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事不假,,可自古有奇人才有奇事,。”
湯若望聽完順治的話,,一臉的若有所思:“臣也走過許多國家,,見到的事情也不少,像欣格格這樣的也見過,?!?p> “哦?”
這下子,,倒是勾起了順治的興趣,,他追問起來:“湯瑪法也和朕講講,到底是怎樣的異事,?”
湯若望一笑:“臣年輕的時候曾在一地讀書,,見一孩子也是過七八歲的年紀(jì),,當(dāng)?shù)厝硕挤Q他癡傻,常用分辯錢財?shù)姆ㄗ尤⌒λ?,用五分硬幣和一角硬幣讓孩子識別,,每次孩子都拿那枚五分的,因此,,他過不能兩三天就會被人因為此事取笑一次,,可這孩子也奇怪,從來不往心里去,,別人笑他也笑,,一副憨憨傻傻的樣子?!?p> 順治這時候也笑了起來:“你說的這個跟欣妍倒有些仿佛,,欣妍這丫頭就是傻乎乎的,朕瞧著,,和皇后一個樣,,木頭似的?!?p> 湯若望只是笑,,卻不再往下講了。
過了一時,,順治見他不說話,,就開口詢問:“后來呢?”
“一日,,臣瞧了看不過去,,想教教這孩子如何識別錢物,等別人笑過走掉之后,,臣把那孩子拽到一邊告訴他以后不要再傻傻被人笑話,,那一角的硬幣比五分的要大,讓他拿一角的,,皇上可知道那孩子和臣說了什么話,?”
順治聽住了,順治湯若望的問話發(fā)問:“說了什么,,難道要謝謝你,?”
湯若望直搖頭:“那孩子說臣才是傻子,又說他識別得出那些錢,,可是,,他若是拿那一角的,別人也不過給他拿一次錢,他也只能得一角錢,,可要是拿五分的,,常常就會有人給他送錢來,時間長了,,也不知道能攢上多少錢,,他才不會因為面子而失去這筆長期不斷的錢財?!?p> 說完話,,湯若望低頭:“這世上的人誰又比誰傻多少,每個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有的人看著機(jī)巧卻算計成空,,有的人卻是大智若愚的,臣瞧著欣格格就是有大智慧大毅力的人,?!?p> 他這話引的順治也深思起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是朕著想了,,還是湯瑪法看的清楚,。”
湯若望笑著行禮:“皇上也是有大智慧的人,,不過皇上憂心國事,,操勞太多,哪里事事都想的周全,?!?p> 他這話也是全了順治的面子,給順治臉上增了些光彩,,順治原本有些窩火,這會兒心氣卻是順了好多,。
湯若望再接再勵道:“臣瞧著,,欣格格是格物學(xué)上的天才,若是可以,,還請皇上讓臣見見欣格格,。”
順治點(diǎn)頭:“這倒是成,,你要是喜歡那丫頭,,就多教她些學(xué)問,反正她也不喜歡那正統(tǒng)的學(xué)問,,學(xué)學(xué)西洋的東西倒也使得,。”
說話間,順治皺起眉來:“湯瑪法,,朕瞧著皇貴妃這些日子越發(fā)的清瘦了,,身子骨也一天弱似一天,湯瑪法可知道有什么好的藥物,,也給皇貴妃尋些來,,讓她養(yǎng)養(yǎng)身子骨?!?p> 湯若望躬身行禮:“臣現(xiàn)在倒并不知道,,不過,臣可以托人打聽,,要是得著了好藥,,一定進(jìn)給皇貴妃?!?p> “湯瑪法行事朕自然放心,,時候不早了,湯瑪法告退吧,?!?p> 順治勞累了半天,又說了許多話,,倒有些疲意,,擺擺手讓湯若望退出去。
湯若望站起來行禮,,慢慢退出乾清宮,,一出了門,臉上就變了些顏色,,默默站了一小會兒,,提著箱子往宮外走去。
他一出去,,順治就一臉的怒意,,舉手把御案上一個青瓷筆洗扔到地上,就聽得咣當(dāng)?shù)拇囗懧暺?,那筆洗跌個粉碎,。
順治臉上青白,額上青筋暴起:“大智若愚么,,好一個大智若愚,,朕怎么沒有想到,原來皇后并不傻,,反而……”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想想皇后進(jìn)宮之后的表現(xiàn),萬事不出頭,瞧著癡呆的木頭樣,,可卻是萬事不沾,,他說什么皇后就聽什么,從來不去反駁,,對孝莊更是孝順異常,,晨昏定省從來沒缺過,于**中更是萬事不沾,。
可就是這樣,,皇后卻得了個仁厚的好名聲,前朝**一片贊揚(yáng),,而皇貴妃掌著宮務(wù),,**諸事都要她操心,又有皇寵在身,,卻落得名聲極臭,,前朝落下個紅顏禍水的名聲,**更是不知道多少人狐媚子狐媚子的叫著,,就是董鄂宗族之中,,也沒有多少人和皇貴妃親熱。
這……
順治不由多想起來,,皇后倒是個真清楚理智的,,他當(dāng)初是怎么想的,怎的那樣糊涂,,會認(rèn)為皇后沒心眼子呢,,想一想,科爾沁草原上的格格,,黃金血脈的傳人,,怎么可能是個癡傻的?
