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蘇棯煜從暈厥中醒過來,。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格外沉重,,手腳均不聽使喚,眼睛也難以睜開,。
所有的感官中似乎只有聽力尚存,,聽得到由遠而近的腳步,以及細碎的談話聲,。
“昨兒晚宴剛結(jié)束,,雨就像從天上往下潑一樣,漫天都閃著銀色的閃電,,映的屋里明晃晃的,,嚇的我呀,心咚咚的跳了一晚,,到天亮才睡著一會兒,。”兩個宮女并排走著,,其中一個拍著心口感嘆道,。
“冬竹,你膽子何時這樣小了,?”另外一個笑了兩聲,,打趣道,,“參加晚宴的那些老爺夫人門怕是給淋成了落湯雞!”
“夏梅姐姐莫要取笑我,,昨兒那雨實在是嚇人,。那些人身子金貴著呢怎會淋雨?小廝奴才都是做什么的,?倒是那些賀壽的外賓沒什么奴才跟著……”
說到這里冬竹頓了一下,,隨后提高聲音,滿臉埋怨,,“為了這些貴人,,我壯著膽子在雷聲里不知跑了多少趟?!?p> 二人正聊的帶勁,,冬竹突然喊了一聲,“前面那是什么,?”
兩個宮女加快腳步跑了前去,,“這是誰,怎么倒在三殿下門前,?”
“怕是昨日來前來祝壽的人,。”其中一個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將手指放在蘇棯煜鼻前,。
稍后,抬起頭對另一個說道,,“還有氣,。”
吱呀一聲,,門從內(nèi)側(cè)推開,,一個身著朝服,腰間束著青色祥云寬邊錦帶的男子立與二人面前,,劍眉鳳眼,,整個人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三殿下,!”夏梅拉著冬竹一起跪下,。
宇文墨是華國三皇子,雖已及冠卻因不曾娶妻一直留在宮中,,因此稱號也未從皇子換成王爺,。
他溫文儒雅,誠心待人,,有大將君子風(fēng)范,,各個方面都是世子的不二人選,。
他平日最喜竹梅,宮中庭院雅稱‘竹梅庭’,,故此貼身的侍女才被喚作夏梅冬竹,。
“這是做什么?還不快起來,?!币姸苏酒穑钗哪c頭,,示意她們讓開,,這才看到躺在她們身后裹著濕衣的蘇棯煜,“正思量有什么讓你們驚怪之事,,原來是蘇小姐,?!?p> “殿下,,這是蘇棯煜蘇小姐!”冬竹吃了一驚,,昨日多次到殿堂接人,,只是如此多年難遇的大雨也沒有擋住人們對蘇府獨女舞姿的稱贊。
蘇棯煜這個名字冬竹早已聽過,,華國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才女,,卻深居簡出沒太大的名聲。
父親兄長一文一武在朝中擔(dān)負重任,,人脈頗廣,!而她卻極少出現(xiàn)在各家的典宴中,即便是才女,,不出現(xiàn)在大眾的眼中便也無人提及,。
更有傳聞?wù)f她為人冷傲難以相處。
昨日一舞讓人驚艷除了其本身的震撼,,還有一個原因:無人知曉她有這等的樣貌和舞姿,。
“正是,快將她抬入屋內(nèi),?!庇钗哪砻嫔虾闫届o從容,心中卻泛起漣漪,,蘇府的千金小姐昨日獻完舞不是早早走了嗎,?怎會在此昏死過去。
一旁遲遲沒有說話的夏梅扶起蘇棯煜肩膀的同時小聲問道,,“三殿下,,抬進您的屋,?合適嗎?”
三皇子不近女色,,一心只為國為民,,如今將未出閣的女子抬入臥房,若被人知道了又少不了一番碎嘴,。尤其在這女子昨日那樣惹人眼球,,更何況收了皇后的“第一千禪”!
如此舉措,,被說出去,,恐怕……
“還能如何?動作快些,,等下取了干凈的衣物為蘇小姐換上,,此事不許外漏!”話音一落宇文墨便快步向院外走去,,他當然知道這樣做不妥,,但將蘇棯煜帶入自己屋中卻是此刻最好的選擇。
蘇棯煜昏迷在他門前的事若被別有用心之人得知,,不知會在宮中鬧出怎樣的事,,務(wù)必得謹慎。
這一切蘇棯煜全都聽入耳中,,只是無奈于無法支配身體,,由兩個宮女隨意碰觸,心中十分不滿,。
她喜凈,,又最是抵觸與人肢體接觸,因此很是難耐,。
蘇棯煜心中冷哼一聲,,華國上下無人不說三皇子通情達理,做事周全,,且無微不至,,今日一見才知是徒有虛名!
什么做事周全,,簡直是一派胡言,,分明是處事不當!竟將她交給兩個粗魯?shù)膶m女,!
