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現(xiàn)在完全懵住了,已經(jīng)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現(xiàn)實之中,剛才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現(xiàn)實,?之前自己醒來的時候明明看到了墻上面的鐘擺是停在三點二十分的,為什么,,現(xiàn)在醒來的時候依然是這樣?
在睡夢中,,因為自己沒有留意到自己的腳下面,,他掉進(jìn)了一個洞穴當(dāng)中,然后從噩夢之中驚醒,,那么現(xiàn)在呢,,現(xiàn)在又是因為什么呢?又只是一個簡單的噩夢嗎,?
身體上真實的疼痛感告訴他,,現(xiàn)在并不是一個夢,可是,,在剛才的那個夢中,,那樣的疼痛感也是非常真實的,他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正要起身的時候,,一陣惡心感涌了上來,他咳了幾下,,發(fā)現(xiàn)捂著嘴的那只手滿是暗紅的血液,。
門外好像有什么響動,好像是有誰要開門進(jìn)來的樣子,他匆匆把那枚子彈放進(jìn)自己的上衣口袋中,,然后慌慌張張跑到水龍頭那清理手上以及嘴邊的血跡,。由于是冬天,房間里的水顯得有點冰涼,。手的溫度一下子就降低了,。他看了看鏡子里面的自己,透過繃帶,,他還是可以看到隱約的皮膚,,那張臉白得嚇人,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那空洞的眼神好像要把所有的東西都吞噬進(jìn)去一樣,身體的狀況已經(jīng)變得很糟糕了,,之前只是表面的細(xì)胞崩解掉,,這次輪到體內(nèi)的細(xì)胞了。
隨著清脆的鑰匙碰撞聲,,門嘎吱一下被打開了,。
夜月捏了一把汗,“是誰,?誰在那,?難道是?”他從浴室中探出了頭來,,側(cè)耳傾聽著外面所發(fā)出的任何聲音,。
門很快被關(guān)上,隨即傳來了一個老年男子的聲音:“月,,你起床了?。俊?p> 那聲音正是爺爺?shù)穆曇?,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那具有磁性的聲音他都不會忘記的,夜月他聽見這聲音之后連忙從浴室中跑了出來,,手上面的水都來不及擦干,,因為太過著急的緣故,沒留意腳下,,一下子被沙發(fā)被絆倒了,,不過他很快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跑到爺爺?shù)拿媲?。拉著他的衣領(lǐng)問道:“你剛才去哪里了,?”那說話的語氣,以前從來不曾有過。
“怎,,怎么了,?小夜月?”爺爺有點不明所以地問道,,他只是像往常一樣在看完書之后稍微出去散一下步,,這是習(xí)以為常的事情,不知道夜月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一副大驚小怪的樣子,,而且,看著他瞪著自己的眼神,,他都覺得有點可怕,。“我,,我只是像往常那樣出去散步而已,,到底怎么了,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p> “哦,抱歉,,我有點小題大做了,。”夜月松開緊抓著的衣領(lǐng),,稍微緩和了一點,,剛剛那些只是自己的夢而已,現(xiàn)在的爺爺還是好好的,,所以沒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自己只是把現(xiàn)實與夢混為一談罷了。
“......哦,?!睜敔斘㈤]著眼,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喘了一口氣,,原來自己剛才被夜月他一下的表情嚇住了,竟然還嚇出了冷汗,。不過看到這個孩子也有這樣的表情的時候,,他仍然有點意外。他之前一直擔(dān)心這兩個孩子一直依賴著自己活著,,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即使沒有自己,,那兩個孩子也能夠很好地成長。
“哦,,對了,,房間中怎么會有這種東西的啊,?”夜月把手伸到自己的上衣口袋中,,但是掏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剛才隨意扔進(jìn)口袋中的那枚沾著血的銀色子彈,“哎,,到底哪里去了呢,?”
