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確定下個星期強推,，三月1號上架,，現(xiàn)在收藏,、點擊,、推薦都還比較少，請喜歡本書的諸位多多幫忙宣傳一下,。^_^至少請幫忙投推薦票,。才來起點，局面沒打開，很辛苦,，但阿菩會繼續(xù)努力的,。強推期間，每天至少三更,！
————————
李彥直的老師多了去,，取他縣試的知縣，取他道試的提學,，以及這一次推薦他卷子的同考官和點中他作舉人的主考,，都算是他的老師。不過這些都只是禮貌,，只是規(guī)矩,，只是例行公事。
在蔣逸凡等人面前,，只有兩個人李彥直會叫他們做老師,，一個是徐階，另一個是李良欽,。前者告訴了他什么是官場,，后者告訴了他什么是武藝。本來還應(yīng)該有第三個人,，那就是李彥直兵法的入門老師俞大猷,，不過對這個人李彥直有個更加親密的叫法：大哥！
所以,，他的老師就只有兩個人,。而住在松江府的，當然是徐階,。
徐階離開延平以后,，一路高升,，先在浙江做了一年多的提學僉事,，跟著改任江西副使，仍然是提督學政,，再跟著就回了京城,，做了司經(jīng)局洗馬兼翰林院侍讀，以正四品服色俸給供職,。這兩個職位,，第一個是在東宮行走，有機會接近儲君,，而第二個更是被視為宰相后備,！當時徐階才三十七歲！仕途走到這里，前面的道路便是一片光明了,！
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徐階的母親去世了。撇開私人情感不說,，按照明朝的定制,，徐階也必須回去丁憂，而且這一憂就得憂三年,，而今年正是徐階丁憂年滿的第三年,！丁憂期滿，孝服一除,，如果朝廷還記得徐階,，他就得得走馬上任。所以李彥直要趕在他的動身之前來見他一見,。
至于去蘇州,、湖州、宜興和景德鎮(zhèn),，那就是出于商業(yè)考慮了,。蘇州之繡，湖州之絲,，宜興之陶,，景德鎮(zhèn)之瓷，那都是天下第一品,！也是走私出口中利潤極高的貨物,。這些年李彥直雙腳不沾海水，卻有心要建立一個海內(nèi)采購網(wǎng)絡(luò),，以抗衡海外正日趨板塊化的走私集團,。
李光頭在海外盡管仍有很深厚的根基，但近幾年卻有越來越被邊緣化的趨勢,，李彥直一時沒法直接下海幫他叔叔,，再則直接在海上去和許棟等博弈那將會是過于激烈的紅海戰(zhàn)爭，也會與他邊考科舉邊經(jīng)商兩條腿走路的策略相抵觸,，所以他決定避開直接的競爭,，轉(zhuǎn)為在海內(nèi)建立購銷網(wǎng)絡(luò)來配合走私商們的活動。
這時候的走私商人,，生意做得越大就越難上岸,，整個團體都需要一個愿意并且能夠與他們配合的海內(nèi)購銷網(wǎng)絡(luò)，李彥直這樣做簡直就是順應(yīng)時勢,，大得眾走私商的歡心,?？捎钟袔讉€走私商人看出：當這個海內(nèi)網(wǎng)絡(luò)發(fā)展到一定規(guī)模之后，發(fā)展到他們的進貨和出貨都離不開的時候,，這張網(wǎng)絡(luò)的主人將不下海就能控制他們,！
這十年里李彥直已經(jīng)把福建省內(nèi)的商路打通，接下來就要把觸角延伸到浙江和南直隸,。這幾個地方既是這個時代最高檔商品的生產(chǎn)地,，也是全世界最有消費力的地方！若能在這一帶成功建立起購銷網(wǎng)絡(luò),，那么同利就能實現(xiàn)雙向貿(mào)易：用日本的白銀購入絲繡和陶瓷,，再賣出香料把白銀賺回來。
不過,，在中國做生意,，一定要有政治保護傘，若是有錢無權(quán),，有財無勢,，那生意做得越大就越危險。這也是李彥直一定要考舉人的原因,。不過這回能考取個舉人固然滿足了他的愿望,，但一不小心中了解元，卻是非他所愿,。
