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孩把他們四個來訪者圍了個水泄不通,。
左丘晨一臉淡定,,安樂一臉尷尬,,歡姐一臉煩躁,可許子午看上去歡姐還要痛苦似的,,臉都漲成了豬肝色,。
大舅爹奇怪地看著他那一張“豬肝臉”,關(guān)切地問:“小伙子,,咋了,?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外面冷,進(jìn)屋坐坐去,!”
“不,、不是……”許子午搖頭,。
“咋的不是了,你看你的臉都凍成一整塊豬肝了……”
聽著這種詭異的說法,,許子午咬著牙,,艱難地憋出了一句話:“有……有個孩子踩著我受傷的腿了……”
“哦哦……”大舅爹低頭一看,連忙拉開正在摧殘他的腿的那個孩子,,然后把孩子們都趕進(jìn)屋里去,,又招呼四個人進(jìn)屋喝水,,“進(jìn)來喝點熱水,,我們這兒水好喝,干凈,!”
“好吧,。”
歡姐倒是不與他們客氣,,雙手插在兜兒里,,趾高氣揚(yáng)的走在前面,從MINI上抱了一大堆禮品下來的安樂,、左丘晨,、許子午卻氣喘吁吁的跟在后頭。
四個人走進(jìn)屋里,,這間磚瓦房不比之前他們?nèi)ミ^的暴發(fā)戶的小別墅,,沒有那么些精致的裝潢,沒有那么多講究的家具,,小小的大堂里供奉著的祖宗牌位和牌位下的大柜子算是最大的裝飾物了,,牌位前的香爐冒出裊裊青煙,煙霧以墻壁為背景,,繪出了各種奇妙的形狀,,有些斑駁的墻壁和墻壁上發(fā)黃的電杠詮釋著這間屋子的年歲已久,靠著墻壁擺放的方桌和長椅一碰便會嘎吱作響,,聽起來好似別有一番風(fēng)味,。
舅婆回到后院的廚房準(zhǔn)備做菜去了,幾個孩子在大堂里跑跑跳跳,,打打鬧鬧,,幾經(jīng)大舅爹呵斥才嬉皮笑臉地溜到別處去玩了。
大舅爹喝了口水,,開始跟歡姐敘舊:“歡歡吶,,你說你爸媽好些年都沒來我們這里了吧,村子那邊的二舅爹,、三舅爹,、還有小舅爹他們幾家,,都很想你們吶……你看看,這么長時間沒見,,我們的小歡歡都已經(jīng)長成大人了,,還有樂樂,都長成大姑娘了,,看看看看,,現(xiàn)在多好,都談了男朋友回來了……剛才那個被踩了腳的……是你男人吧,?”
“我怎么可能找個瘸腿的男人,!”歡姐才不愿意和自己妹妹的男友扯上關(guān)系。
“我……我這是暫時的,!暫時的,!”許子午繼續(xù)強(qiáng)調(diào)他離“瘸腿”還有十萬八千里。
“他是許子午,,就是個隨從,,過來幫忙搬東西拜年的!”歡姐不理許子午的辯解,,然后又指了指左丘晨,,“這個是樂樂的男友,左丘晨,?!?p> “好好……都好……都好……”大舅爹看了看左丘晨那張帥氣的臉,然后拍著腿大笑,,“哎呀,,這小伙帥氣,過幾年把婚一結(jié),,然后再生幾個漂亮的娃,,就更好了!”
安樂的臉撲騰的紅了,,不是害羞,,而是尷尬。
許子午的臉也紅了,,不是尷尬,,而是著急。
先是因為自己受傷的腿被歡姐嫌棄,,然后又被左丘晨奪了安樂男友的頭銜,,現(xiàn)在居然連初次見面的大舅爹都開始向著左丘晨了!再不采取行動,說不定他以后就真的只有當(dāng)隨從的命了,!許子午想,,他得轉(zhuǎn)移話題,可又不能轉(zhuǎn)得太突兀,,否則會讓人感覺他這個隨從居心叵測,。可是轉(zhuǎn)什么話題好呢,?
不管了,!許子午心一橫,無論說什么,,都得先把話題從安樂和左丘晨生孩子這個層面上引開,。
“舅……舅爹!”許子午采取行動了,,他擺出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樣子問道,,“那個……那個……剛才那些孩子……都是您親生的???”
