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技術活
牛皋素來大膽,,遇敵奮勇爭先,,于是很多人都誤以為牛皋好勇斗狠,喜歡殺人,。
但事實并非如此:牛皋奮勇爭先是為了搶頭功,,搶頭功是為了那份可觀的賞銀,。假如沒有賞銀,牛皋才不會去拼命呢,那可是有風險,,會丟腦袋的,。
用牛皋常說的一句話,俺家是窮人出身,,窮怕了,,所以要多干活。
但是有一樣工作,,哪怕是沒有任何賞錢和功勞,,牛皋依然搶著去干,這件工作就是打掃戰(zhàn)場,。
打掃戰(zhàn)場是個肥差,,也是個技術活,這些概念自打牛皋懂事開始就已經(jīng)牢牢記在心里,。
小時候跟隨著梁山的隊伍,,仗打了不少,一到打掃戰(zhàn)場的時候,,牛皋就跟著父親牛大海在戰(zhàn)場上晃悠,。各種盔甲、長短兵器和箭鏃一點都不拿,,因為那是要上繳充公的,;但在俘虜身上掏點金銀銅錢、又或者是在尸體身上撿些值錢的東西,,牛皋可熟手了,,象抹了油似的。
所以館陶縣驛站一役,,那二百多個女真人的捆綁工作,,牛皋一早就跟兄弟們打了招呼,他一個人全包了,,不用其他人幫忙,。
就在眾人的眼皮底下,牛皋一個人,,幾捆麻繩,,就把兩百多名女真大漢綁得嚴嚴實實,每個人都像粽子一般,,動彈不得,。
更妙的是,牛皋把這兩百多名女真大漢堆疊在十幾輛大馬車上,,就象運豬一般,。而那些女真大漢還在酣然大睡,,渾然不知所在,。
牛皋的動作彷如行云流水,,不到一個時辰,已經(jīng)把二百多個女真人打包整理完畢,,像是變魔術一般,,把眾人都看呆了。
干得興起,,牛皋又把兩百多匹戰(zhàn)馬弄醒,,用繩子牽成幾隊。施全和周青等人看了,,不禁連聲喝彩,。
這邊廂,岳飛領著幾個兵丁,,救出梁中書大人,,在驛站搜刮干凈。
兄弟十二人,,加上周侗和李縣主,,還有十幾個楊家軍的士兵,拉著十幾車女真大漢,,牽著兩百多匹高頭大馬,,浩浩蕩蕩,往麒麟山而去,。
這次的陣仗,,比上次從汴梁城回來還要拉風,一路上引來了不少百姓的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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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一馬當先,,走在隊伍前面開路,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羅延慶突然策馬從后面趕上來,,說道:“今天油水不少哦!”
牛皋心里一緊,,臉上卻是一臉的愕然,,問道:“老羅你這是什么意思?”
“還在裝蒜,!”羅延慶一臉的鄙夷,,說道:“五十五十”
“什么五十五十,老羅你說哪兒了”牛皋臉上的表情又愕然變成了無辜,。
“四六”羅延慶開始不耐煩了,。
“喂,,老羅,你有話可要講清楚了,,正所謂明人不做暗事,,你可不要見俺老實就欺負到俺老牛的頭上......”牛皋愈發(fā)的心虛。
“說那么多干嘛,,三七,!”羅延慶打斷了牛皋的說話。
“你是不是太狠了,,還講不講道理,,俺老牛可是出了一大把的力氣才掏得那一點點東西,。你什么都沒干,,還要拿大頭?”牛皋真急了,,差點跳了起來,。
“誰說我那大頭了,你是一個人,,我們兄弟十一個分,。二八,你給不給,,不給我告訴岳老大,。”羅延慶伴著臉,,很不高興的樣子,。
牛皋一聽到岳飛,整個人都歇菜了,,連聲說道:“好好,,你說二八就二八,我給,,我給,。”然后一拍腦袋,,自言自語道:“早該五十五十就答應了他們,。”
羅延慶聽到牛皋同意了,,用槍桿拍一個牛皋的腰部,,說道:“這次可別藏在腰帶里了?!?p> 說完,,扭頭向著后面的楊再興打了個手勢,。
牛皋一看,氣上心來,,喝道:“又是你這個小白臉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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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們在隊伍前面吵鬧玩耍,周侗和李文書兩位老大則在隊伍后面聊開了,。
周侗感慨不已,,說道:“親家,還是你厲害,,不費一兵一卒,一弓一箭,,就已經(jīng)殲敵全軍,。這種手段,真是匪夷所思,?!?p> 李縣主笑而不語,悠然自得,。
“不過有一個問題我還是想不通,?”周通問道:“既然我們已經(jīng)在井水里、在他們的米面里和馬槽的干草里都已經(jīng)下了迷藥,,為何還要多設一舉,,把一些沒有迷藥的燒豬和酒水送進去給他們享用呢?”
李縣主一捋長須,,笑道:“這樣一來,,那些女真人就會誤以為那些迷藥是下在酒水和燒豬里面,下次他們再來,,我們還可以繼續(xù)在水井和干草里下藥,,一計多用?!?p> 周侗聽罷,,心里一緊,問道:“莫非親家想放這些女真人回去,?”
“那是當然,。”李縣主頭也不回,,說道:“那些女真人可都是肥豬,,每個俘虜可向金國交換回一匹塞外的好馬,那兩位太子還能以一換十,。這里可又多出兩百多匹的好馬,,多少能填補一些麒麟山的所需,,殺了就未免太可惜了?!?p> 周通一聽,,覺得也有道理,但轉(zhuǎn)念一想,,又發(fā)現(xiàn)了另外一樁事情來,,便問道:“這些俘虜可都是能騎拐子馬的好手,金國也不易補充,,交換回去難免變成放虎歸山,。”
“親家什么時候變得仁慈起來了,?”李縣主笑了,,繼續(xù)說道:“把俘虜?shù)哪_筋給挑了,老虎不就立馬變成了溫順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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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飛在隊伍的中間,,陪著那位衣衫襤褸的大名府留守司梁中書大人。
兩人騎著馬,,就這樣一路默默地向前走,。
梁中書很想說些什么,但始終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身旁的這個年輕人,,論朝廷的派別,屬于元佑黨人,,是一個屢次遭到朝廷打壓的對象,;論官階,承信郎,,只有從九品,,離自己還有十萬八千里;論家世,,自己是世家出身,,雖然入贅到太師府有些丟架,但畢竟是豪門中人,,而這個年輕人只是一個鄉(xiāng)野匹夫,,唯一有的就是一身力氣。
無論是從那個一角度,,這個年輕人都和自己相差甚遠,,是處于兩個不同世界的兩個人,是八輩子都搭不上關系的人,。
讓梁中書接受不了的就是,,這個年輕人如今成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自己身邊策馬前行,威風凜凜,,氣派十足,;而自己反倒象是一只在街邊的流浪貓,被人撿起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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