“在找什么啊,?你說的‘這種東西’是指什么東西?。俊睜敔斠苫蟮乜粗乖?,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nèi),,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
“我剛才在房間的地上,,發(fā)現(xiàn)了一枚沾著血的銀色子彈,,子彈是冰涼的,,血跡倒是很新鮮,,剛才明明放進(jìn)口袋中了,現(xiàn)在怎么找不到了,?難道是剛才摔倒的時候掉在了地上,?”夜月趴在地上,放大眼睛盯著每一寸地面,,仔細(xì)地搜索著,,但是,那一小枚子彈就好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從這個房間中消失了,,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真的撿到了那枚子彈,,要不是上衣口袋依舊殘存著那一點點血跡,他一定懷疑那是自己的幻覺,。
“月,,不要找了!子彈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快站起來吧,。”
“你難道不相信我說的嗎,?”
“我連你是從未來回來的都相信了,,怎么會不相信你呢,,真是個傻孩子?!睜敔斆讼乱乖碌念^,,溫柔著說著。
“那是一枚怎樣的子彈呢,?”見夜月沒有站起來,,爺爺蹲在他的對面問道。
“具體的是怎樣的子彈我不知道,,但是據(jù)我所知應(yīng)該是步槍,,就是那種在一百米以內(nèi)能將人射穿的那種高強(qiáng)度子彈,但是房間中又沒有留下一點彈痕,,門窗也是緊閉著的,,只是單純的一枚子彈,又找不到你人,,還以為你遭遇什么不測了呢,。”
“抱歉,,讓你擔(dān)心了,。”
“之前,,我在家的時候并沒有留意到關(guān)于這一枚子彈的事情,,只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也有可能是從人體或者動物體內(nèi)取出來的,,所以不需要太擔(dān)心。但是,,為什么憑白無故出現(xiàn)在這個房間中,,是不是有什么暗示,還是誰在警告些什么,?”爺爺若有所思地說著,,只是他的表情開始微微發(fā)生了變化,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他脫下外套,,正欲拿起自己看到一半的書繼續(xù)閱讀。月飛快地從他的身邊跑去,,進(jìn)了房間之后拿起出門用的外套就跑了出去,,“我有事出去一下!”他只留下那一句話后就帶上門離開,。
“這孩子,,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俊睜敔敵潜秤班止镜?。
身體上的疼痛,,他已經(jīng)慢慢習(xí)慣了,但是對于那些愈合好又不明原因裂開的傷口倒是有點頭疼,,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四點多了,,天色也開始變得昏暗了起來,這個地方就是這樣,,冬天的時候就是暗得比較早,,夜晚太過漫長,讓人覺得有點不習(xí)慣,。不過,,這個時候的天空倒是很美,被晚霞所印染的天空看上去格外不錯,,但是,,對于急著往前走去的夜月,他根本就無暇注意著此時的天空,。
?。?p> 他直直地往前走,穿梭在不遠(yuǎn)處的樹林中,,然后停了下來,,因為不遠(yuǎn)處,穿著一襲紅衣的女子正站在路的前方,,“你來啦,,那位女子背對著他說道,?!焙孟裨缫呀?jīng)預(yù)計到他會到這個地方找她一樣。
“......”夜月并沒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盯著那名女子被風(fēng)吹起的金色長發(fā),,她轉(zhuǎn)過頭來,用手撩開那些擋住自己眼睛的長發(fā),,笑盈盈地迎了上來,,她好像總是在說著些無意義的話,好像總是這樣,,雖然令人討厭,,但是總是讓人放心不下。畢竟他們兩人是有著血脈相連的關(guān)系,,那是自己的親生母親,。當(dāng)然,,此時的胡蝶并不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長大后的孩子,只是,,他的那張臉,,跟那冰封的尸體很像,特別是他盯著自己時的那種眼神,。但是她又知道,,那不是他,那個人依然躺在那兒,,跟數(shù)十年前那樣,,不,應(yīng)該說是跟幾千年前一樣,,那只是沒有靈魂的軀殼,,想要讓那軀殼蘇醒過來,還不知道需要多少年,,雖然,,從很小的時候開始,她一直在努力著,。
