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天降男子
這是一條流光飛梭的隧道,。
秦悠化為一束光,在隧道內快速的向前飛去,。
與此同時,他眼前飛快的閃過了無數(shù)幅宏偉的場景:
……
那是一架轟炸機,。
它緩緩地飛過廣闊無邊的海洋,來到一座城市上空,,丟下了一枚炸彈,。
炸彈旋轉,下墜,,穿過稀薄的云層,。
片刻之后。
轟,!
一朵壯觀的蘑菇云在加速遠去的轟炸機尾翼后升起,,熾熱的光芒宛如太陽。
……
那是一個烽煙四起的戰(zhàn)場,,一群戴著大蓋帽的軍隊,,在進攻一座古老的城池,城墻上的士兵拼死抵抗,,廝殺聲震天動地,。
……
那是……
……
那是……
……
那是,一面飄揚在半空中黑底白字的軍旗,,在狂風中獵獵作響,。
最終,畫面由此定格,。
而秦悠也到達了此次旅途的終點,。
他感覺到了一股龐大到無法抗拒的拉力,要將他拉出隧道,,他無法反抗,,只能順其自然。
而就在他即將離開隧道之前,,卻有兩束光后來居上,先他一步從隧道內飛出,。
……
……
秦王政三十一年,。(公元前216年。)
一列十多人的車隊,,緩緩行駛在通往沛縣的官道上,。
車隊的主人是一名頭發(fā)半白的老者。
老者姓呂名文,,字叔平,,碭郡單父縣人士,膝下有兩女,皆生得貌美如花,。
老者本在單父縣受人敬仰,,人稱呂公。
如果可以的話,,呂公是不想離開家鄉(xiāng)不遠百里奔波去往沛縣投奔自己的老友的,。
但奈何,呂公在碭郡有一結怨極深的仇家,,最近這仇家得了大勢,,攀附上了有名的權貴,以他倆的恩怨,,必然會想盡辦法置呂家于死地,。
他活了大半輩子,可以說半只腳已經(jīng)踏入棺材,,死了也就死了,。但他的兩個女兒正值花容妙齡,還有大好時光,,他如果死了誰又能照顧她們,?
如果不幸落入仇家之手,以她們的姿色,,又會遭受怎樣的待遇,?
呂公不敢想象。
他為刀俎,,我為魚肉,。不得已,他只能連夜帶著一家老小遠離家鄉(xiāng),,投奔自己遠在沛縣的老友,。
“唉……”
“爹爹,我們這是到哪了,?”呂公坐在車廂內嘆了一口氣,,身后的一輛馬車響起一道悅耳的女子聲音。
聲音的主人正是呂公的大女兒,,呂雉,。
呂公掀起簾子,目光透過馬車車窗,,看了看四周,,回道:“應該快了,這里老夫曾經(jīng)來過,,只是時間久了,,有些記不清,。不過老夫大概可以判斷出,此地距離沛縣應該還有兩天左右的路程,?!?p> “雉兒可是坐不住了?”似想到什么,,呂公又笑問道,。
“爹爹,哪有,?!?p> “哈哈,為父還不知道你的性子嗎,,這方面你可要跟你的妹妹多學學,。”
“爹爹……”后方的車廂內,,響起了另一道女子的聲音,,這聲音很輕,溫婉柔和,,如果不注意聽甚至會忽略掉,,與之前活潑的聲音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呂公撫須輕笑,,沒有再說什么,。
而這時候,他坐在馬車車廂內,,忽然聽到天上傳來凄慘的大叫聲,,越來越近。
“救命啊——,!”
呂公臉色一變,,急忙掀開簾子探出頭往天上望去。
這個動作對于一名老人來說,,難度不是一般的高,,以至于他差點扭到了脖子。
一道白色的人影在他眼中迅速放大,,砸向車隊,。
而落點恰巧是……他兩個女兒同乘的馬車。
“雉兒……素……小心,,快閃開,?!币馔鈦淼奶蝗?,驚慌之下,,以至于他連自己的二女兒的名字都沒能喊全。
砰,!