冷笑一聲,,順治小聲道:“皇額娘,,這次怕你也瞧錯了眼吧?!?p> 揉了揉腕子,順治心道,,皇后既然想求穩(wěn),,自己就給她個安穩(wěn),索性這會兒皇額娘強(qiáng)熱的緊,,要想廢后,,要想扶持皇貴妃這是不可能的,不若就讓皇后先呆在后位上,等哪一日……再另行計較,,他偏不信了,,皇額娘也有些春秋了,而他正當(dāng)年輕少壯之時,,他會熬不過皇額娘,。
想了好一會兒,順治才大聲道:“來人,,把屋里收拾了,。”
早有小太監(jiān)躬著身子上前,,小心的把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凈,。
乾清宮順治心理交戰(zhàn)不停,而慈寧宮,,安親王福晉行了禮,,小心的坐在孝莊跟前,低頭巧笑:“皇太后身子可好,,奴婢早就想進(jìn)宮瞧您了,,可一時脫不開身子,也不敢走動,,這不,,剛安好了胎,就趕著來了,?!?p> 孝莊似笑非笑的看著安親王福晉:“你啊,只怕你是想瞧欣妍丫頭了吧,,想就想唄,,做什么打著我老太太的名聲?!?p> 安親王福晉只笑:“瞧太后說的,,奴婢也想著您呢,您啊,,就心疼心疼奴婢,,知道奴婢心里的想法,也不要說出來,,也讓奴婢心里樂呵樂呵,。”
聽的孝莊笑的越發(fā)大聲:“你啊,,這張嘴是越來越巧了,?!?p> “奴婢哪里比得上太后您呢,瞧瞧太后現(xiàn)在的樣子,,這嘴皮子,,就能知道當(dāng)年是怎么一個風(fēng)光了,奴婢啊,,笨嘴拙舌的,,可不敢在您面前獻(xiàn)丑?!卑灿H王福晉一番恭維,,讓孝莊心情好了許多。
又說了一會兒話,,安親王福晉才小聲道:“欣妍這丫頭如何了,?奴婢這幾天倒真是有點(diǎn)掛心,就怕年紀(jì)小,,性子又皮,,在宮里沒輕沒重沖撞了誰?!?p> 孝莊一笑:“有我和皇后在,,她能沖撞了誰?她可是安親王的嫡女,,又是皇后的義女,,這宮里有哪些人值得她沖撞的?!?p> 安親王福晉尷尬一笑,,有些不知道要說什么。
這時候,,孝莊嘆了口氣:“說起來,,這孩子當(dāng)真好笑,你或者也聽說了吧,,前兒才把御花園的樹拔了,,萬佛,那可是銀杏樹,,不是什么野草,,說拔就拔了,這孩子,,膽子大也就算了,,那把子力氣,讓我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p> 孝莊這話一起,安親王福晉就坐不住了,,趕緊站起來恭身聽訓(xùn),,又過一時才道:“都是奴婢沒教好這孩子?!?p> 孝莊一擺手:“這倒不是,,你教的很好,你是個有福氣的,,欣妍丫頭那樣的力氣,,倒真是幾百年都不出一個的,如今出在咱們皇家,,全是咱們滿人興盛之兆,。”
安親王福晉沉默著,,這時候多說多錯,,她也只能不語。
“只是,,她要生個男身這是件好事,,以后可是咱們大清的巴圖魯,可她偏偏托生了個女兒身,,這以后要指婚可是……”
孝莊說著話搖搖頭,,一臉的擔(dān)憂。
安親王福晉這時候不得不插嘴:“太后娘娘,,這事情倒是不必愁的,,索性咱們皇家的格格公主都是要和親的,想來蒙古草原上大力士多的是,,若是身體瘦弱的公主過去了,,怕是吃不住那份苦頭,欣妍有這把子力氣,,去了反而不吃虧,。”
她一表態(tài),,孝莊頓時笑了起來:“我怎么沒想到這一點(diǎn),,還是你年輕,腦子好使,?!?p> 安親王福晉卻是暗暗叫苦,她可是從來沒有打算讓欣妍去塞外受那份風(fēng)沙之苦的,,可現(xiàn)在看孝莊的意思……
她這里正發(fā)愁間,,卻聽外邊宮女們的聲音傳過來:“太后娘娘,,皇后和欣格格給您請安了?!?p> 孝莊一聽,,趕緊道:“趕緊請進(jìn)來?!?p> 門簾還沒打起,,就聽皇后的聲音傳來,那聲音里興奮和激動明顯的很:“皇額娘,,欣妍孝心可感天地,,竟把小鳥孵出來了?!?p> “什么,?”
孝莊一驚,竟是坐不住了,,站直了身子一直往外瞧著:“還不趕緊讓進(jìn)來,,在外邊呆著難道有好景物可看?!?p> 安親王福晉內(nèi)心也是萬分的震驚,,呆呆站在一旁,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簾子打起,,皇后一身妃色緙絲刻石榴花旗袍,外邊罩了正紅三滾黑邊繡如意字樣的短馬甲,,頭上挽了小兩把子頭,,戴了一副粉色珍珠頭面,耳旁一副紅色珍珠耳墜子晃晃蕩蕩,,倒把她的五分姿色趁出七分來,。
她一邊進(jìn)門,一邊嘴角含笑:“皇額娘,,欣妍丫頭一直想著孝順皇額娘,,我還有安親王福晉,可她吃穿用度都是咱們幾個給的,,也沒有身外之物可孝敬,,這不,想著自己孵幾只小鳥敬上來,,也是她異想天開了,,不說咱們,就是皇上,,還有滿宮的姐妹并宮女太監(jiān)們都認(rèn)為這是不可能的事,,誰曉得,,今兒竟真讓她給弄出來了,皇額娘說說,,這不是孝心可感天地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