當(dāng)她看到突然出現(xiàn)的鳶的時候,,她那時的表情是多么地驚喜,自己像往常那樣在路上走著,,看著不遠(yuǎn)處躺著一個好像受了傷得男人,,她本想不去管他,但是在好奇心的驅(qū)使下,,她還是往前走了過去,,當(dāng)她看到他那金色的頭發(fā)以及白皙的臉龐的時候,她的心竟然微微一顫,,她覺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這個人,,這個人身上好像有自己熟悉的味道,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她碰觸到他的臉的時候眼淚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但是總覺得這個人與自己有著什么關(guān)聯(lián),,要不然也不會這樣子無緣無故地流眼淚,。
“你怎么知道我會在這里,鳶,?”見他沒有回答,,她又問了一句。
這次夜月倒是沒有繼續(xù)沉默下去,,“我剛才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了,,他們說你好像到這邊來散步了,。”她叫他‘鳶’,,也就是說,,她已經(jīng)開始有所察覺了,因為,,她的嗅覺總是很敏銳,,一點點信息都不會從她那里逃脫。
“你不是跟我說你要去找你的弟弟嗎,?找到了嗎,?為什么待在這種地方?”
突然一陣強(qiáng)風(fēng)吹得她身后的樹葉沙沙作響,,夜月好像回答了些什么,,但是她并沒有聽清楚。但是從他說話的口型,,她大概已經(jīng)猜出了他剛才說的是什么,。
這次,換她沉默了下來,,本來還有點高興的她已經(jīng)沒了散步的興致,,她裹了裹下自己外套,往夜月的方向走了過來,,在經(jīng)過他的身邊的時候,,她停了下來,本來要說些什么的,,但是,,她張開的嘴停在空中很長一陣還是閉上了,緊接著又是那樣哀怨的眼神,。
“等一下,。”夜月伸出他那纏滿繃帶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臂,,“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問你,?!?p> “什么事?”她甩開了他的手,。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唐突,,雖然自己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母親,但是對于她而言,,自己只是個年齡相差無幾,,有過幾面之緣的陌生男人而言,。“抱,,抱歉,,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問你,,你對于你的孩子,,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心疼,真的只是你的工具嗎,?”
夜月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把事情提到這件事情上來,,但是他自己是最清楚不過的,不管她做了多壞的事情,,他也不能憎恨她,,家人,不就都是這樣的嘛,。
“孩子,,孩子么?”她苦笑著,,因為她背對著他,,所以他并沒有看清楚她此時到底是以什么表情說著這樣的話,只是她接著說出的話讓他后悔自己問出這么愚蠢的問題,,“如果可以利用,,即使是自己的孩子那又怎樣呢?那只不過是我只有一面之緣有著血緣關(guān)系的家伙而已啊,。如果要怨恨的話,,盡管去怨恨吧,我已經(jīng)帶著那樣的怨恨活了很久很久,,或許,,等我死了以后,人生也是那樣子,?!?p> 說完之后,她便離去,,但是當(dāng)她離去之后,,他才想起來自己主要的目的是想要問那顆子彈的事情,不過事已至此,,那子彈倒顯得一點都不重要了,,不管是恐嚇還是別的,好像都沒有那么重要了。
與此同時,,南宮炎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還沒看完的書,這是一本年數(shù)很久的全英文書籍,,里面寫著他喜歡的散文,,那里面的每一個句子都可以令他回味很久,“這種平淡的日子應(yīng)該不會很久了吧,?!彼咽掷锩婺敲墩礉M血跡的銀色子彈放到眼前,然后用力將其拋到窗外,。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那樣,,黑蛇已經(jīng)開始蠢蠢欲動了,在無神論的這個社會中,,他們黑蛇是以此來下達(dá)死亡通知的,。雖然沒有時限可以告知,但是他知道自己的時限已經(jīng)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