一道人影砸在了他兩個女兒所乘的那輛馬車的車頂上,,伴隨著一聲巨響,車頂碎開了一個大洞,,而那道身影已然沒入他女兒的車廂之內,。
“啊,!”
“?。 ?p> 兩聲尖叫聲響起,。
呂公嚇了一跳,。
周圍的車夫,護衛(wèi)也被嚇了一跳,。
呂公臉色又驚又恐,,急忙走出車廂,在車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快步走向他女兒所在的馬車,。
……
秦悠感覺全身失去了知覺,身體像是散架了一樣,,沒有一點的力氣,,難以動彈。
不過眼睛似乎可以動,。
他迷迷糊糊地睜開了雙眼,。
眼前的視野由模糊緩緩轉為清晰。
首先,,簾入眼簾的是連著防護服的透明面罩,。
面罩外,是一個頂部破了一個大洞的木制車廂,,車廂內有兩名穿著古裝的漂亮女孩,,一個風姿綽約,一個溫婉可人,。
不過此時兩人都是臉上花容失色,,縮在角落,神色驚慌的看著他,。
古裝,?
這里……難道是某個古裝片的拍攝現(xiàn)場?
完了,!我好像把人家的馬車道具搞壞了,,不用賠吧,?
不過,這兩個美女怎么看著有些熟悉,?難道演過什么熱播?。?p> “你……你是何人,?為何會從天而降,?”那名風姿綽約的美人顫聲問道。
這古腔,,姑娘你入戲很深啊……
秦悠想皮一下,,配合她們回答:在下乃胡南省常沙市人士,,麻煩兩位小姐幫忙叫一輛救護馬車,日后必有重謝。
但哪知一口開,,話沒說出,,反而是噴出了一口鮮血,,染紅了面罩,。
“呃……”秦悠眼睛一瞪,只感覺渾身忽地劇烈一痛,,然后眼前一黑,,再度昏厥了過去。
……
“雉兒,,素素,,你們沒事吧?”
呂公終于趕了過來,,看到了自己兩個受了不小驚嚇的女兒,,最后目光才落到了躺在地上被白色防護服包裹著的秦悠身上,眉頭也因此緊蹙了起來,。
“爹爹,,女兒沒事?!倍思泵邕^地上的秦悠,,躲到呂公身后。
呂雉呂素二女臉上猶帶驚慌:“爹爹,,這是何人,?”
呂公打量了一會,說道:“老夫也費解,,此人從天而降,,也不知他到底是何來歷。”
“這人會不會是妖怪??!”身旁,車夫小聲說道,。
呂公當即訓斥道:“休得胡說,如今秦王一統(tǒng)六國,,天下太平,,哪來的妖怪?!?p> 車夫閉嘴,,不敢再言。
呂公接著道:“老夫看他奇裝異服的,,倒是有很大可能是塞外的胡人,。”
“爹爹,,我們先救救這人吧,,他受傷很重,好像快死了,?!闭f話的是他的小女兒呂素。
呂公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他知道小女兒心善,,溫和,不忍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在眼前人死去,。
但眼下這種來歷不明的人,,呂公卻是不想救治的。
如若是六國人士也就罷了,,但要真是胡人,,只怕會惹下無窮的禍患。
呂家甚至有可能受到牽連,。
這時候,,大女兒呂雉似看出了自己父親的為難。
她提議道:“爹爹,,我們可以先搭救此人,,如若他真是胡人,待我們到沛縣將他交給爹爹的好友,,沛縣縣令,,豈不是大功一件?”