從多年前開始,，李彥直就深刻地理解到低調(diào)的重要性，如果他能決定的話,，他甚至希望能中個倒數(shù)第二名的舉人,，最好是貼著安全線通過，那樣他就既有了功名又不太引人矚目,，可惜科舉的流程,，卻不是他能完全掌控的。
李彥直要建立海內(nèi)購銷網(wǎng)絡(luò)的盤算,，風啟和蔣逸凡自然清楚,，就連駐蘇州、駐杭州,、駐宜興,、駐景德鎮(zhèn)等地的中層干部,，他也都安排妥當,，甚至連店鋪都選好了地點，只等關(guān)系一打通了就開張,。
“不過,，”蔣逸凡道：“明年的會試，三舍你不去考了么？”
會試一般安排在鄉(xiāng)試的第二年二月,，如今已是九月,，若要進京趕考，去除走路所需要的功夫,，剩下的時間就不多了,。如果是憑真才實學地去考，倒是人去到了就行,，但若要打點關(guān)系,，那時間上就有點緊張了。李家的人脈集中于閩中,、閩西,、閩北，旁及閩南,，一出省影響就很有限了,，至于京城李家?guī)缀醵歼€沒人涉足過，別看李彥直在福州還算風光,，那也是一幫同盟商家給他造的勢,，一時熱鬧而已，這個時代真正的上流社會——有進士功名的士紳階層還不大承認他呢,！若到了天子腳下,，舉人如豬狗，進士滿地走,，誰認得李彥直是誰?。?p> 風啟便建議由自己先進京熟悉一下環(huán)境,，看看能否替李彥直鋪鋪路,，李彥直卻道：“不！現(xiàn)在就進京,，太趕了,。這一科若沒把握，就等下一科吧,。反正現(xiàn)在有個舉人的功名,，暫時也夠用了，考上了進士,，反而麻煩,。”
因為考上了進士就要去做官,，李彥直現(xiàn)在還沒準備好正式投身政府為皇帝服務(wù)呢,。
風啟道：“若三舍不打算參加明年的會試,，那我們在時間上就寬裕多了?！?p> 行程大致議定之后,，三人就分別辦事。這次北上江東,，李彥直還給徐階準備了一份厚禮：他要在松江府以徐階之子徐璠的名義辦一個織造廠,，松江府是大明重要的棉產(chǎn)地，棉布織造相當發(fā)達,，棉布織造的產(chǎn)業(yè)鏈條也很完整,，李彥直已經(jīng)派人在嘉興訂造了一百臺織布機，只等到了華亭就經(jīng)營起來,，棉布因為可以大宗生產(chǎn),，又是需求面相當廣的商品，其單位利潤雖不及生絲,，但若能實現(xiàn)規(guī)?；?jīng)營，其發(fā)展空間和社會效應(yīng)只怕還會勝過絲綢,。
三人將在福州的剩余工作料理妥當之后,，正要出發(fā)，城內(nèi)忽然傳警,，止戈館的一個武生跑來叫道：“不好,！倭寇！倭寇,！”
李彥直等三人各顯驚異,，尤其是李彥直，他先是詫異,，隨即由詫異轉(zhuǎn)為憤怒道：“現(xiàn)在又不是戰(zhàn)爭時期,！怎么有倭寇來犯省城？日本鬼子也太猖狂了吧,！”
風啟和蔣逸凡對望不解,，這“日本鬼子”的稱呼他們是第一次聽到，而對李彥直言語間的那種不共戴天的仇恨語氣更是不解,。在風啟和蔣逸凡的印象中,，日本不過是一個有些麻煩的東鄰，是太祖皇帝列出的不征之國,，他們雖然覺得這個小國喜歡折騰惹麻煩,，卻也沒有對它產(chǎn)生太大的厭惡與仇恨。六藝堂學生的行事,、風氣多受李彥直的影響,，但是對日本的民族仇恨李彥直平時沒機會宣之于口，他們也就沒有共鳴,。
李彥直也是一時失態(tài),，隨即想起這個時代中華和日本的關(guān)系和上一輩子不大一樣，這脾氣發(fā)得可有些超前了,，便收斂了怒火,，他也知道近年來常有海盜滋擾地方，海盜之中又時有倭人身影,，但福州畢竟是省城,，在地理上有官塘山島鏈為屏障，軍事上又有鎮(zhèn)東衛(wèi),、定海所,、梅花所、萬安所等衛(wèi)所拱衛(wèi),，倭寇要想突破,，實在不是一見容易的事。李彥直想了想問在福州呆得較久的風啟：“福州經(jīng)常受倭寇騷擾,？”