啊呸!問完他都被自己雷到了,,這問的是什么傻帽問題,,讓人覺著他好像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里就為了質(zhì)疑別人家是否是親生骨肉似的。
好在大舅爹沒想那么多,,他哈哈一笑,,還真的把話題引到了另一邊:“小伙子你是想問為啥明明在搞計劃生育,我們家可以生這么多是吧,?聰明的小子,,眼神兒好!你叫什么來著……許四五,?”
“呃……是‘子午’,,子時的子,午時的午……”許子午找了個通俗一點的方法來重新介紹自己,。
不過大舅爹根本沒在乎,,他繼續(xù)說:“啊……多難記呀,干脆就叫你四五得了……我跟你說啊,,這年頭不多生不行啊……”他深深哈了一口氣,,“我和你舅婆的大兒子進(jìn)了城里,之后就再也沒回家看看,,錢是沒少寄,,不過誰愿意為了錢見不到自己的娃,是吧?我和你舅婆才覺著啊,,不能生一個,,否則指不定以后連養(yǎng)老的人都沒了!所以我們就繼續(xù)生,,要說啊……這個生孩子是有技巧的,,上有政策吧,嘿,!咱們下有對策,!”
“這也可以有對策?”一直沒說話的安樂發(fā)問了,,“計生辦的人只要一查,,那可是都要罰款的?!?p> “對?。∧銈兊綍r候要多生的話也可以用這招,!”大舅爹開始出招了,,“城里的大兒子不管咱了,咱們也不管他,,所以給別人說,,后面那兩個啊,才是我們的大兒子……”
“兩個,?大兒子,?”安樂扳著手指,突然覺得這筆賬她不太會算了,。
“哈哈……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們跟他們說是雙胞胎,都是大兒子,,就把檢查的人糊弄過去了,。”大舅爹咧嘴大笑,。
安樂和左丘晨對視一眼,,心想難不成這檢查的是二百五不成。
接著許子午又問:“那后面幾個呢,?”
大舅爹得意地一拍桌子:“好辦……你們瞧見旁邊屋子墻上的標(biāo)語沒,?”
許子午想了想:“哦……看到了啊,‘二胎五千,,三胎兩萬,,四胎五萬’的那個吧,?這不是說多生要罰款嗎?”
“對,,可我給他們說,,我們是受了誤導(dǎo),以為生第二胎獎五千,,三胎獎三萬,,四胎獎五萬!”大舅爹的神情越發(fā)得意了,,“后來負(fù)責(zé)印標(biāo)語的人受了處分,,我們沒啥事兒!”
“……”
歡姐想,,再這么待下去身邊這幾個良好青年都要被洗腦了,,為了讓超生思想不要深入人心,她覺得還是用第三十六計——“走為上”比較好
“大舅爹……”她喊了喊還在為自己的對策而自豪的大舅爹,,“我們今天還準(zhǔn)備順道去看看其他幾位舅爹,,就不在這里多待了啊……我們……”
“別啊,!”大舅爹站起來攔住她,,“你要去看其他人那還不簡單!我等下要你舅婆去把其他幾個舅爹舅婆都叫來我這里,,順便把孩子們也叫來,,你們一起熱鬧熱鬧,再要幾個舅婆炒幾盤好菜……哎呀,,你們在城里能吃到什么新鮮菜!今天就讓你們嘗下地道的農(nóng)家菜,!就這么定了……哈哈哈哈……”
聽罷,,歡姐的兩條眉毛都快皺成一整條了。
“喂……”安樂偷偷拱了拱左丘晨,,“你……你最聰明了,,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嗎,你趕緊想點對策出來??!”
左丘晨淺淺一笑:“我有三條對策,一條五千,,兩條兩萬,,三條五萬,你要哪一條,?”
“靠……”安樂盯著他直磨牙,,真想立刻咬斷他的脖子,。
左丘晨聳聳肩膀:“留下來也不壞吧,你看大舅爹都已經(jīng)決定了不是……再說,,你們兩姐妹一個習(xí)慣了冷淡如冰,,一個習(xí)慣了狂熱如火,是該被這鄉(xiāng)土人情洗滌洗滌了,?!?p> “我才沒有冷淡如冰……”安樂小聲狡辯,“至少遇到你們之后……沒有……”
后半句聲音著實太小,,他沒有聽到,,他只聽到大舅爹扯著嗓門兒大喊:“老太婆,叫伢們?nèi)グ褮g歡的其他幾個舅爹請過來……”頓了頓,,他又補(bǔ)充了一句很讓人吐血的話,,“跟她們說,歡歡和樂樂還想知道點多生娃娃的對策……”
“噗……”歡姐和安樂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