呂公眼睛頓時一亮:“雉兒言之有理,如果他真是胡人,,到時候老夫把他交給那老家伙不就行了,,要是正好是胡人派來的探子,那是大功一件啊,?!?p> 呂雉落落大方的一笑。
呂公隨便招呼了兩名護衛(wèi)過來,,吩咐道,。
“你二人將此人抬下來,為他敷上些止血止痛的藥草,?!?p> 兩名護衛(wèi)作揖應道,然后將渾身是血的秦悠從車廂內抬了下來,,抬著他走向了后面的馬車,。
呂公看了眼破開了一個大洞的馬車廂頂部,嘆了一口氣,,也不打算繼續(xù)趕路了,。
“雉兒,素素,,我們就地休息一會吧,,正好讓下人們將破掉的車廂修補修補?!?p> “好的,,爹爹?!?p> ……
大約半個時辰后,,呂公和自己的兩個女兒正坐在樹蔭下乘涼,馬車那邊,,兩名護衛(wèi)似乎是忙完了,,從車隊最后那一輛的馬車車廂走了下來,可以看到,,他們手上還帶著絲絲血跡,。
兩名護衛(wèi)簡單的擦拭干凈手上的血跡,走向呂公這邊,。
“那人怎樣了,?”呂公放下了茶盞,眼睛看著站在身前的兩名護衛(wèi),。
兩名護衛(wèi)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看著年齡大些的護衛(wèi)搖頭道:“此人受傷極重,全身的骨頭多處碎裂,這種傷勢小人也是平生第一次見,,他恐怕?lián)尾贿^今晚了,。”
“而且就算他得老天眷顧,,活了下來,,以他的傷勢,后半生也只能在塌上度過,,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廢人,。”
呂公沉聲道:“既然如此,,只能聽天由命了,且讓他在馬車上呆著吧,?!?p> “他由你二人負責照看,如果失去了氣息,,那便……找個地方埋了吧,。”
此時已經(jīng)日落西山,,晚霞已然掛在了天邊,,看了眼天色,呂公又道:“天要黑了,,不宜趕路,,今日我們只能在此地將就一晚上了?!?p> ……
黑夜無聲降臨,。
竹林里亮起了微弱的火光,呂公與呂家二女分別回馬車上休息去了,,而幾名護衛(wèi)則圍在火堆旁聊起了剛才的事,。
“你們說,那人真是塞外的胡人,?話說回來,,你們見過胡人沒有?”
“沒見過,,不過看他奇裝異服的,,估計八九不離十?!?p> “唉,,我說你們管這些干嘛,沒聽老張說嗎,此人活不過今晚了,。來來,,咱們繼續(xù)喝酒?!?p> 顯然,,他們都不覺得這從天而降,奇裝異服的人能活過今晚,。
甚至那兩名負責照看的護衛(wèi),,早早的就在竹林中挖好了一個深坑,只待明日一早,,就將其埋進坑里,,然后繼續(xù)趕路。
沒人能想到,,已經(jīng)被他們判下“死刑”,,他們口中的必死之人,呼吸忽然急促了起來,。
借著月光,,透過沒有完全掩上的馬車車門的縫隙,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堆干草,,干草上墊著一塊粗布,,上面躺著一個穿著白色長衣,臉色蒼白的青年,。
青年傷得很重,,全身骨骼多處因從高處摔下而斷裂。
這么嚴重的傷勢,,要是擱在另一個人身上,,恐怕早已見了閻王爺,端起了孟婆湯,。
但此時,,青年呼吸略有些急促,胸膛快速起伏,,身體伴隨著陣陣抖動,,臉龐上浮現(xiàn)一抹紅潤,手臂上的紅腫淤痕緩慢消退,,竟隱有起死回生之相,。
而造成這不可思議的一幕的原因。
是那從他胸口位置透過上衣照射而出的白色光芒,。
這些光芒很微弱,,但卻將他全身給包裹住,。看這情形,,似乎是在治療他的傷勢,。
如果此刻有人能掀開他的上衣,就會發(fā)現(xiàn)他胸口處有一塊通過黑繩串聯(lián),,掛在脖子上的墨玉吊墜,。
這塊玉墜看著很是神奇,上面有著奇特的紋路,。
此刻,,玉墜上的紋路微微蠕動著,發(fā)出了淡淡的光輝,,那些包裹住他全身的白色光芒,,正是從這塊墨色玉墜散發(fā)而出。
不知過了多久,,寂靜的黑夜下,,馬車內的白光消失了,而躺在干草上的青年,,呼吸逐漸平復了下來,,身體也停止了抖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