“沒有,。”風啟道：“以前從來沒有過,?！?p> 以前確實沒有過，但正因如此,，整座省城反而顯得更加驚慌,！尤其是那些文官們，聽說有倭寇來個個方寸大亂,。對這幫人的窘態(tài),，當時有個大才子李卓吾有一段極為生動的文字：
“平居無事，只能打恭作揖,；終日匡坐,，同于泥塑土偶；以為雜念不起,，便是大圣大賢,！一旦有警，則面面相覷,，絕無人色,，互相推諉，以為明哲,。蓋國家專用此輩,，故臨急無人可用,！”
文官如此，武官也好不到哪里去,！明太祖,、明成祖武功赫赫，傳到嘉靖年間已經(jīng)銳氣蕩盡,，當年賴以鎮(zhèn)懾天下的衛(wèi)所官軍,，到如今只能拉去干雜役，別說保家衛(wèi)國,，就是連自保都有問題,！
自城防官告急之后，福州府趕緊下令諸門緊閉,，全城戒嚴,，福建都指揮使司馬上傳下命令，調(diào)東南鎮(zhèn)海衛(wèi),、東邊梅花所,、東北定海所以及閩安鎮(zhèn)巡檢司、竹崎巡檢司等處官兵,、弓兵入援,，又與左右布政使、提刑按察使碰頭,，召都指揮同知,、都指揮僉事、參政,、參議以及分司諸道官員議事,，又傳福州知府以及閩縣、侯官知縣問話,，知府,、知縣急上城頭巡察，但見城頭上站崗的官兵個個瑟瑟發(fā)抖,，這些人平時面對百姓時作威作福,，極盡威風，這時才聽說賊來就個個狀若木雞,！知府,、知縣一見，心中拔涼拔涼的,，都想：“靠著他們,，如何保得住我輩性命！”
回去見到三司，也不知該說真話,，還是假話,！知府只道：“下官等到城頭望了一望，沒見到倭寇,?！?p> 那閩縣知縣卻有些不知進退，道：“或者他們躲了起來,，等我們懈怠就要攻城……”
他的話說了一半,，知府的臉就像涂了一層狗血,，三司更是臉色蒼白,，都指揮使孫泰和總算有些武將氣魄，起身道：“我去看看,！”到城頭巡了一圈,，這時城外第一撥援軍也趕到了，孫泰和上前就地閱兵,，卻見稀稀落落的隊伍約莫有三百多號人,，便問領(lǐng)兵的千戶：“怎么才這點人？其他人呢,？”
那千戶縮著腦袋道：“屬下……屬下麾下就這點人馬啊……都趕來了……”
孫泰和怒道：“看你服色乃是個千戶,，手下當有一千一百余人，怎么才來了三百個就說都來了,！”但他也不是第一天當官,，馬上就想起這個千戶是吃空餉，賬簿上的一千多名士兵,，倒有六七百個只剩下名字,！不由得恨恨道：“可惡！可惡,！你們就是吃空餉,，也未免吃得也太厲害了！就是留個七八百人也……”看看這千戶身后那幫兵油子,，個個賊眉鼠眼,，一副隨時要逃跑的模樣，就算有七八百人又有何用,？登時連生氣都沒力氣了,，他畢竟是個厚道人，長嘆一聲道：“罷了,！你們也趕緊進城躲躲吧,，別讓倭寇忽然沖出來奪了城門！唉,，可笑我還指望你們呢,！”
他親自在城頭分派屬官,，要他們督責諸門防務(wù)，這才回到布政司衙門要找左右布政使以及按察使商量,，卻見門口多了十六個好不精神的后生,，手持大棒守住了大門，見到都指揮使便喝問：“哪里來的人,？來此做什么,！”
都指揮僉事喝道：“無禮！這是都指揮使大人,！你們是什么人,！站在這里做什么！”
其中一個后生便出列行禮道：“我們是止戈館的學生,，李孝廉奉布政使命,，帶我們來此守護，既然是都指揮使大人,，就請進吧,。”說著便又退回了原位,。
孫泰和見了心道：“這止戈館也曾聽過,，像是省城一處頗有名氣的武館，卻不知還教出了這等好學生,！”不免暗暗稱奇,。又問：“你們會使刀不？”
那為首的后生道：“會,！”
都指揮使問：“既然如此為何不帶刀,？”
那后生道：“我等是民非兵，無故不敢?guī)У?，平時練習,，只是用竹刀?！?p> 都指揮使聽他們能守規(guī)矩,，更是歡喜，連聲稱贊,，又道：“如今省城有警,，木棒抵得什事！”便命人去武庫取了真刀真槍,，分發(fā)給他們使用,。