她是個高傲的人,,又最是爭強好勝,如今身子無法控制,又有兩個宮女在耳邊說笑,,心中不知是有多少埋怨,。
正窩了一肚子的氣,便聽到宇文墨請了太醫(yī)回來,。
這個徒有虛名的家伙還知請?zhí)t(yī),?蘇棯煜心中冷笑,靜等他之后的作為,。
嘲諷宇文墨的同時她不忘了想著自己此刻的處境,,身子為何無法移動毫無觸覺?外界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思維也很清晰,,卻連心臟的跳動都難以感知。
被一道閃電劈壞了嗎,?
蘇棯煜即使冷靜,,但想到自己可能變成活死人便再也平靜不了,有些焦急,。
宇文墨回來時只見蘇棯煜換上一身素白的紗織錦衣,,原本溫和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垂在身旁的手緊緊攥住,。
夏梅正用熱水浸過的手帕為蘇棯煜擦拭額頭手臂,,宇文墨目光沉沉看向她,,“還沒醒,?”
“是?!?p> 夏梅踩著碎步從床邊退開,,盯著宇文墨臉上的表情變化,想看清他見了這身錦衣后的反應(yīng),。
宇文墨點頭,,眼底那抹情愫早已散去。示意讓太醫(yī)為蘇棯煜醫(yī)治,,太醫(yī)開始把脈時他又轉(zhuǎn)回身囑咐夏梅,,“打探下蘇家此刻是否有人在宮?若有,,便說是我有事尋他,,無論如何也要將他請來?!?p> 茫?;蕦m中找一個朝中重臣,普通的宮女或許做不到,但夏梅卻不一樣,,因為她不是一個普通宮女,。
夏梅聞言即刻從屋中退出,不做多余的回應(yīng),。
與三殿下的這份默契是多久以前就養(yǎng)成的,?
她記不清了,也不必記起,。
林太醫(yī)寫好藥方,,放下筆墨,拱著手對宇文墨說道,,“三殿下,,蘇小姐脈象正常,呼吸平穩(wěn),,身子沒有大礙,,為何昏睡不醒老臣實在是不得而知?!?p> “因為淋了一整夜的雨所以傷寒了嗎,?”冬竹銀鈴般的聲音在一旁響起,話才出口突然意識到林太醫(yī)也在,,立刻閉了嘴,,垂頭退至屋角。
林太醫(yī)倒不曾察覺她的失禮,,一邊整理著藥箱一邊搖頭道,,“蘇小姐并未有感染傷寒的跡象,皮膚也無在雨中淋了多時的反應(yīng),?!?p> “可她明明是在屋外……”冬竹不由得發(fā)問,卻發(fā)現(xiàn)自己再一次多嘴,,話到一半捂住嘴小跑至門外等候,。
冬竹的性子向來是這般,宇文墨司空見慣并不理會也不曾呵斥,,收下林太醫(yī)剛寫好的補身體的藥方,,拱手道,“辛苦林太醫(yī)了,,過幾個時辰若還是不醒,,我再來打擾?!?p> “三殿下,,您這是哪里的話,,老臣醫(yī)術(shù)不夠,未能幫上您什么忙,,實在是慚愧的很,。”
林太醫(yī)弓著腰告辭,,宇文墨接過他手中的藥箱,,待走至門外藥箱又被冬竹接了過去。
躺在床上無法移動的蘇棯煜聽兩人的客套話耳朵快要磨出繭子,,心道之前對宇文墨的定論下的早了,。他果真是名不虛傳,語調(diào)溫文儒雅,,不急不緩,,對一個老太醫(yī)也不失禮數(shù),怨不得被人賞識,。
只是她蘇棯煜不吃這套,!
虛偽!
她嘗試著運作體內(nèi)的煉魂,,猛然感到心臟的跳動,,雖不真切但這極具韻律的調(diào)動讓她安心,先前的急躁煙消云散,。
終于正常了,,不是活死人!
心中一喜,,才要試著動動手指,,未曾料到眼前突然一亮,古色書香的臥房映入眼簾,。
視覺也重新恢復(fù),!
蘇棯煜很滿意這些反應(yīng),但她前一刻并未準備睜眼,,眼睛為何睜開?她對身體的控制力很好,,不該發(fā)生出現(xiàn)這種狀況,!
正在疑惑,身體又不自覺坐起,,大喊道,,“啊,!這是哪里,?”
是自己的聲音沒錯,卻不是平日的語調(diào),要知道她自出生到現(xiàn)在未如此亂喊亂叫過,。
身子怎么亂動,?不受控制!
蘇棯煜心懷疑團,,卻不慌亂,,聰慧如她通過剛才這幾個舉動和之后連綿不斷的驚呼,猜測可能是有人控制了自己的身體,。
有了判斷后迅速鎮(zhèn)定,,厲聲問道,“是誰,,誰在我身體里,,有什么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