算是好的了,。”
許子午繼續(xù)眨:“千萬不要動粗……我這是為你好??!”
安樂也再次眨:“為了我好就把這個女人給我扔到那邊的什么跑馬場去,讓馬兒踐踏一下她,!”
兩個人還在不斷地用眼神做交流,,只聽依舊風度翩翩的左丘晨開始做介紹了,他指著剛才說話的金發(fā)女人對安樂說:“這是我的姨媽,?!?p> “是大姨媽么?”安樂下意識地問,,剛問完就發(fā)現(xiàn),,在場除了她之外的所有雌性動物臉都發(fā)青了,見左丘晨沒有立刻回答,,她只好繼續(xù)用眼神跟許子午交流起來,。
眨眨:“這些家伙中毒了么?臉色都變成這樣,?”
眨眨眨:“樂樂……雅蠛蝶……不能亂開口的啦……”
眨眨:“有什么關(guān)系,?難道這些女的沒有過‘大姨媽’?”
眨眨眨:“再說下去她們就真的要被氣得再也沒有‘大姨媽’了……”
眨眨眨眨?!?p> 在他們兩個眨眼眨得快要眼瞼痙攣的時候,,左丘晨又說話了,他逐個指了指發(fā)色由淺到深的幾個女人:“這個金色頭發(fā)就是所謂的大姨媽,,只是她不愿意別人這么叫她罷了……那個橙色頭發(fā)的是二姨媽,,她不太喜歡這個稱呼,所以我們一般叫她小大姨媽……”
“或者干脆不叫?!痹S子午的眼睛還是眨眨眨地繼續(xù)給安樂做注解,。
眨眨:“我明白了?!?p> 左丘晨接著說:“這個栗色頭發(fā)的是三姨媽,,那個黑色頭發(fā)的是小姨媽……幾位姨媽都很年輕漂亮,樣子也是很好記的,?!?p> 許子午眨眨眨:“阿晨這是昧著良心說話?!?p> 安樂眨眨:“你怎么知道,?”
眨眨眨:“他以前親口承認的,記住,,臉不用記,,記住發(fā)色就萬無一失了?!?p> 眨眨:“原來如此,。”
和許子午眼神交流完畢,,安樂索性一次性把招呼都打齊了:“哦——這四位就是傳說中的四姨媽?。⌒視視彼龥]把音發(fā)準,,所以某些字眼喊出來就成了:死姨媽,。
四位“死姨媽”的臉色再度發(fā)青了。
許子午瘋狂地眨眨眨:“樂樂?。,。 ?p> “哼,?!卑矘菲沉怂谎郏p哼一聲,,算是接受了他的提醒,,繼而又問左丘晨,“那……在這四……四位姨媽旁邊的,,就是姨爸……哦不,,就是姨父大人了吧?”
幾位長著張懼內(nèi)臉的姨父本來一直陪著笑臉,,可一聽到那聲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的“姨爸”時,,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僵硬了,,再扭頭瞧見自己幾位夫人的臉色,他們便立刻像川劇里變臉似的,,嘩地換了另一副表情,,蠻不樂意對左丘晨說:“你們都進去坐吧,外面怪冷的,,要是來我這兒拜年拜得凍病了,,我們家還得落得個壞名聲,!”
“這跟壞名聲有什么關(guān)系,?”安樂覺得莫名其妙,再看許子午還在毫不嫌累地對她眨眼,,她也就不想再說些什么了,,跟著左丘晨走進小別墅。
踩上幾階大理石臺階,,跨過一道實木門檻兒,,再穿過一條長得讓人覺得有些多余的走廊,幾個神色各異的人終于來到了客廳,。
客廳裝飾得很有暴發(fā)戶的味道,,整個客廳都充滿著象征華貴的金黃色,金色系的大理石地板讓本應(yīng)該顯得溫暖的小別墅染上了一股寒意,,金黃色皮沙發(fā)上均勻的紋理泛出來的光芒亮得有些刺眼了,,紅木茶幾上沒有擺著杯具而是擺上了一個惡俗的招財貓,看起來簡直比杯具還悲劇,,墻壁上價值不菲的畫框里嵌入的是一張張抽象派畫作,,而頭頂上高高的吊頂布滿了“孔方兄”,使得一股壓抑感從頂上傳來,,實在是苦不堪言,。
安樂咧嘴,眨眨眼睛與許子午交流著她的看法:“我終于知道你爸媽為什么跟他們合不來了,!”
眨眨眨:“理解萬歲……”
“雖然這里的家具很貴,,不過你們還是可以隨便坐?!比虌尯堋半S和”地說,。
安樂見主人都無所謂了,她也懶得顧及什么,,啪嗒一屁股做在沙發(fā)上,,她還沒坐穩(wěn),就瞅到那位大姨媽擺了一個很心疼的表情,,再看看許子午,,他的眼神分明在說:“樂樂,,你還真坐啊,?”
眨眨:“她說隨便坐的?。俊?p> 眨眨眨:“樂樂你也太實在了,,她要你坐你就坐,?”
眨眨:“這不是‘隨便’么?”
眨眨眨:“我們不是隨便的人??!”
眨眨:“我們隨便起來不是人啊……”
眨眨眨:“……”
眨眨:“……”
安樂呼了口氣,頭痛不已,,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可是很顯然進來之前他們對她的指導(dǎo)還不夠,,過一會兒還指不定這些姨媽姨爸會怎樣刁難他們,,她得多了解一些關(guān)于這些“古怪獸”的戰(zhàn)斗數(shù)據(jù)才能全力投入戰(zhàn)斗啊,!她求助似的看向左丘晨,,只見左丘晨的眼睛往旁邊瞥了一下,意思是:“找個地方我給你指導(dǎo)指導(dǎo),?!?p> “嗯!”安樂心領(lǐng)神會地眨眨眼,,然后站起身,,像宣布重大事件似的大聲道:“我要去一下洗手間,誰能陪我去一下,?”
二姨媽很“二”地找茬:“哼,,上個廁所還要別人陪著一起……真是新鮮啊,!”
安樂平靜地慢慢轉(zhuǎn)頭看過去:“這里太大了,,我怕迷路……萬一沒找到地方,說不定我會在半途中就地解決了……到時候只怕新鮮的……就不是我,,而是我的排,、泄、物了,?!?p> “……”四位姨媽和四位姨父的白眼翻得很是一致。
“樂樂,,我陪你去,!”許子午自告奮勇,。
“不用啦,你的腳不是不方便嗎,!”安樂回絕,,她自然是有考慮的,以許子午那種神神叨叨的性格,,肯定沒法兒把這些“古怪獸”的戰(zhàn)斗數(shù)據(jù)在短時間內(nèi)說清楚,,這種情況還是選擇左丘晨比較靠譜,于是她擺出一張笑臉望向左丘晨,,“你陪我去吧,。”
左丘晨笑著點頭,,然后看了一眼許子午,,卻見他還在自顧自地玩著眼神交流的游戲,。
眨眨眨:“喂……你們……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在這種可怕的地方啊……”
左丘晨裝作沒看到,。
許子午的眼睛眨得更猛了:“喂……你們走了的話,這里的局勢就變成了8VS1??!不要讓我犧牲啊……”
左丘晨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輕輕地眨了一下眼:
“沒事,,你犧牲的話……組織會記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